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和寧棲孔雀三人站在錦繡樓前,仙界的昴日星君早就盡職盡責的將太陽拖到了半空中,屋內的小老虎還沒醒。
九劍模著劍身,半響看著靜靜立在旁邊的寧棲和孔雀,嘴角抽了抽︰「孔雀,怎麼今天這麼安靜了?」
一身五顏六色的孔雀尷尬搖搖頭,九劍無奈的翻翻白眼,只要七命不在,孔雀整個人就像丟了心一樣。
寧棲本就是話不多的姑娘,听到九劍開了個頭,連忙把自己多日的疑問問了出來︰「洛水神君真的要與悅姑娘成親?當年昊天神帝與藍錦……後來昊天神帝不是受了百年的天劫麼?」
九劍繼續模著劍,聞言笑道︰「若是還有那禁制,你們連神界都不能進入。就是天璣玲瓏碎玉碎了,天道對神界的禁制自然也解了。」
寧棲恍然大悟,退到樓前的的亭子坐下,叫來小猴,順便讓龍騰王透透氣,心中很無奈,現下她輕松得每天只要和這兩個小家伙玩,就可以了。悅姑娘,就要嫁給洛水神君了?寧棲搖搖頭,心中暗嘆了口氣,得洛水神君這般愛護,真是一個女子一生最大的恩賜了。
九劍見寧棲跑到一旁逗小寵物去了,嘆了口氣,又道︰「真想象不了兩人在一起的場景啊,咳咳……」
孔雀一听,臉都紅了,雖則她和九劍一樣,但是這樣公然討論,還是有些難為情︰「九劍,你越來越大膽了,竟敢……」
九劍撇撇嘴︰「主上也真的好能忍,同吃同住同睡,還替悅姑娘沐浴,這樣都不曾動過悅姑娘一分,實在是……跟書上寫的不太一樣啊。不過成親過後,主上定然要吃掉悅姑娘。」
孔雀臉更紅︰「你怎麼知道洛水神君沒有……」
九劍白了她一眼,頗為自豪道︰「平時觀察能看出來。唔,話說禁制雖然解了,結合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小女圭女圭。」
兩人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樓上的小老虎早就已經嚇呆了。
她只听到「主上定然要吃掉悅姑娘……」這句話,怎麼會這樣?墨離對自己這麼好,怎麼舍得吃掉她。不是說老虎肉不好吃的嗎?之前也說過要吃掉她,本來以為事情過了這麼久,他早就忘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悅小老虎心都要碎了一地。
墨離平時也不是喜歡吃肉肉的人,難道就是因為只喜歡她的肉肉,才將她養著的麼?那如果墨離要吃她,她怎麼辦!
小老虎呆呆坐在床沿上,一雙紫色的耳朵耷拉在紫發上,說不出的可憐,小臉上一片糾結之色。
許久,她已經打好主意。
她喜歡墨離,若是他想吃掉她,只要不是活活烤熟了吃,都可以的。
龍止水恭恭敬敬的站在龍宮主殿上,听著母王囑咐的所有事情。
南海龍王臉上一片糾結︰「這洛水神君這般有錢有勢,要什麼樣的寶物沒有,如今和悅大婚,我真心想不到什麼禮物送過去。」怎麼說悅也叫止水一聲哥哥,在她心目中,早已經將悅當成自己女兒般疼愛,如今除了替她高興,就有些憂桑。
龍止水也蹙眉︰「或許不送貴重的,送些悅喜歡的小玩意,也不錯。」
南海龍王嘆了口氣︰「這玉帝都去參加,可算近幾十萬年來六界最大的婚禮,我們身為仙界四海龍王之一,總不能太寒酸了,雖然我知道你是想悅開心些。不然,你去搜些貴重的小玩意,我再將那副琉璃屏風送上?那琉璃屏風精美異常,還點綴了不下千顆小夜明珠,想來也夠氣派了。」
龍止水應下,低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海龍王細細看他︰「止水,娘知道你在想什麼……可,唉……」
龍止水慌忙抬頭,笑道︰「母王,止水並沒有其他非分之想,若悅永遠叫我一聲止水哥哥,我還有什麼可念想的?終歸,洛水神君寵她也是出了名的。往後若是在神界受誰欺負了,我再去討回來不遲。」
輕輕喝了口茶,南海龍王也嘆了口氣︰「你能想得這般通透自然是好的,只怕好多人一生都會陷入這個求不得的泥淖中。你看那瀛洲山主溫之翰,听說收到邀請,幾天沒理過事務,日夜不眠。按我說,他也是個可憐人,這般糾纏下去,總歸不好。你這小心思虧得我發現了,悅這般小透明的心思,自然發現不了。你無需有負擔,能放下,便放下吧。」
止水苦笑︰「母王說得有理,我從來沒有那樣的痴想,母王放心,我自有分寸。」
南海龍王點頭,想起那小姑娘粉女敕可愛的模樣,也不禁笑了出聲,道︰「如此,退下去吧。」
止水行了個禮,剛想退下,迎面卻走來一個蚌女,匆忙行了禮,方才稟報道︰「王,龍宮外有人求見,是否要轟出去?」若是容易轟走倒也轟了,可是那小姑娘卻怎麼也不肯走,長得又可愛,他們實在不忍心下重手,遂進來稟報了。
南海龍王挑挑眉︰「這些小事何須稟報,沒有報上名號的,自然不會接見。」
