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香菜徐徐的在嘴邊綻開一個笑容,狹長的眼眸露出高深莫測的眼神,果真是這樣……正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家伙,居然和自己同樣是穿越大軍中前赴後繼的一員。
「是個好地方!嗯,有許多現代化的先進工具,例如電視機,冰箱,空調,手機……」
「電腦,汽車。」香菜笑眯眯的補充道。
「對,電腦,汽……」說的興高采烈的某男嘴型猛然僵住,震撼的靜默了幾秒,緩緩轉身,以不可思議的目光,審視的打量著香菜道,「你怎麼知道?」
「好巧,我也是來自那個地方呀!」香菜調皮的眨眨眼,微露出俏皮迷人的淺淺酒窩。明明是一張輪廓分明的男人的臉,在她用來,卻說不出的帶了幾分嫵媚嬌俏的小女兒情態。
天雷滾滾!玄玥整個人震驚住。
香菜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嘲弄道,「喂,傻了?不就是大家都穿越過來的,至于這麼驚訝麼。只能說,這個世界太小了。」
半響,玄玥才回過神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道,「果然是巧,打死我也想不到,你也是穿越過來的。難怪初次見面的時候,你能听懂我的英文。」
「只能說你笨。你能穿,我為什麼不能穿?」香菜扁扁嘴道,「同樣是穿越來的,憑啥你就住大屋,吃海鮮,我就睡破床,喝稀粥?真不公平……」
「額……大概你穿的時機不對吧。」某男尷尬的咧咧嘴,隨即又興奮起來,有種他鄉遇故知的高興,眼神迷離的回憶道,「我是出車禍掛了。記得那天是小爺剛拿到駕照,很是高興,駕著小爺的愛車就上路了,忽然路上迎面駛過來一輛白色小轎車,結果小爺一心急,就把剎車當油門踩了!」
「切,真是個笨蛋!」香菜鄙視的瞪了他一眼-
「你呢,怎麼掛的?跳崖?被雷劈?被害?溺水?」某男興奮好奇的八卦道。
「都不是!和你一樣!」香菜白了某男一眼,「被一個該死的不長眼的車撞了,結果害我無辜喪命。」
「哎呀呀,真是巧,咱們都是車禍穿,太有緣了!」玄玥高興的雙手緊握住香菜的肩頭,前後搖晃道,「指不定就因為這個,咱們的靈魂都是異世穿過來的,所以都不是特別穩定,當遇到劇烈震蕩的時候,就月兌離了本體,發生了錯亂,互相調換了過來。」
「有可能!」香菜一巴掌把興奮中的某男拍開,鎮定的道,「你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知道這個,也有助于咱們互換回靈魂。」
「可不是!」某男又賤賤的鍥而不舍的靠了過來。知道了香菜也是和自己一樣穿過來的,心中又多了幾分親近。
「嗨,你出事的地點是在哪里?」香菜嘴賤的問了一句。
「明江市315車道。」
香菜心髒驟然一緊,死死的看定他,眼眸危險的眯縫了起來。直看的玄玥心里發毛,脊背「嗖」的掠過一陣寒意,「怎,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是4月1號下午三點多嗎?」沒錯,她清晰的記得這個日子。因為那是她無辜喪命的一天。
玄玥認真的回想了一下,肯定的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時間!咦……你怎麼會知道?」
天雷滾滾啊!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凝滯了!老天,你開什麼玩笑!
