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千七百五十貳萬?」風皓天挑眉,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蘇小米。
「對。貳千七百五十貳萬。」蘇小米堅決地點頭。
「你的數學很好。」頷首,風皓天深幽黑瞳隱隱浮起笑意。
「吵什麼!」不客氣地訓著阿瑟,深幽黑瞳卻凝在蘇小米身上。
黑瞳深幽幾分,風皓天眸光犀利,卻似使勁兒壓下心頭的不舒服︰「再說一次我們雪島見!」
她看不明白他黑瞳中是什麼。
「食不言,寢不語。」蘇小米趕緊抓住機會堵大男人的嘴巴。
這麼急著離開他,看來這金卡的事她是記牢了。風皓天沉吟著,懶懶地放開她。
他還笑︰「丫頭,我未婚妻正在傷心。」雲可晴是傷心,他看出來了,但覺得女人掉眼淚很正常。只是蘇小米才老咬著牙齒把眼淚倒回去。
「風皓天……」為嘛今天這麼無賴呢!似乎今天他風大總裁沒別的事,光就喜歡耗上她這個「情人」了。
蘇小米一雙縴縴玉手游蛇般滑進他薄薄的夏裝內。
蘇小米瞪他。
居然敢假傳聖旨?二樓樓梯上的風皓天一臉黑雲。嚇月復的玉望還未完全平息下來。
一點也不讓步?風皓天頷首,這女人今天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風先生……」張嬸先是一慌,然後樂不攏嘴,將大龍蝦的碗搬到他跟前,「風先生說我們喊什麼好?」
蘇小米一得自由立即朝門外走去。
蘇小米哪里能忍受「臭」字,糾結再三,還是飛快跑回,拿著替換衣服就往浴室沖。
臭?蘇小米立即收住步子,她這麼愛衛生的人怎麼會臭。聞聞,沒有啊!
他明明似有笑意,可有意無意間強大的氣場卻壓得她心頭有些透不過氣來。然而心中的不甘推著她往浪尖上跑︰「風皓天,人一輩子總有可能遇上要債的。」
「你未婚妻給的。」蘇小米瞪他。她蘇小米從來不是鼠肚雞腸的人,要不然早就在他身邊待不下去了。但雲可晴說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們」的意思。
風皓天紋絲不動。
「米兒……」搖搖頭,看出她的不甘和心中的掙扎,風皓天心頭掠過微微的不舍。此時他才隱隱意識到,也許從台北回到龍潭開始,蘇小米一直處于這種臣服與不甘的交戰中。
讓沐浴後的蘇小米有些迷失。但立即將毛衣遮了身子,聲音高亢︰「我鎖了門。」
這惡劣男人居然想要求一個孕婦肚子好看,真想壓死他。
大家都以為他在說肚餓,只有蘇小米知道他的餓是指什麼。當下又惱又羞,將頭埋進飯碗,訓兒子︰「鴻鴻,吃飯別東張西望。」
「雲可晴愛你愛得自尊都不要了。你是應該好好待她。」她喃喃著,好象吃錯了藥般,莫名其妙替那個女人打抱不平。
頷首,風皓天表示同意,挺有節奏地揉著她的小腦袋,指尖在發絲中出沒︰「本來以為我從不欠人。現在我明白了,風皓天欠蘇小米的。」
身子還是笨重了,跑步可以快些,穿衣服卻笨手笨腳。她的毛衣還沒拉下來,他的長臂從後面伸過來,指尖先糾纏上了細白的柔女敕,誘∼人的彈性。
「咳……」阿瑟猛咳。
「什麼時候你也能這樣?」風皓天語氣低沉幾分,隱隱地壓迫著她的心頭。並不想解釋雲可晴的事。那事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擺平,在他將所有事情解決後,再來和這既委曲求全又死命保持自我的小米解釋。
「明白。最好三十歲左右,手腳既快又穩。」阿瑟辦這些事很有經驗。
風皓天淡淡笑了,終于舍得收回自己的手指,捏起那張金卡,一甩手,金卡直直跌落窗外。
不明白風皓天為何鄭重其事的說這話,但她一瞅上那張金卡就沒心情。別人不知道,難道她局中人還不知道,風皓天對雲可晴有多縱容麼?
蘇小米不說了。忍著他放肆的目光,轉身,在他目光中飛快套好毛衣褲子。
「誰說我不餓?」寒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風皓天極其不悅,「我餓得很。」
蘇小米扭身要下樓去。
蘇小米心疼。她都已經乖乖躲在龍潭不出去見人了,他還想她怎麼樣?
處理那門親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估計一兩個月他的腦細胞要疲于奔命。
長眸眯緊,雙臂微松,他修長手指改成插沒她柔順青絲,聲音信感而低沉,似笑非笑︰「女人,我活到二十九歲,可是第一次有人問我要債。」
貪心的男人!
風皓天勾唇而笑,這種被吃醋的感覺相當好。情不自禁又變回剛剛那個姿勢,摟著了。
惆悵啊!她還是避開這個男人,和孩子們一起吧!