蚌女心中汗了汗,只得又道︰「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她是沒有名號,只坐在龍宮前的海龜身上,過一會兒便說要見止水哥哥……我們實在有些煩了……」
南海龍王不耐的打斷︰「又是那些個想來摘止水桃花的,讓守衛趕出去的,咦,等等,你說她叫止水哥哥?」
她心中一動,剛轉頭想看旁邊的止水,卻只看到止水迅速消失在殿門的身影。南海龍王咬牙︰「怎的不早些通知?她來多久了?」
蚌女低些頭,道︰「不過一個時辰,本想趕出去,那小姑娘衣著不凡,又叫二殿下哥哥,所以大家才讓我進來通報一聲。」
龍止水匆匆來到龍宮前,只見宮前一個巨大的海龜上,坐著一團粉粉的小姑娘,紫色的發,雙眼被一方白錦布包了包,正不知道在想什麼。止水猶豫了會兒,看到她紫發上的小耳朵,才敢確認了,連忙飛身到海龜上,走到小姑娘身旁,見她坐得端正,叫道︰「悅妹妹?」
海龜上的人嚇了一跳,拍拍胸口才平靜下來,驚喜道︰「止水哥哥!」龍宮都不讓她進去,她還以為無功而返了。
止水好笑看著她,拉起她的手︰「剛剛你竟睡著了?」
悅不好意思點頭︰「我在這龍宮等了許久,那蚌女不停問我名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只說要見止水哥哥,她還是不讓我出去了。我便睡著了……」
止水無奈將她帶到龍宮的階梯上,回首道︰「往後若是別人問你名號,你只需說,紫虎族悅姑娘,這上天入地,都不會有人阻礙你了。」
悅咂舌︰「這就是我名號麼?原來這麼威武的!」
止水更無奈,紫虎族悅姑娘,想來這名字已經夠轟動六界了吧。直直拉著她到主殿來,好不容易才看不見那些幽深黑蒙蒙的海水,他才替她扯下包在眼楮上的白錦,他就知道,這小家伙定然是怕黑乎乎的深海。
果然,悅重見光明,看著四周的殿牆上都掛著夜明珠,不是在深海,頓時放下心來,轉頭看止水,見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眼楮能看見了,好奇怪?」
上次她與即墨離來過這兒,現在看得見了,發覺南海龍宮竟然比想象中的闊氣多了。
龍止水搖搖頭,一路將她帶到主殿上︰「悅妹妹的眼楮很漂亮,往常總覺得,你看不見,便是世上最遺憾的事情了。」悅的眼楮,是世上最美的,又大,清澈,干淨得一點其他的都沒有,並不像其他的人,眼楮總裝滿了滄桑或者有一抹陰暗。畢竟修行之人,年歲太長了,總有那麼些說不得道不得的故事。
可是悅沒有,這麼多年來,她好像竟從來沒變過。
悅已經遠遠的看到南海龍王在主殿上站起來迎接了,笑著跑上去︰「龍姨姨,好久不見。」
一聲軟軟糯糯龍姨姨叫得南海龍王心都酥了,她一生無女,對悅簡直要比對止水行雲兩個兒子還要關心,她拉了悅,並坐在龍椅上,笑道︰「悅,龍姨姨可盼了你好久,這麼多年,怎麼都不曾來龍宮走走?」
悅笑嘻嘻的在龍椅上蕩了兩條細腿,撓撓頭︰「這不是來看你了麼?」小老虎心虛了。
止水看悅笑得開心,俊秀的臉上也不禁帶了點笑意︰「悅妹妹,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洛水神君肯放人?
悅垮下小臉,道︰「龍姨姨,止水哥哥,我快要死了!」
南海龍王和龍止水頓時大驚,怎麼突然便說快要死了!
南海龍王吞了口口水,緊張道︰「怎麼會說死就死,不是還有洛水神君麼?他在,誰動得了你?」
洛水神君的修為和術法,恐怕冠絕六界,怎麼可能會讓人傷害他的小寶貝?
不說即墨離還好,一說即墨離,悅的小臉就更垮了︰「要殺我的人,是墨離。」
這下止水忍不住了︰「洛水神君為何要殺你?他這般寵你,怎麼會?悅不會是搞錯了罷!」
他們南海龍宮才收到神界的消息,邀請他們參加洛水神君的婚禮,難道新娘不是悅?龍止水和南海龍王對視一眼,決定先不提這個。
悅兩只小耳朵彎彎,小手郁悶的扯了扯小耳朵︰「我本也不相信,他養了我幾百年,原來都是為了吃我……之前我也听說過,後來時間久了,我也忘了,今日,我才又知道,他竟從來沒忘記要吃我……」
止水和南海龍王默默的抹了一把虛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南海龍王拉起悅的小手,再問道︰「你如何得知?」
悅此時已經帶了些許哭腔︰「我听見九劍和孔雀姐姐的談話,她說,成親之後,主上定然是吃掉悅姑娘的……」小老虎完全忽略了重點,成親之後那四個詞語,也不知道被她的小腦袋扔到哪兒去了。
止水,南海龍王︰……
這麼單純天真的孩子是誰養的?!他們嘴角都要抽筋了,看著悅委屈緊張的模樣,實在是覺得可愛至極,小老虎,此吃非彼吃啊!
