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救你?」
碧溪瞅著周子杭,神色淡淡,直接忽略了尹其剎那色變的臉。
周子杭又不是他的徒孫,他憑什麼救他?再者,別以為他不在仙府里就不知道仙府發生的事,這幾年尹其這家伙沒少打壓他這一脈弟子,他可是很記仇的!
蘭瞳突然嗤笑一聲︰「你已經向祝師兄道過歉了,我原想替你取了那兩道氣針,誰知你竟然跑到這告我的狀來了,看來我也不必那麼好心了。」說完徑自走到寧奚青邊上跟他閑扯幾句。
周子杭只覺得自己遇上蘭瞳就倒霉透頂,師傅是祖幫不了自己,掌門師祖不願冒險,師伯祖明明能治卻不願幫他治,而那個願意幫自己治的卻被自己惹毛了,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啊!」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周子杭雙臂里游走的氣針幾乎要穿破蘭瞳設下的限制,游入體內,他頓時疼得滿地打滾。
最終還是沈易伯看不過眼,望向蘭瞳,誰知還沒開口,蘭瞳便聳肩︰「我之前倒是想替他治,是他拉不下那個面子,又受他那師傅師祖挑唆,告到掌門這里來了,哪還用得著我操這份閑心。」再者,她又非真正的仙府弟子,憑什麼人家欺負上門了她還要忍氣吞聲,按她以前的性子,一個指頭都解決了,哪容得他這般囂張。
無法,沈易伯心里也清楚,蘭瞳並非真心願入仙府,否則憑她的實力和醫術,清華有權利不通過考核便收她為正式弟子,這其中也有其他緣由吧。
她並非仙府弟子,自己也就不能以掌門的身份命令她,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望向滿身透著慵懶勁兒的碧溪,眼神無奈︰「碧溪師弟……」
碧溪不耐煩地擺擺手︰「得了,你總是來這一套,我若是不答應還得得你一頓念叨,算我怕了你了。記著,以後再有這種麻煩事別來煩我!」說著一步上前,在周子杭兩肩處各自拍下一掌,周子杭冷不丁噴出一口血,而後昏了過去。
「成了,喂,那個寧什麼什麼,既然你敢跑到鳳仙島來,這次咱們就好好尋個地方再切磋切磋!」光彩熠熠的桃花眼一翻,瞟向寧奚青,里面是滿滿的挑釁。
寧奚青原本冷淡的氣質一變,有些狂熱,說出的話卻依舊簡潔︰「打!」
沒等寧奚青沖出去,衣裳就被一只縴細的柔荑給扯住,「寧奚青,你等等!」
寧奚青身形一頓,回頭看蘭瞳,眉頭微微蹙起,碧溪第二次抬眸看向蘭瞳,桃花眼里溢出幾許興味,「那個寧什麼什麼,你無頭蒼蠅似的在那些個大大小小的島嶼上一通亂找,就是在找她啊?」
「寧奚青。」寧奚青輕飄飄瞪了碧溪一眼,他對自己的稱呼,不喜歡。
碧溪懶得理會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蘭瞳,眸底有一絲不可覺察的戲謔︰「你天賦不錯,我決定收你為徒。」
這話一出,滿殿皆驚,除了寧奚青和蘭瞳。
「不行!」率先出口的竟然不是當事人蘭瞳,而是寧奚青。
碧溪也不惱,笑眯眯道︰「我又不收你為徒,一邊去。」
寧奚青心里一陣堵,剛剛他怎麼就把這話給喊出來了,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蘭瞳沒注意到寧奚青別扭的情緒,她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打量著碧溪了,從外表看來,他該是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青衫素雅,墨發松挽,渾身透著一股散漫卻又說不出的高華氣質,讓人一看就覺得十分舒服,偏偏那雙桃花眼透著誘人入骨的風情,往人身上一瞧,能瞧得人骨頭酥麻,電力十足。
光從外表看,其實很容易將他誤認為那種溫雅的公子,但從他方才的話來看,分明又是一個放蕩不羈又跳月兌的人,這種性子的人應該不喜歡呆在這種地方吧?
她看了看一旁被忽略許久,卻自碧溪進來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的清華,只見他‘目光’落在碧溪身上,里面是滿滿的渴盼和欣喜,又帶著幾分無奈和惆悵。
也是,攤上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師傅,誰不惆悵,誰不無奈!
不過,現在這個不靠譜的家伙竟然要收她為徒?
