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背菜單嗎?」吃完,青慈奇怪地打量著杜景新,打破沉默。
听青慈這麼一說,杜景新樂了。他把手握成拳頭頂在嘴上,打量著青慈,心想︰「該怎麼跟她說呢?要不要讓她知道?知道了她會怎麼樣呢?」
「我臉上有單詞嗎?」杜景新看的青慈有點緊張,但青慈並不生氣。
「為什麼這麼說?」杜景新一愣,很奇怪地問道。
「我以為你要出國,現在看哪里都是英文單詞。」青慈輕松地打趣。
「呵呵,現在過的怎麼樣?周立文對你好嗎?」杜景新也放松下來,鄭重地問。
「都挺好的。就是白天有點難熬,不過我已經在找工作了。」
「那就好,工作的事情慢慢來……」
青慈和杜景新就那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聊青慈這幾天的生活,聊她的朋友明芝,聊杜景新出國,聊周立文,聊楊樹,聊他們的大學時光,最後青慈還問起了杜景新的前女友丁丁。這是杜景新的禁忌,可青慈問起時,杜景新並沒有感到生氣或者尷尬,他如實相告,只是說起時,情緒驟然低落,顯然還傷痕未愈。
「這世界上所有沒有得到或者已經失去的東西,其實本來就不屬于你。你難過糾結,痛苦的不能自拔,只是因為你為此付出了太多。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緣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你或許會想,要是能重來該有多好,其實真正重來的時候,也許並不一定能盡如人意。」青慈真誠地勸導杜景新,堅定地說。
「那段感情讓我很受傷。我曾經那麼愛她,未來計劃里全都是她。」杜景新低著頭,嘆息道。和丁丁分手後,他從來不曾這麼正面地提過那段感情。
「當愛讓兩個人都感覺痛苦,放手,是最明智的選擇。既然已經分了,就要真正放下,這樣才能開始新的感情,新的生活。」青慈看著杜景新痛苦的樣子,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怕是沒有力氣再愛別人了。」杜景新有點自暴自棄。
「如果沒有力氣去愛別人,那就好好珍愛自己。」青慈說這話時,有點激動。
杜景新驚訝地看著青慈,他一直認為青慈是那種為自己的糟糕生活而自憐自艾的弱小女子,沒想到竟能說出這麼內心強大的話。
「同樣的話,我也說給自己。」青慈覺得自己有點失態,轉頭看向窗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除了周立文,她向來不習慣「交代」自己。
杜景新不再說什麼,關于青慈,他什麼都知道。她能在那樣的生活中,悟出這樣的道理勸解自己,已屬不易。情緒平復以後,青慈回過頭看杜景新,兩人默契地一笑。青慈突然覺得自己對杜景新不僅不感到陌生,反而更像是老友重逢。
正在發呆,周立文的電話來了,青慈這才發現已經五點半了,周立文正在超市門口等她。青慈迫不及待地下樓,一看到周立文,立刻跑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周立文本來想問青慈去了哪里,可一看見杜景新,心情復雜。杜景新把青慈的東西給了周立文,跟周立文大致交代了一下偶遇青慈的事。周立文滿臉狐疑看著杜景新,隱忍著憤怒,跟他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話之後,就拉著青慈的手轉身走了。杜景新看著青慈縴瘦的背影,滿心憐惜。
回到家,周立文沒有像往常一樣和青慈膩味,他心里覺得特別不自在。青慈沒發現他的異樣,她覺得今天過得很不錯,枕著周立文的胳膊,很快進入的夢鄉。周立文心亂如麻,他不知道杜景新和青慈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兩人為什麼會在一起?看青慈的態度,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可她為什麼會和杜景新在一起呢?他想問青慈,又怕青慈生氣,可是不問吧,他又憋得難受,他注定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