「好巧,我也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遇到了一個不長眼的家伙。」香菜冷冷的看定他,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迸飛出森寒的冷意,幾乎要用凌厲的眼神把他千刀萬剮。
「額……你是說……」某後知後覺的男人總算反應了過來,巨尷尬的瞧著香菜,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不是這麼冤家路窄吧……
「我掐死你!」香菜悲憤不已,猛然撲過去,伸出手,掐住某男的脖子。
某男的臉憋的通紅,用力的把香菜掐住脖子的手撥開,幸好香菜也只是發泄一下,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畢竟,一切已經發生,不可逆轉,即使掐死這個臭男人,自己也回不到原來的生活軌道了。
「都是你都是你!」香菜無力的松開手,悲戚的垂下頭,手指深深插進發間道。她的親人,朋友,事業,家庭,統統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個疏忽而戛然而止。而現在,到了異世,兩人也還是揪扯不清。難道這個男人,是自己命里的克星。居然追著自己,到了幾千年之前的古代。
「咳咳--咳咳,你掐死我了,女人!」某男深呼吸,深呼吸,面色慢慢的平靜下來,「淡定,淡定!」
「淡定你妹!」香菜狂忍住想痛揍此賤男的沖動。
「女人,你听我說,我們的命運,是注定糾纏在一起的!」
「呸,難怪我總覺得你好像欠了我什麼!原來欠的不是債,是命!還我的命來!」香菜狠啐了一口,這無賴,害自己喪了命,還恬不知恥的說什麼命運糾纏。越想越氣,一把揪住後縮的某男,狠狠拉近,照著那脖頸,雙手又掐了上去。
「咳……咳……放手!臭女人!看著自己的臉也下的了手!你要是掐死了我,你就回不到這具身體上來了,你就做一輩子男人吧!哼!」
「什麼?!我才不要!」香菜一驚駭,就松了手,自己怎麼氣糊涂了,差點把自己掐死了。
「快幫我看看,有沒有掐出印子!」某男趁機嬉皮笑臉的貼上來,不由分說的一拉一帶,把香菜拽到跟前,強制她替自己檢查脖子,兩個人靠的很近,玄玥細細的瞅著香菜誘人的三月草莓般的紅唇,那誘惑的劇烈的呼氣聲,噴到自己的脖頸上,頓時激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真要命,這女人的這具身體還真是敏感!
見鬼的,明明是自己的臉!可是她的氣息,她生氣倔強的*小眼神,偏偏就讓他想起了她的臉。
手上的勁道一加,猛然把她的頭,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她柔女敕的雙唇,毫無防備的印在了他的脖頸上。她的吻,就像是一個柔軟的印章,在他的身上烙下了專屬她的印記。好*的滋味,一時間,竟然舍不得放手。
任那女人手腳亂蹬,雖然疼,他咬牙撐著,要是一放手,這女人準又像頭受傷的小野獸似的又掐又咬。幸好這女人現在雖是男兒身,卻是女人的力氣,任她怎麼掙扎,也動不了分毫。
「唔唔--」香菜頭被悶在賤男的脖頸間,悶哼著說不出話。恨恨的想,該死的無敵賤男人!再不放開我,回頭閹了你。剛才真該掐死你!要不是你的靈魂附身在我身上,霸佔了我的身體,我肯定對你不客氣。
「啪--」
陳氏的菜籃掉到了地上,滾出幾個金黃色的橢圓香瓜來。
陳氏是剛從地里干活回來,于是乎,陳氏一從院子外進來,就看到了玄玥湊近香菜的脖子。從陳氏的角度望過來,看起來完全是在接吻的樣子,絕對火爆香艷的一幕。讓保守派的陳氏差點暈厥過去。
「你在干什麼!」陳氏大叫一聲,隨手操起靠在院門邊的大掃帚,照著香菜的臉,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狂抽,「哪來的登徒子!你敢欺負我女兒!」
