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個月,悅雖然每天都在認真的修行,但是總感覺一點進展都沒有,心里又郁悶又無奈。浪客中文網
「唉……」
不知道是第幾聲嘆氣了,悅趴在白玉桌上,兩只小耳朵無聲的耷拉著,天啊,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無聊。
突然好想吃肉。
吃肉?
肉?
即墨離……
悅兩只小耳朵更無力了,都一年多沒有見過他了,他傷好了沒有?好想見見他,好想吃他做的肉……
「小愛徒,在想什麼?」一道溫柔的聲音。
悅無力的抬頭看向前方,踏宇上神修長的手拂開眼前開得正艷的桃花,露出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來,墨發松松的束在一枚精致的玉冠上,幾根不听話的也在風的吹拂下輕柔地拂過那俊美無雙的容顏,那雙比月光還亮的眸子正看過來,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踏宇師父。」悅有氣無力的叫了聲。她的聲音本來就軟軟糯糯的,讓听得人渾身像被羽毛輕拂而過,有說不出的酥麻和享受。再加上現在有氣無力的語調,猶如撒嬌討好一般,很是可人。
踏宇書生飄然而至,坐在悅旁邊,悅立刻感覺一陣清幽的墨香氣撲面而來。悅努力吸了吸周圍的香氣,發現正是踏宇師父身上的,兩只小耳朵垂到不能再垂了。
踏宇書生看著她那模樣,粉女敕粉女敕的小臉,一雙大大的眼楮,眨一下睫毛就像扇子一樣扇一下,實在是可愛至極。便伸出雙手扯住她的兩個紫色的小耳朵,捏捏捏捏……
悅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毫無威懾力可言,無奈只得抬起頭,把耳朵扯回來。
踏宇上神呵呵一笑︰「為師在驚鴻殿都听到你的嘆氣了,怎麼了?」
悅搖了搖腦袋︰「沒什麼,無聊。」
踏宇上神手一搖,一把玉扇出現在手上︰「那要不要為師陪你走走?」
悅更加堅定的搖搖頭,她是怕了。之前幾次受這位上神蠱惑,每次都跟著他出去走走。結果都是尋桃花滿天飛舞,柳絮隨風飄散的才子佳人一件鐘情你儂我儂的曖昧纏綿之地,搞得她現在恨不得把九重天之上所有的桃樹拔光了,不要以為你長桃子給我吃我就對你有好感了!
踏宇上神委屈的看著他,一雙極俊的眼楮水光氤氳,看著悅︰「你就這麼嫌棄為師?什麼也不肯跟為師說,也不跟為師去玩……」
悅看著他那雙眼楮,感覺都要被膩死了︰「踏宇師父,我要死了。」
踏宇疑惑的看著她。「眼楮,溫柔,淹死。」悅移開眼楮,堅決不理踏宇書生的楚楚可憐。
踏宇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道︰「師父對你這麼溫柔,有沒有對師父芳心暗許啊。」
悅不雅的翻翻白眼,踏宇書生真是任何時刻都沒放棄過來一場轟動六界震古爍今感天地泣鬼神的師徒禁斷的追求啊!悅直接無視掉這句話,轉移話題︰「師父知不知道即墨離怎樣了?」
踏宇書生風流一笑,道︰「除非小愛徒香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悅直接一個轉身,留一個憤怒的背影踏宇書生。
踏宇上神紙扇一頓,無奈道︰「還在沉修中吧,那次反噬確實挺大的,起碼也要沉修個幾十年以上。」
「哦。」
「最近修煉如何,那幾本書看了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某師父表示很敬業。
「哦,書啊,有一處不明白。」
「嗯?」
「話本上那位公子和小姐青梅竹馬,朝夕相對,沒有在一起,為何卻愛上了一位僅見過一面的平凡女子,小姐家世樣貌品性都比那個平凡女子好啊。」
「唔,情又不是因著家世樣貌品性而起的。」
「可是公子和小姐都一起過了十幾年了。小姐陪在他身邊都這麼久,難道他就沒有一點感情?」
