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一落,期待中的掌聲沒有,二樓看台包間里傳來輕輕一問︰「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是何意?」
我心里咯 一聲,典故發生的時間還沒到呢。
我呵呵尷尬一笑︰「是西歐的兩位英雄。」二樓的聲音不依不饒︰「西歐是何處?我竟是聞所未聞。」
我嗤一聲︰「西突厥人以西。」二樓包間的布簾微微撩起,隱隱的壓迫感隔著半空壓過來︰「西突厥以西也並非西歐乃可薩。」
我知道來萬花樓的非富即貴,說得越多越危險,只能敷衍這個提問公子道︰「可薩以西,越過里海,再穿過俄羅斯,再越過黑海,大概就可以到了。既然這首詞不通過,我另作一首便可,何必廢話。」
我當即以最快的速度念道︰「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岳掩赤城。天台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謝公宿外今尚在,淥水蕩漾清猿啼。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岩泉,栗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動,怳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詩仙的名詩還不砸的你們一個個暈頭轉向。台下一片安靜,我歪著頭等掌聲,二樓包間的提問公子啪啪啪開始鼓掌︰「好詩,公子好胸襟。」台下的人也跟著鼓起掌來,我微微鞠躬。
藍衣姑娘上台宣道︰「水月姑娘自認比不上公子的詩,請公子準備接下來一關,舞。」
我看向大師兄那一桌,三人還處于對我詩歌的震驚狀態,我指指錢菁菁︰「在下可否請錢公子奏樂?」
藍衣姑娘一愣,隨即笑道︰「好。」
錢菁菁走到台上,古箏擺好,我指指台下的大鼓道︰「借用一下道具。」
趁他們搬大鼓的時候我對錢菁菁道︰「根據我的舞步奏樂,輕快活潑為主,希望合作愉快。」
我拿鼓槌試試大鼓,站上去,還好今天一身短打扮,方便動作,我坐下後上身低伏在大鼓上,擺好芭蕾姿勢,然後手中鼓槌慢慢敲打起來,錢菁菁立刻跟上我的節奏,果然不愧是有名琴手,感覺差不多了我開始在大鼓上舞起來。
高中時,老媽覺得我跆拳道氣勢太凜冽,執意給我報了芭蕾舞班,雖是半路出家但由于我功夫底子好,學起來倒也事半功倍,曾經得了北京市大學生芭蕾比賽第一名。
隨著音樂漸入狀態,我身體輕盈地像林間的小鳥,台下有人看出了端倪︰「看他只用腳尖沾地。」
最後一個連轉三十圈徹底點燃了觀眾的血液,沸騰了,沸騰了。
大師兄的眼楮一直盯著我,深不見底,我沖他嫣然一笑,他全身一僵,然後若無其事地把茶杯湊到了鼻子上喝茶,嗆了一下。哈,裝吧,你就裝吧,敢說你不震撼!
我歇口氣,大鼓被抬下去,錢菁菁也默默退場。
台下的熱情逐漸降下來,藍衣姑娘上台道︰「錢公子琴音月兌俗,葉公子舞技出眾,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水月姑娘甘拜下風。」
她頓了頓又道︰「下一關,姑娘的問題是︰未曾出土先有節,到凌雲處總虛心。」
二樓包間很沒素質的提問公子道︰「這個簡單,是竹。」
我卻微微一笑,朗聲道︰「小時青青月復中空,長大頭發蓬蓬松,姐姐撐船不離它,哥哥釣魚拿手中。」
你給我一謎面,我還你一詩謎。
藍衣姑娘又是一愣,大概沒料到我會回一詩,二樓包間提問公子道︰「公子果然讓人意外。」他真是話多。
藍衣姑娘回去稟報水月後回來道︰「公子這一關過了,下一關,請公子提問。」然後躬身對台下觀眾道︰「諸位誰回答對一題,水月姑娘賞酒一杯。」
我笑眯眯提問道︰「如果有一輛馬車,車把式是太子,車內的人是公主,那麼請問這輛車是誰的呢?」
台下的人吼道︰「簡單,當然是皇上的咯。」
「水月姑娘賞酒,我們答出來了。」
我嘿嘿一笑,把手放在嘴邊「噓」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我忍不住笑道︰「如果有一輛車,那麼這輛車,當然是如果的咯,怎麼會是皇上的呢?你們回答錯誤,扣十分。」
大家對我的答案倒吸一口冷氣,倒也無從反駁。
二樓的提問公子道︰「皇天後土,連子民都是皇上的,車為何就不是皇上的?」
還真有這麼死板較真的人,還好他聲音不大,沒幾人听見,我就提了第二問︰「青蛙為什麼能比樹跳得高?」
台下又在唧唧歪歪了︰「青蛙怎麼可能比樹跳得高?你瞎說什麼?」
「因為是棵小樹苗?」……
差不多大家猜的稀奇古怪的答案都說完了,我慢悠悠道︰「因為樹又不會跳,青蛙當然比樹跳的高。」
我趁大家還在驚訝中不能自拔時提出第三問︰「什麼人還沒當爹,就當上公公了?」
台下又是嘰嘰喳喳一片,倒是沒人敢回答,二樓包間的提問公子笑道︰「葉公子這題,倒是不合劍聖身份。是皇宮里的太監吧。」
我一凜,這二樓三番五次發話的恐怕是朝中之人,才能瞬間想到答案。
我朝包間的地方鞠躬︰「公子回答正確,請回答下一問,你和豬站在一起,猜一動物名字。」
二樓輕笑︰「這個我不知。」
我笑道︰「象(像)。」
二樓包間的布簾子完全撩起來了,我使勁朝里面看,可惜里面沒有掌燈,現在我在明,敵在暗。
提問公子驚訝道︰「公子好相貌!」我抱拳道︰「過獎。答案滿意嗎?」
我接下來直接朝包間的公子提最後一問︰「龜兔賽跑,請豬來當裁判,龜兔誰會贏呢?」
提問公子笑道︰「姑娘,呃、葉公子,我要是回答了,不就再做了一次豬麼?」
這五題算是勉強過了,不過二樓提問公子確實不好對付。
藍衣姑娘上台道︰「葉公子問題真別致,水月姑娘很喜歡,最後一關,比試劍。」
話音未落就感到一人立我身後,直覺告訴我很糟糕,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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