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擔心我,我還有天宇和承承,我才二十三歲,我還有美好的青春,即使再過幾年,我耐不住jimo找個男人結婚,我還是會有快樂的一生,因為我有健康!而她什麼都沒了,連孩子都不能生!所以我比她富有!但是我嫉妒她,她得到了你的眷顧!賀賢彬,如果她健康的話,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開你了,哪怕是為了我兒子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可是……」
戒指放在他的手里,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這是我最後一次抱你,最後一次的擁有你!從此後,我會學的很自私,我會談戀愛,我會找個男人嫁了!你不要擔心我!」
「桐桐!听我說!15號別墅你去住!你帶著承承去住!」他低吼,想著不知道該如何的補償她。
「好!那是我的了!」她說,只想讓他放心!「我要那個別墅,也要那個存折!」
「桐桐!」他啞著聲音喊她的名字,這個女人啊!他想這一生,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因為再也沒有女人比這個女人更偉大。
「好了!我走了!賀賢彬,我該走了!」白桐桐笑笑,踮起腳尖,吻他的唇,心底在告訴自己,最後一次了!
「安心的去照顧她,你可以的!」她笑,淚花在眼中飛快的打著旋,滾滾落下……
然後她轉身,「賀賢彬,再見!不要再來找我!」
「不!桐桐!不要這麼殘忍!」他拽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里。「桐桐,不要這麼殘忍!」
他緊摟著她,然後用雙手捧住她的面頰,他吻她的眼楮、鼻子、嘴巴、面頰……
他的淚和她的交織在一起。
然後,他又把她的頭緊壓在胸口︰「不!」
他掙扎著。「我怎麼舍得放開你的手?」
「放的開的!這個世界,誰離了誰都可以活!挺過去就好了!像當初我失去天宇,失去白瀟,我以為天塌了,可是沒有,天還在的!所以,賀賢彬,你可以的,放手吧!」
他驚愕著,對她的話感到震動痛楚而迷茫。「桐桐,你明知道你這樣做我更舍不得!我們都不會幸福!」
「幸福的定義是什麼,要對方笑或是過的好呢?其實不然,幸福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所以我也要找尋我的幸福去,莫伊蘭的幸福是你,而你握住我的手,我握住你的手,我們就真的能夠幸福嗎?一輩子不受良心的譴責嗎?賀賢彬,若是你良心安的話,又怎麼會丟下我去法國找她?你知道不知道,你丟下我的時候我身上身無分文?」
「桐桐——」賀賢彬的手握住她的,白桐桐卻笑。
「我不知道,我忽略了!」是啊,他走的匆忙,只安排了司機送他去機場,卻忘記了她身上沒有錢。「對不起!」
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相信你是太著急,這也說明你心中的愧疚太深,所以,賀賢彬,放手吧!」
她看著他修長的大手緊握住她的小手,她伸手,然後一根根的掰開他的手指。「放手!」
「桐桐!」手里一空,賀賢彬覺得空氣都是痛的,連呼吸都那麼痛,心里空的幾乎要窒息。
白桐桐打開門,曾黎擔憂的看著她,他們的談話,他斷斷續續的听到了一些,「桐桐——」
白桐桐雙手抹了把眼淚,笑了,她的臉像是盛開的太陽花,那樣的璀璨而明朗。
「曾大哥,幫他照顧好莫小姐吧!或許結婚是對莫小姐最好的幫助!」
「桐桐!」賀賢彬在她身後低喊。
「賀賢彬,跟她結婚吧,我想她在意的是你一直沒有娶她!或許結婚比什麼樣的良藥都好!再見!」
她走到門口,回轉身,對著賀賢彬和曾黎露出一個美麗而絢爛的笑容。「再見,賀賢彬,再見曾大哥!」
在曾黎錯愕的眸光里,白桐桐關上了門。
賀賢彬頹然的癱坐在沙發上,雙手在身側握緊,他終于失去了她嗎?
曾黎看了一眼賀賢彬,追了出去。
可是,卻不見了佳人芳蹤。
一路狂奔,白桐桐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好像是一個廣場,自己身上滿是汗水,像是跑了很久一樣!
白桐桐想笑,但她的笑容卻是如此淒厲與酸楚;她想哭,卻疲倦得連聲都發不出。她坐在廣場的休息椅上,呆呆的看著車來車往。
失去了!或許從來不曾擁有過!可是,不後悔!她愛的男人是個有責任有良心的男人,這就夠了!
白桐桐笑了,笑著流眼淚!
「賀賢彬!你一定要把莫伊蘭照顧好,讓她恢復,不然我的成全豈不是白費了?一定哦!」
她拿出電話!
看到電話里他的號碼!
這一刻,她的手,眷戀的模著他的手機號,兩個號碼,眷戀的模了一遍又一遍,終于狠心按下刪除鍵。
看著那號碼一下子消失,她的心跟著好痛好痛,淚珠子一個個掉下來,像是硬幣那麼大小的淚珠子,越滴越多,瞬間就在腳邊濕了一片,白桐桐忍不住低聲呢喃。「再見了,賀賢彬!」
其實刪除了號碼,又怎麼刪得掉記憶呢?一個星期後。
「喂!你到底怎麼回事?最近你怎麼都不出門?」米凌每來一次都覺得很奇怪,「桐桐,你在家呆了多久了?」
「一星期了吧!」白桐桐只是笑,笑容是無比的平緩。「我打算去找工作!開始找新的工作!」
「去哪里?賀賢彬同意?對了,他呢?他怎麼不見蹤影?」米凌不解。
「米凌,我和他分手了!」白桐桐很平靜的說道。
這句話,像個炸彈一般,讓米凌瞬間呆愣住。「什麼?」
「我和賀賢彬分手了!」白桐桐說道那麼平靜,再度的重復道。
「為什麼?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你別嚇我啊!」米凌錯愕,回神後怒道︰「為什麼分手?我找他去!該死的臭男人,他不是說拿你當愛人嗎?這才幾個星期,居然就分手了!」
「不要去找他,他比我還要難過!」白桐桐搖頭,「米凌,你不要問了好不好?」
「你不告訴我為什麼我就去問!」
白桐桐點頭。「好,我告訴你!」
她緩緩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米凌,說完的一瞬間,她的心似乎松了口氣,因為每說一句話,她的心都像是被刀子劃過一般的痛,可是卻痛到很平靜,她抬頭,綻放一個美麗的微笑。
「我進屋里去了!不要找他可以嗎?算我求你!」
「桐桐,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你怎麼能放開你們的愛情?表白之後說放手,你們真傻!有精神病醫院,有莫家,為什麼非要賀賢彬去照顧她?我真的是不懂了,你們是傻還是真他媽偉大!去他的吧!」米凌暴躁的罵了粗口,又踢了沙發一下。「你這五年算怎麼回事?他對你一點愧疚沒有嗎?」
「米凌,真的沒事,都過去了一星期了,我現在心里很平靜,良心很安寧,我覺得很踏實,不要讓我良心不安,不要讓他牽腸掛肚好不好?」她說完,轉身走進了房間。
將整個臉埋在了被子里,靜靜的一句話不說。
米凌被她弄得手足失措而又驚詫到極點。
而此時,門鈴響了,誰會來?
米凌氣鼓鼓的去開門,一打開門看到曾黎,「你來做什麼?」。
曾黎一看米凌那架勢,像是要打仗。
「米凌,我沒惹你吧?」
「認識賀賢彬的,和賀賢彬好的人都惹了我!」米凌沒好氣的道,並不讓他進門。「你來干什麼?」
「桐桐呢?我想看看她!」曾黎有些擔心,已經一個星期了,沒有任何的動靜,曾黎真的很擔心,那天她的話,讓他對白桐桐刮目相看,其實從她替她挨了一刀時,他便對她很是不一樣了,這一次,她受到這種傷害,雖然表現的很堅強,可是他心里還是很擔心。
「你走吧,桐桐沒事!」米凌堵在門口,不讓他進。「回去告訴賀賢彬,他再敢來招惹桐桐我把他腿給砸斷!」
「米凌,不是我的錯!你不能一概而論,我不是阿彬!」
「不是你打電話給賀賢彬的嗎?你難道不能自己悶在心里?你為什麼告訴他莫伊蘭在精神病醫院?」
「米凌,讓曾大哥進來吧!」白桐桐從房間里出來,整個臉上很平靜,看到曾黎客氣的打著招呼。
「桐桐,你好嗎?」曾黎突然發現,面對白桐桐,一向嬉皮笑臉妙語連出的自己也會詞窮,因為面對如此平靜的一張臉,他只是感到心痛。
還有,她瘦了!