龍止水臉都紅了,默默將悅看了一眼,隨即低下頭來,耳朵也有些紅。
南海龍王斜光瞟了瞟自己的兒子,心中暗嘆口氣,連忙道︰「悅莫怕,你是怕洛水神君吃掉你,才逃跑來這里的麼?」她也不太好意思當著自己兒子的面跟她解釋這種事情。
悅點點頭,大眼楮里凝聚的水珠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回去,雙眼放光道︰「我是怕墨離吃掉我。但是既然墨離想吃我,只要他不烤熟了吃,我就給他吃。所以現下我……」她一雙大眼楮滴溜溜的看了看慈祥看著她的南海龍王,又看了看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止水,確定沒什麼特別的情況,嘿嘿笑了兩聲︰「我想來這里吃頓好的,然後寫好遺囑,就給墨離吃了!」
南海龍王,龍止水︰……
這個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小老虎啊!真的讓人恨不得好好抱進懷中狠狠蹂躪一番。
悅看著南海龍王越來越火熱的目光,有些惴惴,一顆小老虎心提了上來︰「龍姨姨,該不會,你也想吃老虎肉吧……」
南海龍王哭笑不得︰「怎麼會?」
悅更惴惴了︰「那……你是不是不想給我吃肉肉?」不要這樣啊,她真的好喜歡南海龍宮的肉肉,所以才萬里迢迢從神界出來找到這里,想在死之前再嘗嘗味道。
南海龍王終于忍不住,愛憐的捏捏她粉女敕的小臉頰︰「笨悅,龍姨姨怎麼會不給你肉肉吃!」
說著手一招,道︰「現在將龍宮的所有肉類都做一份。」一旁的蚌女聞言行了個禮,退下去傳令了。
悅笑得兩眼彎彎,一雙小耳朵也彎彎︰「龍姨姨最好了……」
忽然發覺龍止水一直低著頭,忙喚了一聲︰「止水哥哥……」
龍止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听見悅從龍椅上跳下來,跑到止水面前,伸個小腦袋對著他︰「止,水,哥,哥!」
視線下突然出現一張可愛得無以復加的小臉,一雙大大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清澈的倒映出他的影子,止水呼吸一窒。
他剛剛听到成親之後,吃了她這番話,不自覺的有點神游天外,而此時他正低著頭,她仰起小腦袋看他。身高的差距,只要止水稍稍低下頭,便可以親到悅紅潤的小嘴唇。
他竟情不自禁的便低下頭,南海龍王見此,心中一驚,連忙伸手將悅拉回龍椅上坐著,聲音帶著警告︰「止水!你悅妹妹好容易來一次,你卻在這里發呆,這樣忽略悅妹妹?」
止水一驚,霎時間醒過來,他在想什麼?!竟然有這麼不干不淨的想法!止水仿若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了一遍,霎時間收回了自己旖旎的心思,臉還有些紅,強笑道︰「剛剛想了要送些什麼東西給悅妹妹,一時入迷了。」
悅見他清醒了,笑得開心,連忙擺月兌南海龍王的手,笑道︰「龍姨姨,讓止水哥哥帶我去玩玩好不好?」
南海龍王看著自己兒子臉紅耳赤的模樣,自然知道他心中少男的某些心思,肯定不放心,又將悅扯回來,親切道︰「悅許久未來,與龍姨姨和止水哥哥在這里說說話便好,肉肉很快便上來了。」
悅果然上當,乖乖和南海龍王坐在龍椅上,和兩人說一些有趣的事情,一時之間,竟也歡樂融洽。
很快,蚌女便來通知宴席已經擺好。南海龍王牽著悅,一路走過長長的宮殿,來到一處寬敞唯美的地方。
只見四周都是大顆大顆的珊瑚樹,珊瑚樹上還吊下一個精致的小籠子,將整個地方照的美輪美奐。珊瑚樹中央擺著一塊巨大的桌子,是用大貝殼連貫而成,貝桌上擺滿了如凡間盤子大小的貝扇,貝扇上,自然是裝著悅臨死也要一嘗的各種肉肉。
悅開心至極,恨不得撲上去立刻將它們全倒進小肚子里,幸而南海龍王牽著,將她安置在鋪了一層海草的凳子上,方才讓悅自由的享用。
悅小手抓著小勺子,完全是見吃忘友,吃得極快,但又不是狼吞虎咽,渾淪吞棗的樣子。她姿勢還是很正常的,一心撲在食物上,很快便解決了一盤子的肉肉,只讓人以為她現下吃的是世間最香的東西,縱然是再不想吃東西的人,看了她之後,也只覺得食欲大增。
南海龍王看著食不言的乖乖悅,有些欣慰。
而遠在神界的即墨離,也早收到來自南海的消息傳音︰「洛水神君,抱回你家小老虎,南海龍王上。」
即墨離本來想往蓬萊去尋的身影倏然一轉,往南海而來。還是淡然的表情,可是眉間已經積了叫做著急的情緒。這只小老虎,明日晚便要大婚,怎麼突然又離家出走?南海龍宮?龍止水?想到這里,墨玉般的眸子沉了沉。
可憐的悅專心的解決著她心目中的最後一餐,完全沒料到她的龍姨姨早已經出賣了她。
等她吃飽了,窩在南海龍王的龍椅上鄭重握著小毛筆,鄭重的交代後事。
宣紙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小猴,小龍給寧棲姐姐照顧,七命叔叔給孔雀姐姐照顧,小慕給東海太子照顧,九劍給拂融凝空照顧,小花和之翰互相照顧……
一一安排妥當,悅看著歪歪扭扭的字跡,有些迷糊,總感覺缺了點兒什麼,對了,那墨離呢?墨離給誰照顧?
