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東雲霖說的一樣,十年前,是因為東雲英子懷著御堂毅的孩子,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放了她一馬,撞死自己最心愛的人,內心的痛楚對她來說本身就是最深切的懲罰。
十年後,車禍再次發生,紫夜卻原諒了東雲英子,後藤雨澤請醫界的朋友幫忙,給東雲英子弄到了一份患有精神分裂癥的病歷證明,東雲英子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她被東雲霖送到國外去療養,永遠也不許她回到日本丫。
東雲霖也終于向東雲家發起了挑戰,對于已經腐朽了的東雲家,他要改變,闊別十年後,手持東雲家三分之二的股份,以債權人的身份面對自己的親人。
他的父母,他的雙胞胎弟弟,終于知道,東雲霖和桌球社其他人一樣,都是不能惹的主兒,接手了東雲家,將父母和弟弟都送去國外照顧妹妹,在沒有他允許的情況下,不得回日本,這就是他把東雲家的一切歸還的唯一條件。
面對無奈答應的父親,他微笑著坐上了東雲家族當家的位置,開始了東雲家的改革。
對于紫夜,東雲霖心里的愧疚那是不用說的,幸好紫夜只是右臂嚴重擦傷,和死亡比起來,那是天大的幸運了,婚禮照常在西原本家寬闊的庭院里舉行媲。
紫夜的右臂用白紗布包裹起來,因為穿著傳統的和服,所以看不出什麼,也因為她受傷的緣故,很多細節都省了,之所以在她受傷才三天後如期舉行婚禮,是因為西原佑不願意再拖延,他需要親自來照顧紫夜,風夜家的爺爺原本是不同意的,在他的再三請求下,很勉強的答應了,也親自參加了在西原家舉行的儀式,這一次,所有到場的人看到的是一個美麗溫婉的新娘。
鷹司雷早就接到紫夜的邀請,帶著他的妻子來了,紫夜見到了比她的年紀還要小幾歲的黑鷹社現任老大,鷹司本田太太,一頭囂張的紅發,俊美的臉龐上帶著張狂的笑意,很爽氣的女人,得知紫夜受傷,很豪氣的拍拍她的肩膀,說,以後要是遇到麻煩就去找她,她不知道日野組的日野明杰是紫夜最好的朋友。
在舉行了儀式後,喜歡現在文化的年輕人都集中到了西原佑的庭院里,西原佑換了一身休閑的襯衫和西褲,陪著還穿著和服的紫夜在來客中敬酒,這里是西洋式的自助餐,比較隨和輕松,都是他們熟悉的一些朋友和同事。
被上杉江彥和幸子祝福了一番後,桌球社的人圍住了好不容易逮住的夫妻。
「今天不到半夜是不會讓佑你摟著紫夜合房的。」驚人的言語是身為大舅子風夜宸先生說出來的。
「哥哥,你可不可以有點哥哥的樣子。」紫夜紅著臉嬌斥道,「說的是什麼話。」
「紫夜,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東雲霖滿臉真摯的笑意,拿著酒杯敬她,「我先干為敬。」仰頭把整杯酒喝了下去,「祝你幸福。」
「什麼話,難道就不祝我幸福嗎?」西原佑手里的玻璃杯輕輕搖晃了下,低笑,「我替紫夜喝了。」仰頭也喝干了杯中酒。
「都那麼多年的兄弟了,狐狸,你不要說見外的話了。」紫夜伸手打了下東雲霖的胸口,「只要大家幸福,我和佑才會真正的幸福,我想,阿毅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他的女人淪落成囚犯。」
「以後別說那麼見外的話了。」西原佑也不客氣的給了東雲霖一拳,「還有啊,你以後當孝宏的東雲叔叔還是舅舅,你自己看著辦。」
「是啊,我以後到底要叫你什麼啊?」跟在新婚夫妻身後當小保鏢的孝宏今天一身帥氣的和服,和小夜一樣站在一起,听到父親的話,探出頭,皺著眉問道,以前是他那個精神處于病態的母親不讓他喊,他很早就知道東雲叔叔其實是他親舅舅的事。
「嗨,迷死人的小帥哥,你叫我舅舅吧。」沒正經的風夜宸伸長脖子笑嘻嘻的說道,「你不是叫我們家紫夜媽媽,那我不就是你的舅舅。」
「拗口的話。」小夜不滿意的皺眉,「我叫你舅舅,孝宏也叫你舅舅,多簡單的事情。」摟著弟弟的肩膀,嘿嘿奸笑。
「這樣也不錯。」東雲霖微笑,擺擺手,讓孝宏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開心的笑,「孝宏,還是維持原先的稱呼吧,我當你的東雲叔叔,你和小夜喊風夜叔叔舅舅,這樣,你就是紫夜媽媽的孩子,她會像愛小夜一樣愛你。」
