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墜寶軒烏麗兒尋事反被蘭瞳羞辱這件事後,沃蘭城的貴族們即便有些小心思,想要巴結上硯王府,也是不敢將自家女兒往王府里塞了,連堂堂公爵府千金都敗在硯少夫人手上,更何況他們自家女兒容貌實力背景都不如烏麗兒。
事後,硯樓鳳摟著自家娘子笑得異常自得,原本他還想自己給公爵府使點絆子,讓他降職,整個公爵府如今是越發囂張跋扈,若是不給個教訓實在難消他心頭怒。
可是巴斯公爵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除了祖輩之蔭外也有他自己的實力和能力,所以若是要給他使個絆子,就得把握好那個度。事實上,他手中握有的一些資料足以讓巴斯公爵府一脈連根拔起,只是這樣的話,整個帝國朝堂將會一片動蕩,所以只能小懲大誡。
然而沒等他想出一個較好的辦法來,他娘子就出手了,巴斯公爵在鳳凰家族和九皇這兩個難纏得至極的人手上吃了大虧,差點無功而返,這一次商談寶石礦脈的問題原本其中有許多不為人道的利益,卻因為鳳凰家主和九帝的授意,巴斯公爵暗地里幾乎無利可得,不僅如此,還被折騰得顏面盡失。
硯樓鳳趁機讓皇上假意露出要罷黜巴斯公爵的意思來,順便把自己掌握的一條寶石礦脈的利潤分了皇上一半,皇上自然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反正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皇上自然知道巴斯公爵攬下這等差事是有好處的,但現在公爵府的花銷太大,這次公爵又無利可圖,整個公爵府是金玉外表內里絮了,沒有金錢的支撐,再加上一些與公爵府不對盤的人伺機針對,公爵府的處境一時風雨飄搖。
「你笑什麼?」蘭瞳看著硯樓鳳傻乎乎的笑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硯樓鳳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公爵府的事可是讓不少人膽戰心驚呢,這下沒人再敢往王府塞女人進來了,都說我娶了又漂亮又厲害的夫人。」
蘭瞳眼白一翻,臉色不善道︰「你後悔了?哼,我說過,既然你選擇讓我留下,就休想再對別的女人起什麼念頭。」
「噗嗤。」硯樓鳳低低笑了起來,將唇附到她耳邊,舌尖不經意劃過她的耳垂,引起一陣輕輕的顫栗,「我能不能理解為,娘子你吃醋了?呵呵,我怎麼可能後悔,我是在想,早知道娘子你這麼厲害,我就該早些把你娶進門。」
「想得美,可別忘了當初你要娶的可是蘭靈眉那個丫頭。」蘭瞳哼道。
硯樓鳳將臉埋在她頸窩處磨蹭著,含糊的低音從頸部傳來,「是,所以我得感謝她,感謝她的嫌棄,才讓我娶了這麼好的娘子。」