小老虎扔下毛筆,托著腮在在案上,發呆了。
南海龍王和止水無奈的看著一邊發呆一邊打瞌睡的悅,實在是心中又愛又憐……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等月亮掛在海面上的時候,悅還是沒想好墨離要給誰照顧。
南海龍王無奈道︰「悅,洛水神君怎麼不寫了?」
悅迷迷糊糊的將南海龍王看了一眼,喃喃道︰「我總覺得,誰也配不上墨離。」墨離是最好的,她見過的人中,誰也配不上他。
南海龍王和止水看她迷迷糊糊的,知道她已經困極,連忙勸她回以前住過的偏殿睡下,悅卻不依了,不寫好就不放心睡覺。
結果小老虎信誓旦旦,仍然趴在桌上睡著了,南海龍王隔空托著她,剛要把她弄回殿內睡,門外卻有守夜的蚌女急匆匆的沖進來,臉頰一片紅,一雙眼楮更是春意盎然,稟報道︰「王,洛……洛水神君來了……」
話剛說完,殿門已經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來,瞬間便來到悅面前,抱起睡得正香的悅,眼中都是無奈,小家伙,總是喜歡偷偷跑出來。
南海龍王趕緊上前行了個禮︰「洛水神君神架光臨,有失遠迎。」
即墨離淡淡的抬眼看了她一眼,點頭,又道︰「做得很好。」
南海龍王嘴角抽了抽,這是受到表揚了麼?要不是明天悅就要嫁你了,我會通知你?起碼也要好好玩會兒再通知你。
即墨離眸光掠過龍止水,沒什麼表情,轉身往殿外去了。
南海龍王差點被凍僵,看著自家兒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心有不忍,道︰「若不然,讓你行雲哥哥代替你去吧。傷心事還是不要過去。」
龍止水回神,看了自家母王一眼,笑道︰「母王,我定然要去,你既知道兒子的心思。便應該知道看著她嫁人,我也很幸福,心滿意足。」
南海龍王怔住了,沒想到止水有這番豁達的心思,半響嘆了口氣,才道︰「去吧。帶上今兒說的那些禮物。」
或許有些感情從來不曾說出口,也並未曾有人知道,只在自己心中生根發芽,看著她長大,看著她歡笑,看著她嫁人,看著她幸福,然後你也覺得圓滿幸福。
悅是在即墨離懷中醒的,一看到即墨離,小身子抖了抖,抬眼悄悄將他打量了一回,才忐忑道︰「墨離……」
「嗯。」
「墨離……」
「嗯。」
「墨離……」
「嗯。」
……
悅小臉垮下,怎麼辦,墨離好像生氣了,現在就抓回去吃掉嗎?她拿下腰間的乾坤袋,驀然想起遺囑還放在南海龍宮的案上,一時之間,悔恨交加,知道就不想把墨離交給誰照顧了嘛!
九劍,寧棲和孔雀早已經在錦繡樓忐忑的等著,昴日星君也盡職的把太陽掛在空中,她們身前還站著宿寂和凝空,此刻也一臉焦急。
今日便是準備多時的大婚,若是找不到悅姑娘,豈不是要落一場空了?
這悅姑娘,也特任性了些,怎麼不聲不響又偷偷跑出去了呢?讓主上和他們一群操碎了心啊!小孩子一個……
只見天邊遠遠來一個小黑點,到近了,大家都松了口氣,總算找回來了。
即墨離抱著悅直接進了錦繡樓。
悅有些忐忑︰「今天要做什麼?」怎麼大家都有些凝重的樣子。
即墨離抱著她來打屏風後的玉池邊,方才道︰「成親。」一只修長的手替悅解開衣服,方才抱著她下了溫熱的池水中。
「成親?」
成親之後,主上就要吃掉悅姑娘……
悅小身子顫了顫,即墨離按住她,輕輕用錦帕替她擦洗,有些疑惑︰「怎麼?」不願意?小老虎當初不是說要娶他回去做壓寨相公麼?
悅小臉在熱騰騰的花香蒸汽下紅撲撲的,連忙搖搖小腦袋︰「沒什麼,沒什麼。」
即墨離聞言,修長的手還是靜靜幫她擦著身子。等好容易將她抱起來,替她穿好衣服,方才放到大床邊的精致的梳妝台前。
這梳妝台幾乎從未曾用過,悅一直是素顏,平時也不喜歡照鏡子,所以梳妝台這種東西遠遠沒有大床對她的吸引力大。
即墨離讓她乖乖坐好,方才揮手打開錦繡樓的結界和門,九劍,孔雀和寧棲三人均會意,一飛便升到第二層,恭敬的走到悅身邊不遠處。
即墨離看著九劍一臉難以壓抑的興奮,實在不放心把小寶貝交給她,嘆了口氣,捏捏悅的小耳朵︰「乖乖的,知道嗎?」
悅乖乖點小腦袋,即墨離實在舍不得放開小耳朵上的手,又捏了會兒,才在三個女人隱晦的視線下飛身往外走了。
他身影一消失在浮華樓,三個女人頓時松了口氣,均兩眼發光的看著悅。
悅心中有些毛毛的,該不會是即墨離將她洗干淨了,然後九劍她們將她弄熟了再送過去吧?不過既然她早已經想好了,倒也不怕,被即墨離吃掉,總好過被老妖怪吃掉對不對?是以,她頗為淡定的坐在那里,听從即墨離的話,乖乖的一動不動。
三個女人上前來,九劍首先踫了悅的頭發,笑道︰「我可最擅長挽發了。」
悅和寧棲孔雀默默的看了她那普普通通的發髻,實在不敢認同九劍的話。
九劍柳眉一豎︰「你們不相信?等會兒就知道了。」說著手拿了象牙梳,替悅細細梳起發來。
寧棲則在悅面前,見悅一雙大眼楮幽幽將自己看著,心中愛憐,斗膽模了模她的小耳朵︰「悅不怕,寧棲姐姐將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悅晃晃小腦袋︰「我平時不漂亮麼?」
三人皆失笑,道︰「今日是你最重要的日子,當然要比平時美些。」
悅悶悶點頭,是啊,今日要被吃的日子,被吃掉了,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要不要在死前號召一下好心人,以後不要吃老虎肉,老虎肉不好吃?
