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撩人 番外︰新的故事(35)開槍

作者 ︰ 顏淡

可是看到眼前寂寞的身影,白桐桐的心里還是微微的疼了,這就是親情血緣的緣故嗎?看到他這樣想著心事,她會擔心他。

她會想要吳靜軒陪著他度過余生,她也是自私的,不想去想米大哥和吳靜軒的愛情,她想她真的很自私。

「總裁……」終于開口,白桐桐的聲音很低,略帶一絲沙啞,不知道如何開口。

「桐桐?」裴凌風轉過臉來,有些微微的訝異,「有事?」

看到這張有些熟悉的臉,她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怎麼了?」裴凌風的語氣充滿了關心。「賀賢彬欺負你了?」

「不是!」白桐桐感動他時刻都這麼關心自己,她知道他是想把多年的空白給補回來,可是她現在已經是大人了。

「那是?」

「吳靜軒……」

「呃!」裴凌風只是嗯了一聲,眼神一亮,繼而沒再說什麼,他在等等桐桐後面的話。

白桐桐抬起頭來,看著他,緩緩道︰「吳靜軒她懷孕了……」

一句話,讓裴凌風整個人僵直,他的腦子里嗡得一聲炸開了,靜軒懷孕了?那孩子?

「這個是地址!」白桐桐把賀賢彬要來的地址給裴凌風,「她一個人住的很簡陋,听說她要把孩子生下來!」

裴凌風卻呆了呆,吳靜軒的懷孕讓他的心里百般滋味,「桐桐,我會去處理好的,你永遠是我的女兒,爸爸的家業都是你的,這個誰也爭不去!」

「總裁,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白桐桐搖頭,有些尷尬,甚至不懂裴凌風怎麼想的。「你到底要怎麼處置這件事情呢?」

「我會讓你滿意的!我現在就去!」裴凌風說道,然後掐滅手里的煙頭,拿了風衣就走了。

白桐桐以為他會去把吳靜軒接來,可是她卻錯了,因為裴凌風也誤會了她的意思。

吳靜軒去了綠城。距離H城二百里的一座城市。

當深夜,他敲開吳靜軒的門時,吳靜軒整個人呆了,軒扶著門框,捂住了胸口。「你,你怎麼來了?」

「你懷孕了?」眼神復雜的看著她,裴凌風的聲音低沉。

吳靜軒脊背一僵,盯著他那張邪魅俊容,稜角分明,冷漠得讓人心碎。她顫抖著聲音,「你怎麼會知道?」

「這個是我的孩子?」裴凌風神色明顯不悅,伸手托住她的下顎,看著她顫抖的臉,他有幾分不忍,卻還是道︰「靜軒,這個孩子不能要!」

不是他狠心,他只是不想桐桐傷心!

畢竟他都四十五歲了,眼看著已經老了,大了靜軒整整十五歲,甚至桐桐的孩子都五歲了,他怎麼了能讓這個孩子出生?

他怕這個孩子一出生,桐桐會更加不認他了。他這一生還有什麼所求?只要認回他的女兒就好了!

「不,裴凌風,你不能這樣!」吳靜軒搖頭,剎那間就眼淚流了出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裴凌風。「不可以,這個是我的孩子,我不要打掉他,裴凌風,這不是你的孩子,不是,這是我跟別的男人的孩子,你休想打掉!」

「靜軒,這個孩子是我的,我很清楚,而你不是那樣的女人,但是靜軒,這個孩子不能要!」裴凌風的拳頭在身側握緊,他又何嘗願意親手毀掉他呢?

「裴凌風,你出去!」吳靜軒突然冷靜下來,語調冷硬的讓人心碎,她飛快的推著他,想要把他推出門去。

正在樓梯上的杜景听到了他們的對話,一時間明白了為什麼義父會連夜趕來,他跟在裴凌風身邊這麼多年,對他早已了解。

打掉這個孩子,是為了桐桐吧?

門內,裴凌風又道︰「靜軒,你知道,我想做的事情還從來沒有不成功的,你是乖乖的跟我去醫院,還是要我綁你去醫院?」

「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她低吼,眼淚飛揚。

「對不起,為了我的女兒!」他說。

吳靜軒的心里當下明白,千言萬語,對上他那張寒冰般冷酷無情的俊容,突然之間就化為了虛無,像是泡沫蒸發在空氣里,霍得一點也不剩了。

吳靜軒凝望著他,「為了桐桐?她知道我懷孕了嗎?」

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幽幽的幾乎杳不可聞。

「是的!她告訴的我你已經懷孕了!」

淚水在吳靜軒的臉上凝固,很久沒有再來的妊娠反應上涌,窒息,惡心,眩暈,無法呼吸,仿佛連世界跟著墜成一片黑色。

「裴凌風,這個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她淡淡的說道,臉上已沒有了眼淚,只剩下支離破碎的水痕。

「我知道!」他低喃,悲慟不比她的少。「我,有桐桐足夠了!」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吳靜軒的聲音又尖銳起來。「裴凌風,可不可以你假裝從來沒有認識我,我只要這個孩子,醫生說我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墮胎了,我已經三十歲了,我只要這個孩子,不要其他,求求你,讓我把他生下來好不好?」

「對不起!」裴凌風閉上眼楮。

吳靜軒的心一下子冰冷,冷透了心,整個胸腔仿佛塞滿了厲刺,一呼吸就好痛。

「裴凌風,這個孩子也是你的骨肉啊!」吳靜軒的手撫上小月復,這個孩子存在了三個月了。

裴凌風關上門,把她抱到了沙發上,自己也坐在沙發上,兩人都不在說話。

淡淡的煙草味襲來,如此深刻地提醒她,殘酷的事實擺放在眼前,他找來了,第一件事要她打胎,痛的感覺排山倒海,就如同有人扯著她的心,要將它生生從體內剝離一樣。

吳靜軒的小公寓,很簡陋,但卻布置的很溫馨,還買了搖籃,小小的嬰兒床,玩具,連衣服都買了,粉粉的,綠綠的,裴凌風環顧這個簡單的公寓,雖然面積很小,卻很溫馨。可以看出她是多麼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吳靜軒蜷縮在沙發上,臉上的淚滴蜿蜒出兩道清亮的痕跡……

而她,吞了眼淚,強打精神,堅強起來,不讓自己哭。

只是那貝齒咬的的整個唇都跟著流出血絲,顫抖著的唇,那樣的無助,蒼白的容顏讓人不忍心說什麼。

裴凌風伸出手,看看自己的雙手,他要親手讓自己的骨肉就這麼沒了?不舍,可是……

如果沒有桐桐,天知道他有多欣喜這個孩子的到來。

可是,有了桐桐,在虧欠了桐桐那麼多之後,他只能以女兒為中心,不得不傷害吳靜軒。

「走吧!」裴凌風說道。

「不!不!」吳靜軒急喊,猛烈的搖頭。

「打掉他,回去找你愛的男人,不要告訴他你的過去,你依然是可以幸福的!」裴凌風依舊神色不變,對上她那張蒼白強忍的臉龐,只是眼眸一緊。

可是什麼東西強壓著心,硬是讓他狠絕到底,沉聲說道,「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來!」

吳靜軒知道他說到做到,她永遠無法也無力跟他抗爭,她在他面前,弱小的不如一只螞蟻。

「給我一夜的時間吧!讓我再陪他一夜!」吳靜軒強作堅強,艱澀地說道。

裴凌風並沒有側目,視線注視著那小小的嬰兒床,幽幽說道,「你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和心愛的男人去生,生一個可愛的寶寶,過幸福的日子!我們現在就去吧,不要再等一夜了!」

吳靜軒咽下酸澀,「恩」了一聲。

她站了起來,有些顫抖,因為這陣子孕吐和營養不良,她好像瘦了很多,人一邁步,整個身子也跟著踉蹌了一下。

裴凌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縴細的腰讓他心里跟著一抽,不由得責怪道︰「怎麼會這麼瘦?你怎麼照顧自己的?」

她漠然無聲,強忍住淚意,心中冰冷一片。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吳靜軒突然回轉身,一把抱住裴凌風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處。「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生活里!隨便你說我們母子可以去哪里,我都帶他去,再也不回來,求你不要打了好不好?我保證不打擾你跟你女兒的生活,讓我生他好不好?」

她的眼淚染濕了他的外套,他伸出手臂想要擁抱她,卻停在了半空,放下,任她哭,任她發泄,心揪成一團。

良久,他只是嘆了口氣,終于還是伸出手,環抱住了她,無語,卻喉結動了下,閉上眼楮,竟有一滴淚滑出,可惜太快,只有一滴,吳靜軒沒有看到。

可是他沒有說話,她的心沉入谷底。他的僵直,讓她知道自己所求都是枉然,如果能改變,他還是裴凌風嗎?

從他懷里起來,凝視著他,睫毛上掛滿淚珠,「如果你真的不要他,那就打掉吧!」

她望進他的深眸,看著他的容顏,那張臉,雖然歷經風霜,卻還依然充滿了魅惑人心的風度,只是太冷,冷得可怕!

「走吧!」她終于說道。

後悔自己最後這一次求他!

一夜的時間都不留給她,他的心可真狠啊!

她的手撫上小月復,心底涌起漸濃的恨意,「裴凌風,我會恨你的,一生一世!」

裴凌風的手在身側握緊,松開,卻只道︰「好!」

她恨吧!他又怎麼不心痛呢?