「是。」孝宏點頭,回頭看了眼微笑著注視他的紫夜,「我也會像小夜一樣愛著媽媽。」她是和自己母親絕對不同的女人,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才是叫做溫暖的光芒。
「好了,好了,完美大結局。」好好先生石田俊馳笑著摟住自己的好友,對東雲霖笑,「霖,下一個該你結婚了吧,我們幾個當中,就差你和日野了。」
「說起日野,他人跑哪里去了?」後藤雨澤埋怨道。
「學你和宏野,秘密結婚去了。」風夜宸沒好聲的說道,「他終于想通了,跑到中國去人家的結婚儀式上搶了小蘭,正在回國的路上。」誰能想到一向對感情無動于衷的男人會做出這麼驚人的舉動來。
「真的嗎?」不愧是黃金雙子星的搭檔,後藤雨澤和關宏野異口同聲驚喜異常的喊了出來。
「是真的。」紫夜挽唇輕笑,伸手挽住孝宏的手臂,「過幾天,又有一場婚禮等著我們了。」
「真是太好了。」石田俊馳高興的笑,「這下,我們桌球社的都結婚了。」
「喂,宏野。」風夜宸不客氣的揪住關宏野的耳朵,「我說還有你後藤雨澤先生,你們兩個秘密結婚,等日野回來,給我一起補辦婚禮,場地和酒席我全包了。」他開的是度假酒店,舉行西式婚禮是最好不過的,三個在社會上有名望的家伙在他的酒店里舉行婚禮,免費給他打廣告,看他多聰明啊!
「好吧,你松手啦,當著孩子的面不能這樣。」關宏野小聲的請求。
風夜宸松手,朝小夜和孝宏擠擠眼,「孩子們什麼也沒有看見,對嗎?」
「我們什麼也沒有看見。」小夜和孝宏很有默契的搖頭。
「經歷了生死離別,悲歡離合,還堅信幸福會降臨在我們身上,我想,這樣的人生才叫作完美的人生。」紫夜含笑說道。
「為我們的完美人生干杯!」桌球社的男人都舉起了酒杯,踫在一起,酒杯的側面倒映出他們開心的笑臉。
「好了,祝福過了,你們可以滾了。」西原佑揮手趕他們走,「我陪紫夜去休息一會兒。」挽著紫夜就走。
「小夜,孝宏,你們跟著舅舅。」風夜宸一手摟過一個外甥,跟著桌球社的人往餐桌那邊走去,一點也不沒有在意西原佑的粗口,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只要高興就好。
西原佑想陪著紫夜回去休息,有人卻攔住了他的去路,是牧野修平,手里端著玻璃杯,一向保持嚴峻冰冷的臉龐面對自己朋友的時候展開了笑容,「祝福你們。」
「謝謝。」西原佑很高興他能代表牧野家來參加他的婚禮,「等一下我們喝個痛快。」
「好啊。」牧野修平知道紫夜的手臂受傷,「紫夜,好好休養。」
「謝謝。」紫夜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點頭,「你們聊,我先去休息了。」轉身想要走上木梯回房間休息。
「紫……夜……媽……媽。」身後傳來一個孩童清脆拖著長聲的喊叫,一個白色的身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飛了過來。
「小心點。」西原佑慘叫,慌忙擋在紫夜身前,他心愛的妻子可是受了傷,不能踫的。
牧野修平手里的玻璃杯輕輕放在站在他身邊侍者的托盤里,輕而易舉的抱起了飛奔而來的小女孩,「你的紫夜媽媽受了傷,你不能抱她。」
「紅櫻。」紫夜推開西原佑,開心的笑,「你和媽媽終于趕上紫夜媽媽的婚禮了。」抬頭看去,白色的身影朝她走來,「秋白,你遲到了。」
「對不起。」年輕的女子含蓄的微笑著,「飛機誤點。」
「你就是紫夜口中一直提起的秋白小姐。」西原佑輕笑,「見到你很高興,我是紫夜的丈夫西原佑。」
「你好。」秋白給他行了一個日本式的禮節。
「你放開我。」小女孩在牧野修平的手里掙扎,被輕輕放在地上後,一溜煙的跑到秋白身邊,「媽媽,他欺負我。」
西原佑和牧野修平同時一臉的愕然,這個叫秋白的女子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樣子,這個小女孩至少有九歲了。
秋白抬頭朝牧野修平望去,臉色大變,雙臂緊緊抱住小女孩的肩膀,訕笑,低頭。
「秋白,你叫秋白。」牧野修平突然失去了冷靜,上前一步緊緊抓起她的手,「你是不是叫牧野秋白?」他看清楚她的臉,看到她的右眉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被抓疼了手臂的小女人輕呼,輕輕抬起頭,幾分羞澀,幾分尷尬,輕輕吐出一句宛若清音的話語︰「好久不見,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