不同于寧奚青的迅速否決,傅江和尹其是滿臉驚詫外加不敢置信,清華雖然也詫異,卻一瞬反應過來,欣喜不已的同時,那雙略顯空洞的眸子透著淡淡的感傷。
沈易伯的目光落在碧溪和蘭瞳身上,半晌笑道︰「好,好,難得碧溪自己看上一個弟子。」不過他也是人老成精的,蘭瞳雖然是清華的記名弟子,但她是什麼人他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寧奚青托他尋找的人,就憑這一點,他就沒有做主的權力。
于是,他將目光移到蘭瞳身上,微微一笑︰「蘭瞳,碧溪雖然是我的師弟,但他的實力煉丹的造詣都比我高,若非他不想被束縛,這個掌門之位早該是他的,你考慮考慮?」
「是啊,蘭瞳,我和何師弟雖然頂著碧溪師傅弟子的名號,卻只是掛名弟子,難得師傅主動收徒,這可是莫大的造化。」清華也語氣溫和地勸著,心中卻是一陣苦澀,自打他和何朗拜在碧溪門下,不知有多少人羨慕眼熱,卻不知他向來行蹤不定,更從未指點過他們一句,能見得上他一面就不錯了。
再者,當年也是為了六堂一事,在前任掌門的勸說下,他才收了他們的,否則以他們這位師傅的性子,躲都來不及,哪里肯收徒,可今兒他卻主動開了口,怎能不叫清華欣喜又心酸。
然而他的心酸和欣喜還沒持續幾秒,就被蘭瞳粉碎了,「我不願意。」
碧溪眼底的戲謔也收了起來,帶了一點點驚訝,微微歪了腦袋︰「哦,為何?」
「沒有為何,就是不願意。」這確實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她已經有師傅了,而且,她與他們很有可能是同門,若是同門,她可是百音的徒弟,三代弟子,算來萬年都過去了,現在丹宗那些弟子們可都要叫她一聲祖師叔了,她總不能再拜一個輩分比他低那麼多的人為師吧,不過這個身份還得經過證實。
寧奚青看蘭瞳拒絕碧溪,那雙清澈帶著些許冷冽的眸子微微彎起,露出一絲不符合他氣質的得意淺笑,仿佛在說,看你一天到晚臭屁的,以為天下人都恨不得拜你為師,看吧,有人可不樂意。
碧溪眸子幾乎噴出火來,心里不爽到了極點,他在竺遺仙府中地位超然,雖然不坐掌門之位,但仍有無數入門的弟子前僕後繼投入他的門下,可今日他主動開口收徒,原本只是為了戲弄戲弄寧奚青,誰讓他無頭蒼蠅似的在島上到處跑,正好撞上他無聊得緊,島上又沒人是他的對手,兩人實力相當,正好拿他練手。
不過他也知道他在找人,人已經找到了,他就會離開竺遺仙島,他可就沒法再找人切磋了,看到蘭瞳拜入竺遺仙島,且不僅能逼氣成針入人體,還能從他手底下逃月兌,有點小聰明,實力也不錯,所以他便有了這麼個點子,親自收她為徒,這樣寧奚青就不得不留下來,待他打敗了他就放她離開好了。
不想,蘭瞳竟然直接拒絕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做他的徒弟!
「哼,你以為你拒絕得了嗎?」碧溪冷哼一聲,伸出一根指頭,隨即指尖爆出一片光芒,向蘭瞳額頭戳去。
沈易伯大驚︰「碧溪師弟,你瘋了嗎,紋那印記可是要耗掉你大半魔力!」
而且,那印記整個仙府只有兩人有,一個是他,一個就是碧溪了,可他現在竟然為了一己之氣,要給那丫頭紋印,總是這麼隨心所欲!
沈易伯也難得動了怒,身形一閃,便要去攔他,誰知碧溪看也不看,打出一道紅光,將沈易伯逼退開來,沈易伯驚疑不定,難道,他突破大領主晉入君主級了?!
他顧不上欣喜,便見一道白影奔上前來,暈藍的光芒在他周身氤氳滌蕩,寧奚青已經擋在蘭瞳身前,抬起右手,掌心向外,正好對上碧溪那一指,二人這次在大大小小的島嶼上也算對戰無數次了,比拼魔力倒是第一次,不過卻是有些凶險。
沈易伯忙將尹其和清華、傅江喚到一邊,更令童子抬了周子杭到殿後休息,不想他們影響到二人,但自己又插不進手,如果碧溪已經是君主級魔法師,那寧奚青能與他交手這麼久,必然也是君主級別了,他只是中級大領主實力,如何能插得上手,也不想二人傷了彼此,心里不由急了。
尹其和傅江望著碧溪和寧奚青雙雙迸發出的氣勢,驚得心砰砰直跳,傅江只是一白銀戰士,與對方的實力相覷甚遠,反而只是心驚而已,尹其前不久才突破高級領主晉入大領主級別,原本還想著在六堂醫會上震懾一把,尤其是碧溪,他一直對他不服氣。
掌門沈易伯的實力他是清楚的,在他還沒有晉升大領主前,他便已經是中級領主了,所以他對沈易伯倒是服氣的。但是,碧溪打小就拜在掌門名下,明明年紀比他小了一大截,他卻仍要稱他為師兄,這讓他覺得十分憋屈,而且當年掌門要將掌門之位讓給他,這點事他最不服氣的,當年他不過是個小毛頭,哪里有那個擔當!