杜景听到開門聲,飛快的下樓,並掏出電話,想也沒想的撥給了桐桐,這是他第一次違背義父的意思,打了這個電話。

當白桐桐接到杜景的電話時,整個人也呆了。「杜景,你說什麼?」

「桐桐,義父要讓吳小姐打胎!」

「啊——」白桐桐尖叫一聲。「怎麼會這樣?在哪里?你們已經到了嗎?我馬上去,你告訴總裁,不要,堅決不要!我給他打電話!」

「桐桐,他們現在正在談,吳小姐不同意墮胎。你不了解義父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是很難改的,如果他知道我打了電話給你,只怕是……」

「我馬上去,我馬上去阻止,你一定也要阻止!」白桐桐慌亂的掛了電話。

一回頭看到賀賢彬。「快點,我們快去阻止,總裁要吳靜軒墮胎,賀賢彬,快點!」

「呃!」

「桐桐,別急,我去阻止,你還不能去,等明天過後再出門吧!」賀賢彬擔心她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還差一天時間呢。

「不要,賀賢彬,我都好了!」白桐桐記得生孩子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保養過,「我沒事,快點,來不及了!如果我不去,他一定會讓靜軒把孩子打掉的!賀賢彬,那是我的弟弟或者妹妹,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賀賢彬點點頭,心疼的望著她,想起他們的那一夜,她失去了白瀟,哭得那樣傷心。

「那好,我拿衣服!」賀賢彬幫她找大衣,直到把白桐桐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放心讓她上車。「記得不要吹風,戴好帽子!」

「媽咪,你們要去哪里?」承承和天宇都跑了下來。

「寶貝兒,你們先跟著黎女乃女乃,媽咪有事情,回來再說!」白桐桐上了賀賢彬的車子。

「難道媽咪真的要跟你爹地約會去嗎?」承承若有所思的開口。

「那就太棒了!」天宇歡呼,一回頭看到承承的表情,可憐兮兮的道︰「承承哥哥,你不要不喜歡爹地嘛!我的爹地也是你的爹地哦,媽咪跟爹地結婚,多幸福啊,我就不用叫別人爹地了!」

「你真想讓他們結婚嗎?」承承問道。

「嗯!」無比認真的點頭。「哥哥,你不要再欺負爹地了好不好?」

「不好,他害媽咪受苦,我要欺負他,等我覺得可以了,才饒他!」

「爹地很疼媽咪呀!爹地知道錯了!」

綠城。

車子在疾馳,白桐桐卻不斷催促︰「快點,賀賢彬快點!」

「桐桐,已經最快了!」賀賢彬都看到後面有警車在追他們了,這一路不知道開了多少罰單呢!

不管了,救命要緊啊!

賀賢彬心里也是百般復雜,他真的無法想象,靜軒的肚子里會給他生出一個比自己兒子年齡還小的小舅子哥來!

哦!這世界,真的很瘋狂!

醫院。

醫生剛給吳靜軒做了超聲波檢查,語重心長道︰「先生,太太!孩子心跳很有力,而且已經三個多月,不適合刮宮了,要引產,你們真的要流掉嗎?這真的太可惜了,看你們二位的年齡也不小了……」

「你怎麼這麼多話?」裴凌風很煩躁。

醫生有些愣住,這個男人可真凶!

「那好吧,你們先去婦科,辦理手續!」

醫生見他們自己要打胎,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很奇怪,為什麼有人打胎要半夜來的。

把單子交給杜景,裴凌風的薄唇緊抿著。

「義父……」杜景想說些什麼。

「閉嘴!」立刻被裴凌風打斷。

杜景只好去繳費,心中祈禱著桐桐趕緊趕來。

吳靜軒的心都被掏空了,她已經是無意識的了,裴凌風牽著她的手,來到婦科手術室,小護士來領她,吳靜軒卻下意識的後退,想要保護孩子。

「不要,我不打胎!」她突然瘋狂的搖頭,然後掙月兌裴凌風,向外跑去。「不要,我不要打!」

她的體內一天一天孕育起來的小生命,雖然只有短短白天的時間,可是她的心里很滿足,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親手殺死他!

他是她生命的源泉啊,她已經一無所有,失去了愛人,早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資格,為什麼還要剝奪她的骨肉。

「靜軒,你站住!」裴凌風凌厲的聲音從身後想起。

「裴凌風,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不打!我要生這個孩子!」她嘶吼著,淚如雨下。

裴凌風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抱起來。

吳靜軒開始踢他,安靜的醫院的走廊里,因為吳靜軒的掙扎而略顯嘈雜。

裴凌風絲毫不放松,只是抱著她,雙臂箍緊她的身子,她便無法再動彈,只是腳還在踢他,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不是不疼,是麻木了!

「裴凌風,我恨你,恨你!」

「護士,把她給架進去!」裴凌風怒吼一聲,「快點!」

護士迫于他的厲聲,只得上前來,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吳靜軒突然瘋狂的咬住裴凌風的手,咬的鮮血淋淋卻不松口,他的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憐惜。

如果這樣可以緩解她心底的痛的話,他願意被她再咬一口。

即使這樣,他還是沒有放開她,吳靜軒終于還是被護士架住了。

杜景剛好趕來,看到吳靜軒的嘴邊滿是血跡,而義父的手更是鮮血直流,那深深的牙印上正流著汩汩鮮血。

「義父,你再考慮一下吧,桐桐在來的路上!她不同意您讓吳小姐墮胎!」杜景終于忍不住說道。

「誰準你告訴她的?」裴凌風一聲怒吼差點震塌了醫院的樓。

「裴凌風,不要打掉!」

「求你了,你怎麼可以如此的無情,這是你的孩子啊!」

「杜景,求你救救我們母子,求你救救我們吧……」

吳靜軒還在央求著,她的無助,讓所有人都不忍看下去。

「不!我只有女兒就可以了!」裴凌風痛苦的閉上眼楮,為了女兒,也為了吳靜軒的未來,他只能這樣做了!

「護士,送進去!」

「裴凌風,你好無情!」吳靜軒悲鳴著,像受傷的小獸,被架進了手術室,整個樓道里,全是她悲痛欲絕的喊聲。

盡管她拼盡了最後的力氣,猶如生命被抽離了一般,眼中恨意流動,嘶啞得幾乎听不見的是她痛徹心扉的詛咒,「裴凌風,我恨你!」

「恨吧!」裴凌風喃喃低語著。

手術室的門被關上了,聲音也戛然而止。

白桐桐也恰恰趕到,緊緊抓著賀賢彬的手︰「不要!賀賢彬,快點把她救出來!」

猛地回頭,裴凌風和杜景同時看到了白桐桐和賀賢彬,她跑到氣喘吁吁,跑上前來,一把抓住裴凌風的手︰「如果你讓她流掉我的弟弟或者妹妹,我一輩子也不會叫你爸爸!」

「桐桐!」錯愕著,裴凌風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怎麼會來?」

賀賢彬和杜景已經踢開手術室的門,手術台上,吳靜軒的目光空洞。

听到門被踢開,吳靜軒猛地坐起來。

「阿彬!救救我!」她低喊著,像是落水的快要窒息的人猛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賀賢彬心里松了口氣,總算是趕上了!「靜軒,沒事了,沒事了!桐桐跟我都會拼命保住你肚子里的這個寶寶的,這可是我的小舅子哥啊,你放心吧,沒事了!」

杜景瞥了一眼賀賢彬,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開玩笑,但,他卻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這個孩子總算保住了。

白桐桐也飛奔進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叫吳靜軒什麼了?

她只是上前緊緊的抱住她,輕聲告訴她︰「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們回家吧,我要這個弟弟或者妹妹,這是我的親人!」

吳靜軒猛地抬頭,看到白桐桐含著眼淚的雙眼,那里充滿了真誠,她一時間悲從中來,想到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這個孩子就沒了,眼淚急急的落下,悲喊著︰「桐桐……」

裴凌風也出現在了門口,他看著桐桐緊擁著吳靜軒,兩個人抱頭痛哭的樣子,心頭的堅硬在慢慢的退卻。

桐桐說,如果他敢讓靜軒流掉她的弟妹的話,她會一輩子不認他這個爸爸!

他的女兒啊!還真善良,跟他一樣渴望著親人!可是,這個孩子留下來,真的對嗎?他悄悄退了出來,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義父!」杜景看到他的落寞,「其實看得出,吳小姐對你不是一點感情沒有,我不介意有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義母,桐桐都不介意有一個比自己兒子小的弟弟,您為什麼不能看開呢?」

吳靜軒被連夜接回了裴家,白桐桐一直陪著她,她像是受到了驚嚇,一直處于顫抖的狀態。

「你不要怕!已經沒事了!總裁他不會再傷害你了!」柔聲安慰道,白桐桐握住她的手。

「桐桐,我的孩子真的可以保住嗎?」吳靜軒像是在做夢,到此刻還不敢相信,桐桐真的可以讓裴凌風改變主意,她在心里感激的同時也酸酸的,桐桐居然是裴凌風的女兒,而她肚子里的寶寶是桐桐的弟弟或者妹妹!

「你放心吧,他答應了,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情!」

「嗯!謝謝你!」

「可是,我還有一個消息告訴你!」

吳靜軒抬起眸子,「什麼?」

「米大哥要訂婚了!如果你還愛著米大哥,去找他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有些訝異,吳靜軒搖頭,嘴角有些苦澀,卻還是道︰「不,我不愛他了!」

白桐桐終于不再被禁足了,可是也迎來了米勒的訂婚宴席。

賀賢彬和她都接到了請柬,白桐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們真的要去參加訂婚宴嗎?」她握著請柬問賀賢彬。「吳靜軒怎麼辦啊?賀賢彬,你說我該叫吳靜軒什麼呢?」

她感到很頭疼,以前叫吳姐,現在知道了她跟裴凌風的關系,她怎麼也叫不出吳姐這個稱呼了!

賀賢彬擁住她,只是道︰「老婆,滿月了,我們去約會吧!不要為別人的事情杞人憂天了不好?」

「她不是別人!」白桐桐一本正經的說道︰「她,是他的女人!」

「而他是你的爸爸!」賀賢彬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叫他一聲爸爸呢?」

「我叫不出口!」白桐桐搖搖頭。

「那我們去約會吧!」

「你為什麼老是想著約會?」白桐桐有些微怒,對他這種只管自己不管別人的作法有些生氣。「賀賢彬,你太自私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卻想的是約會!」

賀賢彬被扣上「自私」的帽子,心里更是冤枉,可還是耐心道︰「桐桐,你難道沒看到靜軒在躲著岳父,而岳父也在躲著吳靜軒。而我們都在家里,他們跟本有機會兒說話,也許應該給個機會兒讓岳父跟她好好談談!那天在醫院回來,到現在他們都沒說話呢!難道你想他們一直這樣?」

白桐桐一想已經兩天了,可是吳靜軒不下樓,不和裴凌風見面,而裴凌風在走廊里來回走了無數個來回,也沒進屋里去。

而桐桐自己也沒和裴凌風說什麼話,想想也是。「那我們去哪里呢?」

「嗯,今天是周末。我讓司機來把孩子們接回去,送到我爸那里,他已經一個月沒見到孩子們了。我們去15號別墅,今晚不回來了!」

「可是再有兩天米大哥和宮甜兒要訂婚了,怎麼辦呢?」白桐桐緊張起來。「我告訴她了,可是她說她不愛米大哥了!賀賢彬,你去問問米大哥還愛不愛吳靜軒好不好?」

白桐桐一緊張拉住賀賢彬的手,有些撒嬌的意味,而她自己全然不知,一味的搖著他的手︰「好不好?」

賀賢彬一時間望著她精致的小臉,猛地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唔……」她呆愣,猛地推開他,臉羞得通紅。「我不要跟你一起,我找米凌去!米凌要是知道這種事,一定會生氣的!」

「桐桐!」賀賢彬拉住她。「好了,我去找米勒!」

「真的?」她被轉移了注意力。

「可是,我不許你躲開我!」他的聲音粗噶,猛地抱住她,不許她躲開一步。「丫頭,我禁/欲好久了!」

頓時,一抹羞惱的紅一直蔓延到白桐桐如玉般白皙的脖頸上,遍布紅霞,他怎麼可以說的如此的露/骨?