悅深深嘆了口氣,任她們在身上擺弄。
九劍替悅小心挽著發,悅頭發從西霄之境出來後就變成了紫色,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唔,悅姑娘頭發真的又滑又細,像錦緞一樣,模著舒服至極。悅悶悶提醒︰「小老虎簪子,和紅羽毛不要忘了帶上去哦。」
九劍汗顏︰「悅姑娘,屬下曉得。」那兩件東西從未曾從悅發上取下過。
孔雀則安分的站在一旁一邊看著悅,一遍遞著各種小物件。
寧棲將眉筆放回給孔雀,細細看了悅︰「悅妹妹,額上這紫玉……」
悅小手連忙模了模,剎那芳華瞬間便隱了下去,寧棲點頭︰「等會兒好了再放出來。」
等九劍松了口氣,悅頭發已經全部被挽起,有些類似于雲香縷月髻,但後面垂下的發也被挽了兩縷垂在左右兩邊,顯得輕松可愛,自有一番輕靈飄逸的感覺。
寧棲再用眉筆再畫了畫,其實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罷了,悅五官精致,雖然極可愛這個優點是別人對她的印象,以至于沒有發覺她的五官面容都極其精致,若不是今日大喜,根本就不需要上妝。
孔雀連忙扶起悅,悅一直呆呆的,此刻往鏡中一看,也有些呆愣了︰「這……這是我?」
三人點頭,看她被自己嚇呆的樣子,便知道她平時很少看鏡子,梳妝台邊有個華美的沉香盒,九劍輕輕伸手打開了,將里面的嫁衣拿出來,嘩然展開,霎時間三人都有些恍惚。
美奪天工!
冠絕六界!
三人呆呆的望著那耀眼的嫁衣,質感極好,竟比悅和即墨離平時穿的雲錦衣好上許多,那些繡線,圖案,一針一線,無一不是美到極致,細到極致。
縱然是九劍和寧棲已經沒有了些風花雪月的情懷的姑娘,孔雀也是大大咧咧的姑娘,此刻看到這樣的嫁衣,不由之主都心中酸澀了一下,這是多少姑娘的夢啊!六界之中,又有哪位姑娘不希望一生之中有一次能穿上這樣的嫁衣嫁給摯愛的男子?
而這樣的嫁衣,還是你要嫁的那個男子親手做的。
恐怕要被幸福淹死了。
三人從對這華麗的嫁衣感嘆一番,看到也呆住了的悅,心中都為她開心,同時也羨慕著。
洛水神君對悅,簡直是寵到極致。
九劍先移開粘在嫁衣上的視線,拉了拉悅︰「悅姑娘,穿衣了……」悅姑娘看呆了也很正常,畢竟只要是個女子,都會看呆的。
悅被九劍叫回神來,訥訥道︰「這紅衣裳真漂亮……」她忽然有種墨離今天不是吃她的感覺,可是又不知道什麼。
九劍替悅解下外衣,留了里衣,盡量做到目不斜視,道︰「豈止是漂亮,屬下活了十萬多年,還未曾見過這麼好看華貴的衣裳。」
孔雀和寧棲小心牽著嫁衣,在九劍的幫助下,仔細輕柔的套在了悅身上。
……
在胸前的衣帶弄不上之後,三人都有些汗顏……
悅疑惑的看著三人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怎麼了?是我太胖了,拉不上麼?」
九劍干笑兩聲,笑道︰「不是太胖,就是……胸太大了……」想不到悅姑娘看起來嬌小嬌小的……唉……
眾人︰……
九劍你是女的嗎?!什麼話都敢說。
三人均不敢亂踫悅,最後只得一邊指導悅一邊讓細腰上那衣帶推了上去。
等完工的時候,悅幾乎要累得直接坐在椅子上了,九劍,寧棲連忙替她整了衣擺,方才讓她坐了下去。
三人均不由自主的看著悅,一時都有些移不開視線了。
世間所有姑娘的有點幾乎要集中在悅姑娘身上了。
除了有時候反應有點兒遲鈍,呆呆的,長得美麗可愛,細腰,豐胸,俏,tun,性格單純無害,又天真又純良,若她們是男人,也要取這樣簡單的姑娘做妻子。
悅被她們看得不好意思,她們是在想怎麼弄熟她嗎?悅小手把玩著一個九連環,默默等待最後的宿命。
良久……
小老虎︰「我想吃東西……」
三人︰「現下還不能吃,悅姑娘,忍忍罷。」
小老虎︰「你們還要想多久啊?」
三人︰「快了快了……」
小老虎︰……
已經是傍晚十分,畢日星君拖著太陽從西山而下,漫天的紅霞金光,說不出的美麗和燦爛。
就在悅快托著小下巴睡著的時候,只听天邊一聲龍嘯,九劍三人連忙拉起悅。
不一會兒,天邊便出現了一頂巨大的紅轎,而抬著轎子一路而來的,卻是八條巨龍!
在漫天的殘陽下,這八條龍一路抬起紅轎而來,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一時之間,讓不小心抬頭看天空的神界之人震驚了……
縱然是九劍在神界生活了十幾年的,並且知道計劃的,也忍不住要震了震,畢竟想象和親眼所見,那種視覺沖擊還是極其強烈的。
而寧棲和孔雀,已經要呆掉。
不呆掉的,只有那只小老虎。
悅抬眼望了望,道︰「這些龍長得沒有龍騰可愛,太凶了……」
聲音剛好傳到已經停留在錦繡樓前的八條龍耳中,頓時八條龍皆龍軀一震,這小姑娘……是在嫌棄他們麼?滿臉都是淚啊……
八條龍恭敬的低頭,宿寂和凝空在那華美精致的大紅轎旁,收回驚艷的目光,恭敬行了個禮︰「恭請悅姑娘上轎。」
三人連忙回過神來,九劍和寧棲一左一右扶著悅,孔雀跟在後面,輕輕施法牽著垂空的衣擺……
悅小手拂開掛在轎子前閃閃發光的晶瑩紅珠,默了默,道︰「這珠子還挺好看的……」
幾人幾龍皆抹了把虛汗,她口中的珠子,在神界無價可求,竟被洛水神君拿來做掛簾了,他們好心痛,而這個小姑娘的評價是,還挺好看的……
待悅坐穩了,九劍三人連忙退了下去,站在宿寂和凝空兩邊,八條龍動了動,一起飛起,往來時的方向去了。
悅坐在可以當成一個精致小房子的轎子中,有些不解︰「我們去哪兒?」轎中平穩異常。
外面眾人默了默,九劍笑道︰「家。」
悅哦了一聲,家不是即墨府麼?