「娘!真的不是這樣的!」香菜架起胳膊,擋著劈來的掃帚,急的跳腳。
「我呸,誰是你娘!你這個不要臉的!」陳氏邊打邊啐了一口。
「是我勾引她的……」某男翻了個白眼,站起身,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無所謂道,「所以--就不要打她了吧!」
「你胡說什麼?!」香菜滿頭黑線,天啊,他在說什麼?!毀她清白啊。她還要回到那具身體上去的呢!她沖過去,死命掐住他,「快點,說你剛才是胡說的!」
「你干嘛掐我女兒!」陳氏急了,急急的揮動大掃帚,抽命抽打她。掃帚暴雨般的落到香菜身上。
香菜被打的「嗷嗷」直叫︰「娘!」
「再叫我娘!你這個不要臉的!欺負我女兒!我跟你拼了!」
「嘿,住手!她是我的人,不要打她。」某男一把擋住掃帚,那重重的一下抽在胳膊上,骨頭生疼,咬牙忍住,「要打,就打我好了!」
「女兒,你在說些什麼啊,大姑娘家家的,怎麼能說出這種傷風敗俗的話呢!」陳氏驚呆了,怎麼也想不到平日里一向乖順的女兒會口吐瘋話,握掃帚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忘了抽回。
「閉嘴!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快給我娘道歉!」香菜顧不得渾身發疼,撲過去,揪住玄玥的衣襟。
「怕什麼!」玄玥嘴角挑起邪邪的一笑,「反正,我們已經睡過了!」
「女兒,你……」陳氏一急,往後一倒,暈了過去。
「娘,娘……」香菜慌忙抱著陳氏,努力的掐按著人中。
「你娘沒事吧?」
「你這個賤男人……這下你高興了?」香菜繃著的小臉抬起,狹長的眼里滿含著淚花。
「你別這樣,我錯了還不成嗎。我逗你呢。」玄玥一臉無辜道。
陳氏感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悠悠醒轉,睜開眼,就見一張英俊的男人的臉,含著喜悅的淚花看著自己,「娘--」
「啊!啪--」
陳氏一聲尖叫,重重的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娘--」香菜捂著臉頰,痛叫一聲,長這麼大,陳氏還是第一次打自己。該死的賤男人。
「嘶--」玄玥倒吸一口冷氣,好重的一下,自己都替她疼。
「你欺負我女兒也就算了,居然還敢……還敢……敗壞我陳氏的名聲,你滾!你滾不滾!」陳氏拿起掃帚死命往外趕。
香菜被趕到了院子外,委屈的不行。自己有家不能回,這叫怎麼回事。不過香菜是個樂天派,她相信一切只要努力,都會好的。在外頭的小河邊閑逛了一會子,看看水鴨,大白鵝,波光粼粼的水面,捶打衣服閑話的婦人們,心情慢慢的又開朗了起來。于是香菜又兜了回來。
在院子口探出頭來,張望了一下,只見賤男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的小竹椅上,悠閑的啃著香瓜。
「放心,你娘走了。」見那女人賊頭賊腦的探出頭來,玄玥把最後一口香瓜「嘎 嘎 」的嚼碎咽了下去,心滿意足的掏出個小帕子抹抹嘴。早就知道這女人不會死心,果真是個頑固的主。
香菜撇撇嘴,依舊左右張望了一陣,確定陳氏已經出去後,才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她才不信那臭男人,怕他陰她。上輩子被他害了,這輩子怎麼也該眼楮放亮點。
玄玥拿小帕子抹完嘴,又細細的擦拭著手指上沾著的香瓜汁液。那方墨綠色的柔軟小帕子,是他在這兩間茅屋里,能找到的看起來最干淨最好的一條了。條件有限,便也將就著用。
