夏米試探性地問,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你怎麼知道昨天我和莊曉婷來過這里?」
「我去找你,看到你們甜蜜地走在一起……」
夏米有些不高興,不過立馬,她又微笑著對劉小北說,「不過我不在乎……小北,你還記得我和莊曉婷之間的賭約嗎?」
「啊,什麼?」
劉小北坐在草坪上,正準備一些要用的顏料筆媲。
「上次你和莊曉婷去圖書館的時候,我不是和莊曉婷打賭——如果這次月考我考了第一名,那麼她就不可以再纏著你了。」
夏米滔滔不絕地說著,劉小北停下手中的活兒,頓時陷入一片沉思。
「呵呵,沒想到我真的考了全年級第一名。」
從夏米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完全不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而此時的劉小北處于莊曉婷和夏米之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可當他想起柳碧的事情的時候,他又不禁憤怒起來,他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此作數。
「夏米,你不知道……」
話沒說完,劉小北突然止住了,他不想讓夏米知道太多無謂的事情。
「什麼,你說什麼?」
夏米發出疑問,她開始懷疑劉小北有什麼事瞞著她。
待劉小北調整好心情,放下手中的顏料筆,鎮定自若地對夏米說︰「夏米,我和莊曉婷現在是男女朋友關系了。」
話未落,夏米心里一陣若有所失,冷冷的感覺隨著瑟瑟的寒風,在心里生下一道傷疤。
夏米再也高興不起來,她對劉小北的懷疑終于成真了……在劉小北的心里,莊曉婷明顯比我重要,夏米這樣想。然後眼眶開始泛濫,在不經意間,仿佛眼淚就快要掉下來了。
「夏米,夏米,你怎麼了?」
劉小北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竟然傷到了夏米最脆弱的神經。
他之所以會告訴夏米,是希望夏米能夠明白他的用意,以後也沒必要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他身上。可是他不知道夏米竟然會這麼在乎他的每一句話……原來劉小北已經是夏米心里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夏米望著劉小北,她的眼淚開始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夏米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天真,那樣地純潔。
「夏米,你別哭了。」
劉小北從口袋里掏出紙巾遞給夏米,夏米見他不回答,便甩開他的手,拒絕了他遞過來的紙巾。
「你說,你說啊!」
此時,天空的烏雲迅速翻涌著,像是一場即將爆發的慘不忍睹的侵略戰爭那般,令人深深絕望,生生心痛。
劉小北望著這方天空,感覺今天再次來這里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起初,他只是喜歡這里的天空,那些像靜脈的顏色布滿整個天空的樣子,可是今天那些像靜脈一樣的顏色被烏雲遮蓋,什麼也不剩,什麼也不復存在。
「半個月前……」
劉小北一刻也不想再去隱瞞夏米,在他的眼里,夏米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他不願給予夏米任何有關污點的東西。
听到這話,夏米突然站了起來,他知道,之前什麼約定什麼誓言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她也知道,之所以劉小北會向她道明莊曉婷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想明確地告訴她,之前和莊曉婷的約定也就真的不成立了。
夏米擦干眼淚,竟不知道該跟劉小北說什麼。而此時的劉小北看到如此傷心的夏米,他似乎也沒有心情再去畫生了,似乎所有的力氣都被這個冬天抽走了,只剩下咄咄逼人的寒氣盤旋在上空,遲遲滯留不去。
「夏米,夏米,你不要這樣。」
劉小北站起來安慰夏米,可是夏米似乎毫不領情,她望著這片快要下大雨的天空,感覺自己什麼都丟失了一般。從這一刻起,她明白,劉小北就不屬于她了,自己深愛著的那個劉小北就不再屬于她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送我雜志書?」
夏米想把一切事情的根源弄清楚,又或者,她心里仍存留一絲希望,只要「希望」沒有親口道明,她就一刻也不願放棄。
「夏米,其實,那雜志書是你哥哥買的……是你哥哥送給你的,我只是順手拿給你罷了。當時本想直接告訴你,是你哥哥送給你的,可是當時你不給我機會……」
