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無措的看著兩個人在自己面前糾纏,蘇寶兒心里一塊地方空空的,有些疼痛。
秦一凡,你真的是喜歡我的嗎,為什麼會這樣對自己。
張嘴想要說什麼,身上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意識陷入深沉沉的黑暗里,再也掙扎不動。
「縫合……」
「2號鉗子。」
「消毒棉」
……
叮的一聲,急救室的燈打滅,秦一凡看著被推出來的人,面色緊繃。身上的衣服凌亂,還染著大片的血跡,削薄唇緊緊地抿著,在看到人的一剎那急匆匆的走上前,「怎麼樣?」
「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子彈卡在兩根肋骨之間差一點就穿進心髒,好好休養沒什麼大問題。」醫生摘掉口罩說。
知道沒事了,秦一凡緊擰的眉頭終于散開了一些,跟著進了加護病房,這時候身邊的人才敢往前走上去,「首長,你要不不要換換衣服?」。
秦一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輕輕的點了點頭。一旁的警衛趕緊將取來的衣服遞上,秦一凡轉身走到衛生間門口,瞥到還站在門口的警衛,說︰「你守在門口,沒有我的吩咐不用進來。」
直到警衛關門出去,秦一凡才進衛生間稍稍做了一番梳洗,而後趕緊出了門。看到床上靜靜的躺著的人才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想起來剛才驚險的一幕,秦一凡沉聲對著外面說︰「進來。」
「首長,有什麼事情吩咐?」。
「安行止,先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以任何借口放出去,任何人都不許見。」沉聲吩咐完,秦一凡才疲憊的倚靠在床邊。
而此刻警衛已經退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秦一凡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掌很小很小,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淡藍色的血管,似乎一戳就能戳破似的。
三年之前她的離開讓他差點崩潰,那麼三年之後他還能再忍受一次她的離開嗎?答案是,不能。
他無法忍受看著她從自己的眼前再一次離開,這一次他一定要讓所有害她的人一次性的全部都清掃干淨。垂著的手一緊,而後意識到自己可能捏痛她了又趕快放開,輕輕的握著,仿佛珍寶被握著的力道一樣。
——
「阿姨,我媽媽去哪了,她怎麼還沒回來?」,柴菲菲看著懷里耷拉著腦袋還不停的問的秦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害怕秦墨知道阿音被綁架的事情,才編了一個去度假的消息,可是墨墨著孩子能騙得了一時,卻不能總被騙著,只是一天的時間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一直不睡覺在這里纏著自己。
雖然剛才知道阿音沒事了,可是現在人躺在醫院里,讓她怎麼帶孩子去,依照墨墨對阿音的依賴程度,還不得鬧翻了天。
皺了下眉頭,柴菲菲安慰道︰「乖,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墨墨先睡覺。囡囡今天不是給你帶回來新的玩具了嗎?怎麼不去玩?」。
「我不要玩具,為什麼你們都在家里只有我媽媽一個人出去旅游?她從看煙花那天就沒回來,什麼都沒有帶走怎麼一個人去旅游?」,秦墨看著她的眼楮,沉靜的問。那雙眸子里沒有質疑,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宛如風雨之前平靜的大海,看著平靜,實際上卻蘊藏著令人驚駭的波濤洶涌。
柴菲菲有些心虛,吶吶的將他一把按在懷里,輕聲說︰「你媽媽只是一時間沒來得及收拾衣服,听說是法國呢,有個人看中了她的畫,想給她開個畫展。這麼好的機會,你媽媽自然就急匆匆的去了,你小孩子家的整天這麼用心思,小心用得過度了,早熟。听說早熟很可怕呦,什麼夢遺還有搶劫犯殺人犯都是青春期荷爾蒙太多了……」。
秦墨動了動小身子,問︰「真的?我媽媽真的去辦畫展了?」,自動的過濾掉後面不靠譜的話,秦墨很認真的問。
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在認真的時候讓人有種忍俊不禁,柴菲菲點了點頭,說︰「嗯!真的,要是阿姨騙你,就……天打五雷轟」,老天,我這麼說絕對不是真的,原諒我對付一個早熟過度小孩子的辛苦吧。
「不用天打五雷轟……」
「還是墨墨好!」,柴菲菲伸手想去模秦墨的頭,卻被秦墨一個偏身躲開。
接著說道︰「你要是說謊了,就懲罰你變成沒人要的老女人吧,不過你已經足夠老了。」
劈 ——
腦中一道巨大的轟鳴雷電中了自己。
柴菲菲瞪大了雙眼,咬牙切齒,算你狠!
狠狠地剜了秦墨一眼,她現在不和沒媽的小孩子計較!