從耳垂再到頸部直至胸口處傳來的酥麻如電的感覺很快讓蘭瞳的身子軟了下來,心中氣悶道,該死的硯妖孽,自打得了王妃那早點造人之令,常常都要來這麼一出,偏自己又對他的美色抵擋不住,每每折騰得她幾乎下不來床,每次看到王妃臉上略帶促狹和喜意的笑容,還有送的一堆補品,一向清冷沉靜的蘭瞳也不禁微微臉紅,弄得她現在除了夜里時分,其他時候都不太敢跟他獨處了。
天諸聖城坐落在天穹大陸東北交界處,是一座獨立之城,更是魔法聖殿所在之城,佔地面積極廣,卻不受任何帝國管轄。
硯樓鳳和蘭瞳帶著勾勾、黑嵐他們在昨天抵達天諸聖城,因為再有三日便是天諸聖城的聖祭,所以此時城中魔法聖殿早已安排了聖殿弟子妥善地安排好眾人的住處。
天諸城原本就異常繁華,再加上這次聖祭,當真是空前之景。
魔法聖殿的聖祭對于天穹大陸來說,有著重大的意義,听說來觀禮的人主要是為了這次光明神獸降臨世間的神跡,所以大多早早來到天諸城等候聖祭的到來。
這一次聖祭可是匯集了各大帝國高層和諸多強者,影響力不可謂不大,蘭瞳在天諸城時,遇見了赫連青城、赫連綺羅和她干爹衛放。
「娘,干爹,舅舅,你們也來了。」硯樓鳳早就知道赫連家定然會有人來,所以幫著蘭瞳打听了他們的下落,這才尋了過來。
赫連綺羅一陣驚喜︰「瞳兒!」一行三人趕緊迎了上去。
「怎麼表哥沒來麼?」蘭瞳掃了一眼,問道。
衛放哈哈一笑︰「你忘了那小子進入刑天隊了,不過進步挺快,不出幾年就能趕上我們了。」說完細細打量了蘭瞳一眼,目露精光,「小瞳兒只怕快比干爹還強了!」
「樓鳳啊,前一陣听說你生病了,沒事吧?」赫連綺羅看著硯樓鳳,神情關切。
硯樓鳳笑著搖頭︰「已經沒事了,多虧了娘子。」
蘭瞳笑著打趣︰「娘,你是有了女婿忘了女兒了,光問他好不好,怎麼就不問問女兒好不好。」
赫連綺羅嗔她一眼︰「樓鳳對你體貼著呢,以為娘看不出來?瞧你那鬼精靈的性子,可不許淘氣欺負樓鳳。」
赫連家先前也怕蘭瞳在硯王府過得不好,而且,硯樓鳳又有那樣的名聲,雖然那次硯樓鳳在赫連家的表現不錯,可他們還是擔心,所以這幾年一直斷斷續續派人到沃蘭城打听瞳兒的消息,知道自己女兒在沃蘭城可謂名聲赫赫,性子更是果斷,斷然不會委屈自己,否則如今三年已過,她怎的還肯待在硯王府?
欺負他?蘭瞳偷偷瞪了一眼笑得無辜的硯樓鳳,伸手狠狠在他腰上一掐,叫你裝無辜!
這一陣她可是被‘欺負’得不輕,在王府里還算好一點,出了門,她是絕對別想走著回來,而且身上絕對殘留著他的‘斑斑劣跡’,害得她最近連門都輕易不敢出了。
不過這種狀她可不敢告,只得恨恨地瞪他一眼,硯樓鳳自知理虧,為了自己的福利,他趕緊討好地笑笑,傳音道,「娘子,別生氣,大不了我以後讓你欺負回來好了。」
蘭瞳氣結!
兩人的互動衛放和赫連綺羅都看在眼里,心中越發高興,看來樓鳳果真是瞳兒的良配,這樣他們也放心了。
下午,金閃閃和光打听到鳳凰家主金火煜的落腳處,便去見她哥哥了,看沒多久竟把他給帶來,最讓蘭瞳驚訝的是,九帝竟然也來了!