洛水山脈連綿數千里的雪山中,一處寬幾百余里的雪地上,此時冰雕的凳子與桌子上,坐滿了來自六界站在巔峰之人。
如仙界的玉皇大帝,還有幾位仙帝,連四海龍王的代表也在座,冥間的閻羅王,阿鼻王,輪回王等等,就連西方極樂世界那幾位淡出紅塵的佛祖,也堪堪在座,就別提神界幾大家族的那些掌權者們。
他們萬萬想不到洛水神君會在成親之時大擺筵席,並且邀請他們參加,這放在以前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們如今坐在這里,卻不得不承認,這是真的。
看著桌上那些已經是六界極致的東西,眾人心中都肉疼得緊,財大氣粗啊財大氣粗啊!
這仙靈草,不是一城難求的靈藥麼?在這里僅僅裝飾一下盤子……
眾人又默了默,抬眼看遠遠站在空中一襲紅衣的洛水神君。
他今日不是一襲白衣,反而一身紅衣,平時披散下來的墨發,今日整齊的束在一個簡單的玉冠中,更顯得豐神俊朗,風華絕代,耀眼得讓人下意識的眯起眼,他只靜靜看著遠方,仿佛在等待著什麼,眉目間千山萬水。
下面坐著一些隨行前來的世家小姐夫人,幾乎是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只盼他低垂一下眸子,就心滿意足。
那句流傳六界的話,若得洛水神君低眉一顧,此生無憾……
有些定力差點兒的魔族和仙族女子,已經呈昏迷狀態……
大家看這位仿佛遠古神邸般遙遠高貴的洛水神君,一時之間,都有些驚呆了。
正在此時,只見他冷冷的表情瞬間被春風吹過一般,透了些暖意,下面又是一片抽氣聲,他卻依舊沒有低下頭來,只緩緩迎了上去。
眾人連忙轉頭,只見不遠處,一頂紅艷艷的轎子正飛疾而來。
待看清了些,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八龍抬轎,聞所未聞!
眾人的眼楮都快瞪出眼眶,那紅轎已經到得跟前,洛水神君身形竟似有些緊張,緩緩迎了上去,掀開轎簾。
眾人幾乎是屏息的等待著接下來的一刻。
即墨離掀開轎簾,看到那張瓖嵌在心中的小臉時,心中一窒,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勉強壓下心中強烈的悸動,放下心來,他伸出手,唇邊也有了一絲微笑︰「悅,來。」
悅乖乖將小手放在他的手中,在那一剎那,即墨離有一種全世界都在手上的莫名其妙的滿足感。
等悅站在站出轎中,眾人皆暗嘆了一聲,還來不及有更深的感觸,悅已經安然躺在即墨離懷中。
眾人︰……
即墨離抱著悅,來到這幾百里空地唯一的高台上,說是高台,還不如說是一座龐大矗立在空中的宮殿,不過它的視覺卻恰恰能讓大家都看到罷了。
悅看著懸浮在空中裝著夜明珠的燈籠幾乎要將整個宴會場都照得猶如白晝般,一時有些驚住了,好美,好美的洛水山脈。
這就是,家麼?
而下方的眾人,也看著上面緩緩而行的洛水神君,和他懷中一雙大眼楮都是驚艷的傳說中的悅姑娘。
都不敢出聲了,害怕驚擾了這對神仙眷侶。
本來還有些女子羨慕嫉妒恨,可看到那身嫁衣,看到那樣的排場,看到洛水神君小心翼翼的呵護,再看看那個單純一無所知的小姑娘,只能無力的嘆了口氣,此情,不可遇不可求。
一轉眼,即墨離便抱著悅來到已經掛滿紅綢的高台上,輕輕將悅放下,又蹲來為悅整整衣裙,看得這成千上萬的六界尊貴之人不知有何感想。
男子們都自嘆弗如,悅姑娘那般小姑娘,確實讓所有男人都想寵著,可是卻未必是這般驚世駭俗,前無古人的寵。
一個尊貴的神界,居然能蹲身為自己愛的姑娘整衣擺,試問世上能想到的,又有幾個?
悅伸手戳了戳墨離束起在玉冠中的發︰「墨離,你這樣真好看!」
即墨離唇邊笑意更濃︰「以前不好看麼?」
悅連連搖頭,道︰「都好看,最好看!」
即墨離站起來,牽了悅的手,玉雕般的手捏了捏悅的小耳朵︰「等會兒會有些累,扶著我就好,知道麼?」
悅乖乖點頭,她要成親了!
接下來,是一串串神族神君娶親該有的禮儀,一樣都未曾少。
眾人看著靠在洛水神君旁邊的小身影,百感交集,這樣,才算世間最幸福的,不是麼?
足足過了三個時辰,夜空中的星星都不知疲乏的看著這一場寵冠六界的婚禮,台下眾人越看越有滋味。待到即墨離帶著悅轉身,面向眾人的時候。
眾人又是一陣整齊的抽氣聲。
這兩個,仿若幻象般,靜靜立在高台之上。
他們最年輕的也是活了上萬歲的人,此刻卻依然壓不住自己心中的震撼和驚艷。
即墨離抱起有些累的悅,面對眾人,聲音還是冷冷淡淡的,猶如清泉流過玉石的聲音︰「從今日起,她即是我,欺她如欺我。天地萬物,為此見證。」
眾人瞬間都知道洛水神君為何辦這場轟動六界的婚禮,一當然是為了以最隆重的方式讓悅姑娘成為他的妻,二是昭告六界所有人,悅是他的人,誰敢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都等著收尸……
領悟到這一點,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幾乎僵坐在冰凳上的踏宇神君,紫瑤神君,還有仙界瀛洲山主溫之翰……
即墨離的目的已經達成,剛想抱起悅消失在這里,袖子卻被扯了扯,他垂下在夜明珠照耀下更光華琉璃的眸子︰「怎麼?」
悅扁扁小嘴︰「我餓了。」
即墨離︰……
抱起悅,即墨離飛到沒人的一桌菜肴前,坐定,玉雕般的手拿起筷子,溫柔喂起這只小老虎。
眾人又是一陣石化,腳不點地,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就是形容這小姑娘的麼?