香菜的目光落到那方小帕子上,忍不住嘴角直抽,那不是自己用來擦腳丫子的小布帕子嗎?在海家,所有人擦腳都是公用的一個盆,一條帕子。窮人家自然也不講究那麼多。香菜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習慣,便撒嬌的央求著陳氏給做了這條墨綠的小帕子,從此有了自己專門的洗腳布。
憋著笑好辛苦,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這個家伙呢,他只怕會把早飯午飯隔夜飯都吐出來。算了,本著不浪費農家糧食的想法,香菜還是善良的決定不告訴渣男。
「放心,我讓大寶看著門。」見香菜臉色怪異的盯著自己,還以為她是怕陳氏突然襲擊,便貼心的催促大寶道,「去,快去那院子外站崗,放風。」
大寶听話的屁顛顛的跑過去。
「大寶,你看著院子門,要是娘來了,你就趕緊進來告訴姐……哥哥,好嗎?」香菜蹲,模模大寶的頭,溫柔道。
大寶冷淡的瞅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她。
「大寶,真沒禮貌。你英俊的大哥哥跟你說話呢!要是娘來了,就趕緊進來告訴我,知道不!」玄玥威風凜凜道。
「知道了,姐姐!」大寶柔順的點頭。
香菜望著跑出去站崗的大寶,眼眶微漲,好心酸,大寶對那個頂著自己皮囊的賤男人好親熱,完全不認得自己了,對自己好冷淡哦,好桑心好桑心的感覺。
「得了,他又不知道是你!」玄玥銳利的洞穿了她的心思。目光落到她的側臉上,那五指印上的紅痕,讓他的心莫名的揪扯成一團。
「疼不疼?都紅腫了,拿塊冷毛巾敷敷。」他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撫過她臉上高高杠起的五道紅痕。
「嘶--」倒吸一口涼氣。
「很痛?」
「廢話,扇你一巴掌試試!」冷冷的丟過去一個白眼。
「那我輕點。」
「你要干嘛?」繃著小臉,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幫你冷敷啊!小腦袋在想些什麼啊!」玄玥無奈的聳聳肩,拿了吊桶,放到井底,打滿了了一桶清亮的井水,用力的提了上來。
「水缸有水。」香菜忍不住提醒。
「井水冰涼些,冷敷效果比較好。」玄玥掏出墨綠色的帕子就要放進水桶里。
「別,換一塊!」香菜的嘴角抽了抽,趕忙制止。
「為什麼?」玄玥疑惑抬頭,「這帕子有什麼不妥?」
「額……」香菜抓抓頭,訕訕的擠出笑敷衍道,「不是,你剛剛擦過嘴嗎!」
「切,你這女人,真是麻煩。」玄玥換了一塊巾子,在井水里浸潤了,絞的七成干,輕輕的敷到香菜的臉頰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貼上紅脹的臉頰,頓時火辣疼痛的感覺褪去不少。絞的不干不濕,不滴水,又含有足夠的水分,十分溫潤,起到冷敷的作用,想不到這渣男也有細心的一面嘛。應該是對自己心存愧疚,哼,算他還有點良心。
「好些了嗎?」
「唔……好多了。」香菜用手按著濕布真誠道,「謝謝你。」
「切,那是我的臉!不然,我才懶得理你。」玄玥嘴硬道,真是不習慣這女人跟自己客氣。情願她跟自己吵架掐架,也不要這樣的疏離客氣。
「哼,還不都是你亂說話!」香菜被他的態度激怒了。
「記住,你現在是我,我現在是你,別隨便亂叫娘,也別隨便輕薄我,哈哈。」
「見鬼,誰要輕薄你。」
「也是,就你這副板板的身材……」玄玥故意掀開衣襟往里面偷窺了一眼,「嘖嘖,真是沒看頭。」
「啪--」香菜一把按住他的手,羞紅著臉喝道,「不許看!小心我挖你眼楮。」
「那小爺怎麼洗澡,不止要看,還要模呢!」玄玥懶懶道。
「不許洗!」香菜霸道的吼道,心里卻想著,自己可已經偷偷洗過了,嗯,堅決不能告訴這家伙,不然他又要抓狂了。