「我很好,曾大哥!」
「白桐桐!」米凌突然喊道,她受不了了,受不了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副平靜入水的樣子。
白桐桐一愣。「米凌!」
「我佩服你,我不管你了,氣死我了!我佩服你,揮劍斬情絲你是厲害,可是你真的忘得掉嗎?該死的,你偉大,你偉大去吧!曾黎,你告訴賀賢彬,若是他對不起桐桐,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威脅的話說完,米凌氣匆匆的走了。
「曾大哥,米凌沒有惡意,你不要在意!」白桐桐解釋著。
曾黎看著她,這個女孩,看起來那麼的縴細,那麼的嬌柔,卻有著如此堅強的內心世界,曾黎真的很心疼她。
可是,這個時候,他知道提起賀賢彬,她一定心里不好受,所以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她,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白桐桐去找工作了。
經過了一個星期,她像是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了一般,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拿著報紙,來到了一家叫做「凌風」的上市公司,據說這是一家新公司,上市不到一年,就迅速崛起,短短一年時間,凌風竟然開始設計金融,銀行,投資各個領域。
「凌風」要招聘總裁助理,白桐桐學的是金融,自然很想去試試。
一進大廈,看到手拿求職表的一大群前來應聘的人,她的腦海里浮現出那日在賀氏的應聘,苦澀一笑,為什麼還會想起?白桐桐,一定要忘記!要堅強!
時間到了,她從休息椅上站起來,穿著灰色的套裝,包裹著越來越沒營養的身材,從容地走進了辦公室。
她沒想到這里的應聘如此的簡單,只有一個考官,那就是「凌風」的總裁——裴凌風。
看到他的一剎那,白桐桐呆了,完全沒想到是裴凌風。
而裴凌風也有些詫異,一看到是白桐桐,又看了眼她手里的表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白小姐,你的母親叫梅熙雲?」
白桐桐愣了下,礙于他曾借錢給過自己,沒有發作,只是道︰「裴總裁,這是我的私事,貴公司招聘助理還需要打听員工的祖宗八代嗎?」
「呵呵!你很有戰斗力!那好,不問私人問題,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離開賀氏了?」他的臉色正色起來。「賀氏比凌風要好太多,無論實力還是上市時間,當然凌風也很有發展空間,而且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凌風會超越賀氏,成為全亞洲最好的綜合總司!可是你為何跳槽?」
白桐桐低下頭去,略一沉思。「我辭職和賀氏沒有任何關系,可以說,賀氏對待員工的待遇是同行業最優厚的,按照道理講我不該離開,可是因為私人關系,具體什麼原因,我不便多說,但絕對不涉及商業機密!」
「白小姐,做我的助理會很累的,也會很忙,你有信心做好嗎?」裴凌風直視她的眼楮。
「工作忙會讓人充實!」白桐桐回答的很巧妙。
「好!你被錄取了!白桐桐,我可是違反了錄用原則哦!直接告訴了你結果!要是別人會被告知打電話通知的!」裴凌風笑著道。
「謝謝裴總裁!」白桐桐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被錄取了。
「你將是我的私人助理,也負責打理我的私人事物,比如我要給某位小姐送花,你得幫我訂花,還得幫定機票,甚至連酒店的房間都的幫我定!但是我們只是工作關系,白小姐不必拘謹,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我可是素來都知道的!」
白桐桐臉一紅,這個裴凌風真的是很邪魅,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沒正行,說話都這麼讓人又氣又怒,還發不出火來。
「裴總放心,我會做一個合格的助理!」
「白小姐,現在可以上班嗎?」裴凌風十分欣賞的問道。
「可以!」
「那好!你先跟我的助手杜景熟悉一下環境吧!」裴凌風按了一下電話,立刻進來一個身穿西裝的高大男子,有三十多歲,一張十分性格的臉龐,看起來很是冷漠。
「杜景,這個是白桐桐,以後她將是我的助理了,你帶她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吧!」
「是!」杜景點頭。「白小姐,請!」
她離開後,裴凌風手握著她的履歷表,看著上面母親那一欄里,寫著,梅熙雲三個字,裴凌風陷入了沉思。
就這樣,戲劇化的,白桐桐成了裴凌風的助理,開始了新的工作。
初冬來臨,刮起了大風,這個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
來「凌風」上班已經三個星期了,白桐桐適應了這里的環境,也了解了裴凌風,他外表看起來放dang不羈,但是處理工作卻異常認真。
公司的同事傳言,裴總曾經坐了十年的牢,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可以看出來,裴凌風是個有故事的人!
白桐桐自己一間辦公室,雖然是透明的玻璃牆,但是有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這一點,裴凌風比賀氏做的還好,給員工充分的空間,以提高工作效率……
杜景走進辦公間,冷聲說道,「白小姐,今日藤森公司的代表前來洽談,裴總裁讓你和我代表他去接機,並安排酒店。」
「我馬上就去。」白桐桐立刻站起身來。
杜景又道︰「現在,總裁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是!」白桐桐拿起包包去了一下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儀容,最近失眠,她的臉色不是很好,一直在化著淡妝,她擔心自己的妝花了,影響公司的形象。
再回來時,來到裴凌風的辦公室。
「總裁,您找我?!」
「裴凌風抬頭,注意到白桐桐的臉色,這個一向素面朝天的女孩居然化妝了,不禁問道︰」最近你很累?「」沒有!「」工作還適應嗎?「」還好!「
說實話,在這里工作挺順心的,裴凌風提供的工作環境很好,員工表面都很和諧,裴總裁更是幽默風趣,雖然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可是卻魅力不減,經常引起小女孩的仰慕。」今晚接了藤森公司的代表,我想讓你陪我出席一個宴會,能安排嗎?「裴凌風很客氣的問道。
看白桐桐的眸光也像是父輩看晚輩的,而白桐桐也一直覺得,他像個父輩,除了偶爾說話露gu點之外,這個人,真的不錯。」可是晚上我兒子要回來了,今日是周五,我恐怕不能陪您去了!「」你兒子?「裴凌風挑眉,怎麼也沒想到白桐桐會有孩子。」你有孩子了?「
白桐桐看他一副不信的樣子,淡笑道︰」是的,裴總,我有兒子了,五歲了!「」這有何難?帶著你兒子,一起出席!「」這合適嗎?「白桐桐笑道。」你的腦袋好使啊,我怕到時候說的一些數字問題記不住,你去幫我記一下,別人又很笨,記不住,要不然也不會周末麻煩你!「」其實我很笨的!「白桐桐沒想到裴總裁是叫她去用腦子記錄,既然是為了工作,總裁又特別開了綠燈,允許她帶著承承,那更不好說什麼了。」你可不笨,去吧,快去接客戶吧!對了,順便幫我定一束花,我還要去泡美眉!「裴凌風笑道。」呃!「白桐桐一愣,這幾個星期,她幫他每天都定花,依稀知道裴總裁是個feng流倜儻之人,不過幸好他不在公司玩曖昧,對公司員工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許在公司談戀愛。」好的,馬上給您定!「」嗯!雖然我不喜歡化妝的女人,不過你這淡妝看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裴凌風又說道。」因為最近臉色有些差,又接著去見客戶,不敢太隨便!「白桐桐解釋道,然後低下頭去。」很漂亮!「裴凌風由衷贊美,然後感嘆道︰」年輕真好!以後少用化妝品,對皮膚不好,容易滋生皮膚癌!「」呃!謝謝總裁關心,我以後會注意的!「白桐桐站起來,道︰」我和杜助理先去了!「」去吧!「裴凌風點頭——機場。
杜景把車子停下來,飛機還沒到,他們開了一輛豪華房車,兩人來到接機口。
杜景扭頭看了一眼白桐桐,而她臉上總是若有若無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任何時候,他看她,都是這樣,就像她沒有什麼煩心事一樣,永遠的這麼恬淡,這麼心態平靜。」白小姐,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快樂?「杜景終于問出這三個星期以來的困惑,他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是看到她笑,他心里會覺得莫名的安心,因為她的笑容會感染別人。」呃!「白桐桐的印象里,他一直是很冷漠,不喜歡言笑的人,所以一直以來她們沒說過任何工作意外的話,他這麼問自己,讓她有些意外。」杜助理不開心嗎?「」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為什麼每天都會笑?「
白桐桐一听,撲哧一下樂了。」杜助理,你不覺得笑一笑十年少嗎?常笑的人可以健康長壽,而我,不想死的太早,也怕病了沒錢醫,只能勸自己每天開心點。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著不該快樂嗎?生命是如此的短暫,我們干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杜景訝異,」沒想到你這麼點孩子居然會有如此深的感悟。
而他,好像從來不知道笑為何物?自從跟著義父出獄,一起創辦凌風,一起到現在,他似乎真的沒經歷過什麼快樂的事情!
人生一世,很短暫,要快樂!
