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伊跟沐梓夜回到屋里,戀伊一坐到椅子上,「恩,那個美食居真是卑鄙,怎麼能大人呢?完全不把律法放在眼里,」戀伊嘟著嘴,感覺無法理解。
沐梓夜走到她身邊,把她抱到懷里,「這好像也是正常的吧,他們既然敢說宮里有人,那麼做些什麼,也不會受到懲罰,再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的。」
「哦?你居然贊同他們!」戀伊不可置信的看著沐梓夜,轉而想起,沐梓夜才剛恢復,可不能讓他接觸到這種不正確的思想,「梓夜,這是不對的,即使是背後有靠山,那也不能夠這樣,你要知道,壞事做多了,就算是背後的人再厲害,他也有垮台的一天,這樣的話,不僅拖人家的後退,還會是自己失去一個盟友,既然不如人家,就應該做到低調的保全自己,這才是上策。」
「恩,我知道,」沐梓夜听著戀伊的話,心里微微訝異,戀伊的一些見解,的確是出乎他的預料,而戀伊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吃驚不已。
「況且,在世為人,本沒有誰高誰低之分,人人生而平等,即使是我,池國的公主,即使是你,沐國的王爺,也不能例外,在生命面前,咱們都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更不能說因為你的地位高你就能白白的奴役別人……」戀伊盡量尋找沐梓夜能夠接受的言辭。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那咱們王府里的這些人,都是平等的,那他們為什麼要服侍咱們,咱們的身份是高貴的,所以他們必須無條件的服從——」沐梓夜震驚的看著戀伊道。
「不,他們服侍咱們,只是因為咱們雇佣了他們,就人的本質來看,咱們都是一樣的,有區別的只是位置的不同,你試想,如果今日是你身份不高,那麼,你就是服侍別人的,相反,正因為你的身份是高的,所以你是被人服侍的,況且,所以,為了保全他們,咱們也要以正確的行為來支配他們。」戀伊細細的解釋道。
「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都是錯的?那你還使喚他們?」沐梓夜實話實說道。
「這又是另一個說法了,我使喚他們,不是因為我覺得他們的地位比咱們低,而是,我付給了他們報酬,額,也就是我發給他們銀子,這樣,他們就會為我工作,听我的話,這是一對一的等價交換,我出的是銀子,他們出的是力氣。」戀伊接著說。
「那你的意思,他們隨時可能會為了銀子兒出賣我們?」沐梓夜問道。
「不,對主人的忠誠,是作為被雇佣者的第一條守則,若是不能遵守,那麼面臨的就是被我趕出王府的下場,還有,被雇佣者也是要有一定的操守的,況且,咱們都離不開人這一說,那麼,既然為人,那麼就會有感情,久而久之,如果我們夠好,他們就會因為咱們自身的能力、威望而從心底里信服,這是更高一級的征服,我認為,這才是最好的,就像福伯,如果咱們是動輒打罵的主子,或者是昏庸無能的主子,那麼他自然不會與我們一心,反而會另謀出路。」戀伊輕輕的講到,輕柔的聲音,不會讓人覺得是在說教,而是讓人感覺到,她在細細的說話。
「那蘭姨也是一樣的嗎?」沐梓夜埋好心里的震驚,面上平靜的說道。
「蘭姨不一樣,蘭姨自我小的時候就陪在我身邊,我們把彼此當作是親人,而且還是相依為命的親人,這是道德,恩——」戀伊咬唇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就是一個國家能夠祥和的一眾力量,是人自身的反思、自省,總之,我沒把她當奴婢,她打心里也沒把我當主子。」戀伊說完,看著沐梓夜。
「是這樣的嗎?」沐梓夜皺眉思索道,這樣的言論是他第一次听到,若是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他一定會認為此人的居心不良,可是,這是戀伊以談話的姿態告訴自己的,而且,他听著居然還覺得有點意思,這完全顛覆了過去幾十年的想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從來沒想過,這是錯的。
「哎,不明白就算了——」戀伊伸手撫平沐梓夜皺起的額頭。「可能我跟你說這個也是不對的,像咱們生在皇家,這些,也就不能派上用場了,」戀伊想到,沐梓夜恢復正常了,進入朝廷是早晚的事,那麼,現在自己跟他講的一切,就極有可能成為誤了他的絆腳石。
「怎麼說?」沐梓夜听著戀伊的話,反問道。
「唔,這些只是用在自己的府里,或者說是對待自己的生意上,用在官場里,恐怕不適用,就像現在,西峰被打,我們就無能為力,」戀伊頓了一下,「當然了,如果亮出你王爺的身份,倒是可以嚇嚇美食居的人,不管他上頭有誰,都得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得罪咱們,可是,我不想這樣做——」戀伊說著低下頭去。
沐梓夜收緊了抱著戀伊的手,他明白,戀伊覺得現在自己的能力還不能反抗,或者說,她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好了吧,他怎麼會不知道戀伊的心思呢,戀伊不止一次的提起,怕自己好了,趟皇宮這片渾水。
「那你想怎麼做?」沐梓夜輕輕的說道。
戀伊靠在沐梓夜身上,掰著手指,「與我們比較熟悉的,就那幾個人,而且,能夠信得過的,就更少了,我仔細想了想,也就車子放大人跟三皇子殿下還能信得過。」
車子房?沐梓莫?沐梓夜听著戀伊的話,挑了挑眉,說車子房他還覺得說得過去,畢竟是車子房去池國把她接來的,而且他們在池國的時候,相處的時間不短,應該是比較熟悉的,可是,說起沐梓莫他就不理解了,他們,好像沒有什麼交集吧?!想到這,沐梓夜便開口,「你怎麼會想到他們?!尤其是三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