「切,我還擔心你看我的。你的有什麼好看。」玄玥不屑的道,「那就說好,女人,你也不許洗!」心里頭暗暗好笑,女人,難道我會告訴你,小爺雖然沒有洗澡,卻已經打水擦過了身子?從泥坑里回來,一身髒污的,不擦擦身子,讓小爺怎麼活。就你這幅平板板的,未發育的身體,小爺才不感興趣。或許,過兩年會比較有看頭,嘿嘿。
「那好,咱們約定,都不洗。等身體互換過來再洗。也盡量不看,不模。」香菜壓下心虛,假裝鎮定的說道。
「我想,這樣便容易解釋了,現代時,咱們身體靈魂是在同一瞬間出竅的,所以有著某種神秘的共性,遇到震蕩,或者什麼偶然的契機,才能互換的。」香菜認真的分析道。
「嗯。女人,咱們各自回去,都想想辦法,盡快換回來,這鬼地方,再待下去,小爺可要瘋掉了!」玄玥大咧咧伸著兩腿,雙手交叉在胸前。
香菜小臉一繃,「彭--」一腳踹過去,沒好氣道,「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女的,擺托你注意點形象,儀態,儀態懂不懂?腿要並攏,嗯,像這樣!」
「……」
香菜示範型性坐直身子,雙腿並攏,優雅的微斜,嘴角含笑道,「嗯,也不要板著一副死人臉,冷冰冰的,嚇壞了大寶多不好,就算嚇不到大寶嚇著貓貓狗狗的也不好。來,給妞樂一個▔咧開嘴,微笑,露出八顆牙齒。」
「……」
「夠了!女人。」玄玥嫌惡的做了個吐的表情,「不要用我的身體做出那麼惡心的動作!」
這女人是瘋了嗎,一個大男人做出一副羞怯怯的小女人樣子,真是受不了……
「哼,你的身體現在歸我使用,我高興怎樣就怎樣。」香菜撇撇嘴,俏皮的眨眨眼,站起身,迎著陽光,伸展了個大大的懶腰道,「哎呀,這輩子還沒做過男人,做男人的感覺真不錯!」
「你最好別亂來,女人。」玄玥哼哼道。愜意的往後一靠,雙手往後一撐,水泥地被太陽曬了一天,那熱度傳到掌心,暖融融的。
「嘿,女人。你上輩子是做什麼的?」歪了歪頭,好奇的問道。
「在一個公司做小白領,過平淡的小日子。你呢?」
「平面時裝模特。」
「切,難怪那麼喜歡擺pose。」香菜不屑的撇撇嘴,臭屁的家伙。
所謂的平面時裝模特,又不紅,估計也就是一個窮*絲,穿越到這個朝代反而逆襲了,成了富二代。而自己就穿成了小村姑,真不公平!
穿越就像一個踫踫車,踫來踫去,結果還撞頭了。
「對了,給我錢。」玄玥恬不知恥的伸手道。
「憑啥給你?」香菜翻了個白眼道,一巴掌拍到他手上,「沒錢!」
「拿來,我要修房子!」理直氣壯的道。
「修房子?」香菜愣了愣,「好好的修什麼房子?」
「小爺不要跟老太太睡……」他嘟囔著伸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靠近香菜撒嬌道,「昨兒個一夜睡地上,睡得小爺疼死了!還不能洗澡!都是拿個大桶,在屋里洗啊!啊啊啊--真要命!」
「唔。對于你來說,條件是艱苦了些,我精神上支持你。」香菜深表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那,給銀子!」,這個真沒有。玄玥眼楮亮了亮。
「沒錢!」香菜無奈的聳聳肩,攤開手,「這個真沒有。我愛莫能助。」
「那是我的錢!死女人,你給不給!」玄玥急了,撲上來,就開始搜身。
「呵呵呵--放開我!癢死了!呵呵--快放開,我身上真,真沒錢。」香菜邊笑邊靈巧的閃躲。
「香菜,你們……」忽然一聲熟悉的男聲響起來,夾雜著驚詫和憤怒。
「書雲?你怎麼來了?」香菜趕忙把玄玥的臉狠狠一巴掌推開,慌張道。
「他來就來了,又不影響我們,是吧。小玄玄。」玄玥挑釁的瞪了書雲一眼,轉而曖昧的朝香菜拋了個媚眼,懶洋洋的曖昧道。
「香菜,你居然當我的面和他……你太過分了!」書雲氣的白色的面皮漲得赤紅,咬牙切齒的瞪著兩人,轉身就走。
「書雲!書雲!不是你想的這樣!」香菜追出去焦急的喊了幾嗓子,卻見書雲根本不听自己解釋,也是,自己現在是那個臭男人的臉,書雲無比憎惡這個男人,又怎麼會听自己解釋?