白桐桐看他陷入了沉思,有些好笑,覺得這個杜景其實挺好玩的,雖然扳著一張臉,可是為人不錯,不像臉那麼冷漠!于是大著膽子道︰「杜助理,你整日扳著臉不累嗎?」
「我每日都扳著臉嗎?」杜景有些狐疑,顯然他從來沒有意識到。
白桐桐肯定的點頭。「呵呵,你的眉頭從來沒有舒展過!」
「呃!」杜景聞言,有些尷尬,扯扯唇,竟扯出一個羞赧而詭異的笑容來,之所以說那笑容詭異,是因為白桐桐感覺那根本不是笑容,不,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呵呵,杜助理,你應該常笑的!」白桐桐笑了起來。「你這樣每天冷著一張臉,會讓人感覺欠了你什麼似的!」
「是嗎?」杜景被她調皮的話逗得舒展了眉,還是有些不自在,竟模了下頭。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做了這樣一個動作,真的很好笑。
而這時,接機處開始涌出來人流,只不過是來自美國的航班,白桐桐和杜景往一邊一閃,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談著天。
曾黎和一個m美國醫生走出來,遠遠的,曾黎看到了這邊的情景,他看到白桐桐在跟一個身材高大,模樣還算不錯的性格男人談笑風生,一時間有些錯愕。
不是吧?桐桐這麼快就找到男朋友了嗎?
賀賢彬現在可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正病著呢!曾黎想著就對那個外國醫生說了句話,然後大步朝白桐桐走來。
白桐桐本來和杜景正說話,一抬頭看到大步走來的曾黎,有些錯愕,笑容僵直在唇角,只是一瞬間,她便平靜了心態……
「桐桐,你怎麼會在這里?」曾黎走過去,視線落在杜景的臉上,好一個性格的男人。
跟桐桐什麼關系?曾黎在心底嘀咕。
「哦!我們來接客戶。曾大哥,真巧,在這里遇到你!」白桐桐很平靜的介紹著他們。
「你好,我是曾黎!」曾黎說著伸過手去。
曾黎打量的目光讓杜景很不舒服,他的眉宇有皺了起來,曾黎伸過手去,杜景卻不接,白桐桐有些尷尬。
杜景只是看了一眼白桐桐,低聲道︰「我去那邊等!」
顯然,杜景不願意跟曾黎說話,也不想認識他!
「曾大哥,你不要在意,杜助理只是性格很內向!」白桐桐為他解釋著。「他不善于和人溝通!」
曾黎點點頭,也不在意。「桐桐,你去了凌風上班嗎?」
「是的!」白桐桐點頭。「曾大哥怎麼會在這里?」
「我剛從美國回來,請了一個醫生!」曾黎說到這里,頓住了,這是為莫伊蘭請的醫生。
白桐桐低下頭去,眼中一黯光,繼而抬起頭來,笑道︰「那曾大哥快回去吧!」
「桐桐!」曾黎欲言又止。
「嗯?」白桐桐抬頭。「曾大哥還有事嗎?」
「桐桐,阿彬很不好!」曾黎終于說了出來。
白桐桐的臉瞬間慘白,小手緊緊的握住包,手指交握,卻不發一言。
看到她臉色蒼白,瘦的不成樣子,曾黎只感覺一把刀深深的扎進了心口,痛的不能呼吸,他這是怎麼了?怎麼又提起她的傷心事了,可是他真的想幫幫她。
白桐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她的心卻在一瞬間疼痛起來,終于深呼吸,她緩緩的說道︰「曾大哥,這和我無關!」
她無情的話,讓曾黎瞬間呆愣。
「好吧!」曾黎一看她臉色,雖然有不忍,但還是說道︰「其實桐桐,你和阿彬不一定要分手!」
「曾大哥,我們的客戶來了,再見!」白桐桐打斷曾黎的話,徑直朝杜景走去,而這時,也的確有一撥人出來。
曾黎嘆了口氣,跟那個醫生離開——
威爾給莫伊蘭診治完之後,對他們道︰「目前狀況很不好,主要是病人長期以來遭受nuedai,身心疲憊,她沒有安全感,需要家屬更加多倍的付出給她關愛,讓她消除緊張。」
「我姐姐恢復的可能性有多大?」莫伊惠直言問道。
「這要看你們給的關愛有多少了!」
「伊惠,你送威爾去酒店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做治療計劃!」賀賢彬開口說道。「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累了!不要慢待了客人!」
賀賢彬的衣服是皺巴巴的,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眼珠里滿是血絲,這些日子,他是睡得少,吃的少,心情也更加的悲痛和煩躁。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他覺得,暗無天日,桐桐說天沒塌,可是他卻覺得壓得喘不過氣了!
「阿彬!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機場遇到桐桐了!」在莫伊惠和威爾離開後,曾黎開口告訴賀賢彬。
有一瞬間的怔忪,賀賢彬點點頭,神色復雜。「她好嗎?」
「她去了凌風工作!」
「裴凌風?」賀賢彬大驚。「她怎麼會去凌風工作?該死,她難道不知道裴凌風那只老狐狸是個y1n棍嗎?」
「阿彬!或許裴凌風只是一時名聲不好,可外界傳言他並沒有對自己的女員工做出任何越舉的舉動!」
「不!他對桐桐不一樣的!曾黎,你去調查!」賀賢彬如臨大敵。「你去告訴桐桐,離開凌風!」
「阿彬,就算我調查了,你覺得以桐桐那樣固執的脾氣她會听嗎?你現在又以怎樣的身份去調查?讓我以什麼理由讓她離開?」
「我……」賀賢彬痛苦的一拳落在沙發上。
「你真的這樣放手了嗎?」曾黎又問道。
「用你們全家人的幸福,去成全伊蘭?可是如果她一輩子都不好呢?你打算一輩子犧牲自己?」
「啊——」臥房里又一次傳來尖叫,賀賢彬飛快的跑進去。
「蘭兒,沒事了,我在這里!」
曾黎嘆了口氣,低聲喃喃︰「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白桐桐接了兒子承承,帶著他直接去參加宴會,裴總特意安排了了禮服給她和承承。
「媽咪,我穿這個好奇怪啊!」承承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西裝蝴蝶結,雖然是童款,可是這麼正式好不舒服。
「不奇怪啊,上次不是穿過了嗎?」白桐桐想起上次關于游戲的事情,嘆了口氣。
「媽咪,你最近怎麼老是嘆氣呢?」承承很疑惑的問道︰「還有,叔叔為什麼不來了?我好想叔叔哦!還有天宇,怎麼沒來呢?」
白桐桐臉色一白,賀賢彬和天宇,將不會出現在她們的生活里了,在也不會了,看了眼孩子,卻不忍心說實話,只是道︰「因為叔叔很忙,沒時間,承承乖!」
杜景來接白桐桐的時候看到承承有些錯愕。「白小姐,這位是?」
「我兒子!來承承,叫杜叔叔!」
「杜叔叔好!」承承乖巧的打著招呼。
「哦!你,你好!」杜景呆愣著,「真沒想到你有這麼大的孩子了!」
一路上,杜景終年冷漠不變的臉上開始多了些疑惑。
乍一見到承承,裴凌風有一瞬間的錯愕,酒店門口,他下了車子,笑著朝這邊走來,視線一直沒離開承承的身影,突然,他笑著大聲說道︰「呃!這麼帥的小伙子呀,叫什麼名字?」
承承一回頭,看到是個笑得很慈祥很有風度的爺爺,頓時覺得親切。
「總裁好!」白桐桐頷首。
听到媽咪喊總裁,承承立刻笑了起來。「爺爺好!我叫白承,謝謝爺爺讓我來參加宴會!」
「呃!小嘴可真甜啊!」裴凌風立刻蹲子,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名貴西裝,直接將承承抱了起來。「乖孩子,你怎麼跟你媽咪一個姓呀?」
裴凌風的話一問出,白桐桐的臉立刻變白,為什麼人們都喜歡窺探別人的**呢?
「爺爺,你長得這麼帥,為什麼要當三八呢?」承承挑眉,視線和裴凌風的視線平行,看著他,很調皮的說道。
「呃!小子,你在說我是女人?」裴凌風也同樣挑眉。
「呵呵,是爺爺這麼八卦的嘛!」承承可是一點都不怕生,一點也不怕裴凌風,反而覺得很親切。「爺爺不是女人,但是有點像女人哦!」
「哈哈哈,你還是第一個說我像女人的人呢!」裴凌風笑了起來。
杜景卻呆住了,什麼時候,義父這麼平易近人了?這還是當年那個叱詫風雲縱橫江湖的黑老大嗎?
「總裁,讓承承下來吧,他太重了!」白桐桐有些尷尬,也松了口氣,沒想到承承跟誰都不認生。而總裁居然會抱她的孩子,白桐桐也呆住了!
