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青慈 局外人(下)

作者 ︰ 文騰美

杜爸爸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周立文。很夸張地驚訝道︰「喲,立文也在啊!」好像他是剛剛看見周立文,而剛才給他開門進來的是別人。

「杜叔叔好!」周立文尷尬地笑笑,再一次打招呼。

「走,去客廳坐會兒!」杜爸爸關上臥室門,拍了拍周立文的肩膀邀請周立文去客廳。

周立文心里覺得特別的壓抑,杜爸爸剛才關門的時候,那樣的小心,好像是怕他偷窺了他們杜家的人似的,讓周立文氣憤。他跟著杜爸爸坐在客廳沙發上,杜爸爸自然地拿起茶幾上的隻果遞過周立文,說︰「來,吃個隻果,別客氣!」

周立文特別不喜歡杜爸爸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于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杜叔叔!」然後特意把隻果又放了回去,一副不是嗟來之食的架勢。杜爸爸看著周立文,明白他的倔強和傲氣,于是無奈地笑笑打開電視,不再理會他。

周立文看著杜爸爸,突然想起他上初中那會兒,杜景新因為少言寡語所以班里的同學孤立他,杜爸爸就等在學校門口腆著臉求他無論如何務必讓班里的其他同學一起去他家吃飯的事。那時候的他說起話來低聲下氣,和現在真是判若兩人。哈!金錢多麼神奇!買得來房子,買得來朋友,同樣也能洗刷掉卑躬屈膝的過去,買來高高在上的神氣!

「爸爸,喝茶!」杜景新端著他的那套周立文一直諷刺為裝深沉的茶具,走到杜爸爸面前,遞上一杯茶。

「立文,你也來一杯吧!」杜景新也遞給周立文一杯。

「不了,謝謝。我不愛喝茶。」周立文微笑著拒絕。心里卻想著︰「裝!父子倆一個德行。」

杜景新對周立文的態度習以為常,也就沒放在心上。杜爸爸關了電視,笑眯眯地問杜景新,道︰「兒子,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好眼力啊!人長的清新月兌俗,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爸爸昨天……」

「爸,爸,爸,你誤會了,那是我朋友。是立文的女朋友!」杜景新听爸爸這麼一說,有點尷尬,剛剛恢復正常的臉色又紅起來,急忙打斷爸爸的話解釋道。

杜爸爸一听自覺失言,于是沖著周立文不自然地笑道︰「哈哈,我誤會了?是立文的女朋友啊?」

「恩,是我的女朋友。謝謝叔叔特意過來幫她看病!」周立文突然重拾方才跌落的自尊,大方地向爸爸致謝,心里卻在得意的冷笑︰「哼,做夢呢吧?有錢又能怎樣?也有買不來的東西!」

杜爸爸疑惑地看著杜景新,杜景新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杜爸爸看著兒子有點無奈的神情,忍不住心疼。知子莫若父!他從昨天晚上的電話中就判定出事的女孩與他兒子而言不是一般的人,今天又听兒子打電話說她高燒不退,該怎麼護理,于是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沒錯。他風風火火地帶著醫院里醫術最好大夫過來,除了支持兒子幫他喜歡的人看病,還有就是想看看打開兒子心結,讓他走出失戀陰影的女孩長什麼樣子,姓甚名誰,是何方神聖?他剛才仔細觀察了兒子對那女孩的關心,本來對他們的關系已經了然于胸,正想借此和兒子聊聊,沒想到那竟是別人的女朋友!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誰的女朋友都好,可偏偏是周立文的!雖說比人品比長相比家境,自己兒子都勝出周立文不知多少倍,可倆人怎麼比呢?比出個子丑寅卯上下高低又如何?杜景新也下不了手啊,朋友的女朋友啊……哎,真為兒子叫屈!

杜景新感覺到客廳里的氣氛異常的尷尬,于是硬找個話題,沖著杜爸爸問道︰「爸爸,昨天晚上我拜托您的事怎麼樣了?」

「兒子,你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多,現在才上午十點。你說呢?真把你老爸當超人啊!」杜爸爸嘴上嗔怪杜景新道。

杜景新尷尬地笑笑,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周立文,道︰「哈哈,也對,是我太著急了!」

周立文附和著冷笑一下,說︰「叔叔你別怪他,他也是關心我們。」

「哈哈,怎麼會怪他呢?叔叔開玩笑的。」杜爸爸拍拍周立文說道。眼楮卻愛憐地看著兒子,心疼地想著︰「兒子啊,既然知道是別人的女朋友,干嘛還那麼上心?哎,就當個局外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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