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離確定七命已無性命之憂,對孔雀道︰「用靈力護著他,跟著我。」說罷強制抱起悅,往瀛洲方向飛速而去。孔雀拼命點頭,明明可以用靈力托起七命,卻直接抱著他,兩只手掌都是連綿不絕的靈力輸了過去。
即墨離直接抱著悅來到生辰宴的大殿,高台之上,並未見溫由,便抱著悅繞著仙山用神識細細的探查起來。悅小嘴緊抿著,額上的紫燼印又開始緩緩浮現。即墨離連忙伸手渡了靈力過去,把它又封了下來。
大殿上的眾仙見洛水上神匆匆抱著悅出現又離開,瞥見悅粉紅的衣裳竟都是血跡,又看見後面的孔雀和七命,心中都詫異至極,這般模樣,大事不妙啊。無奈現下也沒敢跟上去瞧一眼,只有溫之翰和止水大驚,連忙也跟了上去。
即墨離抱著悅在摘月山停了下來,降了下去。悅小鼻子聞到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香味,已經知道這里是哪里。小手只緊緊拽著即墨離的袖子,小貝齒把薄薄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來。
即墨離伸手輕輕掀開她的小嘴,清泉流過玉石的聲音都是痛惜︰「別咬。」
說著已經降了下來,溫由和芍藥仙子正坐在石凳說著話,見即墨離抱著悅過來,再細細看了一眼悅這般模樣,已經有些驚訝了。
「悅姑娘,怎的這般模樣?」
悅從即墨離懷中跳下來,听見他的聲音,小臉一轉,一雙琥珀般清澈明亮的大眼楮里面的怒火和恨意幾乎要把溫由灼成一個馬蜂窩來。
軟軟糯糯的聲音第一次帶著冰涼的恨意︰「少在這里假惺惺,那天才剛剛說好的,昨日你卻做了什麼?我蓬萊仙山近兩百條人命就這麼被你們屠殺,你這個偽君子!」
溫由被她說的臉色巨變︰「悅姑娘,何來兩百條人命之說?我瀛洲根本沒做過這種事情啊!」
此時溫之翰和止水也趕來,听得溫由這麼說,溫之翰也急了︰「悅,不可胡說,我們瀛洲絕不會在和你談妥之後還做出這種事。」
悅一雙大眼楮燃著熊熊怒火︰「那好,你們別想來個毀尸滅跡。不妨問一下你手下的人!」溫之翰急忙傳來管邢殺一脈的人,卻听到報告說︰「確有此事,我們昨天晚上接到說是山主口諭,屠殺包括七命在內的名休城範圍所有的蓬萊弟子。」
這個消息,震得溫由和溫之翰當場說不出話來,芍藥仙子一驚之下也一臉著急。
即墨離上前,想安撫下她,悅卻拂開了去,怒道︰「瀛洲山主,看你還狡辯!除了你還有誰能下令屠殺這麼多弟子的消息。今日我就要替我七命叔叔和那些無辜的弟子討回一個公道!」
止水和即墨離都不自主的上前一步,悅小臉轉過來︰「你們走開,我自己的仇,自己報!」
說罷小手從烏發上取下小虎簪,平攤在面前,瞬間化成比她高一個頭的泫縈琉璃仗,仗身紫光縈繞,白光驚閃。眾人都睜大了眼,看著這把絕世上古神兵,悅哪里來的上古神兵?她這是要動真格?