——
黑色的車子在暗夜里快速的閃過,流暢的車身線條在夜幕燈光照耀下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車子平穩而快速的駛向京城最嚴密的監牢。
半小時後,車子尖銳的剎車聲在靜謐的夜里響起,從車上先是伸出了一雙修長的腿,而後是一漂亮到極致的手。那雙手骨節分明,修長而不顯得太過消瘦,白皙而細膩,手扣在黑色的車門上顯得那般的漂亮。
車門緩緩的打開,車里的人下來,面上蓋了一款大大的遮陽鏡,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只能窺視到他英挺的鼻子,削薄而帶有色澤的唇,還有削尖了似的下巴,整個面孔只是看下半面就能令人想入非非。
可見,當那礙事的遮陽鏡摘掉之後,這個人是怎樣的令人想入非非,傾國傾城。
「人就在這里?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被抓了,虧我還給他通風報信。」男人的嗓音壓抑著,帶著危險的味道,只是更讓人覺得危險的是他說話的內容。
听到他這麼說,從副座下來的男人像一只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巴結諂媚︰「是,還是主子英明,早就看出來安行止不堪重任。主子英明,不知道今天主子來這里想做什麼?是不是想要……」,男人邊說邊做了個殺人的動作。
那人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說︰「動不動就殺人,你還真以為自己無法無天了?葉靜淮,你女兒還真是紅顏禍水,能惹得這麼多的男人為她神魂顛倒,難道滋味真的不一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模著下巴,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露出了雪白的牙齒,森森的,在燈光的照耀下,讓葉靜淮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不敢再去看那人的臉色,葉靜淮唯唯道︰「她……主子你若是想要她我把她抓來貢獻給主子可好?」。
「你們父女不是早就不聯系了嗎,你怎麼去抓人?」那人似乎對他的提議很感興趣,笑意更加濃厚的問。
葉靜淮似乎被他的情緒感染,狗腿的說︰「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她生了個兒子,我只要把她兒子綁架了,她還不是說什麼就做什麼。」
那語氣說的時候,好像在處置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東西一樣。
葉靜淮自以為討好的舉動,讓那人輕輕的皺了下眉毛,嘴角的笑意也收斂了一些。只是興奮中的葉靜淮並沒有發現男人此刻的變化,還顧自在說著。
直到男人輕聲呵斥了一聲,「好了!」。
安靜淮惶恐不安的看向那人,那人冷厲的目光掃向他︰「這件事情到此為止,還真以為你那被那麼多人上過的女兒值錢?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以後不準再提這件事情。」
冷冷的說完,那人先走向了監獄。葉靜淮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而後蒙頭蒙腦的趕緊追趕上去,在心里不斷的嘀咕著自己究竟哪里惹惱了主子,讓他大發雷霆,難道是阿音不是處還和那麼多男人糾纏過的原因?主子嫌棄她髒了,配不上自己才這麼生氣的?
到了監獄里面,里面的獄警見到兩個人問了一聲,就被男人手中的東西嚇了一下,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後將幾個人往里面迎著。
越往里面走戒備就越森嚴,只是走了百步的距離就遇到了三道檢查,葉靜淮擦了擦汗謹慎的跟在那人的後面,看著他出事了東西之後那些獄警瞬間變化了的臉色,一時間對自家主子的敬佩越發的滔滔不絕。
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主子那樣,就是死也無憾了。
秦一鳴和安行止兩個犢子敢背叛主子,活該沒有好下場,不過也得虧著他們背叛了,主子才能想起來還有個自己一直跟隨著。如楓那丫頭,也不是沒有一丁點的用處,最起碼自己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引薦才擁有的。
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表揚下那丫頭。
葉靜淮心里正想著,沒有注意到前邊那人停住的腳步,猛然煞不住腳就撞在了那人的後背上。身上當下驚了一身的冷汗,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用驚慌。」那人無所謂的說了一句,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四個警衛冷冷的笑了一聲,「沒想到他這麼早就料到了,今天這個牢我還是非進不可了,這是什麼你們看清楚了嗎,敢阻攔你們還要不要命了!」。
「對不起,首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除非是首長親自來了,否則就是死了也不能放你們進去。」警衛一張臉木著解釋,絲毫沒有被他的恐嚇嚇到。
那人低沉的笑了兩聲,說︰「好,既然你們想死,我……偏不成全你們!」話音剛落,揚手的一瞬間,他的身後就立刻圍上了一群黑衣制服的人,「擾亂國家要員辦事,無論緣由,都給我立刻壓下!」。
他剛說完,身後的一群人就立刻朝四個警衛攻了上去。
這里是監獄,自然由不得他們亂開槍,只是徒手制服還是睜一只眼閉只眼,這些人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剛才拿一紙公函,就能讓他們最高領導親自過來恭迎了,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蝦米,都不夠人家一個指頭捏死的。
還是別管了。
四個警衛立刻就迎了上去,本是軍隊里挑出來的最好的苗子,身手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雙拳難敵四手,四個人迎戰二十個人最終還是落了敗勢,很快就被制服了三個,只剩下一個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人藏在遮陽鏡下的眼楮笑眯眯的,「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
說著,已經有人為他打開了門,請他進去。而門外四個警衛此刻已經全都被制服,看著那人進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皮鞋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噠噠聲,安行止听到動靜的一剎那,轉身看到來人愣了一下,而後莞爾似笑非笑的問︰「是準備來殺我滅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