他趁機湊在她耳邊低聲又道︰「今晚我要好不好?」

他的呼吸灼熱,眼神曖昧,大手也撫住她的腰,開始往她翹/挺的屁/股滑去。

「你,你!」白桐桐羞憤得幾乎無地自容,他的大手所到之處燃起火花,瞬間將她燒得全身都跟著紅了。「賀賢彬……」

他猛地壓住她的臀/部,朝自己的身子貼過來,她瞬間感覺到他的硬/挺,臉更紅了。

賀賢彬鐫刻的臉上充滿著對白桐桐的心疼和愛憐,他的心在拼命狂跳著,聲音沙啞而充滿了魅惑的磁性︰「今晚好不好?」

她猛地回神,推開他,「我不理你了!」

心卻跟著狂跳個不停,直到跑出去,她的心還砰砰直跳。雙手掩面,呼呼的喘氣。

「桐桐?」裴凌風的聲音響起。

白桐桐立刻拉下手。「總,總裁!」

裴凌風嘆了口氣,他的女兒到底什麼時候肯叫他爸爸呢?

賀賢彬這時走了出來,「岳父,我要帶桐桐出去約會!」

他走過來,摟住白桐桐,白桐桐的手下意識的扭了他的腰一下,他這張嘴實在是很氣人。

「岳父,醫生說孕婦的情緒不可以波動太大否則對胎兒不利,你一定要照顧好靜軒啊!對不對桐桐?」

「嗯!對!我要這個弟弟健康!不要傷害她!」白桐桐下意識的說道。

裴凌風一愣,視線犀利的落在賀賢彬的臉上,賀賢彬裝傻。「岳父,今晚我們不回來了,我把天宇和承承也帶走,給您定了燭光晚餐哦!」

「不需要!」裴凌風咬牙,面上竟有些掛不住。

「我們走了!」白桐桐拉了下賀賢彬,走到樓梯轉角,她又不放心的道︰「總裁,如果沒有弟弟,我不會叫你爸爸的!」

她相信有了這個威脅,靜軒肚子里的寶寶也應該保住了!

車子在「等待」停下。

「我們一起上去!」賀賢彬道。

「不要,我在門口等你,我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米大哥,也不知道怎麼面對米凌,賀賢彬,要是米凌知道吳靜軒和我的親爸爸有那種關系一定很生氣的,怎麼辦啊?」

「這和你沒有關系,傻瓜!」賀賢彬有些心疼她的擔憂。

「可是米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害怕失去她,你不知道,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活不下去,賀賢彬!」

「傻丫頭,你不會失去她的,相信我!即使失去所有人,你還有我!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老婆,我們進去吧!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一步,我不想再出任何的意外!」賀賢彬深情的說道。

白桐桐一時有些怔忪,也很感動。「可是我害怕,我心虛,一想到裴凌風是我爸爸,又搶了米大哥的未婚妻,我就好心虛!」

「一切有我!」賀賢彬說道。

賀賢彬牽著白桐桐的手來到二樓餐廳,米勒有些訝異,看他們交握的手,眼神有些羨慕,看到相愛的人,他都會羨慕,也想找個人愛了。所以,他要訂婚了。

「用餐時間還差點,你們想要吃飯還是喝杯咖啡?」

賀賢彬瞅了一眼米勒,多日不見,米勒的氣色不錯。「我們不是來用餐的,米勒,你真的要訂婚了?」

米勒一頓,表情有些僵硬,卻故作輕松。「是啊,不是給你們寄了請帖嗎?到時候一定要來哦!」

白桐桐的手一緊,賀賢彬卻握了下她的手,傳遞著溫暖。「米勒,那就恭喜你吧!」

「賀賢彬!」白桐桐低喊,他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說吳靜軒的事情啊?

「桐桐,怎麼了?」米勒挑眉。

賀賢彬卻摟住桐桐的腰,不讓她開口,自己先說道︰「米勒,我們進你的辦公室聊吧!桐桐,你在外面等我!」

男人之間問一些問題還是不要女人在的好,不然米勒一定不肯說實話。

「嗯!」白桐桐點頭。

米勒看到賀賢彬的鄭重,點點頭。

白桐桐找了位置坐下來,她不能進去,因為好像她的身份太尷尬,想著賀賢彬會問出他對吳靜軒到底怎樣的一種情懷吧!可是如果米勒不放手,不介意了,爸爸又怎麼辦?

爸爸?

呃!

爸爸!

白桐桐嘆了口氣,她該怎麼辦呢?一個是爸爸,一個是米大哥,而米大哥和吳靜軒又那麼般配,可是吳靜軒卻又懷著爸爸的孩子!這要怎麼辦好呢?

想到靜軒已經說了,要生下這個孩子,可是帶著孩子跟米勒在一起嗎?不!男人怎麼可能接受這個呢?

正想著,桌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她下意識的抬頭,對上一汪藍色的海洋,不由得興奮起來。「呀!韓烈,你怎麼會在這里?」

「看到你們上樓來,我就跟著上來了,怎麼樣?身體恢復的怎樣了?」韓烈微勾著唇角,在白桐桐對面坐下來。

「好多了!我本來要謝謝你的,可是一直沒聯系到你,你給的電話好像一直是關機的!」白桐桐打了很多次電話想謝謝這位救命恩人的。

韓烈儒雅英俊的容顏揚起淡笑︰「我回法國了,昨天剛回來!」

「有事?」

「公司有點事情,處理好了!」

「那就好!」他們閑話著,白桐桐想到那日他說,等她好了,他會告訴他關于他跟莫伊蘭的一切。

最近,賀賢彬一直沒提莫伊蘭,她也不知道莫伊蘭怎樣了!不知道賀賢彬是不是還在照顧莫伊蘭。

「韓烈,你沒有見過莫伊蘭嗎?」她試探著問道。

「她的病又厲害了!」韓烈淡淡的說道,表情很平淡,只是眼中閃過一抹痛。「我去看過她一次,她居然把我認作了賀賢彬!」

白桐桐突然想起,那日,莫伊蘭說賀賢彬是藍眼楮黑頭發的,那時她腦海里閃現過韓烈的樣子,卻沒想到真的是他。「怎麼可能認錯呢?或許她心里想的人是你,而不是賀賢彬呢?」

「她的心里怎麼可能有我呢?」韓烈搖搖頭,「她從來不曾愛過我!」

「可是韓烈,她喊著賀賢彬的名字,卻說他的眼楮是藍色的,這不是很奇怪嗎?賀賢彬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說那不是賀賢彬!這真的好奇怪啊!」

韓烈有些微微的訝異。「她不認得賀賢彬了?」

「上一次是不認得了!之前只認識他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白桐桐到現在也沒想通,「或許她是對你有感情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又或者她太專注于過去,或者強迫自己專注于過去,才會一直記得賀賢彬的名字,假想自己很專情,或者早已經不再愛了,只是無法接受賀賢彬曾欺騙過她吧!更或者說,她介懷的是賀賢彬欺騙過她,傷得太深一時間難以自拔所以才會這樣!」

「桐桐?」韓烈微微的訝異,為什麼她說的跟威爾說的差不多呢?他記得他離開的時候莫伊蘭可是拉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的!

會嗎?她有愛過自己嗎?

韓烈苦澀地笑了笑,「我說過要告訴你這個故事的,現在,我告訴你!不會食言!也許听完這個故事,你就不會認為她愛我了!」

那一年。

三年前。

法國巴黎。

從韓國到巴黎,莫伊蘭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看著陌生的人群,忍不住蹲在機場的出口處大哭。她丟了愛情,最信任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她怎麼能不心傷?

「小姐,你沒事吧?」低沉的嗓音說的是中文,莫伊蘭猛地抬頭。

梨花帶雨的小臉就這麼撞入了韓烈的視線,那一瞬間,韓烈的心顫了一下,俊顏上帶著一抹溫暖的笑意。

然後他又用日文說了一句,可是莫伊蘭卻說︰「我是中國人!」

「哦!真巧,我父親也是中國人!」

莫伊蘭愣愣地看著韓烈,眼前這個男人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陽光帥氣中滲透著不羈的氣息,只是幽藍深邃的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小姐,你沒事吧?為什麼要在這里哭?」

「不要你管!」莫伊蘭的語氣很沖,站了起來,然後拉著行李箱便走。

韓烈沒有去追。

可是,夜里,在一家酒吧,他又看到了莫伊蘭,她喝醉了,被幾個法國男人糾纏著,韓烈走過去,從法國男人的手里接過了她,並告訴他們,這是他的妻子。

那幾個法國人倒也沒再糾纏。

微醉的莫伊蘭一抬眼又看到了韓烈,咧嘴一笑,說道︰「帥哥,原來真的是個帥哥啊!」

當夜,他帶她去了酒店。

當他終于把莫伊蘭放在床上時,她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眼淚又冒了出來,可以看的出她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然後他听到她說︰「帥哥,我們上/床吧!」

一句話,勾起了韓烈的。

可是,他不是那種饑不擇食的男人,他很有原則。

「你不會是在酒吧尋找可以和你上/床的男人吧?」他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揚,黝黑的瞳眸似磁石般緊緊鎖住了莫伊蘭的靈魂,讓她迷蒙的雙眼有一瞬間的訝異。

「你怎麼知道?」她又咧嘴笑了,然後勾住他的脖子。「我看上你了!帥哥!」

韓烈半眯起雙眸,瞳底閃過一道微妙的變化,冷睇了她一會兒,低頭吻住了她才唇。「女人,你該為你的行為買單!」

「我才不要買單!」她的語氣帶著委屈和一絲怨恨,那個時候,韓烈不知道她委屈什麼。

只是她甜美的唇誘/惑了他的感官,他的手突然猛力復上她豐/盈的右,盡情擠壓她彈性飽/滿的。

他听到莫伊蘭倒抽了一口氣,繃緊身子,像這樣親昵的舉動讓她驚喊出聲。

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輾轉吮吸,糾纏。

他一把扯開了她的衣服,讓她坦露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身材很好,典型的東方小女人,豐/滿卻又不失妖嬈。

他親吻著她,她很熱/情,也撩/撥著他。

「女人,你真是個尤物!」他咬住她柔女敕的耳垂,舌忝/舐她耳背滑膩的肌膚,立刻引發她一陣激烈的嬌/喘。

「好痛!」他听到她喊了一聲,喘息急促又混濁,緊接著,他看到她冷汗涔涔、嬌喘吁吁……

那一剎那,他是驚喜的,因為她是處/女……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當激/情過後,韓烈看到床單那玫瑰色的處/女印痕時,他就決定娶這個女人!