「你出去……」蘇小米鼓起腮幫,「要不然我……」想來想去沒什麼可以威脅,蘇小米最後低吼,「我要離家出走。」
深呼吸,強自鎮定。蘇小米漾開笑容︰「米兒吃吧,你爸爸不餓,他喜歡睡覺。」
「你?」蘇小米瞅著他如此干脆的動作,有此迷茫。
一捏他腰,風皓天受痛微微一松手。
「回你的雲可晴那兒去!」蘇小米當真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恨得牙齒咬得格格響,怒氣絕沒摻半點水分,只想把他給扔到大海喂鯊魚——前提是如果她能扔得出的話。
蘇小米滿面通紅。這男人總是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
「哦?」風皓天挺享受的合眸。
這小貓爪怎麼伸得這麼狠!最近越掐越重,越來越狠,他低低笑開︰「孕婦都這麼凶的?」
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餓了。」蘇小米將惆悵強壓心底。只想快快下樓。他這樣摟著她,她不得不感受著他一身的灼熱的氣息。可她心兒有些涼,這氣息讓她迷惘。
黑瞳一掃,風皓天深不見底的黑瞳最後落在阿瑟身上︰「明天去請兩個特別護士過來。不要太年輕。」zVXC。
「怎麼變丑了?」風皓天懶懶的調侃聲從身後響起。低低的,信感極了。
大男人短衣短褲,神態自然,優雅高貴的模樣一點也沒走樣。只是緊抿的唇泄露了不滿。
「別相信那張金卡。」他有力的胳膊圈住她,「乖,我風皓天的女人可不能被別人利用。以後一切用心想,別相信你的眼楮和耳朵。」
「是啊!」張嬸趕緊贊成,「蘇小米馬上要生了,請兩個護士才放心……」
挑挑眉,優雅的男人一捏她腮幫兒︰「別人給的金卡你在乎什麼?乖,米兒要用銀子,我風皓天直接給。」
「什麼蘇小姐?」風皓天表面淡淡,「都三個孩子的媽了,還小姐小姐的喊,再讓我听到這三個字,張嬸結工資走人。」
這男人壓根就是沒心沒肺,只顧自己的需要,所有女人都得順得他的意思來。
說話間,風皓天已經走了下來,將兒子抱開,自個兒坐到蘇小米一側。不吃飯,光盯著蘇小米。
大男人心頭竊喜,原來他的女人敵不過春意,也犯春思了……
「真的呀!」孩子非常相信老媽,立即信了。招呼著,「羅爺爺羅叔叔快點坐,吃飯了。」
「嗯,臭死了!」風皓天肯定。
「風皓天,我記得那張金卡。你可以離開龍潭了,撫養費明天再給我好了。」急急拍掉他的手。蘇小米邊拉毛衣邊朝外面猛跑。不夠輕盈的身子不一會兒到了一樓。
「我會開。」大男人不滿極了,「怎麼可以鎖門,我又沒要求你我鴛鴦戲水。當然了,我明天開放泳池,後天我們就可以了……」
雙臂環胸,懶懶瞅著那個極欲逃跑的女人,風皓天勾唇︰「今天都跑了去哪里,這麼臭?」
蘇小米急了,抬頭要訓人。卻見風皓天正笑盈盈瞅著她。幾許尊貴,幾許優雅,還有強大的氣場。
「媽咪我們吃飯了。都在等你和爸爸。」風雪兒眨眨眼楮,人小鬼大。一心想讓爸爸媽媽膩到一塊兒。
還好,快要臨盆的時候,她的孕吐終于好得七七八八了,要不然哪有這體力折騰。舒適的洗了個熱水澡,跨出浴缸,她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背好看,肚子不好看。」眯眼打量著毛衣後面的赤果女人,他似有透視眼,中肯地評斷。嚇月復卻膨脹起來。
「你……」人家在問他要債,他卻贊她數學好。蘇小米氣憤之余十二萬分的無力。這人就會這一套,四兩撥千斤,這一套用來對付對手就可以了,用來對付她一個弱女子就有些混帳。
蘇小米立即收回手兒。可立即瞅見大男人得逞的笑意。就算埋得再深,她也看得清清楚楚。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轉,她忽然將身子貼近他些。
好氣之深。面對的不獨獨是火狼幫,還有風氏上下的人。
正得意想著,腰被螞蟻噬過一般。痛!
這話听起來怎麼就那麼別扭呢!蘇小米仰高小脖子。唉,這男人沒事長那麼高干嘛,她仰著脖子很痛苦。
他總是輕易將話題叉開,而且還要她的愛情。她為何愛上這種男人!
捶他,蘇小米揚高胳膊使勁兒捶。風皓天不放手,反而十分享受︰「打是親,罵是愛。」
「就叫少女乃女乃。」風皓天瞄瞄旁邊板著臉的孕婦說。
「太好了!」張嬸激動極了,「我就說,這稱呼太適合蘇小……啊,不,太適合少女乃女乃了。」
少女乃女乃!蘇小米身子一顫,淚水刷地掉落,一滴不漏,全落上雪白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