悅小手抓住仗身一揮︰「瀛洲山主,動手吧。」說著小小的身子已經飛身而上,竟如閃電般快的速度,轉眼便到了溫由面前。溫由連忙推開一旁的芍藥仙子,急速召來金蘸斧,一揮,砰的與悅的仗踫撞在一起。一身巨響,周圍的仙樹和石桌都受不住兩股力量相撞的威力,瞬間分裂四散。
孔雀連忙結了個結界罩住自己和七命,停在即墨離身後不遠處,即墨離一只手上的天地之力還緩緩傳到七命身上,她不敢走得太遠。
止水顧不得飛開的雜物,心中著急,悅眼楮看不見,又是非神非仙,非妖非魔,非人非鬼的體質,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修為,如今竟跟身為仙帝的溫由打架,想想就是不要命了,又想起悅說的自己來,心中更急,又不敢上前。溫之翰和止水想的幾乎一模一樣,臉上一片急色。這時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即墨離。
只見即墨離一雙琉璃般的眸子緊緊跟在悅身上,像是根本無暇關注其他。那些分散的碎片在接近他周圍已經化為灰燼,一只手已經緊緊握著,只待悅一有危險,便要飛身上去。
止水和溫之翰均暗嘆了口氣,隨即便又緊張的看著戰斗中的兩人。
悅嬌小的身子絲毫未有遲鈍,她雖然眼楮看不見,靈識和其他感覺確實靈敏得很,淡定自若的揮著仗與溫由戰在一起,只眼中的殺意和小臉的憤怒讓她的身影多了份肅殺。眾人從未見過這樣的悅,一時都傻了。這般情況,看起來,悅似乎不像平時窩在即墨離懷中那般弱小得仿佛一踫就碎的細瓷可愛女圭女圭。
待到半柱香之後,除了即墨離,其他人臉上的驚訝越來越濃。一開始悅與溫由能對上幾招,他們倒是覺得溫由有心讓著她,不忍心下重手。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溫由心中更是震驚,剛開始他的確是不忍心下太重的手去和這個看起來玉雪可愛嬌弱的像一朵花一樣的小姑娘去打架,可是過了幾招之後,便發覺自己完全錯了。他只能使出全力還與悅打斗,這個看起來完全無害的小姑娘,哪里來的這麼深的修為,這麼高的法力,這麼強的力量,這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般的靈力!
悅卻沒有心思想那麼多,她集中精力用靈識感知著外界的一切事物,小耳朵听著一切細微的聲音,嬌小的身子虛浮在半空中,一頭墨色的長發順著粉紅色的衣裳披瀉而下,小小的臉上一片冰涼的肅殺,招式之簡潔果斷,完全沒有一點故作華麗的賣弄,一揮一刺,都是致命一擊,任誰都能感覺到她下了多大的殺心。
收到七命訊號風塵僕僕趕到瀛洲的花渲寂一下來就見到這般場景,從損失了近兩百名弟子的悲痛中稍微回過神來,吞了吞口水,遲疑問旁邊的孔雀道︰「那個,在和瀛洲山主打架的可是我家主子?」孔雀同樣難掩驚詫,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只道︰「是……應該是……」
花渲寂小心肝都要顫碎了,這敏捷的反應,矯健的身手,果決的招式,凶狠的殺意,他家乖巧無害的小主子怎麼突然化身女戰神了?想是這麼想,看著悅在半空中翻飛的身影,心中卻有一種叫感動的感情蔓延開來,沒想到,看起來一向對蓬萊沒有什麼感情的主子這是為了蓬萊在戰斗啊。
不得不說花渲寂等人的反應很正常,因為瀛洲山主,已經是仙帝的修為,在仙界的敵手兩只手能數得過來,而悅那看不出有任何高深修為的模樣,能和瀛洲山主打成這般模樣,實在是令人驚訝。雖然這有一些是源于武器的問題,盡管溫由的金蘸斧已經是極品的仙器,可是在悅手中的上古神兵面前,感覺仍然只是一塊廢鐵罷了。可是武器歸武器,能和溫由打成這般模樣,悅起碼是仙君以上的修為。
一聲聲爆破的聲音從摘月山傳出去很遠,悅見久戰不下,已經有些煩躁,手中的泫縈琉璃仗越來越快,身子也閃得越來越迅速,紫色的光飛快的在空中飛舞。若不是擔心著這個小人兒,底下眾人只怕會在心中暗暗為這麼美麗的身影和斗爭痴迷了。
悅左手捏了個訣,天地靈火便唰的一聲從掌上月兌離沖向溫由,溫由精力集中在對付悅的仗上,哪里料到悅還有憑空造天地靈火的本事,當形一閃,亂了身法。悅賊賊一笑,飛身便沖上去。
眾人在下面看著一陣冷汗,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偷襲放暗器麼……這麼卑鄙的招式為什麼他們卻覺得很可愛?這個世間真的因為悅亂掉了好嗎?
溫由那一亂,後面也開始亂了起來,後繼更是無力,本就是有些勉強的應對,現在更是狼狽。悅覺得時機已到,高舉起仗身,凝聚起全身的靈力,準備給他最後一擊。溫之翰心中慌亂成麻,已經做好飛身上去擋著的準備,畢竟,這個被自己稱作師父的男子是自己的父親不是麼?
悅小手舉著仗,竟然有些許猶豫,畢竟這是她第一和人打斗,也是第一次要殺人。想起溫由之前對自己的種種,不能說不好,甚至可以說已經盡量遷就了。如今真到了最後一刻,她竟有些下不了手,總感覺不應該殺他一般。
就停留這麼短短一刻,卻還是給人等到了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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