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溜出病房,向藥房的護士開了幾顆安眠藥包起來。醫院的人都認識穎兒,也知道她成天樂呵呵的。知道她住院,又嚴重失眠才放心地將此藥開給她。
穎兒在心中暗暗決定,以後每天要來開幾顆。
擅自走到醫院的小區,看著形形色色的病人在這里散心,他們都有家屬陪伴,看起來他們的父女母女之間很溫馨。
不由得一陣憂傷,抬頭望向天空,「媽媽,你有在看嗎?你教教我現在應該怎麼做。」來往的人太多,穎兒走到一個幾乎沒人的地方,坐在草坪上,靠在牆上,繼續抬頭仰望。「媽媽,我是不是真的沒資格追求自己的幸福。好不容易我和之謙不怕爸爸的威脅,不管生與死願意一起面對了,雪衫被害了。我怎麼還忍心她受著難我卻在享受著愛情。哦,媽媽,你不知道,雪衫跟我說過她也喜歡之謙呢。」
穎兒眼楮有些酸澀,揉了揉眼楮,繼續看。她看見空中有一片雲在優雅地移動,她看著看著那片雲變成自己媽媽的形狀。「媽媽,然後呢,我逼走了之謙。他很生氣,卻不記恨我,還找來他媽媽看我。可是他媽媽不喜歡我,她不讓我接近之謙。我答應了。」
穎兒跟自己想象中的媽媽講述著,她毫無波瀾地臉龐好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兜里手機開始作祟,掏出來看,多麼痛心的名字。
莫之謙。她任手機在手里震動,眼楮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莫之謙不厭其煩地繼續撥打,穎兒繼續傷感地盯著名字看。她好怕自己不爭氣摁下接听鍵,咬咬牙關機。
「之謙,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蜷縮在牆角,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冰,可她卻喜歡上這種刀刺般的寒冷。腳邊多了一雙腳,微抬頭,身體一顫。
「你要在這里躲多久!」莫之謙心疼的斥責聲,一把將蜷縮成一團的穎兒抱起。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你管!」穎兒差一點就要淪陷到之謙的懷抱里,想起莫媽媽、神志不清的雪衫,穎兒在他懷里掙扎起來。
「你安分一點!」莫之謙沉悶地一吼。在香港工作,閑下來的時候就會想起她,他雖然托媽媽過來看,還是沒有自己親手照顧來得安心。他連續加班,才調查出紕漏,為的就是早點趕回來。現在眼前的女人這麼不讓人省心,電話也不理不顧。心里有一股懊惱。
「我不,我不想見到你!」穎兒擅自想跳下來。
「你給我閉嘴!」之謙的懊惱被穎兒成功地激發出來了,臉部的肌肉微顫。
穎兒被之謙一吼給鎮住了,她已經好久沒見他這樣了。她緩緩地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之謙不理。穎兒又說︰「我們只認識短短幾個月而已,而分別的日子也不短。」
對啊,你憑什麼讓我如此不舍,如此淪陷。莫之謙嘴上不答,心里暗想。
穎兒害怕他發彪,一路乖乖地不折騰。到病房門口,撞見許紹陽去雪衫病房,她又開始折騰起來,「之謙,放我下來。」莫之謙沒搭理。
「你們去散步了?」許紹陽看著他們這架勢,想不出去干了什麼。
「恩。」莫之謙答了一聲抱著她走進穎兒的病房,腳一踢門,門關住。走到床邊,將穎兒丟在床上。留下穎兒躺在床上目瞪口呆。
「我想去看雪衫。」她弱弱地說。
「你給我老實點,你要是做得不讓我滿意,指不定我會干出什麼事來!」之謙嚴肅地威脅道。
「你???你媽媽還在大陸?」穎兒想緩和一下氣氛。
莫之謙只顧整理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沉默地洗水果。
「你媽媽知道你來找我,會不高興的。」穎兒繼續不耐煩地說。
正在削隻果的之謙,停滯了一會兒,然後回應,「我不知道我媽跟你說了什麼,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不關我的事。」
穎兒跳進被窩里,咬著嘴唇想,‘之謙好賴皮,他媽媽說的話怎麼會不關他的事。’
「你吃隻果,最近你的臉色有些滄桑,要補充維生素。」之謙遞過隻果,一本正經地說。
「哦。」穎兒嘟著嘴接過。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像一家人一樣的關心。可是她深知她不配擁有,也有一路的障礙阻擋她。只是這樣的感覺她不清楚他們這樣算什麼。
不管怎麼拒絕,之謙總有自己堅持的理由,也總能不放棄地疼她,關切地訓斥她。這樣的不離不棄,她應該怎麼回報。
若她自私接受了他的好,貪戀地依賴他的好,不僅會害了他,還會在已經瘋了的雪衫身上捅一刀。她答應過要補償雪衫的。若拒絕他,該怎麼樣才來得痛快些,讓之謙徹底失望呢?
「之謙,我想去透透氣,這里太悶了。」穎兒安分不了。
「你先給我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散心。」莫之謙站在窗前,雙手插在口袋。
「你明天不上班?」穎兒眨巴眼楮,那她的計劃就實施不了了。
「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