「好!下來!」裴凌風說著,卻不放人,徑直抱著承承進了大廈,他一輩子戎馬江湖,還沒抱過孩子呢,這次難得遇到一個順眼的,得多抱一會兒。
「寶貝兒,你長得怎麼這麼漂亮呀?」
「爺爺長得更漂亮,爺爺和黎叔叔一樣漂亮!」
「誰是黎叔叔啊?」
「爺爺都不知道黎叔叔嗎?好笨哦!」
兩個人在前面走,白桐桐和杜景都愣了,怎麼覺得總裁和承承像是認識了多年似的,兩個人的身影是那麼的和諧。
而杜景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何處,視線落在前面的身影上,又想著這個孩子叫白承,他和白桐桐是一個姓?
路過旋轉門的時候,杜景竟然一下子撞在了旋轉門上。
「呃!」
「杜助理,你沒事吧?」白桐桐關心的喊道。
杜景的臉微微的一紅,他剛才想了點心思,沒想到會出這種狀況。他一直盯著前面義父跟白桐桐的孩子,覺得義父抱孩子時的笑容是那麼的純真,沒有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突然想,原來義父也是渴望親情的!可惜他從來都是孤家寡人!
「呀,撞紅了!」白桐桐驚呼一聲,小手拿著一片濕巾,踮起腳尖,覆上杜景的額頭。「杜助理,要不要緊?用這個吧,天涼了,濕巾有消腫作用!」
杜景一愣,原本冷冽的目光看著眼前關切的面容,竟為之一怔。小小的手覆上他的額頭,那被撞痛的地方也跟著不痛了!
他有些尷尬,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燙了起來,從來,從來還沒有人這樣關心過自己,即使以前被傷的再重,也沒人關心過自己!除了義父,她是第二個關心他的人!
她,是第一個關心自己的女人!
他的手抬起來,想要抓住濕巾,卻不小心抓到了她的手,兩人都一愣,白桐桐的眼底一片清澈,抽回手,笑道︰「沒事了!我們快進去吧!」
「呃!呃!」杜景連連應聲。
裴凌風一回頭,看到杜景跟白桐桐還磨蹭在後面,忍不住勾起唇角。杜景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是壓迫人,兩人走在一起,卻給人一種很般配的感覺,一高一矮,一強一弱!他在想,是不是該給杜景這個義子找一個女人了?
那小子有三十歲了吧,居然還做光棍,他的需要都是怎麼解決的呢?裴凌風皺眉,抱著承承,往電梯走去。
「爺爺,你好有力氣哦!」承承咯咯地笑著。「你都抱我那麼久了!」
「小子,你真的很重啊!來告訴爺爺,你爹地是不是賀賢彬?」裴凌風發揮到八卦的極致,打听著消息。
「才不是呢!」承承有些失落的道︰「爺爺,我不是媽咪的孩子哦,我是媽咪撿來的!我是沒人要的!」
猛然一愣,裴凌風瞪大眼楮。「乖孩子,撒謊是要爛掉舌頭的!」
「真的啦,媽咪跟賀叔叔有個孩子,可是不是我哦,他叫天宇,是媽咪的親生孩子,爺爺,你不要跟媽咪說我有告訴你這個秘密哦,我看爺爺是好人才告訴你的,我媽咪好久沒見到她的兒子了,現在正難過呢!」
不是親生的?裴凌風錯愕,又回頭看了眼白桐桐,這模樣,根本是如出一轍,怎麼會不是親生的呀?
白桐桐穿的是三寸高的小高跟鞋子,她不習慣穿高跟鞋,又站了這麼久,在裴總的跟前,跟他認識商場的各位老總,卻沒想到居然會見到賀茂祥。
有一瞬間的訝異,白桐桐錯愕一愣,繼而微微頷首,她看到賀茂祥似乎很疲憊的樣子,雖然一身西裝筆挺,卻難掩滄桑之色!
裴凌風跟賀茂祥寒暄了一陣子,賀茂祥視線銳利的掃過白桐桐的臉。「白小姐,別來無恙啊!」
「賀先生,您好!」白桐桐只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借機離開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也不想面對他!因為見到任何關于賀氏的人她的心都會痛。原本以為不會。
可是,她不是聖人,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失去孩子,失去愛人,是的,在知道自己愛上他的時候失去了他,她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這麼諷刺!
腳好痛啊!
杜景和承承在聊著什麼,視線卻不時的朝白桐桐這邊望去,看她認真的跟在義父身邊,竟讓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重合,他們的笑容,好像啊!
「叔叔,你問我這個做什麼呀?你怎麼和爺爺一樣八卦啊?我還以為你很冷呢!」承承不懂,為什麼這個杜叔叔要問他媽咪有沒有結婚的事情?
杜景一愣,還沒回答,就看著白桐桐懊惱地低頭悶走,並沒有注意前方是否有人。他立刻牽著承承走過去。
突然,身前壓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清澈的男聲也在同時響起,「白小姐,你走路的時候都不用看路的嗎?」
白桐桐被迫停下腳步,只好抬起頭來。
抬頭的瞬間,瞧見了身高馬大的杜景,而他正望著自己,手里牽著承承,眼底閃過了一抹微光。
「杜助理!」白桐桐打著招呼。
「媽咪,你不看路摔倒了怎麼辦?」承承關切的走過來扶著她。「你是不是累了?先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
「呃!等你能讓媽咪靠的時候,媽咪只怕也老了!」白桐桐笑著模模他的臉。「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
「小心!」杜景也走了過來,自然的扶住她的另一個胳膊。
白桐桐呆了下,下意識的看了眼杜景,而他很紳士,只是扶著她的胳膊,把她扶到角落里的沙發上……
她立刻道謝。「謝謝你杜助理!」
「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杜景不喜歡在姓氏後面加一個名號。「而我以後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嗎?」
「好吧!」
白桐桐不知道承承什麼時候跟杜景在一起的,而且還任杜景這樣冷漠的叔叔牽著手,看來杜景也不是真的那麼冷漠嘛!
「怎麼?腳痛?」杜景的目光一路往下,定在了她的腳上。
其實他一直在看她,剛才就已經瞧見她好像很累,跟義父一路走著寒暄,走路的姿勢很奇怪。
「是啊,我不喜歡穿高跟鞋,太累了!」白桐桐不好意思的解釋。
承承去到一邊去拿冰激凌,然後給白桐桐拿了一只。
「媽咪,冷叔叔有幫我拿冰激凌哦,他說冬天吃冰激凌才過癮!」
「冷叔叔?」白桐桐不解。
「哦,就是杜叔叔嘛,他不會笑,所以我叫他冷叔叔!」承承說完看了一眼杜景。「叔叔,你不會生氣對不對?」
「不許給叔叔取外號!」白桐桐呵斥著。
「沒關系的,他喜歡叫就叫吧!」杜景雖然臉上很冷漠,語氣卻沒有那麼僵硬。
剛才他大體的了解了一下,才知道這個孩子沒有爸爸,原來白桐桐是單親媽媽,真是難為她了,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還把孩子教育的這麼好,真的很不簡單,工作也很出色。
而這時,裴凌風突然在遠處示意白桐桐過去,她立刻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先去去,承承,不要亂跑!媽咪會來找你的!」
「知道了!」承承坐在沙發上,開始吃冰激凌。
看到杜景的視線一直跟隨白桐桐的背影而去,承承眼珠一轉,直言道︰「叔叔,我媽咪有賀叔叔了,你追不到了哦!」
「什麼賀叔叔?」杜景不解。
「就是追求媽咪的人啊!」在承承眼里,媽咪是大美女,任何靠近媽咪的男人都有可能懷著想要追求媽咪的心思。
杜景的俊容覆著一層霧氣,很快的恢復了冷漠。
白桐桐看到裴凌風還在和賀茂祥說著什麼,白桐桐其實真的不想過去,她不知道怎麼面對賀茂祥!
看到賀茂祥,她會想起賀賢彬,想到天宇,此刻的白桐桐眼中是深深糾纏在一起的痛和哀默。心隱隱的抽痛著,眼中蓄滿了霧氣,成全了別人,卻委屈了自己,何止是委屈了自己?
事到如今,再也沒有了關系!白桐桐,你要堅強,天沒有塌下來,它還在,你可以的!
深呼吸,白桐桐剛走兩步,突然一個侍者端著酒盤過來,也許是白桐桐的腳太累了,剛好崴了一下腳,頓時感覺身上一大片涼涼的東西滲透進衣服,緊接著一陣嘩啦聲,碎了一個杯子,而杯子里的酒剛好灑落在她的禮服上。
望著眼前的白色的禮服一下子變為紅紫色,她呆了下!