「書雲……我好冤枉。」委屈的嘟囔了一聲,久久的看著書雲憤恨而去的背影,噯,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看?」玄玥酸不拉幾的扁扁嘴。這個死女人,真是,眼里就只有那個書呆子的小白臉嗎,走都走了,還對著那背影唉聲嘆氣。
「哼,都是你都是你!你是個什麼烏龜王八的,居然管姑女乃女乃的閑事!」香菜轉身怒道,「真是太過分了。」
說罷,香菜轉身就怒沖沖的往院子外走去。
「嗨,女人,你去哪里?」玄玥沖出院子道。
「回去你那個家!」香菜頭也不回,沒好氣道,「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
「我,我的銀子……」弱弱的嘟囔了一聲,見香菜已經走遠了,呆呆的凝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不舍,這女人一走,似乎自己心里都空了似的,投個石子都能听見回音。都不知道沒有遇到她的那渾渾噩噩的十幾年,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倘若以後生命里沒有她,自己的生活將多麼無趣。
懶懶的無力的靠著白色的院牆,陽光也漸漸的弱了,軟骨貓咪似的趴在牆頭。久久的盯著一個方向,眯著眼眸,直到香菜的身影消失不見。或許自己來到這個朝代,只是為了遇見這個女人。有些人,也只有遇見了,才會懂得。
玄玥在院子里水泥的台階上走來走去,拇指和食指在下巴不斷摩挲,心里琢磨著,身上沒錢,什麼事都難辦。想起第一次和那女人見面,她就在賣椰子和羊肉串,生意還很火爆。既然那女人挺會做生意,就不該身上一個子都沒,必定是存了錢的,只是這錢藏在哪里了呢。自己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找出來。
眼光轉了轉,落在了在廚房水缸處玩水玩的不亦樂乎的大寶身上。
「來,來。小子,過來。」玄玥對蹲在一邊玩水的大寶招招手。
大寶跑過來,滿身滿手都是濕漉漉的晶亮的水珠子。
「大寶,你姐姐的錢,都藏在哪里?」玄玥笑嘻嘻的套近乎。
「姐姐,你干嘛問我。」大寶微歪著頭,疑惑道。
「姐姐忘了。你告訴姐姐,姐姐給你買糖吃。」
「那里……」大寶跑進了陳氏的西屋里,指指裝衣服的黃木箱子。
「真乖!」某男邪笑著,用力拉扯他肥嘟嘟的臉皮。
「唔,疼……姐姐好壞。嗚嗚……」大寶模著被扯疼的臉皮,大哭著找陳氏告狀去了。
「哈哈,小子真好糊弄。」玄玥大樂,一把打開黃木箱子,一股撲鼻的霉味直沖鼻子,用手扇了扇,見是一箱破舊的衣服,皺眉道,哪里有銀子?那小子不會忽悠自己吧。
耐了性子,一件件往下翻找。終于在翻到底層的時候,手指模到了一包硬硬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道,「哈哈,就是你了!」
模出來一看,是一個藍布包裹著的小包,一層層打開,果真是錢,有碎銀有一串串的散碎銅板,一看就是一點點攢下的。某男數了數,有好幾十兩,往常這點錢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此刻不同,簡直是一筆巨款啊!不由眉開眼笑,直接揣進懷里。這女人,還蠻會斂財的。這一下,倒是便宜自己了。咳,不曉得她知道了會不會殺了我……
