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南方 23《愛在南方》之二十三︰遺憾

作者 ︰ 許一品

本來計劃中秋國慶小長假時,夏可欣和江波準備回老家一趟,和父母兒子團聚,但公司一直比較忙,準備在國慶期間召開全國代理商會議,所以三天的假期他們休息的時間其實只有一天。

但生物鐘沒有調整過來,這天夏可欣仍然習慣性地很早就醒了,她起來洗漱一番,自己煮了早餐吃後,一邊開始搞衛生,廚房、客廳、書房到處都有些亂,她穿好塑料圍裙,戴上手套,在鐵紗上面倒上洗潔精,開始擦拭廚房牆壁上面的污漬,前段時間太潮濕,牆里牆外到處都有一些黑黑的霉斑和污漬,這里燒的是管道煤氣,比較方便,但煤氣灶周邊有一些油煙,看上去不舒服,她用力擦拭著,擦幾遍再用濕抹布抹幾遍,把油鹽醬醋什麼的擺放整齊,廚具才漸漸程亮起來。

夏可欣打開客廳的DVD,一邊听音樂,一邊開始用舊的濕毛巾擦拭客廳的玄關、沙發、電視櫃等,她放的是肯尼基的薩克斯,那玲玲瑯瑯的音樂像海浪一般飄蕩在每一個角落,薩克斯的旋律是那樣的純淨、優雅,又帶來一絲淡淡的憂郁和蒼茫。除了文學,夏可欣也喜歡音樂,只是平常忙碌,並沒有太多時間坐下來好好欣賞音樂,所以在這個時候,她會放放久違的音樂,仿佛窗外盛開的茉莉花,隨著清晨的清爽的風,帶來了田野的清香。

一邊做家務,一邊听听音樂,才不會覺得勞累。她把沙發上的書籍整理好,把衣服疊放好,把各種物品歸類,擺放整齊,拖地板,然後是臥室、書房收拾一番,整個房間又變得窗明幾淨了,哪怕是她一個人在家,夏可欣都喜歡把它弄得干淨、舒服一些,她喜歡享受打開門那一瞬間的驚喜和賞心悅目。

平常只有她和江波兩個人在家,沒有太多的家務,所有的家務活她習慣自己動手,只要每天花上一、二十分鐘,就可以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條了,只是偶爾忙起來也會有些亂。兒子的房間只有一張床,還有兒子用過的推車、臉盆大澡盆之類的日用品,窗台邊堆滿了兒子的各種各樣的玩具,其他東西還沒有買回來,等他長大些分房睡後就可以幫他添置一些家俱了。

夏可欣在收拾整理兒子的房間時,不由記起過年時兒子和她的一次對話,他因為自己不好好吃飯很調皮,爸爸有些嚴肅地批評他了,晚上兒子對她說︰「媽媽,今晚不要爸爸和我們一起睡。」

「哦,那讓爸爸去哪里睡呀?」夏可欣听了有些好笑,反問他。

「讓他去冰天雪地里睡。」兒子沒好氣地說。夏可欣知道兒子在和爸爸賭氣。這幾天外面很冷,正刮著大風,還飄著小雪呢。

「讓爸爸去冰天雪地里睡,外面這麼冷,如果凍僵了怎麼辦呢?」夏可欣一邊觀察兒子的表情,一邊問他。

「哦,那讓他去別人家睡吧。」兒子沉思著,似乎動了惻癮之心。

「別人不認識爸爸,怎麼會讓他去家里睡呢?」

「哦,這樣啊,那讓他去跟女乃女乃睡吧。」

兒子又退了一步,看來他小小的心靈還是善良的。平常兒子是跟女乃女乃一起睡的,但他們春節一回去之後,兒子自然就跑來和他們一塊睡了。

「爸爸長大了,不能再跟女乃女乃睡了。等你長大了,媽媽變老了,你也不能跟媽媽睡在一起了。」夏可欣諄諄教導他說。

「不要,不要,媽媽,我不要你變老,等過了年,你也不要變老,好嗎?」兒子摟住她,讓她答應他不要變老,仿佛怕她一變老,就要跟他分開似的。

月到中秋分外圓,每逢佳節倍思親。夏可欣從往事醒悟過來,不由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又想兒子了,在這個人月共團圓的時刻,她和心愛的兒子卻無法團聚,雖然她和兒子都是那樣不想離開彼此,但生活卻把他們彼此分開了。相隔千山萬水,雖然每二、三天,她和兒子就會通一次長途電話,在電話里听他唱兒歌,講故事,或者她出一些簡單的題目考考兒子,兒子調皮,又經常出一些題目反過來考她,但這一切仍然解不開她心底對兒子那份沉甸甸的牽掛和思念。

夏可欣算得上是個堅強樂觀的女人,知道自己只有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一個愛孩子的女人卻無法兼顧工作和家庭,而女乃女乃又不願意長期和爺爺分開,這讓她感到失落和遺憾,但也只有面對自己的現實。

忙了一個上午,午睡了一會,他們就去了附近不遠的菜市場買了一些新鮮雞鴨魚肉和新鮮蔬菜水果回來,平常時間緊,她會在公司附近的菜市場帶一點菜或就在小區的超市買菜,小區里面的大超市,什麼東西都應有盡有,但價格要比外面的貴很多,有些甚至要比外面的貴一倍,所以休閑時,他們會當作散步一般去附近不太遠的菜市場,由于今天是節假日,菜市場里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晚上,江波做主廚,夏可欣只是幫他做下手,擇擇菜,洗洗菜什麼的,他炒得菜比夏可欣炒得更有味道,配得料更多,一般節假日或親朋友好友聚會時都是他主廚多。他還帶回了幾盒月餅,是他公司發給他的,也有些是他客戶送給他的,他們炒了幾個豐富的佳肴,一起喝了點紅酒,就著窗外的明月度過了這個中秋佳節。

第二天回到公司開早會,正常上班,公司大辦公室卻空蕩蕩的,還有部分人沒有上班,原來他們是去參加這次國際玩具展了,夏可欣才想起,這三天也是國際玩具展,她真有些遺憾,在家休息那天,她竟然忘記這事了,否則她一定會去琶洲看看國際玩具展,因為她答應兒子春節回去,要帶一個好大好玩的玩具回去給他做禮物,同時她也想看看這次玩具展上各式各樣的玩具,她喜歡有創意充滿智慧的東西,而且自己公司研發的學生電子產品也參展了,她自己編輯出的那兩套有點像玩具一樣的益智類新書,此時也應該在玩具展上展出了,她也想去看看反響和效果。

夏可欣有些懊惱,可能是忙碌的原因,她的大腦有時候會像電線突然斷路一樣,偶爾忘記一些事情,給生活帶來一些遺憾。但她承諾了的事情,她一定會盡量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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