清醒後的莫伊蘭呆呆的看著床上的印記,久久不說話,然後起身穿衣,她沒有要他負責,她只想離開,可是他卻愛上了這種味道,不許她再離開。

之後的日子,韓烈開始了他瘋狂的追求,一周後,他向她求婚,「蘭,嫁給我吧!」

莫伊蘭呆了下,看著他,久久不語,久到他以為她不會答應的時候,她卻眼神復雜的說道︰「韓烈,我不是一個好女人,娶我你會後悔的!如果以後你發現,我其實並不是你想象的這樣完美的時候,你會後悔嗎?」

「不會!我永遠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韓烈篤定的說道。

于是,他們結婚了!他們的結婚有點閃婚的味道!

只是,婚後半年後,她開始在歡/愛的時候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開始只是細碎的幾不可聞,到後來卻是再也不壓抑的大聲呢喃,韓烈听到了那個人的名字——賀賢彬。

那時,他呆了!

追問著賀賢彬是誰!

莫伊蘭卻哭了,哭得稀里嘩啦的,悲慟的神情讓他很不忍心繼續問下去。

他沒有再問,之後,她也不再喊那個名字。

他以為那是她的初戀,他也不是小氣的不可理喻的男人。但是,三個月後,她又開始喊那個名字,如痴如醉的享受著激/情時,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這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個恥辱。

「啪」的一聲,韓烈打了她一個耳光,把她打醒。

「嗚嗚……」莫伊蘭哭了起來,先是低低的嗚咽後來變成大聲的抽泣。

「賀賢彬到底是誰?」他終于忍無可忍。

可是她一個字不說。

無奈,韓烈派人調查了賀賢彬的一切。

當調查結果從國內穿到法國時,韓烈看著那結果,整個人呆了。原來,自己不是莫伊蘭的第一個男人,原來,她在韓國了處/女膜的修補手術!原來她曾和很多男人有過親密的關系!

當一切如冰水般潑在韓烈的頭上時,他質問莫伊蘭時,她毫無隱瞞的承認了。「是的,我騙了你,我不是處/女,我不愛你,韓烈,我愛的是賀賢彬,一直愛的都是他!如果我還能生孩子的話,我和賀賢彬早就結婚了,過著幸福的生活!」

他整個人頹然了,有幾個月,韓烈不舉了!看了男科,終于恢復!

只是,他再也不踫莫伊蘭了!

莫伊蘭整日酗酒,有時候喝醉了會哭,哭了再喝。

他無可奈何,與結婚兩年後和莫伊蘭離婚。

辦完手續後,他回去取自己的東西時,發現了她在自殘。

當他發現她喝醉了酒用煙頭燒自己時,他整個人都傻了。才知道她竟在自/殘!他去阻止,她卻抱著他喊著賀賢彬的名字,他低下頭望著她,卻恨她不起來。

因為他發現,似乎有一年沒有細細看過她了,這才發現,她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蒼白得讓人心疼。她比之前更加瘦了,臉頰已經凹了進去,睫毛覆著眼瞼,掩著深深陰影,那是疲憊以及焦慮還有長期酗酒所致,她的狀態很不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無奈,他通知了她家人,可是去到法國的只是她的妹妹。

他才知道,原來,莫家的夫人,並不是莫伊蘭和莫伊惠的親生母親,她們的母親與二十年前死于精神病醫院,患有遺傳性精神病!

而這個時候,為了莫伊蘭,他建議送精神病醫院,可是莫伊惠死活不肯,莫伊蘭的病更加嚴重起來。

莫伊惠也不得不將姐姐送進醫院。

韓烈曾去看過她多次,可是,每一次,她都會抱著他喊賀賢彬的名字。

他終于忍無可忍,下定決心要來找賀賢彬,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三頭六臂,竟讓莫伊蘭如此的難以忘懷,甚至為了他自殘!

可是,他還沒有動身,卻沒想到賀賢彬竟然將莫伊蘭給接了回來……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韓烈說道。

白桐桐震驚的看著他,突然有些心疼這個人,莫伊蘭怎麼可以那麼對他?

「不要用憐惜的眼神看我!」韓烈笑道︰「不介意我抽一支煙吧?」

「呃!你抽!」她立刻說道。「韓烈,你很愛她嗎?」

「不知道!」韓烈搖頭。「我現在不知道什麼是愛了!」

「嗯,賀賢彬改出來了吧,我也該走了!」

「我送你!」她站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兩人走下電梯。

「不要同情我,其實我有想過追你的,然後再把你給甩掉,讓賀賢彬一輩子後悔,痛苦,為莫伊蘭報仇。」

白桐桐心里一驚,好笑道︰「你不是沒做嗎?你還救了我,你是個好人!你沒有虐/待過莫伊蘭小姐,知道了莫伊惠誹謗你卻沒有任何的怨言,足見你是個善良的人!不過一開始,你看我的眼神真的是帶著恨意的!我想大概是把我當成賀賢彬來恨了!」

韓烈微微的訝異,「你怎麼知道?我的眼楮里有恨意嗎?」

「有啊!我那時很害怕你的眼神的!」白桐桐想想,覺得很是好笑。

「是的!我當時真的挺恨賀賢彬的!可是我沒想到他是個有責任的人!一切只是因為伊蘭太偏激,這就是她的下場!她自己需要承擔!」

「莫小姐只怕也是一個愛的很痴心的人,愛上了,做了一些偏激的事情,又開始後悔,整日在恐慌里度過,導致心里扭曲,說起來她也很可憐!」

韓烈側目看她。「桐桐,你還真的是善良!」

兩個人說著到了餐廳門外。

「桐桐,你上去吧!」韓烈笑了笑,突然看到電梯上急匆匆走來的人,眼神一轉,閃過一抹慧黠。「桐桐,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啊?」白桐桐錯愕。

「沒有追你,抱抱也不行嗎?」韓烈挑眉,眼看著賀賢彬已經走進。

白桐桐搖頭失笑,上前。「還是我抱你吧,希望我們是朋友,還有,真的謝謝你,韓烈!」

她是從心里同情這個男人。

可是賀賢彬卻已經下了樓來,看到的正好是白桐桐主動擁抱韓烈的一幕,而韓烈卻十分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她主動抱著韓烈?

賀賢彬呆滯著,一雙俊秀的眼眸里盛滿了憤怒和嫉妒。

韓烈看了一眼賀賢彬,卻湊在白桐桐的耳邊低聲道︰「桐桐,你是個好女孩,賀賢彬這個人雖然有很多毛病,但是還湊合!好好珍惜吧,我希望你真的幸福!不要因為莫伊蘭而放棄了自己的幸福!你值得擁有幸福!」

「謝謝你,我會幸福的,韓烈,你也要幸福!」白桐桐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抬起頭來,對韓烈笑笑。「再見!」

素不知這樣親昵的樣子讓賀賢彬卻是嫉妒心猛地提起,整個人帶著凌厲大步走了過去語氣十分的不善,譏諷道︰「白桐桐,才一會不見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嗎?」

冷漠帶著譏諷的聲音響起,白桐桐猛地回頭發現了賀賢彬,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那張臉鐵青一片,活似她給他戴了綠帽子一樣。

「賀賢彬……」她想解釋。

「夠了!立刻給我過來!」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猶如被油煎過的疼痛,該死,他不能忍受任何男人抱她!

可是他的語氣卻激起了白桐桐的反逆,她反而扭頭對韓烈道︰「韓烈,我可以坐你的車子嗎?」

韓烈一驚,笑道︰「好啊!歡迎之至!」

「白桐桐!」賀賢彬低喊,想要拉過她,可是男性的自尊心讓他沒有伸出手,他還是冷漠的道︰「桐桐,你給我過來,立刻,馬上!」

白桐桐回轉身,直直望進他的一雙冷眸中,心里更加氣惱,他那是什麼表情?不去!不去!

「韓烈,我們走!」她說。

于是,她上了韓烈的車子!

賀賢彬的拳頭在身側握緊,卻沒有拉住她,而是氣憤的喊道︰「白桐桐,你給我下來,不然……」

回答他的卻是揚長而去的汽車,他則吸了一鼻子的汽車尾氣。

該死!

賀賢彬低咒一聲,立刻跳上自己的車子,緊跟在那個車子的後面。

當他看到車子駛向永巷路的時候,反而不跟了,還好她沒有跟他去,可是他內心的波濤已經是非常洶涌了!

當他看到他們在樓下告別時,他先一步進了樓道,等候白桐桐。

「韓烈,再見!」白桐桐下了韓烈的車子,兩人站在車子旁,白桐桐道︰「不管怎樣,都開心點吧!還有,好好保重自己!再有!謝謝你!」

「好!不要跟我客氣,你是裴叔的女兒,也算是我妹妹,就不要客氣了!有空給我打電話!」韓烈也微勾唇角。

「好的!拜拜!」白桐桐點點頭。

兩個人說笑著道別,白桐桐往公寓走去,好久沒回來了,需要收拾一下,在想以後到底要住在哪里呢?