真太特麼的幸福了啊!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個喂,一個吃的組合,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了,收回目光看看自己桌子忘記吃的佳肴。
悅看著桌上的蟠桃︰「墨離,今年的蟠桃好大只!」
即墨離點點頭,用法術將蟠桃分成小塊,喂進悅的小嘴。
眾人都將目光看向已經一臉尷尬的王母娘娘,嘖嘖,怪不得今年的蟠桃會都是又小又酸的桃子,原來好的都送到這兒來了!
等悅好容易別過腦袋道︰「飽了。」
即墨離方才停下筷子,對身旁的九劍道︰「宴席連開三天三夜。」
九劍連忙點頭稱是,作為即墨府的四大神使,自然知道自家主上是什麼意識,便看著即墨離抱著悅消失在這幾百里寬敞的現場,往次千殿而去。
次千殿可比那宴席之地暗上許多,即墨離飛手將幾顆夜明珠掛在殿中,便也明亮如晝。
繞過層層屏風,和重疊的帷幔,終于坐到鋪滿軟軟錦被的床上。
即墨離抱著悅坐下,輕輕替她解了頭上的發飾,將滿頭紫色的長發垂下來,方才抱著她到玉池邊,細細洗漱了一番,替她將妝卸下來。
悅悶悶道︰「是不是要吃我了?」
即墨離愣了楞︰「誰說與你听的?」
悅抿緊小嘴,死活不出賣九劍等人。
即墨離將她抱回床邊︰「傻瓜,不是吃老虎肉……」
悅更不解了,抬眼望他,不吃老虎肉吃什麼?
即墨離看她一雙大眼楮幽幽將自己望著,從今天開始,一切都將不同,便有些心滿意足︰「成親,累不累?」
悅听了這話,早拋開了之前的不解,兩只大眼楮笑得彎彎的,一雙小耳朵也彎彎︰「不累,好玩,好開心,以後我們天天成親都不累!」
即墨離忍不住在她的紅唇上啄了啄︰「哪里有天天成親的?一輩子,只一次。」
悅心中一頓,想起九劍那句話。
悅姑娘,主上一靠近你,親親或者其他,你就念這個心訣,他就不會吃你了。
悅慌忙閉眼,乞求在這個時候保住一條小命,將心訣默念了一遍。
剛念完,身上卻突然一涼。
即墨離看著身下白女敕的小身子,再忍不住低頭,細細含著她的小嘴唇,慢慢允吸啃咬,一只手已經抱起她壓向自己,令一只手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意思,慢慢在身下曼妙的身子里游移起來。
悅垮下小臉,一雙大眼楮包了兩包淚,九劍不是說念這個心訣便不會被吃掉麼?怎麼墨離還靠這麼近?
而已經偷偷跑來次千殿周圍的大樹丫上坐著偷听的九劍心中已經在奸笑,主上,今晚你若是還下不了手將小綿羊拆吞入月復,那屬下只能助你一臂之力了。九劍一雙發著綠光的眼楮听著牆角深藏功與名啊,當然,身邊還坐著忐忑的孔雀。
悅呼吸越來越急促,完全不知道九劍教她的是瞬間月兌衣法,可憐的躺在即墨離身下,動彈不得。
即墨離見她快喘不過氣來,離開她的小了嘴唇,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悅,凡間的洞房花燭夜,也就是我們說的,雙修。」
悅迷迷糊糊的點點小腦袋,小手抓住即墨離在身上的手,想制止他讓她奇怪的行動。
即墨離嘆了口氣,寬衣輕輕壓下來,慢慢順著自己的**引導著悅。
悅小手抵在他的胸膛,突然發覺手下的觸感已經不是軟綿綿的衣料,是細膩結實的胸膛,連忙睜開眼,看到即墨離光著的身子,頓時小臉唰的一聲爆紅,全身都要熱爆掉了。
即墨離幫她沐浴,她從來沒覺得什麼,但是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即墨離沒穿衣服的時候啊!
這般想著,小手已經不由自主的輕輕模著,怎麼比那些書上畫的和描寫的感覺還要好?好白,像玉一般的肌膚,模,模,模!好好的觸感,卻沒發覺身上的即墨離呼吸越來越急促。
小手突然被按住,悅疑惑的抬眼看即墨離,一眼望進他幽深得不見底的眸中,頓時忘了今夕何夕。
「悅,悅……」情不自禁的呢喃,這一世,居然會如此的將她放在心上,擁在懷中,那種感覺,幾萬年從來沒有過。
悅卻在他不停游移的手和唇下差不多沒了理智︰「墨離,不要亂動了……」軟軟糯糯的聲音沒有絲毫威懾力,只讓身上的即墨離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身下柔若無骨和起伏的柔軟,即墨離恨不得狠狠將這小小的身子融入懷中,卻在這意亂情迷的一刻,又想起浮華山中看到的那一幕。
踏宇!
踏宇!
竟然動了他的小乖乖,他的小乖乖。
這麼美好的身子,這麼美好的人兒,憑什麼?!
悅只覺得身上的氣息一冷,連那雙手的力度都已經加重,那種極致的快感帶著痛意一下下的侵噬著她,她勉強咽下快要溢出的呻/吟︰「墨……墨離……」他怎麼了?為什麼手這麼的力度這麼重?會痛痛的。
即墨離卻被這軟軟糯糯的聲音奪去了心神,聲音也帶了些許魅惑︰「……悅……往後,不要讓別人踫你,知道麼?」
悅乖乖點頭,墨離已經說過了啊,為什麼現在又說這個?