劉小北說了一大堆,他不希望再對夏米刻意地隱瞞什麼,對于現在的夏米,劉小北也清楚,對她說實話,便是一種莫大的愛與呵護。
「夏米,其實,你哥哥很愛你。」
听完劉小北的話,夏米痴痴地笑了笑,她感覺這一切太可笑了,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曾經的她還一度以為劉小北有那麼一點喜歡她,可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沉默片刻,夏米一句話也沒說,轉身準備離開。
「夏米。」
看到夏米欲想離開,劉小北突然叫住了夏米。
夏米轉過身來,強顏歡笑地對劉小北說︰「小北,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話落,夏米轉身離開,她沿著小山坡順勢往下跑。她背離著劉小北的方向,不斷地掉下眼淚來。她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會如此地傷心欲絕,她也不知道劉小北對她來說到底有多麼地重要。
這一刻,她的心如同死灰一般,輕輕一吹,就像掉進了萬丈深淵。
劉小北望著夏米離開的身影,他很想追上去,可是他的雙腳麻木,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追上去,夏米會不會更加狼狽,所以他直直地站在原地,什麼也沒有去做,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夏米默默地離開的背影。
天空的烏雲翻涌地越來越快,馬上伴隨著電閃,隨即響起了幾聲悶雷。
劉小北望著芙南這方令人心生絕望的天空,感覺一陣若有所失。這時的劉小北完全沒有心思作畫了,他忙著收好畫板、紙張以及顏料筆等等。當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夏米的背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是懸掛在牆壁之上的老鐘擺一樣,過了十二點,又是一個新的明天。
可是,夏米的明天到底在哪里?也許明天……
當第一滴雨水打落在劉小北的臉頰上,他就意識到,這必將是一場聲勢浩蕩的大雨。
趁著雨水還沒有侵襲而來,劉小北背起畫板,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離開小山坡……
當第一滴雨水打在夏米臉龐的時候,她已經走在校園北路了。
回憶一幕幕向她襲來,她想起劉小北說話時候的樣子,那些傷心欲絕的話,無不觸踫她最軟弱的心房。一時間,她無法接受劉小北和莊曉婷在一起的事實。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就是死心塌地地讓人自我迷失,自然而然,夏米也不例外。
她想起在芙南第一次遇見劉小北時候的樣子,是在早已丟失的夏天,那時的她是最甜蜜的。因為她找尋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份愛與歡喜。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的那樣徒勞,那樣無助,她好像是一直走丟的小綿羊,受傷了,也無人問津,任雨水打濕她的臉龐。
——原來,要用若干個原來,夏米才明白,劉小北並不喜歡她。
她雙腳麻木地行走在校園北路,天空依舊暗淡,伴隨著閃電,雷聲也空前絕後地響起,她知道,馬上一場雨水就要配合著她心底里那份不可名狀地悲傷臨空降落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夏米就喜歡上了雨水的味道,在她的心里,或許覺得只有雨水才能夠懂的她的心,才能完全理解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來來往往的學生從她身邊加快腳步穿行而過,他們都不想在這場雨水里成為狼狽不堪的落湯雞,但是夏米一臉失落、傷心欲絕的表情,垂頭喪氣地一直往前走,而前方是未知的路途,在這條路途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去向到底在何方,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傷心。
當離開劉小北的那一刻,她似乎並沒有這樣傷心,可以當真正地離開劉小北,轉過頭來再也張望不到劉小北的時候,她就徹底傷心欲絕了。
此刻,閃電像一把鋒利的劍,從半空中劈了下來。雷聲陣陣像一場硝煙四起的戰爭,令人深深絕望。
唉,蓄謀已久的雨水終于在這個昏暗的旁晚毫不留情地侵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