「唔。他和小姐那十幾年的感情不是愛情。」
「那要如何才是愛情?」
「唔,或許,這個……等等,你問的這些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
「凡間的話本子,好像叫做《斷流年之前塵盡揮》。」
「唔,我們不是在討論修煉之事麼。」
「哦……踏宇師父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啊?你轉移話題。」
「唔,回答你什麼?」
「那要如何才算是愛情啊?」
「唔,這個啊……」
桃花瓣一片片的落下來,似乎在笑著兩師徒毫無邏輯的談話,卻又紅了眼看著眼前的畫面。
自那日跟踏宇書生討論了六界歷史上都無人解答的問題之後,踏宇師父已經幾天都不敢出現在自己面前,悅更無聊,終于決定要出去走走。
她沒有告訴踏宇師父,偷偷跑了出來,卻不知道跑哪兒去才好,但是腳下踩的白雲卻像有意識那樣,往洛水山脈那邊慢騰騰的飛去。為什麼是慢騰騰?因為我們可愛的悅小老虎靈力還不夠……
盡管她感覺火都要燒眉睫了,白雲還是優哉游哉飄著。等遠遠看到一片雪白的山脈時,悅都在雲上站了一天,兩條腿都要軟掉了。
此時已經顧不得累,直接飛到洛水府邸去,可能由于即墨離的沉修,整個洛水府邸空空蕩蕩的,仙童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悅也不多想,跑到即墨離平時歇息沉修的閣樓。
急切的推開門,悅失望的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只還有淡淡清涼的蓮花香還漂浮在空氣中,猶如即墨離在的時候一樣……她走到即墨離平時處理事務的沉香椅上,慢慢坐了下去。用靈識細細查看了整個洛水山脈,還是沒有即墨離的身影,有的只是熟悉的氣息。
悅也不知道怎麼了,這種失落感,和這種酸澀的心情不停的在心中翻涌。不知道多少個日月,即墨離就是坐在這里,安靜的看著不知道從哪兒來得書紙的,剛開始悅很驚訝他怎麼會有事要做,後來慢慢就習慣了。那時候她還未修成人身,仍然是一只紫色的小老虎模樣,趴在即墨離的掌上。
即墨離整個人都是涼涼的,有些涼意。有一次他見自己在上面不自在的抖了抖,便把靈力聚集在掌心,頓時讓她全身都溫暖起來,從那以後,每次她趴在他掌上的時候,都是暖暖的,再也沒有一絲涼意。
那時她兩只腿抱著即墨離的手掌,總低頭看他的手。
他的手真好看,像洛水山脈上最晶瑩閃亮的白雪精雕細琢而成,修長白皙,是世間最美的藝術品,看完了手,她抬頭看他。修長的眉,墨黑的眸子,看案上書紙的時候睫毛在眸子下投下一片陰影,讓人想認真看得真切,可是看到那樣的眸子時,又不由自主的沉淪進去。他長得真是,太好看,好看到讓許多人不敢直視他的容顏就完全可以從他絕代的風華知道這個人是怎樣的存在。
她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時低頭看手,一時抬頭看臉。有時被他發現,便用拇指輕輕的按下她的小虎頭,她就乖乖的任由他按。
時間嘩嘩三百年過去,慢麼?三百年的時間足夠她無數次抬頭低頭,快麼?三百年時間不過彈指之間,洛水山脈的雪還依然潔白的讓人心靈平靜。
而她已經不知道,在這一低頭一抬頭的凝望之間,即墨離到底佔據去了她多少的靈魂。
悅坐在沉香椅上,頭靠著椅背,在這無邊的回憶中睡著了……
夢里即墨離和她並肩站在雲想石上,一直望著綿延望不盡頭的洛水山脈,白雪紛紛,斷崖上靜止的瀑布依然有沖破一切的氣勢,而旁邊的湖水,依舊的溫婉清幽……
一別已經年,即墨離,你可安好?
我,很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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