他分神看了乖乖的悅,一時之間,只覺得情潮翻涌,想將她小小的身子壓在身下,听她軟軟糯糯的聲音為他無助的哭喊,讓她再記不得什麼踏宇師父,什麼鬼楚辭!
心神所至,手和唇再控制不住,有些狂亂起來,聲音帶著渴望︰「悅,給我,可好?」
縱然是在這樣的時刻,他都會問他的小乖乖,他怕傷害到她,弄痛了她。
悅卻迷迷糊糊了︰「不要!」
即墨離氣息一頓,抬起一張傾世的臉望著悅,神色間,竟然有些委屈。
悅費力推開即墨離,迷糊道︰「九劍說,在上面的比較威武!比較舒服!」九劍今天已經跟她說了,一定要在上面。
即墨離一頭黑發鋪在錦被上,只深深將悅望著,心里已經默默記了九劍。
悅跨坐在即墨離身上,一頭紫色的長發披散下來,擋住了些許白女敕的肌膚,一雙小手撐在即墨離身上,小臉和整個身體的肌膚都變得粉紅,這樣的景象,即墨離差點又忍不住,翻身將悅壓在身下。
看著悅堅定又意亂神迷的模樣,即墨離從未曾對他的小乖乖說過不字,此時也不可能。
他伸出修長的手,握住她的不盈一握的細腰,輕聲道︰「悅……」
悅迷迷糊糊的應了他一聲,即墨離再忍不住,扶起她的細腰……
九劍和孔雀在外面听得滿臉赤紅,津津有味,那一聲聲呢喃的小對話,盡數被她們收到耳中,九劍忍不住嘆了口氣︰「主上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啊……」
還沒嘆完,發覺周圍氣息有點不對。主上現在意亂情迷,設的結界被她們破了,應該不會發現才對啊?九劍還在凝神听著里面的動靜,無奈孔雀已經扯了扯她的袖子︰「九劍……」
九劍道︰「別動,有人來了……」
孔雀恨鐵不成鋼︰「來人就在後面!」
九劍一驚,回頭,差點從樹上摔下來︰「踏,踏宇神君……」
踏宇正搖著一把小扇子,站在她們面前,還是如沐春風的表情︰「在听我小愛徒的牆角?不怕……不怕我立刻進去告訴你家主上?」
九劍小心肝顫抖,連忙拉著孔雀︰「嘿嘿,不小心路過……路過……我們現在就滾……」
殿里傳出悅的嬌吟,痛……墨離壞蛋……
還來不及再听自家主上說什麼,踏宇已經一扇子將戀戀不舍的兩人扇到了幾百里遠的宴席上。
九劍在空中來不及停下,只得認命,和孔雀對視一眼,滿滿的遺憾︰「只怪我們沒有選偏僻點兒的位置!」默默嘆了口氣,又道︰「踏宇神君莫不是趕我們走,自己去听罷!」
孔雀白了九劍一眼︰「他不怕自己吐血身亡麼?」
听自己愛的姑娘在別人身下……
唉,是男人都不可能做到吧。
踏宇目送了兩個身影消失,方才在樹丫上坐下來,一襲青衣,在夜色中竟是無限的落寞。
他來這里做什麼?
還抱著搶悅的想法麼?
已經,已經不可能了啊!
他抬眼怔怔看著華麗的神殿,他的小愛徒。
殿內傳了聲音出來,墨離,墨離,不要了,腰,腰斷了,嗚嗚……
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無限的**與曖昧,傳進踏宇耳中,踏宇手中搖著的扇一頓。
那個蓬萊仙山的悅,他不是也折磨了她麼?可惜,他終究下不了手。
騙不了他可愛的小愛徒,也騙不了自己。
他從一開始就輸了,他有太多的顧忌,他不可能將小愛徒這般毫無忌憚的寵著,無法給她一場盛世婚禮,甚至,甚至無法給她一份毫無負擔的愛。
他終究沒有即墨離那般強大,似乎永遠無所不能。
她要什麼,即墨離都會捧到面前,一顆容不下任何事情的心,只停留在她身上。
他又拿什麼跟即墨離比?
那天晚上,似乎好遙遠好遙遠了……他可曾後悔,當時沒有狠狠將她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殿內的聲聲嬌吟還不斷傳出來,一聲一聲,幾乎要凌遲著踏宇的心……
踏宇抬眼看著天邊的月亮,看久了,竟然仿若在月亮之中看到悅的笑臉,甜甜叫道︰「踏宇師父……」
而今夜開始,他的小愛徒,就徹徹底底屬于別人了……
不,小愛徒從來不屬于他。
他做錯了許多事,最錯的是,那天晚上不該那般玩弄她,又或許,那天晚上不應該停下。
如今你遠在天涯之外,小愛徒啊,小愛徒,我又如何,再擁你入懷?
殿內的軟軟的聲音還未曾停歇,悅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踏宇低下了眸子,那世人皆道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是一片殺意!
他的小愛徒,此刻在別人身下婉轉承歡……
他來這里做什麼?
踏宇一怔,回過神來,臉上的殺意瞬間化成一片悲涼和悲哀。
他來,是為了,讓自己死心,不是麼?
夜色下,殿內的纏綿還在繼續,一室的溫暖旖旎。
殿外的樹上,坐著一身青衣的男子,搖著一把玉扇,夜色下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他那緊抿的唇邊緩緩流下一行猩紅的血……
他無所謂的擦擦唇邊的血,他這一世,是否都要為永遠得不到的悅嘔血成傷?
踏宇哥哥,踏宇師父……似乎他永遠以這樣的距離,默默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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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了好久啊啊啊啊啊,還不給我過麼麼!什麼敏感詞啊我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