剛進了樓梯,一抬頭,看到樓道里站著一個高大身影。心里一陣惱怒,剛才他憑什麼那麼生氣?一點風度都沒有!

他倚著牆正對著自己,修長的腿微微彎曲,瀟灑的姿勢,可是正張臉卻透著鐵青色。

那雙黑眸格外深邃,這樣緊迫地盯著她,幽深的閃著詭異的光芒。

「你,誰準你跟著我的?」白桐桐皺眉,掏出鑰匙開門。

「你居然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不是說不要你跟他見面嗎?」他鎖住她的眉眼,像是很無奈,又像是很生氣,是的,他很生氣,很嫉妒。

「什麼是抱在一起?」白桐桐皺眉,很不愛听他的話。「韓烈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我可能已經死了!我抱抱他怎麼了?我就是要抱他,你管不著!你走!」

沒有韓烈,或許她早已大出血不行了吧!她想,抿著唇,也有些生氣,氣賀賢彬的說話語氣。

桐桐打開門,不管他,自己剛要進去,突然被他拉住。

她沒有他的力氣大,該死,她竟然無視他的存在!他好生氣。

他突然邁開腳步,以極快的速度先她一步進門。

白桐桐扁扁嘴,也跟著進去,開燈,一個月沒回來了,環顧了一下狹小的客廳,屋子里有著淡淡的灰塵,看樣子米凌也沒來過。

他進門後將她壓在門邊,低頭望向她,劍眉斂著怒氣。

白桐桐抬頭看他,「你干什麼?生氣是不是?生氣的話你立刻出去,沒人要你來這里!」

賀賢彬並沒有讓開的意思,高大的身形像是一道牆,罩下陰影。

「桐桐,你怎麼不听話呢?我不喜歡你跟他在一起!」他的語氣有些委屈。「我叫你過來,你為什麼不過來?」

「他是我的朋友,我和韓烈是朋友,你不能妨礙我交友,賀賢彬,這是我的自由!」她試著心平氣和的跟他理論,可是說出的話卻是不平衡了。「還有,我就是抱一下他,你不是也抱過莫伊蘭嗎?不對,你不是和莫伊蘭也上/床嗎?比你們我單純的抱一下你們可親密多了!你只是抱他一下你就受不了了!我也受不了你了!」

賀賢彬卡殼,是的,她說的沒錯,可是……那不是都過去了嗎?不是說好不再提的嗎?

白桐桐立刻沉下臉來,很是生氣。「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賀賢彬呆愣,她又趕他了,他在想自己到底錯在哪里?哪個男人看見自己的女人抱別的男人能這麼好風度的?

白桐桐朝旁邊挪了一步,就要繞過他。

可他卻一下伸手,有力的臂腕直接將她拽進懷里,牢牢禁錮在自己的胸膛,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白桐桐掙扎不開,又不敢驚擾到鄰居,只得咬牙喊道,「賀賢彬!你放手!你不講理,我不和你說話!」

賀賢彬將她的身體完全貼向自己,柔軟的身體,身上淡淡的清香,牛女乃肥皂的香味加上她身上特有的體香讓他小月復劃過一股熱流,「桐桐,我以後都不會再抱任何女人了,我這個胸膛只是你的!你也不要再抱別的男人好不好?你跟我保證一下好不好?」

白桐桐盡量平復自己的情緒,雙手還是要推開他,「你放手!我才不信!你說話從來不算話,反正今日這種情況,遇到了我還抱韓烈!哼!」

她故意這麼說,憑什麼要被他吃的死死的。

「呵呵……桐桐,你告訴我,你吃醋嗎?」他笑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她好像是吃醋了,一時間情緒好轉。

她懊惱,「賀賢彬,我才沒有吃醋!」

賀賢彬卻勾住她的腰讓她更靠近自己,貼著他的小月復。「老婆,我真的很高興你吃醋,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能再用抱別人來懲罰我!」

白桐桐瞬間愕然,抬頭看著他,他好看的眉眼就在眼前,他的臉稜角分明,他的眼楮此刻蓄滿了豹子的力量,而她像極了他的獵物。

她一時恍然,「你放開我!我才沒有懲罰你!」

「桐桐!」賀賢彬俊容微沉,低聲而受傷的問著她︰「這麼說,今天是你真心想要抱他?不抱他會死?」

什麼叫不抱他會死?

白桐桐呆愣住,心里一下子就涼了,為什麼話到他嘴里就是這麼的難听?

她這一次猛地推開他,他一時沒想到她有這麼大的力氣。

「桐桐!」他的語氣還是有些不悅。

「賀賢彬,你滾!」她已經很難過,開始動手收拾公寓的衛生,試圖用勞動來緩解她的委屈和難過。

他一時也沒說話,看著她收拾屋子,卻沒有離開。

可是,她一直干活,他又擔心起來,擔心身體不好,看著她進了臥室,收拾床單和被罩,他也跟著進去。

「你現在不能動手,你的身體還沒好!跟我走!」他上前一步再度勾住她的腰,不由分說直接抱著她就走。

「賀賢彬,你干嘛?」

「我帶你回我們自己家!」他沉聲說道。

「我不要!」她繼續鬧著別扭,因為他的話太傷人,而她很生氣,氣的只想吼他︰「賀賢彬,我討厭你,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抱韓烈就會死!你放開我!」

「你說什麼?」她吼出來後他立刻松開了她,他的臉色沉得讓人害怕。

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只感覺他殺人般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弄得她渾身僵硬。

白桐桐不說話,後退了一步,只是冷淡地笑了一聲,「你給我走!」

賀賢彬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白桐桐的皓腕,用力捏住,冷聲道︰「原來,原來,你真的那麼在乎韓烈!」

賀賢彬那張俊臉早已經被妒火給扭曲了,他咬牙扣住了白桐桐縴細的手腕,手上更加用勁!

白桐桐咬著下唇,忍受著手腕處傳來的劇痛,她的手都要被他捏斷了!

白桐桐怒視著賀賢彬,不自覺間,一雙如水的眼眸里已滿是淚水,「你混蛋!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是你自己把我想的這麼壞!我討厭你!」

一行行珠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順著白桐桐的臉龐滾落下來。

她的眼淚,一下子換回了他的理智。他突然嘆息了一聲,抱住她,直接抱她來到她的床上,將她放在床上,他俯身壓住她,緊緊的環抱著她,將他的臉埋進她的頸窩里,嘆息道︰「對不起,我只是害怕你會離開我!」

他說什麼?

他會害怕嗎?他是賀賢彬啊!

一行行清冷而委屈的淚水順著她那張美麗無暇的臉龐滑落過她的耳後,他的嘴里嘗到了咸咸的味道,他知道這是桐桐憂傷的淚水。

他的動作開始輕柔起來,手指輕輕拭去她的淚痕,可是他越是幫她抹淚,她越是哭得厲害。

一切都亂了,賀賢彬已經記不起之前的他是如何的暴怒,如何的嫉妒,如何的失去理智。此刻的賀賢彬,只想將眼前哭泣的女人擁入懷中,吻去她傷心的淚痕,讓她的身心都屬于他。

他輕輕吻著她。

此刻的白桐桐哭得累了,意識昏沉,無力地仰靠在賀賢彬健壯的臂膀中,低低得抽噎著。

「好了,不哭了!我錯了,都是我錯了!」他終于被她的眼淚打敗,想他什麼時候跟人道歉過,可是和她相處的這些日子,他似乎除了道歉沒干過別的了!

听著他的道歉,她的淚一下子決堤而下,「其實,其實是我不對啦!」

她小聲得哽咽道︰「是……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是我不對啦,可是你那麼凶,你說過要寵我的,可是你都沒有……還凶我……」

怎麼听著還是他的不對呢?難道戀愛中的女人都這麼不講道理嗎?

她把眼淚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然後又低聲的道︰「對不起,今天是我錯了!」

他聞言,雙眸溢滿了笑容,緊緊的擁住她,想來她也只是個小女人,希望撒撒嬌,希望他寵愛著她,可是還是忍不住說道︰「不許再抱任何男人!」

「嗯!不會了!」她的聲音悶悶的,臉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敢看他,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所以很心虛。

「看著我的眼楮回答我!」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望著他的眼楮。「我要你的保證!」

她梨花帶雨的小臉上一雙大眼閃爍著淚花,「不會了!」

「不會什麼?」

「不會再抱別的男人了!」她說,嘟嘟小嘴。

他莞爾,笑得異常燦爛。「桐桐,謝謝你!我也保證,不會再抱任何的女人了!」

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今天遇到韓烈,他跟我說了他跟莫小姐的事情,賀賢彬,韓烈其實真的很可憐!」

她把韓烈將給她的故事說給了賀賢彬听,然後她看著他的俊美皺起,她又道︰「那只是一個安慰的擁抱,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都不會再做,我保證說到做到,你放心吧!」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賀賢彬也不免嘆了口氣,怎麼沒想到莫伊蘭是這樣結婚的,如今他只是希望她能好起來,而他,再也不會對她愧疚了!

「不管怎樣,我還是覺得她是太愛你了!可是我又覺得她也是愛韓烈的!」白桐桐想了下,決定不再想了。「你知道嗎?韓烈說,要我們幸福,他沒有惡意!」

「不可能,你不知道你抱他時他的眼神有多挑釁!」

「那或許只是他的一個惡作劇而已!」她說道。

「不許你替他辯解!」他霸道的宣布。「總之我不喜歡他!」

「你確定不喜歡他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嗎?」

「那還有誰?」

「我以為還有莫小姐啊,他是莫小姐的前夫!」

「桐桐!」他的聲音嚴肅起來,十分正色的回答︰「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看著他的眼楮,那里沒有任何的躲閃,她信他。「賀賢彬,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可是你還暗戀過一個大哥哥!」

「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好不好?」她笑,他吃醋的樣子還真的很好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反正不許你抱任何人了!也不能抱天宇和承承!」他又說。

「可是他們是我的兒子啊!」

「但是他們也是男人啊!」

「賀賢彬……」她低喊。

「沒辦法,我會吃醋的,即使兒子的醋我也會吃!」他大方承認,一點也不在乎她可能會笑自己,他就是要保護她。

「他們才多大啊!」白桐桐真的好無力,可是又愛極了他這種霸道。「還不是男人!」

「多大都是男的,不是女的,不行,女人也不能抱!」賀賢彬低沉的語調依舊有著不滿。

「好吧,你不喜歡的我都不做行了吧?」她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深呼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眼瞼。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他們吵什麼架呀,剛剛和好就吵架,她不要再這樣了!

