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逸雪雖然看透生死之事,但也不願如此死去,當下,似有遲疑的問道:「前輩是在說晚輩嗎?」
「哼,不要與老夫裝瘋賣傻,你且走上前來。」流原衣面色陡寒的說道,話音落在耳中嗡鳴直響,程逸雪連忙運轉妄虛巽神訣,神智才能保持清鳴,這時,程逸雪更是發現四周的結丹修士全部被傳送而走,倒是這幾名元嬰期修士好奇的望著自己,神色各異。
在那一瞬間,程逸雪有種錯覺,耳間充斥著許多雜亂的聲音,自己仿佛卑微的蟋蟀,正供人玩樂逗趣,不過,很快,程逸雪的思緒便轉了回來,輕邁幾步,便走到了流原衣的身前。
「爹爹,程兄乃是馨兒的至交好友,爹有何事要交代程兄直接告訴馨兒便可了,何必事要親為呢?」流芳馨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當即走上前去輕笑著說道,更是直接站到了流原衣的面前,將程逸雪遮擋起來。
「這里無你的事,暫且退開,為父自有分寸的。」流原衣雙目瞪著流芳馨沉聲說道,眼神更是有些怒意,梅靈素見到此幕心中急跳,連忙走上前去,將流芳馨拉扯出來。
作為流原衣的枕邊人,她可是極為清楚流原衣的脾性,那雙眼的目光顯然是動了真怒了,一旦其發起怒來,那便是對流芳馨都可能不留情面,梅靈素生怕愛女受到傷害,才不顧流芳馨的執拗強行將其扯了出來。
其實,程逸雪並不知曉的是。流原衣本意是因為雲星蠱石的事情給予程逸雪一些難堪,但先前流芳馨的有意求情讓他大為不悅,那本意也有了改變。誓要教訓程逸雪一番,面沉似水,周圍的一干元嬰期修士皆是看的有趣,不少看向程逸雪的目光也充滿了戲謔,倒是羅剎侍女看著程逸雪似有所想,那雙能滴出水般的雙眸中也閃過幾絲玩味。
「不知流前輩有何吩咐,晚輩定當盡心竭力。」程逸雪走上前去躬著身子說道。
「你也不必拘謹。也算不上什麼大事,老夫觀你體內劍氣充盈,想必修煉的也是劍道之術。老夫在劍道之術倒也自認為頗有些見解,故而想與小友切磋一番,不知小友意下如何?」流原衣緩緩說道,仿佛在說一件普通小事。
「什麼?這怎麼可以?」流芳馨猛然月兌聲道。一名人界頂峰強者居然要與結丹境中期的修士比試。這幾乎是前所未有之事,不僅流芳馨,四周的元嬰期老怪皆是滿臉愕然的向著流原衣看來,心中訝然道,這老怪莫不是吃錯丹藥,頭腦發昏,還是說暗藏玄機?
姬紫凝與藍霏月對望一眼後,均是詫異無比。暗暗思忖道,這結丹境的修士與流原衣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如此欺壓于他,羅剎侍女也是好奇無比,程逸雪與她在樓月城有過一面之緣,所以,羅剎侍女對程逸雪倒是並無惡意,不過,程逸雪自行逃走倒是惹得她頗為不滿。
此刻見到程逸雪如此處境,她倒是生出了幾分同情,不過,也沒有出手阻攔的意思,不遠處三尸老祖突然狂笑道:「哈哈,素聞流島主對劍道痴迷,看來果然不假,今ri竟然要與這小輩比試,老夫倒是贊成的很,我等修道之人,機緣便是契機,說不準流島主今ri在此處便會有所感悟,從而突破到那大境界。」
在修仙界,由于元嬰後期修士極為少見,要想修煉到此也大為困難,所以,凡是在身處此境界的修士都被稱為大修士的。
程逸雪听了三尸老祖的話,心中恨的要死,將其詛咒了數遍,不過,心中也想的很明白,流原衣今ri恐怕是不會放過他了,但是,與流原衣比斗那無疑是對程逸雪的嘲諷,沒有任何的不確定是因素,必然是找死,若是流原衣全力出手的話,或許,只需要一式神通便可讓程逸雪命喪黃泉了。
「前輩言重了,晚輩確實修煉劍道之術,不過,始終無法會其激ng髓,所以,時至今ri,晚輩也只能粗淺的御劍變化之術,與前輩的流清劍道實乃雲泥之別,不堪比較,望前輩見諒。」程逸雪異常恭謹的說道,背後的冷汗浸濕了大片衣衫,額頭上細密的汗液已從臉頰上滑落至胸膛。
依稀間,程逸雪便能看到自己生死瞬間,在如此多元嬰期修士面前,程逸壓能說出如此話語,也算難能可貴了,而流原衣听到程逸雪此話後,神色瞬間冷了下來,接著,便看到其身上青光暴漲,然後,元嬰中期的靈壓猛然間釋放而出,向著程逸瘍壓而下。
青光轟然卷來,程逸雪只覺身體如萬丈大山壓來,呼吸陡然滯住,面上血色chao紅,當即,程逸雪便運轉法力而出,試圖將這龐然巨力撐起來,但就在情況稍有好轉時,流原衣卻再次釋放出靈壓,這一次可謂是毫無保留
「轟.」地面上的青石忽然爆裂而開,程逸雪驀然跪在了地上,跪在了流原衣的身前,如此多元嬰期強者面前,程逸雪似乎在踐行著修仙界亙古不變的真理,這就是強者的實力,沒有試圖反抗者,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試圖反抗只能導致隕落的更快.
