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冷風一次又一次刮過營地,火堆上,也撒落出很多的火星沫子。這些隨風飛舞的火星沫子很美,但是它們也是很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會引起火災。
拓恆一邊巡視著整個營地的守衛,一邊督促士兵們看好火堆。如果遇上沒人看的火堆,他還要把火給熄滅了。
他攏了攏身上黑色的披風,口中長吐出一口氣。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在荒漠上入夜後還是很冷的。
前面的火堆旁,一個背影坐在石塊上,火光映著她的身體,讓她顯得更加的弱小。
拓恆輕輕朝那個背影走去,他一定沒有猜錯,那個人就是丑丫頭。只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她為什麼還沒有回帳呢?
他走到了她的身後,就看到丑丫頭右手上拿著樹枝,在沙地上……寫字?
「你會寫字?」拓恆很驚奇地問道。在他的印象中,丑丫頭是一個奴隸揀來的孤兒,試想,一個孤兒誰來教她寫字呢?
丑丫頭听到聲音馬上從石塊上蹦了起來,並迅速地用腳擦去她寫在地上的字。
「不要擦!」拓恆拉住了丑丫頭,讓她伸出的腳夠不到她寫的字,但是還是被她擦掉了一個角。「我還想看看你寫的字漂不漂亮呢?」拓恆有些失望地說道。
丑丫頭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慌張的神情表現在臉上。她馬上比劃著︰我要回去睡了。已經很晚了。
拓恆這才輕輕一笑,放開她,看著她朝黃纓大帳跑去。
拓恆玩味地坐在剛才丑丫頭坐的石塊上,研究起她寫的字來。雖然被擦掉了一些,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大概的。但是拓恆的眉頭越來越緊,心中的疑慮也越來越多了。因為丑丫頭劃在沙地上的字,他、不、認、識!
***
「安大夫。」拓恆邊喊著邊走進帳篷里。
安大夫馬上從一堆草藥里抬起頭來︰「喲!怎麼了將軍?這麼晚還到我這里來。」
拓恆拔出手中的劍,在地上劃出了幾個筆畫,說道︰「知道您老人家是博學的人,所以來向您請教一下。這是什麼字?」他劃出的是丑丫頭剛才在沙地上寫下的字。
安大夫的小眼楮往地下一掃︰「我怎麼知道你們番邦的文字呢。如果是漢字我還是認識的。」
「這不是我們民族的文字,而且,它有些地方被擦掉了,我想大概就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這兩個字還不一定就是這樣吧。」
拓恆點點頭,誰讓丑丫頭的動作這麼快呢?
安大夫又眯起了他的小眼楮仔細研究起地上的字來。許久,他說道︰「好像是……好像是滿文。」
「滿文?!」拓恆驚奇地反問道。
「我也不確定。我會的滿文不多,只是覺得這樣的筆畫像是滿文里的而已。而且你也說了,這兩個字,說不定還不是這樣,是你記錯的呢。」
「那你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嗎?」拓恆又問道。要揭開這個謎,它的意思就是線索啊。
「恩……」安大夫又研究起來,「我都離開大清這麼久了,好多年沒見滿文了,應該……應該是‘孩子’吧。」
「孩子?!」
「我也不確定啊。」安大夫一臉的為難。今晚這將軍怎麼盡那難題來考他呢。
拓恆馬上擦掉了地上的字,說道︰「別告訴別人今晚我來找你的事,知道了嗎?」
「是的。」安大夫馬上應道。在這戰場上,竟出現滿文,說不定又是奸細呢。還是管好自己的命比較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