有了銀子,玄玥很快便雇了人來修建自己的房間。賺銀子他不在行,花銀子倒是自己最擅長的。何況這錢也得來的容易,花著也不肉疼。
看著雇來的工人一塊磚一塊磚的壘著,熱火朝天蓋得飛快,歪坐在一旁,悠閑的啃著香瓜,順帶監工的玄玥,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有錢就是好辦事啊。
工人們也干的火熱,揮汗如雨,干勁十足。本來這海家老太太是個精明的要命的主兒,大家伙一听是海家修房子,都磨磨唧唧不願意來,但見玄玥淡淡一笑,一把掏出了幾十兩碎銀子,看也不看一眼,「叮叮咚咚」隨手擲到木桌上。
大家盯著大把銀子,餓狼似的兩眼放光,為首的漢子咽了口唾沫,一拍桌子道,「爽快!干了!」
「多久能修好?」玄玥急切道。
「一間小磚房的話,最快五六天。」為首的漢子低頭想了想,方才回道。
「慢了。」玄玥皺眉,搖頭道。他才不要等那麼久。
「那小姑娘,你想多久?」
「三天。」玄玥慢悠悠的豎起三根手指。
「那不可能!實在是太趕了。」漢子為難的連連擺手。
「兩倍的價格!兩倍的銀子雇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快!」玄玥微微一笑,指指桌上的一堆碎銀,「那些應該夠了吧。剩下的,你們拿去分了。」
壯漢瞅了一眼那堆碎銀,咬咬牙道,「行,三天就三天,干了!」
玄玥這才滿意的笑著點點頭,又一次驗證了爹的名言,有錢能使磨推鬼。
陳氏和老太太下地回來,遠遠的便瞧見自己家那兩間茅屋旁邊的空地上,一堆的壯漢在忙忙碌碌的砌磚壘牆。
「咦,娘,你瞧!誰家在咱家的空地上修房子?」陳氏扛著鋤頭,不解道。
「哎呦喂,還真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佔老娘的地盤,走,瞧瞧去。」老太太一把丟下挎著的竹籃,奪過陳氏手中的鋤頭,就顛著碎步,沖了過去。
「娘--你別沖動!」陳氏忙拾起地上的竹籃,潑灑出來的菜也來不及撿,就跟著跑了過去。
老太太沖到面前,只見工人們正赤著胳膊,忙的汗流浹背,見她來了瞟也不瞟一眼,自顧自忙著自己手中的活計,用泥漿糊著紅磚往牆上壘,緊挨著自己家的空地上已經建起了一丈高的圍牆。
精明的小眼楮轉了轉,就瞧見玄玥好整以暇的坐在全家唯一一把小竹椅上,不斷的催促工人︰「快點!快點!這日頭可要黑了。」
陳氏這時也趕了過來,打量著這一切,疑惑道,「娘,到底咋回事兒?是誰家在蓋房子?」
「哼,你問我干啥!你去問你生的那臭丫頭!」老太太臉一板,朝玄玥努努嘴。
「丫頭。這是在干啥?」陳氏瞧瞧蓋起的半邊磚牆,厲聲問道。
「長眼楮不會看嗎。當然是在修房子!不然蓋茅廁啊?」玄玥懶懶的白了她們一眼,想想昨夜就生氣。這麼明顯的問題,居然還要問自己!村婦就是村婦,沒見識。
「好好的修啥房子?」陳氏愈發生氣了,「不是和你女乃住的挺好的?」這丫頭,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的。
「好什麼?那個……娘親啊,我都十二歲了,想要自己的房間。私人空間,私人空間懂不懂?」玄玥扶著額,頭疼不已,和村婦講道理真難,十二歲的姑娘,難道不該有個自己的房間嗎,成天的和老太太擠一個房間,像什麼話。自己在齊宅的房間,可比這海家整個加起來都要大!
