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月里除了送食物的直升機來來回回,沒有別人過來。
三個女孩一同生活在孤島上有了同生共死的感覺,三人越來越親密,阿美阿麗也不再喊蘇小姐而是直呼小米。
蘇小米心里安然許多。如果她們三人健壯些,說不定都可以悄悄自己造艘船潛回去……
可惜阿美阿麗只是大城市里出來的護士,沒干過重活,只拿過手術刀。而她現在大月復便便,十分不方便。連彎個腰都是難事,更別說砍樹造船了。
說是大月復便便,那可十分精準。她都覺得自己快要承不住了。
阿美曾懷疑︰「小米,醫生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說什麼?」蘇小米不明白指哪方面。
「例如胎兒怎麼樣?」阿美把心中的疑惑和盤托出,「位置正不正?健康不健康?」
健康?這兩個字讓蘇小米心中狂跳。在美國最後的記憶讓她心里忐忑了四個月。搖搖頭,落寞悄悄浮上心頭,蘇小米清澈的眸子微微黯淡,輕聲道︰「沒有。每次孕檢那個醫生都沒有說什麼……也許,她只對Aaron負責。」
醫生要告訴的只有Aaron吧!
感受到蘇小米的憂傷,阿麗努力笑著︰「那倒是。小米別傷心,這也很正常。」
是麼?蘇小米淺淺一笑︰「可能是吧!」
預產期算得很準。前三天,島上終于來了艘私人華麗游輪,把她接上去,連同阿美和阿麗一起接走。
時隔十個月,蘇小米再次踏上熟悉的大陸。
時值四月,春菲散盡,可天氣還很涼爽,可這里卻已熱火朝天。偶爾開窗,外面的熱氣便撲面而來。
天氣熱,但是天空卻是那麼藍,下面的芳草地郁郁流芳,女敕女敕的柳葉在風中跳得格外歡騰。讓人看著心曠神怡。
這里不是她從小長到大的A市,但氣溫卻差不多。
「真想打個電話給媽媽。」喃喃著,想著母女即將相見,唇畔情不自禁漾開可愛的笑容。
阿美知心,轉身出去找電話,回來神色匆忙,把兩人叫到一邊說悄悄話︰「這層樓就住了小米一個孕婦,電梯挨著樓梯,那里有人守著。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都錯了。」
不是遺忘了孕婦和寶寶,而是換了種方式。
寶寶爸爸呢?阿美想問,可是看著蘇小米郁郁寡歡的模樣,還是吞下了所有的疑問。
阿麗卻在打量產房。起碼三十平米的產房,里面只有一張病床。裝飾漂亮,造價不菲,住院費想當然也不菲。
蘇小米抱著大肚子慢慢走到陽台。
阿美立即搬條軟椅過去。
緩緩坐下,雙手扶著白色欄桿。蘇小米打量著遠遠近近的景色,熱烈的初夏能烘熱人的心,原本最適合她花樣年華,在大自然里蹦跳歡騰,可她卻抱著大肚子想心事。
在肚子里寶寶還是她的,一旦生了會怎麼樣呢?
正想著,忽覺月復中一動。她笑了,伸手輕輕摩挲著。可是下一秒一陣劇烈的疼痛從月復間涌向全身。她彎起了整個身子,痛出晶瑩的淚珠兒。
阿美欣喜驚叫︰「小米,快,快,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