「小姐對不起!」那個侍者很驚恐的道歉。
「沒,沒事!」看著自己的裙子,她真的很笨,居然連高跟鞋都穿不了,不知道為什麼,白桐桐的眼中的霧氣竟變成了淚滴。
侍者大急。「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哭!」
「怎麼回事?」突然傳來的低沉的男子的聲音,一陣壓迫感緊跟著而來,侍者一抬頭看到了人高馬大的杜景,冷漠的俊顏,眼神犀利的瞪著自己,他差點窒息了。
又緊張地看著眼前落淚的女孩,侍者不禁一下子慌了手腳,她的白色禮服上那一大片的紅酒漬,這個先生不是要揍自己吧?
「呃,小姐要不要緊?」他在她的面前問著。
「沒事!」白桐桐搖頭。「你去吧!」
裴凌風和賀茂祥也發現了,兩人走了過來,賀茂祥微微的蹙眉,白桐桐一抬頭,朦朧的視線看到那張酷似賀賢彬的面容,淚竟不由得滑落了。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白桐桐飛快的轉身。
杜景看到了她的眼淚,跟著追了上去。
「真不湊巧,賀董事長,我的助理出了點狀況!」裴凌風笑眯眯的說道,「你想找她談什麼呢?不知道我能不能替她做主?」
「裴總,算了!改日吧!」賀茂祥說道。
「咦?嚴肅的賀老先生,你也在這里呀?」承承捧著冰激凌跑過來,看到兩個爺爺站在一起,眉宇一皺。「兩個爺爺站在一起真是奇怪,一個笑的像狐狸,一個像老虎!」
裴凌風和賀茂祥同時錯愕,這孩子說話。
「哈哈哈哈……」裴凌風大笑起來,一點不生氣。「乖孩子,你可是在夸爺爺我像笑面狐狸嗎?」
「爺爺,你笑起來眼楮一眯,就是像狐狸嘛!」
「哈哈,賀董,這樣說,你就是那威嚴的老虎了!」裴凌風調侃著。
賀茂祥的臉緊繃著,他有那麼嚴肅嗎?居然把他比作了老虎,這孩子還真是會胡謅,可是他居然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想笑的沖動。
「嚴肅的爺爺,你是不是把賀叔叔也關起來了?為什麼他都沒出現過?」承承問道。
賀茂祥看著眼前的孩子,有些嘆息,這個孩子,這麼聰明,真是人見人愛。「小子,想見天宇嗎?」
「當然了!也想見賀叔叔!」承承立刻說道。
「那晚上跟我這個嚴肅的爺爺去我家可以嗎?你敢去嗎?」賀茂祥饒有興致的問道。
承承挑眉。「有什麼不敢的?難道爺爺真的是老虎,要把我吃掉嗎?」
「哈哈哈哈……」裴凌風越來越喜歡這個孩子,一把抱起他。「不行,還是跟爺爺我回去吧,爺爺那里有好吃的!」
「可是爺爺家沒有天宇哦,天宇是媽咪的孩子,承承要幫媽咪要回她的兒子哦,爺爺,我好喜歡你哦,我明天去你家好不好?」承承摟著裴凌風的脖子問道。
「好!那好吧!依你!」裴凌風笑了起來。
「明天不是周六嗎?你可以住在我家里到周一,我讓司機送你去上學!」賀茂祥兀自說道。
「我說賀老,你是不是在故意跟我爭啊?」裴凌風有些不悅。「說好了,今日去你家,明日來我家!寶貝兒,爺爺給你禮物,一定要來哦!爺爺有寶貝兒!」「沒事吧?」杜景擔心的遞了一張紙巾……
白桐桐搖頭,她浮起一朵虛弱的笑︰「沒事!我很好!我去整理一下!」
白桐桐去洗手間整理自己的衣服,可是一進去,她關上一間廁所的門,斜倚在牆上,靜靜的流淚。
賀賢彬!你好嗎?
我還是會想你!很想你!她在心底低喃著,天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整日失眠,很久很久後才會睡著,夜夜看著天花板幾乎到天亮!
流了多少淚,飲了多少苦澀。
原來想念一個人,會是這麼的難熬!這比之前她日日思念天宇的時候要痛的多,逃難熬的多!
洗手間,洗手間是他第一次強吻她的地方!為什麼,到如今,走到哪里腦海里都會浮現出他的影子?
白桐桐再出來時,杜景等在外面,很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冷嗎?」
看到她的裙子已經被酒染濕,擔心她著涼,說著他把自己的西裝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裙子濕了,披著吧!」
「謝謝!」白桐桐道。
「不要客氣,桐桐,我送你回去吧!」杜景開口。
「兩人回到宴會,卻得到一個消息,賀茂祥帶著承承走了。」總裁,我兒子怎麼會跟賀先生走?「白桐桐緊張的問道。」承承說要幫你找回天宇!「裴凌風道。」呃!「白桐桐立刻緊張起來。」賀董說,他不會吃了你的兒子,讓你不要擔心!「
無奈,白桐桐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路上心事重重,杜景開著車子,送她進巷子,白桐桐下車,發現巷子口停著一輛寶藍色的布加迪。
她的心猛地一提。
下車後,杜景也下車。
白桐桐的視線下意識的搜尋著什麼,在車子的一側看到一個孤寂的身影,他的影子一半隱匿在陰影里,一半在燈光下,路燈將他的身影拉的格外長。
看到他們下車,他緩緩的走了過來,視線里有著說不出的復雜。
手里夾著一支煙,他等待著她回來,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她下了車子,可是卻是從別的男人的車子里下來的!
他的心瞬間刺痛起來,原本那種空空的感覺換上了刺痛刺痛的感覺。
白桐桐看到了他,沒有開口,而杜景也看到了賀賢彬。
兩個男人相視,彼此打量著。」杜景,你回去吧,天晚了!「白桐桐把西裝還給他,笑著說道︰」謝謝你的衣服!「
賀賢彬這才看到她穿了別的男人的衣服,他的視線微微的眯了起來。
看著她對別的男人笑,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破碎成一瓣又一瓣。
那樣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可是他不知道,那笑容背後卻是沉重的傷痛,是痛到及至的燦爛笑容,空洞而絕望。」好!我先走了!「杜景點頭,然後回了車子里,掉頭走了!
白桐桐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巷子里,然後深呼吸,回轉身。
他已經走到了她跟前,兩米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孤寂而修長,神情疲憊,憔悴,胡子很長,一身西裝皺皺的,手里夾著煙,卻沒有抽!
她站在他面前,看著他,視線相遇。
他也看著她,兩兩相望中,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誰也沒有說話,彼此靜默著。
天已經初冬,很冷了,她打了個激靈。雙手下意識的環抱住自己的臂膀。有多久沒見面了?
三個星期了?還是四個星期?
呃!四個星期了!
四個星期了!
原來,她記得這樣清楚,原來,她的心還會劇烈的跳動著,渴望他的到來!
他往前邁了一步。
好聞的煙草味竄入她的鼻翼里,夾雜著他身上特有的陽剛之氣,那樣的動人心魂。她的呼吸停滯,不敢動。
他又往前邁了一步,他和她已經只有一拳之隔。
她的鼻尖幾乎都可以踫到他襯衣的第二個紐扣了。她更是不敢動!
猛地,他一把抱住她,緊緊的,深深的,將她抱在懷里。
她的鼻頭一酸,眼淚竟跟著奔涌而至,原來,真的很想念,真的真的很想念!」不許你愛上別人!「他的眼里藏著深深的愧疚,他的聲音帶著不講理,耍賴的在她耳邊低呼。」你是我的,我的,我的!「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多少次,沒說一次,她的眼淚也跟著落得越凶。
白桐桐吞進了眼淚,深呼吸,酸楚而震撼的眼直勾勾的望著他,眨巴眨巴地充滿楚楚動人的光彩,她把苦和淚往肚里吞,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咬了咬下唇,近距離的看著他。
一抹尖銳而揪腸的痛深深地插進他的心窩,她不說話,他心里的恐慌更重!」桐桐!「
她突然背過身去,雙手在胸前握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眼淚止住,讓聲音更加的平靜。」你走吧!回去吧,你出來太久,她找不到你會害怕的!「
背過身的她難抑眼淚流出,說出的話夾雜微微苦意。
他不走,只是覺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然後他走過來,再度的站在她面前,手里的煙,燃盡了,居然燒了手,他下意識的一縮,丟了煙蒂,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顎,視線痛苦的對上她晶瑩的眸子!
她看著他,眼淚落得很急!