這小子一向行蹤飄忽,不受拘束,即便他與他是師兄弟,與他相見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可自打上一任掌門去世,這麼些年來,他們壓根就沒再見過。不過,不知為何,這小子的名聲倒是越發響亮了,當然,回仙府的次數就更少了,可就算如此,現在的掌門沈易伯還是對他十分包容,莫不是因為當年掌門去世,碧溪卻將掌門之位讓給他的緣故?可在他看來,碧溪年紀不大,實力定然是不如沈易伯的,人也不若沈易伯老成持重,掌門之位本就不該由他來當,他讓了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可現在,近距離地觀看那兩人比拼魔力,這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那兩個人的實力遠遠不是他能企及的,那一紅一藍兩道魔力被他們盡數收斂在二人周圍,連離得最近的蘭瞳都沒有波及,否則那般強勁的魔力一旦發出,可是不亞于禁咒,只怕整座仙府大殿都保不住了,可他們卻輕松地收斂住魔力,不浪費一分一毫,這般強大的控制力他自問做不到。
他悄悄轉頭看了沈易伯一眼,只見他專注地看著那比拼的二人,眼里有著些許興奮和憧憬,尹其心頭一跳,他們那通身的氣勢,連掌門都有所不及,他們並未釋放出六芒星魔法陣,說明兩人都未盡全力,且看著神態還很是輕松,若是他們盡了全力,別說這座大殿,就連他們可能也都……
尹其不敢再想,一直以來,他都錯得離譜,原來自己曾在碧溪面前百般挑釁,他都懶得回應,那是因為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個跳梁小丑一般,讓他不屑一顧吧?
清華眼雖不見,感官卻十分敏銳,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大殿上那緊繃的氣氛,臉上露出崇敬的神色,他一向都知道,他的師傅很強大,比掌門還要強,那一次,是他中毒的前夕,在一座荒僻的小島,他們師兄弟遇上了一撥剛從海上逃生渾身浴血的黑衣人,得知他們遇上了一頭可怕的黑虎鯊,折損了不少人。他們救了那些黑衣人,不想卻被那些人當成了誘餌,在他們身上下了毒,引來了那頭黑虎鯊,清華他們這才知道,那些人竟是要獵下那頭黑虎鯊。
師兄弟們死了,被黑虎鯊吞食了,他的一條腿也是在那一次受了傷,再也恢復不了。
他是一眾師兄弟中唯一活下來的一個,就在他苦苦掙扎即將成為黑虎鯊口中食時,碧溪出現了,青衫飛舞,墨發蹁躚,但他下手極狠,僅一個照面便將那些黑衣人都殺了,在與那黑虎鯊苦戰兩個時辰後,終于將其收服,自此,他在海上行走自如。
這是他心底的秘密,他誰也沒有告訴,其實那天之後,碧溪雖然救了他,卻並未記住他,而他卻深深地記住了碧溪,一直到那一天,掌門令其擇徒,誰都不願意拜那樣一個行事不靠譜的人為師,而他卻毫不猶豫地選了他,雖然他什麼都不曾教過自己,但他依然不曾後悔過。
大殿的這一場比拼,絢爛的魔法,澎湃的魔力,他黑暗的雙瞳似乎有彩光在搖曳,他依稀又看到了那日大發神威的碧溪。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寧奚青和碧溪的打斗中時,沒有人注意到蘭瞳已經繞過二人,來到沈易伯面前。
「掌門,我想問你件事。」
沈易伯不防蘭瞳走到自己面前,嚇了一跳,看向蘭瞳的目光越發驚疑,她剛剛明明在寧奚青身後,雖說二人的魔力都控制得極好,但在二人身旁元素定然也是最為混亂的,此刻就算領主級魔法師或者白銀戰士也不敢輕易靠近,她竟然面不改色穿越二人的戰場走到自己面前來,還毫發無損,單是這份實力和定力就足以讓人對她刮目相看了,難怪碧溪師弟也看上了,要收她為徒。
若是蘭瞳知道沈易伯此時的想法,定然要翻白眼了,其實,以她高級大領主的實力再加上她身上的那些寶貝也足以和君主級高手一戰了,再者,她現在還不到十七歲,碧溪和寧奚青年紀可是要比她大出不少的,她這個年紀有這等實力在整個天穹大陸可以說絕無僅有了,且她有百音為師,才不稀罕碧溪這一看就知道不太靠譜的師傅咧。
「什麼事?」沈易伯目光往二人的戰場上瞄了一眼,氣場有變,魔力似乎又強了不少,大殿里的元素更加混亂了,隱隱有巨大的壓力壓迫而來,碧溪的眉頭似乎皺了皺。
寧奚青往蘭瞳和沈易伯的方向瞧了一眼,魔力也隨之增強一分,依舊面不改色,神色淡然,看得碧溪一陣火大,他就不信贏不了這悶騷的家伙!
