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欣長的身影孤高冷清,一動不動,看不出他究竟站立了多久,只有那綿延的目光深遠悠長。
男人俊逸非凡,眉目清朗,鼻梁挺翹,緊抿的唇隱現冷清的弧度。渾然天成一般,即便一動不動,周身的凜冽之氣尤盛。
就這樣靜悄悄的站著,連輕微的呼吸聲都顯耳可聞。
五丈見方的地兒,只在灰色理石地面正中擺了張大床,沒有珠簾,沒有幔帳。
幸而有四周牆壁水墨印圖裝飾,才顯得清新自然中有幾分特別的韻味。
上好的金絲楠木上暗紋雕刻著龍鳳呈祥圖樣,床畔露出半邊鋪著的素錦緞子面兒。在四周牆面上點燃的燭光照耀下,床上女子的面頰映得紅彤彤。
半晌,男人挪動步子,撩起金黃袍子,側身坐在床側。修長玉白的手,包住女子落在被子外的縴美柔夷。
淡漠疏離的面容還帶著淡淡的疲倦,卻在握住女子手的那一刻化為淺淺笑意。仿若三月的冰水,正在消融,沁沁涼的溫柔。
「阿瑤,梨花開了。朕去看了,沒有以往開的好看。也可能是你沒陪著朕吧!若是明年你還不能陪朕,朕就鏟平了它,你說好不好?」
你說好不好?溫柔繾綣,帶著獨有的霸道,卻又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女子闔著眼,縴密的睫毛將眼下暈出薄氳。嬰女敕的鼻翼有頻率的輕微顫動,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面色常年不見光的白,燭光下,微微泛紅,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會醒來。
「你不說話,朕就當你應下了。」男人輕閉了下眼,唇畔掛了絲苦笑。「你還在怪朕吧!你這麼聰慧,應該知道,蘇家是留不得的。若是蘇家肯交出兵權,朕或許會放他一馬,可是……蘇家到最後不是連你也不顧了麼?」
指尖拂開女子臉側的碎發,掖到耳朵後面,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做過千萬遍一般。
男人浩瀚的眸子翻涌,快到來不及回味那復雜中的情感,就被他生硬掐斷碾碎。
「他們都不想你醒,所以朕才把你藏起來。你為朕的江山隱忍七年,朕能給你的本來就不多……朕不怕你醒來怨朕,恨朕,只要你能在朕身邊就好。」
指尖越來越涼,男人撤回手,女子的手被輕緩的放進輕薄的錦緞被子,復又向上拉拉,掖在女子頜下,再次深深望了兩眼,才起身離去。
又寂靜下來,空氣中似乎有些微的波動變化,靜的發慌中,蠟燭忽然呲呲的著的旺盛了,火苗拉長了呼呼閃著,映得床上女子的面龐有些不真實。
似乎,縴密的睫毛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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