他站在那里干著急,瞧著她越落越猛的淚,他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然後,他再度的把她抱在懷里。」賀賢彬!「她低喊。」不要再來找我!不要再來了!「
他的鼻子很酸,將頭埋在她烏黑的秀發,聞到她發間的清香,狹長的眼眸望著昏暗的巷子,眼中折射處無比的痛苦!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老天總是這樣折磨人?」傻丫頭!「賀賢彬嘆息一聲,強壓下心中的痛,下顎抵著那瘦弱的肩膀輕聲低喃,」桐桐,心好痛,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賀賢彬!「她低喃著,不知道怎麼辦的何止他?
心痛的何止他啊?
她的心痛到無以復加,痛到像是用刀具在剌著,每一刻都不停歇。
賀賢彬抬頭望她,她卻只是低垂著眼,任眼淚滑落。」我該回家了,你也回去吧!「她吶吶地說了句,然後轉身朝巷子深處走去。」桐桐!「賀賢彬一下子擋在她面前。
她還是沒有勇氣抬頭望他,只是看著自己的腳尖,然後輕輕說著︰」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不要再見了!「
她說完,飛快的朝一旁閃身,奔跑著離開。
賀賢彬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他並沒有上前去追,突然凝眸,沖著她的背影吼道,」白桐桐,我無法不再見面!不見面我會死的!「
冷冽而疲憊夾雜著無盡痛苦和糾結的男聲從身後傳來,白桐桐的身體有一瞬僵硬,而後更快得加快了步伐。
他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不自禁,追了上去。
白桐桐邊跑邊哭,眼淚急急的流著,他來找她了!說心里話,她很驚喜,可是驚喜過後她心里又開始痛了起來!
這是沒有結果的!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手顫抖著,終于找到了鑰匙,卻怎麼也插不進鎖眼孔里。
身後,他追了過來,從後面抱住她的身體,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兩只手握在提起,鑰匙放進了鎖眼里,門開了。
白桐桐倒抽一口氣,抬頭看他,眼淚橫流,模糊中,他的俊顏近在咫尺,就在身後。
他從後面抱緊她,低頭吻住她的唇。
門,開了,他的唇卻沒有離開,抱著她直接進門,將她壓在門板上。
粗重的喘息響徹了整個房間,沒有開燈,他的眼淚和著她的,這樣急切的吻,卻充滿了絕望。」回去吧!「黑暗里,她在喘息中抬起頭,對上賀賢彬那宛如要將人靈魂都吸進去的雙眼,白桐桐挫敗的開口,掙扎的要起身,卻還是被賀賢彬給壓在了門板上,他將頭靠在她的肩窩里。
低沉暗啞的開口,」我想你,桐桐,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了!我堅持不了了!我不管了好不好?不管她了好不好?「
她悠長的嘆了口氣,」不管她你會良心過得去嗎?一時退縮後,換來一生的愧疚,你覺得你真的可以不管嗎?如果你不想管,又何必親自把她接回來?她不是還有家人嗎?即使你不管,她還有家人管啊!「
他一僵,身子緊繃。」可是我真的堅持不住了!不是因為她,是因為你,你居然不見我,該死的,你居然不見我了,我心里想著你,想你想的都要發瘋了,你居然一點不管我了!你這個小丫頭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的狠心?「
半點不給白桐桐回絕的時間,賀賢彬細碎的吻順著她的臉龐一路游移下來,最終吻上白桐桐的柔軟的唇,親密的摩擦著,吮xi著彼此的氣息,(屏蔽啦啦啦啦啦啦)
(屏蔽啦啦啦啦啦啦)
(屏蔽啦啦啦啦啦啦)」賀賢彬!不要這樣「她的心顫抖著,無力承受他這樣的吸引。」不要讓我討厭你!「」我沒有踫過她,我不會踫她,我只有你,未來也只有你,只有你!「他低喊!」桐桐,我想你……「」賀賢彬!「她的聲音像貓叫,有些的急促。
(屏蔽啦啦啦啦啦啦)
可是,她心里有了障礙。」不!不要踫我!賀賢彬!我會恨你的!「
可是他哪里明白她的心思,他以為她會像他一樣思念著他,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念她,恨不得每一刻都不離開!
她捶打著他的臂膀,」賀賢彬,放開我,放開我!「
(屏蔽啦啦啦啦啦啦啦)
可是,可是腦海里一浮現出莫伊蘭那張嚇人的臉,她便猛地驚醒,天哪,他們在做什麼?不要這樣!
愛情的路,三個走,真的太擠!
賀賢彬還在親吻著她,頭埋在她的胸口,白桐桐的手在掙扎中,按到了門口的開關,啪一聲,燈亮了!
一瞬間,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放開我!「她使勁推開他。
他後退了一步,看到她身上的一片淤青,心里顫抖著,心疼起來,他是怎麼了?」桐桐……「
燈光下,她麻木的拉好禮服,看著賀賢彬,她的頭發亂了,衣服也皺了,斜斜垮垮的,(屏蔽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若隱若現吸引著他全部的力量……
賀賢彬的眼神更加的深邃了!」不要過來!「她低喊,又羞又怒︰」不要讓我恨你!「
他不敢再往前一步,因為她眼中是羞愧的絕望。
他也真的沒敢往前一步,只是看著她,充滿了痛苦。
她看著他,兩兩相望中,她的眼里也滿是痛。
這個男人啊,他的臉色那麼的蒼白,他的胡子那麼長!他向來都是干淨整潔,很少會有落魄潦倒的一面,在白桐桐的記憶里,他還從來沒這麼的憔悴過,這一次比上次在銘昊府邸見到莫伊蘭時那時的他更落魄,他不修邊幅的模樣,更讓人心疼。」好!我不踫你!讓我在這里呆一會兒好嗎?讓我呆一晚可以嗎?只要看著你,什麼都不做,好不好?「賀賢彬聲音里隱約著起伏的掙扎,心跳加快,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白桐桐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期待她的赦免。」賀賢彬,回去吧,再也不要來!如果你想逼我離開這座城市,就不要再來了!「她低聲喃喃……」桐桐!「賀賢彬走到她面前,低下頭,凝視她安靜的臉龐,默然許久沉聲說道,」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錯了!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再侵犯你,只求你,不要不見我可以嗎?「」你走吧!「她冷下臉來。」別忘了,她需要你!「
她的話一出口,室內的溫暖似乎在一瞬間全消失了。
空曠的房間驀然變成了冰般的寒冷。
賀賢彬的眉峰緊蹙,嘴唇蒼白,眼光死瞪著她,默然不語。
說出這樣的話,她立刻後悔起來!後悔而焦灼,她不忍心看他這樣子!可是,她不能給他希望,因為她沒把握,她不想打亂自己的生活。」難道你不需要我嗎?「他啞著嗓子問道。」不!我不需要你!離開你我照樣生活,而且很平靜很快樂!「她終于狠下心說出這句話,可是心底卻像是有尖刀在絞般,痛得她差點就透不過氣來。」真的快樂嗎?「他的聲音很平靜,卻還是能听出在隱忍著什麼。
她不說話,快不快樂,只有自己知道,別人誰也替不了,可是需要又怎樣?看著他對別的女人溫柔,她沒那麼好肚量,她是自私的,她寧願不要,也不想看著自己的心整日在油鍋里煎熬。
所以她寧願彼此不擁有,也不想天長地久。」快樂!無比的快樂!難道你沒看到我剛參加宴會回來嗎?而且還讓人送我回來!「白桐桐忽然抬眼,凝望著他,漆黑的眸子閃過亮光,在燈光下猶如一顆黑珍珠般閃亮。
她沒有再落淚,她以為自己會再哭的!可是卻異常的平靜。她居然沒有哭,她以為自己會痛哭失聲的,她以為自己裝不下去的。」真的快樂?真的快樂嗎?真的是無比快樂嗎?「他喊著,聲音里滿是痛苦,為什麼她可以灑月兌,他卻如此的狼唄?
可是她听到自己很平靜的聲音︰」可以啊,可以很快樂。「」你不是說愛我嗎?「」可是我更愛我自己啊!「她笑了,笑得悠悠的,像空谷幽蘭。」愛情的路,我可不希望三個人走,誰跟你在一起,都注定了要三個人一起走,莫伊蘭是你一輩子都甩不掉的包袱,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因為太累了,賀賢彬,你趕緊治好她吧,告訴她,天宇是她的孩子,也告訴天宇,莫伊蘭才是他的媽媽,或許,對她的康復還有幫助吧!「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她的心如刀割,親自把自己的孩子送給別的女人,把心愛的男人送給別的女人,叫她怎生不傷懷?怎生不備受煎熬和折磨?可是,看著他備受折磨,她的心更痛啊!
可是,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賀賢彬盯著她,俊美的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忽而綻開笑,湊近她。
她看到他的笑,心里就顫抖起來。那漂亮的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絲絲的溫度。」白桐桐,你還真是大方!「
白桐桐的心一抽,險些窒息,不是她大方,是無可奈何!