「真的嗎?」他驚喜。「真的都听我的?」

她有翻白眼的沖動,卻還是忍住了。扯起嘴角,像是對待孩子一樣,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嗯,听啊,你不喜歡的我只好不做了!好了,不要鬧了,快點放開我,我要收拾一下房間!」

「不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十分的曖昧。「桐桐……我想……」

「不行!」白桐桐一听她的語氣,卻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不要,我身體還沒好!」

他突然奸詐的笑了。「我沒說要那個呀,我說我想吻你!」

「你……」她的臉暴紅。

她都在想什麼呀?真是的,白桐桐有些懊惱,正恍惚出神地想著,耳邊響起的男聲讓她猛然回神。「老婆,我們去逛街吧!」

雖然他很想很想怎麼她,可是想到她身體才剛過去一個月,雖然知道醫學上說過可以了,可是他還是不想傷害她,所以,他,忍了!

白桐桐呆了下。

「你的身體沒有好,我不會動你的,我忍了!再忍十天好不好?」他給自己定了個期限。

她有些感動,其實她的身體早就沒事了,可是听到他這麼說,她真的很感動,紅了眼圈。「賀賢彬,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體貼啊?」

「我一直都很體貼呀,只是有時候會因為粗心忽略你,以後我一定會加倍注意的,不再讓你受委屈!」

他說著站了起來,也拉她起來。「走吧,我們去逛街!」

「嗯!」她還從來沒跟他逛街過呢。「可是我還沒收拾東西呢!」

「不要收拾了,我們回15號住,不住這里!放心吧,為夫我不會吃了你的!」他拉起她,兩人出了公寓。

商場。

白桐桐挽著賀賢彬的胳膊,她沒想到出來逛街卻是他買東西了,他簡直就是個購物狂,不過都是買給她的。

去了高檔女裝專櫃,賀賢彬指著今冬的新款,看了一下尺寸,對售貨員道︰「這個,這個,包起來,這個也包起來,還有這個!」

「先生不要試試嗎?」售貨員問道。

「不用,我對我老婆的尺寸非常了解!」他這麼自信的跟售貨員說。

結果,白桐桐的臉騰地紅了起來,「賀賢彬,不要買了好不好?買的太多了!這樣太浪費了!」

「不要,這才買了多少啊!」賀賢彬飛快寫了個紙條,對售貨員道︰「小姐,我需要送貨上門,還有,我們現在去買鞋子和內/衣,一起送到這里來!」

「賀賢彬?」白桐桐真的好無力。

「老婆,要是太感動的話,就親我一下吧!」他說。

「不要!」她立刻搖頭。

「那我親你!」說著,已經霸道地吻住了自己的唇,在商場的服裝專櫃旁,旁若無人的吻住她……

天哪!

白桐桐飛快驚恐的轉頭,卻還是被他摟住來了一個法式熱吻,當他終于放開她時,她整個人都癱軟了,只能借他為支撐,勉強站穩。

白桐桐的臉紅的徹底,直接紅到了耳根。

而周圍卻是抽氣聲,白桐桐的臉更紅了。「賀賢彬,都是你啦,害我沒臉見人了!」

她真的覺得好丟臉,好丟臉。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和他在商場擁吻。

賀賢彬更是大言不慚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老婆,怕什麼啊?我們又不是偷/情的!不要這麼害羞嘛!」

看到她的面頰浮著淡淡紅暈,霎是動人,該死,他又想吻她了。

「我去外面等你!」她立刻躲開他,逃到離他十米遠,結果還是逃不開更多的女士眼含嫉妒,羨慕的眸光,白桐桐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賀賢彬蔓延的寵溺,走了過去。看到他有帶著一臉迷人的笑意走過來,那樣的俊美如斯,她的心撲哧撲哧地跳動,無法冷靜,整個人緊張起來,撒腿就走。

「桐桐,等等我,我們去買內/衣!」賀賢彬在後面喊。

「不要!」她低喊,走的更急了。

「站住,你說過都听我話的!」他的聲音帶著指控。

「不買了!」她也低喊,可是還是站住了。

賀賢彬走上來,不管周遭人的眸光,英俊的臉龐愈發顯得帥氣逼人,整個人散發著迷人的雄性氣息,刮了刮白桐桐的鼻子,笑著說道︰「這才乖,走,我們買內/衣去!」

「我自己可以買!」她道,內/衣這種東西,她自己買就好了。

可是他,已經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內/衣專櫃。

看著琳瑯滿目的女士內/衣,賀賢彬臉不紅心不跳的直奔進去,視線搜尋著今年最新的款式。

「先生,太太,需要什麼幫助?」售貨小姐熱/情的迎了上來。

白桐桐羞得低下頭去,和男人一起買內/衣,這也太羞人了!

「小姐,拿最新的款式!」賀賢彬一副大爺樣。

「是!」售貨小姐看著英俊的男人都忍不住臉紅心跳。「先生您真體貼,太太,您先生可真是新好男人!」

「呃!謝謝!」白桐桐本能的道謝,可是一想他們還不是夫妻,又紅了臉,她這是干什麼呀。

「先生,這里是最新款,這款內/衣是剛到的!」

白桐桐和賀賢彬同時看到一款黑色的蕾絲文胸,帶著神秘的黑色,胸圍科學的設計把胸部最大限度的集中烘抬起來,內/褲采用鏤空的蕾絲面料,若隱若現的效果很棒!

賀賢彬道︰「就這個了,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都拿過來,可以試試嗎?」

「我不試!」白桐桐驚叫,他怎麼可以叫他試內/衣?

「這邊有試衣間!當然可以!」

可是賀賢彬已經拉她進去,回頭對外面的銷售小姐道︰「再去挑選二十款,要36B的型號!」

「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的?」白桐桐差點尖叫出來。

銷售小姐立刻去找了。

賀賢彬詭秘一笑,把她推進試衣間,自己也跟著進去了!

「賀賢彬,我不試!為什麼外套不試內/衣要我試?我不要!」狹小的空間讓她感到窒息,他身上的氣息鋪面而來,她覺得有些暈暈的。

「老婆,我才不要你在這里試!萬一有攝像頭怎麼辦呢?我只是要進來親親你!」說著他又霸道的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剛才他沒有過癮,現在進來這里補一下!

白桐桐又羞又惱,她漲紅著一張俏臉,伸手推他,可是他卻緊緊扣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舌頭伸到她的檀香中,猛力的汲取她的甜美。

他的吻帶著思念和濕/潤的,那麼的霸道,那麼的充滿了激/情,她的心顫抖著!她的思想有一刻的恍忽,她完全被賀賢彬的瘋狂和熱烈震憾住,任他對她予與予求。

被他狠狠掠奪過唇瓣之後,白桐桐羞惱得無與復加,她還想再掙扎卻渾身無力,只能軟綿綿地被賀賢彬健壯的胸膛抱著擠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動彈不得。

直到他的吻抽干了她的氣息,他才終于放開她,可是他的小月復已經抵住了她的小月復,她募得驚訝,他怎麼可以隨時隨地的有呢?

他健/碩的身子貼緊她,她不敢叫,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只覺得耳熱心跳,腦中重復播放的是和他在一起翻滾的限/制級畫面。

她也氣喘吁吁,她通紅的小臉泄露了她的慌亂,同時也讓他下/月復更熱更硬,他忍不住逗/弄她,「老婆,你的臉好紅啊!在想什麼啊!」

「你!你……」她不說話了,咬緊唇。

他眯縫起狹長的俊目,眼眸漆黑深邃,「老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我才沒有!」她飛快的否認,掩飾自己的心慌。

看著她嬌俏的樣子,他心中又是一動,扶住她後腦勺,低頭吻住了她,一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更加的壓向自己。

她的甜美實在太誘/惑人,只要沾上就讓他欲罷不能,如果不是她的身體不允許,如果不是在外面,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賀賢彬看著白桐桐,低低道︰「老婆,怎麼辦呢?我一秒也不想離開你!」

他的聲音低沉且有磁性,帶著些許沙啞,「十天哦,好難熬啊,老婆你也很難熬是不是!」

白桐桐那張本已緋紅的臉,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她伸出手,掩住賀賢彬的嘴,顫聲道︰「你,你——不許你再亂說!」

「為什麼我不能說?」賀賢彬低聲道,線條優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微笑,「我就要說,偏要說——」

回來的路上。

賀賢彬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哎呀,怎麼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什麼?」桐桐驚了下,側頭看他。

賀賢彬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桐桐,是米勒的事情啊,我怎麼忘記告訴你了!」

「是啊,你還沒告訴我你跟米大哥談的怎樣啊?他怎麼說的?要不要見吳靜軒跟她談最後一次?」白桐桐也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她怎麼也給忘記了呢?

賀賢彬抿唇,點了下頭。「大概是忘記了靜軒了吧,桐桐,或許是我們太執著,其實當事人早已經變了心!他說他要對宮甜兒負責,因為他跟宮甜兒酒後亂性了!」

「啊!怎麼會?」白桐桐呆愣住。

「是真的,米勒說是那次ktv我們一起唱歌的時候,他們喝得嚎啕大罪,醉酒亂性,于是就有了這種事情,而後米勒要對宮甜兒負責,然後宮甜兒也經常來找他!兩人還跑去西山看星星!然後又發生了一*情……你說,米勒還能跟吳靜軒在一起嗎?宮甜兒又怎麼辦?」賀賢彬跟米勒談的結果,那就是,米勒決定對那個女孩負責。

「天哪!」白桐桐一時無語。

「不過我沒有說靜軒跟岳父的關系,但我有說靜軒有她的難言之隱,五年前的離開是因為不得已!我怎麼也沒想到岳父居然借拆遷之名脅迫靜軒做他的情人,岳父還真是霸道!」

「你知道什麼原因?」白桐桐錯愕。「你知道靜軒為什麼做他的情人?」

賀賢彬看著車子,拐進了盤山路。「白逸幫我查了,岳父要拆靜軒鄉下村子里的那塊地,建造風水別墅。可是建了別墅那里就成了私人駐地,靜軒全村的人都要沒飯吃了,因為她村子里幾百住戶都是靠那塊山地短線旅游做收入的,拆遷後,這些人的生存將面臨巨大考驗!靜軒因此去找了岳父,卻沒想到岳父提出了這麼一個條件!我想大概是他對靜軒有感情吧!听說之前岳父看過一次時裝走秀,看上了靜軒的照片,或者是一見鐘情,或者是很感興趣。總之他當時的作法讓人很是意外!看上了,就據為己有,這也符合岳父的性格!」

畢竟裴凌風是混黑社會的!