身為帝王,又是魔法聖殿的聖祭,人多眼雜,他們是輕易不會出面的,否則出了事兒對帝國影響極大。不過蘭瞳卻是知道,這九帝與常人不同,他可是現任的美杜莎,即便是魔法聖殿的殿主怕是也耐他不得。
這日夜里,一黑衣人悄然進入硯樓鳳的房間,「事情辦得如何?」
黑衣人恭敬道︰「主子,這幾日人涌進天諸城的人越發多了,魔法聖殿確實有所疏忽,那邊果然有不少人趁亂混了進來。」
「繼續給我盯著,這幾年他們悄然打進了各國內部,蓄勢待發,只待三日後的聖祭一舉成功了,你們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有何異常隨時聯絡死神。」
「是!」黑衣人輕悄悄地離去,神不知鬼不覺。
稍晚一些,門窗發出一聲輕響,硯樓鳳射出一縷指風,便有一道風拂過,勾勾的身影已經顯現,「主子,他們準備在聖祭的神降儀式上動手腳,卻不知今年那個彈奏琴曲之人會是誰,我們的人不曾打听出來,但我听他們的意思,好像已經知道這名神引者是誰了。」
硯樓鳳蹙眉︰「這名神引者至關重要,必須盡快查明,看看魔法聖殿有何動作。」說完,頓了頓。
「嗯,主子,我覺得這次魔法聖殿與暗之宗踫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咱們讓他們自己去斗,正好做那得利的漁翁,反正我們本來就不是……」勾勾話未說完,渾身一顫,立刻單膝跪下,「主子恕罪!」
硯樓鳳清華瀲灩的眸子折射出一絲冷光,幽深得仿佛靜夜里冷不防泛起的一道寒光,「你可知錯?」
勾勾低下頭,稍稍頓了頓,才開口,語氣里多了一分小心,「主子,我們不是救世主。」
硯樓鳳嘴角的淺笑漸漸恢復︰「是啊,我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想找到他們……但現在,我想保護我在乎的人,也和她一起保護她在乎的人。」
勾勾眼中出現一絲迷茫︰「在乎的人,主子是指少夫人?」
「嗯,也許,還有更多的人,勾勾,等哪天你也有在乎的人,你就會明白這種感覺。至于我們和魔法聖殿的恩怨,暫時擱置一邊吧,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硯樓鳳處理完事情回到房間,蘇琉兒、金閃閃和月亮幾個都已經回各自的房間了,蘭瞳正坐在桌邊等著他。
「你怎麼還沒睡?」不論他心里有多煩悶,此刻見了蘭瞳,臉上還是露出笑容。
沒有忽略他眸底的煩躁,蘭瞳起身,將他按到椅子上,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按摩起來,柔軟的指月復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按,整個腦袋輕松了不少,不過看她的樣子,該是看出什麼來了,他伸手,輕輕握住蘭瞳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拉,蘭瞳從背後環住他的腰,半趴在他肩上,微微一笑︰「有什麼事是連你也解決不了的?」
硯樓鳳側過身,順勢將她扯到自己懷里,卻不若平時毛手毛腳的,只是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你可知道魔法聖殿的聖祭有個神跡?」
「嗯,琉兒曾跟我說過,說那是一頭光明神獸發出的神諭。」蘭瞳並沒有多問,她不知道硯樓鳳說這個干嘛,但她清楚,他正為跟這件事有關的事情苦惱,當下也就靜靜听著,不再插嘴。
「魔法聖殿的聖祭一共分為三道儀式,祭天、御陣、神降,這祭天儀式比較簡單,以三牲六畜祭天,御陣儀式則是魔法聖殿從殿主、大主教、白衣主教、紅衣主教和各大魔法工會會長齊聚天諸聖台,聖殿殿主打開天諸聖台的魔法陣,據說這個魔法陣是打開通往神獸所在的通道,里面有神之禁忌,沒有神獸的允許,人類無法進入。
接下來便是神降儀式了,也是三個儀式中最重要的一步。據說,那頭光明神獸極喜音律,且它性子十分高傲,若非有能入得它耳的音律,它連神諭都不會降下。神獸的神諭乃是魔法聖殿的信仰和依托,它是當世唯一還有可能存活的神獸,人們自然無不敬仰,而且,它關系著裂縫深淵的安穩與否,人們自然都想神獸降下神諭好了解情況。
因此,神降儀式上那個彈奏之人也就是神引者便極為關鍵了,那人能不能引降神諭倒還無所謂,最怕的是被人利用,徹底惹怒神獸,要知道,它如今可是鎮守著裂縫深淵,稍有不慎,天穹大陸怕又有災難降臨。」
蘭瞳很快就抓到了重點︰「你說被人利用?難道是指暗之宗?」她可沒忘記這個三番兩次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麻煩的組織,再加上先前琉兒曾提過,當年一些未除淨的被邪惡之氣入侵的人也加入了暗之宗,那麼,最想動搖裂縫深淵的,非暗之宗莫屬。
「沒錯,而且我已經得到消息,他們已經混入天諸聖城,而且,恐怕會在神降儀式上搗亂。據勾勾得到的情報,他們好像知道那名彈奏琴曲的神引者是誰,但我們卻一無所獲,魔法聖殿對此人一句消息也不曾透露出來,只怕到時候真被暗之宗的人惹惱了神獸,裂縫深淵動蕩,他們安插在各國的人伺機而動,那就遭了!」
「所以,你們要找出這個神引者,以便隨時應變?那魔法聖殿那邊可知道?」蘭瞳想,這件事關系重大,雖然硯樓鳳與魔法聖殿不知結了什麼仇怨,但現在是面對共同的敵人,怎麼也應該團結起來,稍後在算舊賬吧?