她只想莫伊蘭快一點好起來,只想他不那麼辛苦,他現在這樣憔悴的樣子,實在讓人太難過太心疼了。
可是他的譏諷,讓她心中一陣銳痛,立即被深深的傷害了。
被他的態度刺傷了,被他那嘲弄的笑刺傷了,被他那諷刺的、刻薄的話刺傷了。
她的臉漲得通紅,然後慢慢的白了起來,變得慘白慘白,毫無血色,她咬住唇,咬的唇角滲出了血絲。
然後,深呼吸,她緊盯他,想從他眼底讀出他內心真正的思想,但她看到的只是一層深黝的黑暗深不見底的黑暗。
她猝然轉身,想著在眼淚來臨之前,逃離客廳。
她想朝臥房跑去,可是他卻突然攔住她,他的身子挺直得像一堵寬大的牆,他眼底是一種淒涼的凌厲。
他的臉色變白了,嘴角的嘲笑已消失無蹤。但,他的表情極端的嚴肅、鄭重,而且森冷。」桐桐,不要我了,也不要天宇了,你怎麼可以做的這麼絕?「他啞聲說。
她站在那兒,被動的瞪著他,必須偽裝下去,」是,因為我很大方!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賀賢彬凝望她,她瘦弱的身影仿若離他越來越遠,他仿佛就要抓不到,再也見不到她。」好!我走!我走!我再也不會來了!「他的拳頭握緊,低低的說道,聲音低不可聞。突然的,他笑了起來,那笑聲是如此的落寞而悲哀。
他站直了身子,笑容更大,可是她卻似乎看到了隱含在那笑容里的一絲心痛與無奈,為什麼?為什麼?
他終于開了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隱沒,然後,門,突然關上了!
她從來沒見過他那樣絕望的神情,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那樣悲慟,他笑著走的,可是她卻癱坐在地板上,蜷縮了起來。
她告訴自己,忘記吧,忘記吧!忘記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隨著門關上的剎那,她的心中是各種情緒一起涌上來。各種復雜的情緒對她層層包圍,淚珠再也不受控制,沖進了眼眶,迷蒙了她的視線,一滴滴的落著,最後化為低低的嗚咽。
她將頭埋在臂彎里,哭得一塌糊涂,那樣的悲傷。
低垂著頭,卻不知道,門又開了,而賀賢彬的手上,多了一把鑰匙,原來剛才他們都忘記拔鑰匙了。
他拔了鑰匙送進來,開門的剎那,看到她坐在地上哭,他的心立刻跟著碎了!所有的偽裝,所有的不舍,所有的強悍在這一刻都碎了!
他走過去,蹲在地上。
突然的感覺有粗重的氣息傳來,她猛然抬頭,他怎麼又回來了?」我以為,你真的無動于衷了!「他緊繃著的臉顯得稜角更多了,那是一張女人心目中好難過最仰慕的俊臉。
她睜大眼楮看他,看著這張臉,這張她為之失眠了一個月的俊臉,淚珠沿著面頰滾下來。
她心髒絞緊、絞緊,絞得她渾身痛楚。
她反抗掙扎,推拒著他,他卻霸道地圈鎖住她。」不許離開我,不許,不許。「
他低沉的男聲在白桐桐耳畔回響而起,身上熟悉的煙草味將她包圍,一連無數個不許,把她堅硬的心徹底的摧毀。
有那麼一剎那,白桐桐感覺自己的心忽然泛起漣漪,層層蕩漾開來。
賀賢彬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輕輕抬起,讓她面對他。
賀賢彬英俊的容顏佔滿了她的眼底,那雙黑色深邃的雙眸有著異樣的魅力,足夠讓人沉迷淪陷,他幽幽開口,」我總會有辦法的,不許離開我!「
白桐桐睜著清澈的雙眸,那神情卻是茫然困頓。什麼辦法呢?
白桐桐的心神又變得恍恍惚惚起來,總會有辦法的?總會?她該信他嗎?」桐桐!「賀賢彬這一聲呼喚那麼溫柔,溫柔得讓人心碎。
她眼楮一熱,淚珠已盈滿眼眶,而且奪眶欲出了。
她心里的怨恨、委屈、憤怒、絕望,一些列的情緒都在這一聲呼喚中化為最深切的心酸和最無奈的悲痛。」睡吧!「她說。
她看到他那樣子,再不睡,就真的要傷了身體的。
他擁著她,透過那盛滿淚霧的眼光,他的臉像浸在一池秋水中,那麼模糊而遙遠。」好!睡吧,你也累了!「
他看到她眼中也有血絲,他在她的淚眼凝視下震撼,頓時心痛如絞。
看到她的淚眼,他再一次的崩潰了!
那銅牆鐵壁般的堤防卻被兩小滴淚珠沖垮,淹沒,摧毀。
他握住了她的手,那手輕盈縴柔,無力的躺在他的大手中,她似乎掙扎了一下,卻又放棄了。
一任他握著,一任他注視著,她帶著種悲傷的、被動的溫柔,躺在那兒靜靜的凝視他。」桐桐。「他低語︰」對不起!「
他嘆息了一聲,無數次的訴說著自己的歉意,終于聲音越來越低,不多時,靠在她的頸窩里,睡著了!
她吸了吸氣,望著他。
她瞅著他,淚痕已干,神情專注。
他瘦了,那麼消瘦、孤獨。
他的眼袋很重,很重,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皮上,下巴上,是不知道幾天沒刮的胡子,像極了雨後的瘋狂滋生的雜草。
他這樣的疲憊,因為兩個女人!因為她跟莫伊蘭!白桐桐想,他曾是那麼多女人的偶像,如果那些人知道他這樣充滿了責任感,不知道會不會爭著搶著要來嫁給他。
他來找自己,告訴自己,沒有她他過得不好,莫伊蘭沒讓他累,是她讓他累,可是,她也累啊!
彼此相愛,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
如果可以重頭再來,她寧願從來沒有遇見過他,就讓他,單純而幸福的,繼續著他那個世界的生活,也從來沒有找到過天宇,像現在,她知道孩子在賀家,過得很好,可是,卻要在漫長的等待中才能把孩子找回來,他是賀家的人,也是她白桐桐的孩子,可是,賀老爺子也是個讓人同情的人!
她該怎麼辦呢?
硬要不可能!
不要做不到!
這樣的撕扯讓她心力交瘁,她的眼淚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而賀賢彬已經睡著了,他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離開,想要逃避!哪怕任何人說她是鴕鳥,遇到事情只會躲起來——
賀家。
承承和賀老爺坐在沙發上,他已經看了賀老爺子好久了,眼楮不眨一眨,這麼對視著,他的眼珠子有些澀啊!終于,他還是忍不住道︰」老先生,你改變主意了嗎?「」小子,你沒贏我!「賀茂祥的眼楮依然不眨一下。」老先生,你是不是很無聊啊?讓我跟你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戲,你不覺得很幼稚嗎?「承承老氣橫秋的說道,並不承認自己輸了。」我無聊?「賀茂祥錯愕,」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說我的人!「」賀叔叔真可憐!天宇真可憐!「承承說著嘆了口氣。」呃?「賀茂祥不解的挑眉。」可憐什麼?「」老先生,你這麼古怪的脾氣,他們怎麼受得了你啊?「承承嘟嘟嘴,一副不怕死的樣子,一看到賀茂祥要生氣,立刻又道︰」看吧,還不讓人批評,老師說,不能認識自己錯誤的人不是好孩子!「」呃!「感情他把他這把老骨頭當成孩子了?」老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承承說著滑下沙發,走進賀茂祥,在他面前站定。
賀茂祥的眼神一閃,看著承承的眼楮,有些恍惚。」你站這麼近做什麼?不怕我發火啊?「」我也會發火啊!爺爺要是無聊就發火吧,我陪著你,保證不反抗,你發完火我再說話,這樣好不好?「承承打著商量,一點都不怕這個爺爺。
他都這麼說了,他的火還發的起來嗎?
