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了眯眼，手正要用勁兒，突然？
嗒。
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從女圭女圭的眼上，落到了他手背上，格外的刺眼。
嗒嗒……
水珠接二連三地滴落到他手背上，滑過時，手背上傳來溫熱的感覺。
好熟悉。
男人皺緊了眉，臉上早沒了之前的慵懶，血紅色的眼眸安靜地看著手背上的水珠。思緒好像一時間回到了很久之前，久到連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
……
少年一襲紅衣，並肩與黃衣女子坐在潭邊，鳥鳴蝶飛，蒲公英的種子偶爾飛過，恍若夢境一樣美麗。
「生氣了？」少年用胳膊肘踫了踫女子。
女子卻低著頭，嗔怒得咬了咬下唇。
「人間的女子，還真是小家子氣！」少年撅著嘴，一臉的不滿。
此時，卻見晶亮的水滴從少女臉上滾了下來。
少年微微愣了下神。
吧嗒——
「這是什麼？」少年一臉好奇，慌忙伸手去接。
水珠掉得太快，沒接不到。
少年不解地皺眉，卻越發的好奇。伸手連忙拂過女孩的臉龐，抹去了眼角還沒來得及掉下來的水珠，細細地看了看，含在嘴里。
咸的？！
少年疑惑地瞪大了眼楮，更加不解地看著那女孩。
女孩瞪著少年，依舊還掛著淚珠的臉上，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咬了咬下唇，又氣又惱︰「你怎麼還欺負人！」
少年歪了下頭，雖然不明白卻跟著笑了起來。
後來，他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那顆溫溫咸咸的水珠，其實就是人類口中說的眼淚。
他有多少年沒見過這麼個東西了，快千年了吧。
男人抬手輕輕舌忝了下，眼眸微微一暗。
莫莉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是砧板上的常客過，才剛月兌了狼口這又鑽進了妖怪的血盆大口。不想還好，越想越覺得委屈，哭得更是撕心裂肺，只當是臨死前最後一次絕響。卻沒發現男人越發陰沉的臉。
「給孤閉嘴！」聲音帶著寒氣仿佛是從地府里鑽了出來的一樣︰「若是再讓孤見著半滴這東西，孤現在就活剝了你。」男人的聲音再沒了之前的調笑，緩緩地語調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莫莉一怔，慌忙噤聲。小手緊緊捂著嘴巴，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掉下來。整個庭院瞬間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除了悠悠的樂聲之外，再無其他。
男人才收回視線，可是卻再難找到之前見到美食的興致。臉上又恢復到之前的慵懶，伸手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響指聲剛落，就見一個長著尖耳朵黑衣男人，匍匐地跪在地上。
「王，不知有何吩咐？」
「把她帶下去，孤現在不想吃了。」男人淡淡地說道，眨眼間人已經移回到蓮花涼亭中，半眯著眼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是。」說著，那黑衣人單手就把莫莉提拎了起來。
「晚宴時再送來吧。」男人合上了眼，緩緩地說道。
「是，那……屬下告退了。」
男人微微頷首。
話音剛落，眨眼功夫人就已出了庭院，回到之前的宮殿外。莫莉不禁揉了揉眼楮，若不是自己還被拎著，還真像是做了一場夢。
誰知，身後的黑衣人也是長舒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一層細汗，自言自語道︰「幸好，他老人家沒發火。」
莫莉偷偷地瞄了瞄拎著她的黑衣人，心里不禁琢磨著……他也是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