蘭瞳對大殿氣場的變化視若無睹,傅江和清華臉上已經滲出冷汗了,就連尹其臉上的表情都微微一變,她卻跟沒事人一樣,沈易伯心中越發奇怪了。
「長話短說,我只想問一句,竺遺仙府與萬年前那個名動蒼穹大陸的丹宗可有關系?」
沈易伯神色不變︰「你問這個干什麼?」蘭瞳卻從他眼底讀出一絲深藏的訝異。
「我是丹宗弟子,不過天穹大陸的醫界如今以神醫門為尊,似乎並沒有丹宗的蹤跡。當初我是見了祝師兄身上的那塊木丹令覺得上面的標志很眼熟,且上面的靈氣波動與我身上的極為相似,所以才一路追尋而來。」其實蘭瞳心底已經能夠肯定竺遺仙府與丹宗的關系了,所以便據實相告。
這時站在沈易伯身旁的尹其突然道︰「師兄,這丫頭不可能是丹宗弟子,你可別被誆了,當初除了……可沒人留在這邊。」
尹其的話雖然說得含糊,蘭瞳卻是隱約有些明白了,她雙手環抱胸前,略歪著腦袋看尹其,嘴角噙著一抹譏諷︰「是與不是非你說的算,不過,從你的話里,我倒是可以肯定了,竺遺仙府與丹宗本是一家,我說得可對?」
尹其略顯白胖的臉上早已沒了笑容,一雙眼楮刀子似地戳向蘭瞳︰「你一直探問仙府與丹宗的關系,到底意欲何為?我看你實力了得,更有幾分醫術,還是火系魔法師,莫不是,你是那神醫門的人,欲到我仙府偷學煉丹的本事?」
蘭瞳沒有回答尹其的話,而是看著沈易伯,微微蹙眉︰「竺遺仙府與神醫門有仇?」
「哼,數千年前那場幾乎遍布天穹大陸的大瘟疫另神醫門迅速崛起,要不是他們的擠兌,我們仙府也不至于落到這個下場,以仙府的煉丹術,你們那點子皮毛醫術哪夠瞧的!」尹其不屑道。
沈易伯喝止了他︰「你給我住口!神醫門能在天穹大陸站穩腳跟那是人家的本事,咱們仙府醫術雖強,卻礙于人數少,不能普及,那時若沒有神醫門挺身而出,整個天穹就要陷入更大的災劫!」說到這,沈易伯微微嘆氣,「不是咱們技不如人,相反,仙府就是因為醫術精奇,弟子不多,卻貴在精,所以數千年來聲望不減,但神醫門的醫術雖然不比仙府,但以魔法入醫,醫術普及,在那場瘟疫中反而能發揮出更大的力量,神醫門的壯大倒是無可厚非,咱們退隱至此,又怎能怨怪別人?」
蘭瞳點頭,「沒錯,若論個體,魔醫師確實及不上丹師,但要成為丹師條件苛刻,要成為魔醫師卻要簡單得多,只需學習如何將醫理與魔法結合運用即可,有些醫師甚至不需要會魔法,也能治愈一些較為普通的病癥,這確實是神醫門的優勢。」
「那又如何,我仙府之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說嘴?」尹其冷笑。
蘭瞳淡淡道︰「如果仙府與丹宗無關,確實輪不到我來說嘴。」
「有關又如何,憑你一張嘴說你的丹宗弟子我們便要相信麼?仙府弟子們的丹令竺遺島周圍大大小小上百個島嶼都有人知曉,也能描說出來,就憑你一張嘴說出來,我們就得相信麼?不過,你說仙府丹令上的靈氣波動與你身上的相似,要知道這丹令乃是仙府秘法所制,其他宗門絕不可能仿制的,不若你也把你身上的丹令拿出來看看,我們便相信你,如若不然,你就是騙子。對了,你不會說你的丹令正好丟了吧?」尹其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掛著淡淡的得意,剛剛他已經用精神力悄悄在她身上探尋一番,並沒有發覺這類靈氣波動。
蘭瞳微微一笑︰「我身上確實沒有丹令。」她的話頓了頓,見尹其和傅江臉上露出喜色,心底冷笑,「不過,那印紋在這里罷了。」
說完抬頭在眉心處一抹,一點朱紅的印記顯露出來,沈易伯剎那間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