張媽和幾個佣人都呆了,看著那孩子站在老爺身邊,這些年來,老爺身邊什麼時候咫尺的站過人啊?這孩子還真有膽識,比天宇膽子大了數倍。」爺爺,不許撒謊哦!「承承朝他笑笑。」你是不是想讓我媽咪跟賀叔叔結婚啊?「
心里一驚,賀茂祥錯愕,這個孩子真的只有五歲嗎?」你從哪里看出我想這麼做的?「」爺爺,剛才我們路過婚紗店的時候,你可是看婚紗店的禮服來著,不是讓賀叔叔結婚你干什麼看禮服?還有,不是和我媽咪結婚,你干什麼讓我來?還有啊,爺爺,撒謊是要爛舌頭的!媽咪公司的總裁爺爺今天晚上跟我說過哦!「承承很耐心的說教著。」爺爺啊,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賀叔叔和我媽咪結婚?「
賀茂祥挑眉。」有那麼明顯嗎?「」那就是了!「承承笑了起來。
這一刻,賀茂祥怎麼覺得這孩子笑得像只小狐狸?跟那人稱笑面狐狸的裴凌風有得一比了!」你媽咪應該很高興吧?我讓她嫁進我們家來,你小子也來!「」爺爺,我媽咪好像很久沒跟賀叔叔見面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有嗎?「賀茂祥皺眉。」這個你都不知道,爺爺,你太笨了!我上樓跟天宇說去了,他一定很開心!「承承打算把好消息告訴承承,可同時又有些擔心。」爺爺,你會欺負我媽咪嗎?「上樓梯的時候,他回轉身問道。」她有你這麼厲害的兒子,我敢嗎?「賀茂祥站了起來,臉上有些掛不住,很是懷疑,他有這麼可怕嗎?
承承正在天宇的房間里,兩個孩子玩在一起……」承承,你說媽咪真的可以和爹地結婚嗎?爺爺真的同意了嗎?「天宇可不敢相信這種消息,老擔心是空歡喜啊!」是真的,他好像同意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哦!「」我還以為媽咪不要我了!「天宇很失落的說道。」爺爺都不讓我見媽咪,承承,媽咪好嗎?「」不好!「承承道。」你有見過你爹地嗎?「」沒有,我好久沒見到爹地了!「」為什麼啊?「承承疑惑著,媽咪最近都很不開心,米凌阿姨看到媽咪都會嘆氣,他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總之,賀叔叔和媽咪一定是出事了!」天宇,出事了!「承承突然叫了起來。」嗯?什麼?「天宇不解——
銘昊府邸的公寓。
莫伊惠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對面沙發上的曾黎。」喂!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曾黎只覺得毛骨悚然的,後背都跟著冒了寒氣。」曾黎,你躲了我很久很久了!「莫伊惠漂亮的大眼楮眯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譏笑。」你怕我!「
曾黎懊惱的皺了皺眉頭,吞了下口水,」我怎麼可能怕你?我們不是朋友嘛!哪有人怕朋友的?「」你怕單獨跟我在一起!「莫伊惠冷笑了一下,站起來,白皙的臉龐上冰冷一片,直接朝曾黎走去。」喂!你干什麼?「曾黎還真的有些怕她。
這依惠什麼都好,對誰都冷冰冰,可就喜歡纏著他。他真的是有躲著她,不躲沒辦法啊!」我去看看伊蘭,看看她睡著了沒有!「曾黎在她走進的瞬間,突然站了起來。
莫伊惠一把拉住他的領帶,曾黎瞬間不能動了。」喂!依惠,這樣一緊我會窒息而亡的!你不會這麼狠吧?「
莫伊惠突然的推倒曾黎,他一下子坐在沙發上,瞪大了桃花眼。」依惠,你干麼?「
莫伊惠卻往前邁步,一下子坐在他的大腿上,手勾住他的脖子,臉依然是冷冷的。」曾黎,如果你不逃避的話,我或許對你沒興趣,可是你這麼一逃,我反而對你有興趣了!「」依惠,你別這樣!「曾黎嘿嘿的笑了兩聲。」快下去!「
莫伊惠卻湊近他,紅唇猛地印上他的臉。」啊——依惠!「曾黎大喊。
莫伊惠的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一閃而過某些深意,只是印了一個吻,便松開了他,滿意的看著他臉上的口紅印,眼神眯了起來。」你讓賀賢彬出去,是要見別的女人吧?「」怎麼可能?我讓阿彬回家休息了!他都照顧伊蘭這麼久了,也該休息下了!「曾黎很尷尬,巧妙的推開她。
早知道單獨跟依惠在一起這麼恐怖,差點失了清白,還不如不好心讓阿彬出去呢!不過,幸好他有殺手 。
這時,門鈴剛好響了。
微微的蹙眉,莫伊惠不知道誰會來!
曾黎立刻站了起來。」我去開門!「
門打開的剎那,伴隨著一聲歡呼。」哥哥——「
然後曾陽陽可愛的小臉出現在門口,緊接著,她原本明亮的眼神突然的黯了下去,因為她看到曾黎的臉上有著一個鮮紅的唇印。」誰?「莫伊惠走了過來,一看到曾陽陽,輕笑一聲,並沒說話,而是轉身走了進去,去了另外的一間臥房。」陽陽,你怎麼才來?「曾黎的聲音里有一絲抱怨,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臉上的口紅印。
曾陽陽神情怪異的看著曾黎臉上的那抹紅唇印,情緒的低落的走了進來。
盡管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低落,可難掩她眼中的那份靈氣,嘟著小嘴的她,眼神掃了眼剛才莫伊惠走進去的那個房間,一道犀利的眸光刺過去,仿佛想將那女人給碎尸萬段。」陽陽,怎麼了?「曾黎嘴角有笑容溢出,還是不知道他臉上的問題。」哥哥,你來!「曾陽陽白了曾黎一眼,拉著他的手,朝洗手間走去。然後進去後,她指著鏡子道︰」哥哥,你看吧!「」什麼?「曾黎挑眉,視線下意識的朝鏡子望去,在看到鏡子里自己的俊臉時,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呃!這個是依惠弄的,該死!「
他立刻扭開水管,把臉上的痕跡給洗去,還打了肥皂,洗的很徹底。
曾陽陽一直看著他的動作,陰暗的臉慢慢的恢復到平靜,看來黎哥哥還是不喜歡莫伊惠,那她就放心了。
然後在他終于洗干淨泡沫後,她笑了起來,陽光燦爛的看著他。
一回頭看到她笑了,曾黎的臉更熱了,吶吶的解釋︰」是依惠她開玩笑的「」哥!「曾陽陽打斷他的話,笑著道︰」沒事了,哥,我知道是那個女人在gouyin你啦,她都追你多少年了!「」嗯?「曾黎輕柔的揉了揉陽陽的頭發,嘆息道︰」你什麼都知道啊!噓,別咋呼啊,被她听到了!「」當然了,我早就知道了,那些狐狸精都會纏著你,連她都會。哥,你真的不喜歡她嗎?「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曾陽陽嘴角卻早已經笑出了花,要喜歡莫伊惠早喜歡了,今晚黎哥哥打電話叫她來,就是要她陪著他,不想跟莫伊惠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兒。」乖。「看陽陽此刻的表情,曾黎寵溺的模模她的頭發,」好了,我們出去吧!「」黎哥哥!「曾陽陽突然喊道。」嗯?「
這個時候,陽陽突然踮起了腳尖,迅速的在曾黎的臉上印了一吻,在剛才莫伊惠留下吻痕的地方,像是要蓋住她的吻痕一般,她狠狠的親了他的臉一下。
那軟軟的唇的觸感讓曾黎的手腳劃過一抹電流,他猛地呆住了。」你……「
雖然感覺不錯,可他是她的哥哥啊!不對啊,這感覺?」黎哥哥,我二十三歲了,已經不小了。「看著曾黎震驚的樣子,曾陽陽提醒著。她不再是十七歲時候的曾陽陽了。」可是你是我妹妹!「曾黎喃喃道——」又不是親的!「陽陽小聲的嘀咕著,倏的伸過手拉下曾黎的身子,在他薄細的唇上憤恨的咬了一口,這才樂呵呵的開口道︰」哼,我就是喜歡你,不管,從小到大都喜歡,你不喜歡我沒關系,反正我喜歡你!「」傻丫頭。「看著她的偷腥得逞的笑容,曾黎一手模了模嘴角,有點痛,看來她咬得不輕,可是他的心居然動了……」哥,有點腫了耶。「曾陽陽幸災樂禍的盯著曾黎微微腫起的嘴角,這樣她就不怕有人要覬覦黎哥哥的美色了,尤其是隔壁房間的那個女人!曾黎的舌頭舌忝過唇,剛才那一瞬間的美好,有那麼一瞬間的熟悉,像是在某個夜晚,他經歷過一般……那甜甜的滋味……
曾黎看著陽陽,疑惑著,腦海里在迅速的搜尋著,」陽陽,你……「
他想問她之前是不是有吻過他,可是又覺得這話不對,不該問,可是他怎麼覺得這麼熟悉呢?熟悉的讓他跟著心里揪緊。」你不會是也喜歡我的吻吧?「陽陽突然邪惡的鎖住曾黎的笑容,嘴角微微的勾勒而起,露出詭異的笑容。」黎哥哥?「
其實心里卻突突的跳了起來,因為她可是在家里斗爭了好久才敢這麼做的,她一定要把黎哥哥拐到手,不然的話,她這輩子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