「你哪里來的銀子修房子?」陳氏緊接著著急的追問。自己何嘗不知道家里地方小,房間少,不止香菜這丫頭得和老太太擠,就連大寶都得跟自己和相公擠一間房。這修房子固然好,可也不少的一筆錢吶。
「額……」玄玥抓抓頭,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我賺的唄。之前我做生意,賣了那麼多羊肉串和椰子,不也存了不少錢。」
「花了多少?」陳氏心想,這房子修了也就修了,總是用的著的,何況也是這丫頭自己賺的銀子,諒老太太也不好說什麼。丫頭身邊應該余了有幾十兩,只這修房子,應該也用不了那麼多,總有些結余。
「全部咯。」玄玥漫不經心的道。
「什麼?!全花了?!」陳氏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道,「就修這一小間房,花了幾十兩?」
「咳咳,我這是加急房,說了你們也不懂。」
「幾十兩?!」老太太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陳氏趕忙扶住,把老太太拖到一邊坐下休息。老太太氣的大喘了兩口,才省過神來。立時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手指戳著玄玥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滿天飛。
「死丫頭!你這個敗家的死丫頭!幾十兩啊,白花花的幾十兩啊,你全花了……」老太太一邊罵一邊捶胸頓足,「你還老娘的幾十兩!」
「嚷什麼嚷什麼。別忘了,那可是我自己賺的銀子。銀子賺了不就是花的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玄玥冷冷的掃了老太一眼,嫌惡的後退幾步,避免被唾沫星子噴著。真不曉得那女人是過的什麼日子,自己賺的銀子都沒有支配的權利,自己只能好心,幫她一把了。
「听听--媳婦兒你听听!這就是你生的死丫頭說出來的話!」老太太尖利的嚎一聲,一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亂叫喚,「老娘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是要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呀!老爺啊,你在天之靈睜開眼看看啊!你這好媳婦和她女兒欺負我老婆子啊!」
「娘--你快起來!地上涼,做不得!」陳氏急了,趕忙的去拖地上的老太太。
玄玥淡漠的掃了一眼,心里哼道,真會做戲,可惜小爺不吃這一套!轉臉過去,沖著看熱鬧的工人們嚷嚷,「看什麼看什麼!快干!一個個的,還想不想拿銀子了!」
見玄玥不理會自己,老太太聲嘶力竭嚎的更起勁兒了,「死丫頭不孝啊!不管老娘的死活啊!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現如今翅膀硬了,敢跟老娘對著干了啊!不活了啊。別攔著我,讓我去死!」
玄玥滿頭黑線……嚎了半天一點眼淚也沒有,敢情是干嚎,這老太太真可以去拿奧斯卡表演獎。
老太太說著便拿頭要往地上撞,陳氏拼命的攔著,見老太太鬧得狠,香菜又無動于衷,沒辦法只得哄道,「娘,你怎麼這麼想不開,這新屋子建成了,好歹也是海家的家業,不止香菜,大寶也能住。大寶日漸大了,以後也需個像樣的屋子,總跟爹娘擠一屋也不是個法子,你不為香菜想,即便為大寶想想,這房子也是必須蓋得?」
老太太一听,便止了哭鬧,做樣子扯了袖管,擦了擦本來就沒有眼淚的眼眶,一個打滾起身,麻利的拍拍身上腿上粘著的草屑,精神抖擻的道,「媳婦兒你可要說話算話!這屋子,是給我孫兒住的!給那敗家丫頭,老娘不答應!」
「娘,瞧你說的,大寶住的,丫頭就住不得?都是我生的,手心手背可都是肉。何況按道理說,香菜現在好歹是大姑娘了,先盡著她住也沒什麼不對,怎麼就敗家了。」陳氏不滿道。
老太一听陳氏這番話,‘嗷’的一聲嚎,順勢又要往地上倒。
陳氏無奈,看來不拿話安撫下老太是不行了,轉身對玄玥使了個眼色道,「丫頭,听見沒!快答應你女乃,讓你女乃安心。你女乃這把年紀了,經不起鬧騰。」
「讓我答應什麼?」玄玥邪笑著撇撇嘴,「把我建的屋子,讓給那小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