「原來是這樣!為什麼男人總是欺負女人呢?」白桐桐喃喃低語。

她的親生爸爸居然會強佔良家女孩,還活活拆散了人家一對情侶!

白桐桐的心里是百般的滋味,對裴凌風的作法更是生氣。「他怎麼可以那麼欺負吳靜軒嘛!真是報應了,讓她女兒也被人欺負!」

「桐桐!這不可同日而語!」賀賢彬心里一驚。「我沒有欺負你,我們該感謝那一場契約,還有,謝謝你給我生了兒子……」

白桐桐白他一眼,感慨道︰「你和他一樣,都是欺負女人的男人,他比你更可惡,居然拆散了人家!那句話真的說對了,男人沒有好東西!」

此刻,她心里真的這麼想,女人生來是要受苦的!

「桐桐,你說的這兩個人一個是你爸爸,一個是你男人我!」賀賢彬直喊冤枉啊。

「反正你們做的事情都不對,你們很可惡啊!我現在心里很復雜,很心虛,就覺得是我對不起米勒大哥似的,見到米凌我也會覺得心虛!」她就事論事。

「桐桐,這其實也是緣分啊!你換個角度看問題!」

「孽緣!」白桐桐嘆了口氣。「他這樣拆散了人家米大哥和吳靜軒,現在怎麼辦呢?你到底怎麼跟米大哥說的?你有問他還喜不喜歡吳靜軒嗎?」

「桐桐,米勒如果真的喜歡靜軒,他或許不會跟宮甜兒訂婚,或許不會跟宮甜兒亂性,我想,也許是愛的不夠深,又或者太深,就像是一場夢,再美好,也有該醒的時候!而現在,讓米勒跟宮甜兒在一起,靜軒跟岳父在一起不是很好嗎?」賀賢彬也就事論事,覺得吳靜軒該和裴凌風在一起,懷著裴凌風的孩子,怎麼能和米勒在一起呢?

「唉!」白桐桐長長的嘆了口氣。

突然覺得,愛情這種東西真的是讓神傷,不免有些惆悵,為自己,為靜軒,為裴凌風,為韓烈,甚至為莫伊蘭……

「不過米勒答應了,約靜軒出來談談!」這是他跟米勒談了很久的結果。

「談談嗎?」她呆了下。

「嗯!他說會打電話的!」

裴家。

裴凌風站在吳靜軒的門口,正抽搐著要不要走進去,這時,門卻開了。

吳靜軒一抬頭看到了裴凌風,並沒有任何的訝異,四目相對,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冷漠的說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裴凌風靠近她,很近,看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劃過一抹憐惜,低叫了一聲。「靜軒!」

「我要出門!」吳靜軒被他那噴灑出的氣息惹得她渾身一悸,她僵硬了身體,尷尬地說道。

這個時候,她還是有些怕他會突然對她做出什麼。那日逼迫她流產的記憶太過不好,讓她每每回想起來都有點害怕。所以每當他接近她的時候,她甚至都會本能地退縮。

「靜軒,你不能出去!」裴凌風突然雙臂微微收緊,將她抱住,低聲說道,「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了!」

「我要離開!」吳靜軒淡淡的說道,沒有拒絕他的擁抱,而是低聲呢喃︰「讓我離開吧!你說過我是自由的!」

然後,她拉下他的手,提著一個小包,往外走去。

他松開了手,倚在門口望著她。

「你站住!」他終于開口。

她身體一僵,腳步停住,眼楮閉了下,掩住緊張,然後回轉身,望著他。「你到底要怎樣?」

他雙手環胸,目光如炬,只是這樣望著她望著她,卻一句話也不再說。她猶豫又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她走,他不讓,一切都是白折騰,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呆下去,以什麼身份,情婦嗎?不是了,她自由了!

「回去房間呆著!」他催促一聲,不容她拒絕。

「你不能囚禁我了!」她遲疑了一下,忍不住說道。

「不是囚禁你!但不許你走!」裴凌風悶聲應道,語氣霸道。

正在這時,吳靜軒的電話響了,裴凌風看著她,視線落在她的包包上。

「你的電話!」他說。

她不得已又回到了房間,接了電話,才知道是米勒,听著那端低沉而暗啞的嗓音︰「靜軒,我要訂婚了!」

她愣了下,雖然早已經知道,表情還是僵了下。「祝賀你,米勒!」

「沒有什麼要說的嗎?」米勒問道。

裴凌風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口看著吳靜軒打電話,她下意識的轉頭看裴凌風,臉上的表情很淡,「祝賀你跟宮小姐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這是你的真心嗎?」

「是的!這是我的真心!」她說,視線卻是看著裴凌風︰「一定要幸福哦~!」

「賀賢彬和桐桐來找過我!」米勒又道。

「……」她一頓,沒想到他們會去找他,那麼他知道她現在的事情了嗎?于是她說︰「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來參加我的訂婚宴吧!」他又道。

「如果我希望我出席,我一定會去!」她的語氣百轉千回,神色有些蒼白,卻帶著淡淡的笑意,「宮小姐很漂亮,你該早些把她娶回家,而不是只訂婚!」

如果當初他們是結婚而不是訂婚的話,或許她現在不是裴凌風的情人而是米太太了吧!

「那就後天一起來吧!」米勒說道︰「我掛了!」

「好,再見!」就是這樣簡單的一通電話,裴凌風等她說完。

「米勒要訂婚了嗎?」他沉聲問道。

「嗯!」吳靜軒點頭。

「你還愛他嗎?」他又問。

「……」她沒有回答,只是道︰「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了!」他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什麼也沒再說。

吳靜軒錯愕了一下,看著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隔天。

米勒的訂婚宴在自己的餐廳「等待」舉行。

偌大的花籃擺放在餐廳門口的兩側,鮮花,氣球,橫幅,無不昭示著氣氛的隆重而熱烈。

米勒的父母,宮培新和梅熙雲,都站在門口,恭候賓客。

雖然只是訂婚,卻搞的跟結婚的排場一樣,宮家唯一的女兒要訂婚了。

米凌的表情並不是很開心,米勒西裝筆挺,立在門口像是在等待什麼人!

剛到的時候,白桐桐坐在車上遠遠的看著那邊的情景,後排的吳靜軒一臉的淡然。

「下車吧!」吳靜軒淡淡的說道。

「呃!好!」白桐桐和賀賢彬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也都下車。

遠遠的就听到曾黎的朗笑聲︰「嗨!沒想到我們在這里聚齊了,是不是找個時間大家一起痛飲幾杯啊?」

白桐桐一回頭看到曾黎,而在他身側的是曾陽陽,他們站在一起,還真是郎才女貌,曾陽陽笑的很燦爛。

賀賢彬瞅了一眼遠處的等待門口,「痛飲你個頭啊!」

曾黎不以為意,笑道︰「阿彬,你已經頹廢太久了,這麼下去,老爺子身體吃不消了!什麼時候去上班?」

賀賢彬一听上班立刻皺眉。「去死!」

白桐桐也突然意識到,這幾日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似乎一直沒有提上班的事情,「對啊,你什麼時候去上班?」

「米勒已經在門口了!」賀賢彬提醒道,視線瞥了一眼吳靜軒,所有人都望了一眼她,目光里充滿了關切。

「桐桐,好久不見!」曾黎聳聳肩後跟桐桐打招呼。

「曾大哥好,陽陽好!」白桐桐對他們打了個招呼。

終于知道白桐桐是賀賢彬的女人,曾陽陽對白桐桐的態度立刻親近了好多。「桐桐,什麼時候你跟阿彬哥哥結婚啊?」

白桐桐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那一定是先讓阿彬求婚啊!不求婚怎麼結婚?」曾黎敲了一下曾陽陽的頭。「好了,別鬧了,我們進去!」

曾黎這才走到吳靜軒面前,非常溫柔的低聲道︰「靜軒,你總算是肯出山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你不要這樣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情,我看著感覺很可怕,感覺你就要飄走了!」

「什麼呀!」吳靜軒搖頭失笑,手撫在小月復上,她現在是有了寶寶一切足已,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我們要祝福米勒和宮甜兒!」

說完,她先一步朝前走去。

所有人愣在後面。

「阿彬,你覺得靜軒現在的神情正常嗎?我怎麼覺得她變了呢?她看米勒的眼神像是看電影的屏幕一樣,一下子成了過眼雲煙了?難道是我的眼楮瘸掉了,看錯了?」曾黎喃喃低語著。

賀賢彬瞪他一眼,「沒,你的眼楮很毒,她是變了!變得讓人捉模不透了!」

說完,賀賢彬牽了白桐桐的手,朝那邊走去。

吳靜軒的到來讓米家二老很是意外。

而白桐桐的到來,則讓梅熙雲的臉一片蒼白。

「伯父,伯母,祝賀你們!」吳靜軒很禮貌的問候他們,在他們錯愕的視線里走向米勒。「米勒,恭喜!」

白桐桐和賀賢彬也走到米家二老面前問候了一下,至始至終,白桐桐都沒有看梅熙雲一眼。

米勒的神情是萬般復雜的,看著吳靜軒淡然的臉,他突然有些後悔了!不訂婚可以嗎?

回頭掃了一眼父母那斑駁的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宮甜兒還沒來!

大家一起上了樓,賓客也都差不多到齊了,只等著新娘子了。

「靜軒,等等!」米勒突然對前面走著的吳靜軒說道。

吳靜軒頓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停下來,轉身,微微的笑著,手撫著自己的小月復,似乎在尋求著力量。

她知道自己應該立刻上樓,但是有些東西,還是應該徹底做個了斷,讓自己心死,也讓別人心死,而不是再像個傻瓜一樣的原地等待!