程逸雪緊要雙唇,殷紅的鮮血自嘴角流下,雙膝在隱隱顫抖著,雙掌按于地面,身子已成了弓形,那青光還侵壓在程逸雪的身軀之上,仿佛要將其活活壓死一般,程逸雪雙目欲裂,體內龐大的法力運轉,但是,在面對元嬰期修士時,他能做的也是最無能的
大掌死死的抓著地面的青石礫,尖利的石稜將程逸雪的青筋割破,霎時間,雙掌已被血色浸染,看不到其它顏色了,鮮血還在不斷的流出,轉眼間下方已經匯聚一小攤血液,血腥之氣彌漫,粘稠的血液凝固,將塵埃卷起暗紅色的土球,程逸雪的雙眼也開始迷蒙起來
修仙界之中莫過于此,到此刻,便連申吟也是奢侈,對程逸雪而言,人世之中,沒有最壞的結局,只有最好的結果便是了無牽掛,不過,他始終無法釋懷.
那靈壓還在向著他身上狂卷而來,程逸雪的雙膝之下已經出現深印,眾位元嬰期修士眸光淡淡,絲毫沒有打算插手此事。
「爹爹,不可.」就在這時,流芳馨卻是再也無法忍受下去,搶上去勸阻,眼神中也是大為憤怒之色。
「呵呵,流島主果然好神通,若是道友不肯下手的話不如交給妾身如何,如此俊俏的男子,可是少見的很呢。」流芳馨話音剛落,卻見羅剎侍女也走上前來戲謔的說道,眸光瞧向程逸雪似笑非笑。
聞言,一干元嬰期修士雖然不曾說些什麼,但心中卻不免暗紫月復誹,羅剎侍女生性放蕩無羈,果然不負虛名。
說著,便見到羅剎侍女竟然走上前去,手指輕點而出,然後,幽黑色魔光閃現,交織在青光之後,便將那靈光化為虛無了,程逸雪正苦苦掙扎中,只感覺全身的壓力登時消散,不禁大喜起來,跪在地上,默默運轉功法,將體內的不適之感驅散。
「你.」流原衣見羅剎侍女出手竟然如此果決,正欲質問,沒想到就在這時,梅靈素走上前去,猛地與其傳音了,隨即,便看到流原衣眉頭輕蹙起來,頗有些意外的向著流芳馨看了幾眼,神色也冷靜下來。
稍許,便向著程逸雪正色道:「小子,你得罪我流清島本該死,不過,你與小女有舊交,老夫也不便拂了她的面子,再者,**友也不舍你死,那老夫便給你個機會,只要能接下老夫一式神通,那此事便作罷如何?」
程逸押緩站起身來,先向著羅剎侍女看了去,卻見這魔女依舊笑意盈盈,也不知打的什麼注意,程逸雪不及多想,卻見流芳馨對他函授示意,見此,程逸雪便明白了這是無法躲避之事了。
思量到此處,程逸雪便有了決定,當下說道:「還望前輩手下留情。」
言畢,程逸雪便退後幾步,不顧身上的傷勢,法訣輕點而出,緊接著,七十二柄銀色飛劍魚游而出,橫貫在身前了。
流原衣看著此幕瞳孔微縮,閃過慍怒之色,而後,雙手掐訣,詭異的符印結出,在空中虛劃幾下後,身前空間波動而起,然後,三十六柄青色的飛劍兩尺長飛劍便出現了。
「小子,沒想到你的法寶如此不俗,不過,可惜了先前老夫倒是小看了你,不要怪老夫以大欺小,此式神通乃是老夫花費三年之久感悟出的小劍陣神通,你自求多福。」流原衣冷聲說道。
「多謝前輩相告。」程逸雪眼中閃過激ng光,隨即出言說道。
「小劍陣那是什麼?」程逸雪暗暗想到,雖然不解,但這流原衣能自行感悟,程逸壓是大為敬佩的,畢竟程逸雪身懷劍陣,知曉劍陣的不俗,想來那小劍陣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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