硯樓鳳苦笑︰「我懷疑魔法聖殿的高層中,有人與暗之宗勾結,而且地位應該不低,只怕神諭這事,十有**會被攪渾。若引不出神諭還好,暗之宗絕不會輕舉妄動,可是據說,魔法聖殿這次派出的神引者一手琴藝很是厲害,但歷代神引者的身份都十分神秘,只有殿主方能知曉,若真引出了神諭,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你打算派人告知魔法聖殿的殿主,還是找到那個神引者,讓對方不要竭盡全力去彈奏?」蘭瞳微微一笑,「其實,你好好想想,難道你不覺得,暗之宗的做法很是不妥嗎?破壞一個神諭就能撼動神獸,令深淵裂縫動蕩不安?」
「原本他們是把主意動到了九大神器上,但如今出世的九大神器中,百音魔琴在娘子你手上,斗轉乾坤鏡在我身上,穿雲拂月綾失蹤,剩余的六大神器均未有動靜,或許,它們並不在這片大陸上,暗之宗也是急于求成,才會把腦筋動到聖祭上。不過,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那頭光明神獸受了重傷,外面看來,是通過琴曲之音引出神諭,事實上,那位神引者是以琴曲配以治愈系魔法,在替那頭神獸療傷。」
听到硯樓鳳這話,蘭瞳更是不解︰「那為何十年才舉行一次聖祭?」
「那是因為它幾乎要每隔十年才能積蓄起足夠的力量連接那個通道,所以每一次神降儀式時間都很短。」硯樓鳳眸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憂色,「所以,我才說這名神引者至關重要,若那人被暗之宗收買,或者本身就是暗之宗的人,以彈奏的曲目為利器,傳入那個魔法陣通道,這次光明神獸就會受到更為嚴重的創傷。就像是你,琴曲可殺人也可救人,同樣的,若那神引者是暗之宗的人,結果會如何?」
蘭瞳忽然定定地看著他︰「相公,你何時變得這麼憂國憂民了?還是,你跟那頭什麼神獸有什麼關系,不然你怎麼好像對它挺了解的,還很關心它。」
硯樓鳳微微怔了怔,隨後點頭︰「嗯,我跟它確實有些淵源,不過這件事容我以後再告訴你。」
「那好吧,如果怕神引者傷害那頭神獸,這件事可以交給我,我保證能護得了它。」蘭瞳神秘一笑。
「難道,娘子知道那神引者是誰?」否則怎敢如此保證?
蘭瞳往椅子上一坐,挑眉看他︰「想知道?那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這兩天不許那啥……不然我無法保持體力和精神力,到時候護不住那頭神獸可不關我的事。」蘭瞳瞪他,大有他敢說一聲不她就撂挑子不管了。
猶豫了半晌,硯樓鳳才期期艾艾道︰「那……好、好吧。」她說的,只有這兩天不行,以後他再加倍欺負回來。
「那神引者是誰?」
蘭瞳眸中劃過一絲冷色︰「大主教,蘭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