可是,雙腳像是被釘住般,她怎麼都移不開腳步,就那麼看著米勒,然後她笑著問︰「有事?」

米勒的臉上是復雜而糾結的神情,三十歲了,或許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熱血青年,那張臉也不再是稚女敕的,那張臉曾讓她心潮涌動過,曾讓他在以後的日子里無比思念過,可是現在,好像真的都過去了……

她呆呆站在那里,眼一瞬不瞬盯著那個朝她過來的身影。

他終于站在她的面前,曾經熟悉如今卻陌生的氣息瞬間席卷了她,她動了動雙唇,听到自己說道︰「米勒,你的未婚妻呢?」

「你真的想要我娶她?」他走進她,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一樓的轉角處,這里院里人群,看不到人。

吳靜軒呆了下,他如蘭的氣息拂到她的臉上,讓她更加暈糊起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夢中。「米勒,今天是你訂婚的日子!」

她試著去提醒,語氣百轉千回。

米勒突然俯,灼熱的吻印了下來,她的額頭,她的眼楮,她的鼻子,最後到她的唇,她不動,可是這樣的感覺,已經多久沒感覺到了?

何其陌生啊?

她閉上眼,眼角有淚輕輕滑落,只有一滴,一閃而逝,然後她推開了米勒。「對不起,米勒,再也回不去了!」

「真的嗎?」他的聲音沙啞,透著刻骨的哀傷。

「真的!我懷孕了!已經三個多月了!」她笑,臉上有些微紅,笑的有些格外燦爛,她的笑容晃暈了他的眼,讓他覺得好刺目。

他呆滯,雖然知道這五年她有別人,不是那麼單純的生活,可是親耳听到她這麼說,米勒還是震撼了。

「誰的?」

「米勒,我愛上了別人,孩子的爸爸!」她平靜的說道。

說出這個字,她的心里劃過疼痛,那麼真實的感覺,她顫抖的心,很疼,很疼,是自欺嗎?她不知道!真的!

「你愛上了別人?」米勒喃喃的重復著這句話。

「是!」她淡笑,從拐角里要走出來。

可是他卻一把抓住她。「這些年你一直在那個男人身邊?」

她想一切都徹底斷掉于是說道︰「是的,我每晚都陪在那個男人身邊,每晚!」

他整個人僵直不動了!

她使勁拉下他的手,朝外走去,卻沒想到一拐出來,看到了米凌,她一臉呆滯的看著吳靜軒,「你真的一直跟著別的男人嗎?」

吳靜軒看到米凌的臉已經低了下去。「是!」

「啪」一聲,吳靜軒的臉上印了一個手印,她別過臉去,咬唇,沒有任何的意外。

米凌瞪著她。「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哥哥,你不知道他有多愛你嗎?我以為今天你來,你們可以死灰復燃,卻沒想到,你居然帶著別人的孩子參加他們的訂婚宴,你真的是好狠心!」

「你可以再打我一巴掌,米凌,只要你高興,再打一掌吧!我不想欠你們什麼!」五年前,她曾是他的未婚妻,五年後,宮甜兒是他的未婚妻,她什麼都不再是了!

「你……」米凌揚起的手又收了回來。「我不會再打你了,這一巴掌是你欠我哥哥的!」

「好!現在我不欠了吧?」吳靜軒並不理會自己臉上的掌印,帶著淡笑,上樓去了!

米凌愣在那里,半天後,她轉過去,走到轉角處,看到米勒單手靠在牆上,肩頭在顫抖,她沒敢走過去,她怕哥哥在哭!

米凌紅了眼圈,站在他身後。「哥,放手吧!宮甜兒那樣的單純女孩適合你!吳靜軒太復雜!」

米勒沒有說話。

白桐桐一直關注著吳靜軒,擔心她,看到她回來時,臉上多了一個手印,可是她卻笑著,白桐桐突然想到那天她在銘昊公寓看到賀賢彬和莫伊蘭的親密合影時的樣子,那日,她也是這樣笑的!

「靜軒,你的臉?」她心疼的拉住她的手。

「沒事!」吳靜軒搖頭。

這時,梅熙雲站在電梯處,看著白桐桐和吳靜軒,她的眸光異常的復雜,尤其是看到吳靜軒時。

白桐桐瞅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看來她好了,身體恢復的不錯,而宮培新看起來對她也不錯,白桐桐想著,她應該是幸福的!

這就是她的母親!

一個讓她無法下結論的女人!

跟了裴凌風,又跟了白南北,現在又跟了宮培新!

她扯了扯唇,笑的有些苦澀。「靜軒,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吳靜軒看了眼樓上,想著自己本來想好風度的呆到宴會結束,卻沒想到會這樣!她的臉也不適合再呆下去。「也好,我們出去吧!」

「等等!」梅熙雲突然開口了。

白桐桐一愣,「宮太太有事?」

梅熙雲沒理會白桐桐,而是走到吳靜軒面前。

「你要做什麼?」白桐桐緊張起來。

梅熙雲的眼神一凜。「不管你是誰,以後都離米勒遠一點,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甜兒的!白桐桐,即使是你,也不行!更別說是她吳靜軒!」

吳靜軒有些錯愕,梅熙雲眼中的敵意讓她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宮太太,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有,你誤會了,我和米勒沒有任何關系!」

「靜軒,不需要跟她解釋!」白桐桐搖頭,「我們走!」

「哼!」梅熙雲冷笑一聲。

白桐桐頓住腳步,看了她一眼。「你笑什麼?」

「白桐桐,難道你想讓一個大不了你幾歲的女人做你的後媽?」

「這和你無關!」白桐桐很是生氣。

「你不要以為認了裴凌風就有靠山了!你永遠也當不了大小姐!」譏諷的話說出口,梅熙雲的視線落在吳靜軒的臉上,「還有你,不要以為他會喜歡你,不會的!他不是深情的人,對誰都一樣!」

這個「他」,白桐桐和吳靜軒都知道是說的裴凌風。她們同時錯愕的望著梅熙雲,她繼續譏諷︰「做了黑道老大的女人,還想再勾/引我的女婿,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你真是齷/齪!」白桐桐回了一句。「靜軒,我們走!」

賀賢彬擔心桐桐和吳靜軒從電梯上下來,就看到下面劍拔弩張的一幕,他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奔下來。「怎麼了?」

梅熙雲冷笑一聲,瞅了一眼賀賢彬,轉身要走。

這時外面急匆匆的走來一個人跑到梅熙雲面前,驚慌失措道︰「夫,夫人,小姐她,被人綁架了!」

「什麼?」梅熙雲驚叫一聲。「怎麼會被綁架?」

「對方很奇怪,居然不要錢,只要小姐取消跟米少爺的訂婚,並保證以後不和米少爺結婚,否則……」

「否則什麼?」

那人戰戰兢兢道︰「殺無赦!」

宮甜兒被人綁架了!

訂婚宴會丟了新娘子,一下子亂套了!

米勒在震驚中更是有些愧疚!

吳靜軒也很意外,大家一時間都很著急。

宮培新更是整個臉都白了,指著一群手下道︰「廢物!廢物!你們怎麼保護小姐的?你們都是豬啊!」

「老爺,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梅熙雲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說了一句。

「從你媽個鬼!」宮培新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了梅熙雲一句,瞬間全場鴉雀無聲,而他意識到自己暴了粗口竟沒有道歉,繃緊一張臉。「你們快給我去找!」

梅熙雲的臉一下子慘白,縮到一旁不說話了!

米家二老也急的團團轉。「怎麼會這樣呢?我們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媳婦啊!」

他們等著抱孫子等了多了年了,可是……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兒媳婦居然又遇到這種事情,上一次也是訂婚宴剛過,吳靜軒一下子失蹤,這次……

自從梅熙雲說了一些話後,白桐桐的臉色一直不太好,賀賢彬銳利的視線也發現了桐桐的情緒有些不好,他瞅了一眼梅熙雲,又看了一眼桐桐,一夕間覺得兩張容顏竟有些相似之處!

這個時候米勒的電話響了,他本就很煩悶,接了電話,突然呆滯了容顏,飛快的走到角落里說了幾句話!然後他一臉復雜的走了過來。

兩家的親朋們都在議論紛紛——

「怎麼會被綁架啊?」

「是啊!真是愁人啊!」

「唉,是啊是啊!」

「……」

「哥,會是誰呢?我們要不要報警?」米凌走上來快速的開口,突然發現米勒有些不對勁,甚至有一絲怪異。

然後,米勒沒有說話,走到吳靜軒的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在吳靜軒錯愕的瞬間,執起她的手,單膝跪地,「靜軒,我們結婚吧!其實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啊——」一片嘩然。

「該死!米勒,你搞什麼?」宮培新勃然大怒。

白桐桐和賀賢彬也傻了,最傻的莫過于吳靜軒,她的臉一片緋紅,不是羞的,是驚得。「米,米勒,你快起來!」

「嫁給我吧!」米勒依然說道,面容有些怪異。

吳靜軒卻搖頭。「米勒,你快想辦法救宮小姐吧,不要再開玩笑了,大家都看著呢!」

曾黎也賀賢彬對視了一眼,曾黎小聲道︰「怎麼會這樣?這也太狗血了吧?」

米家二老也呆了。

米勒的反應讓大家始料未及,驚愕後議論紛紛。

「怎麼會這樣?」

「該死的米勒,你把我女兒當成什麼了?」宮培新飛起一腳就踢了過來,一下子踢在了米勒的肩膀上,米勒倒在地上,隱忍著,又起來,依然是剛才的姿勢。

還是那樣一句話︰「靜軒,嫁給我吧!」

「啊!」吳靜軒更加的錯愕,下意識的求助賀賢彬和白桐桐。

「米勒,到底怎麼回事?」賀賢彬意識到出問題了。「米勒,這個時候該救宮甜兒,你這是做什麼?」

梅熙雲在這個時候突然驚喊︰「我知道是誰了!是誰綁架了甜兒!老爺……」

只見梅熙雲附在宮培新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宮培新的目光倏地凌厲起來,然後眯起眼楮,看向了白桐桐,冷聲一笑。

白桐桐呆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宮培新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在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把扯住白桐桐的手,將她扯過來,不知道哪里來的槍抵住了白桐桐的頭,然後宮培新冷笑著大叫︰「裴凌風,你的女兒也在我手上,把我女兒放回來,我也放過你的女兒!」

「啊——」白桐桐被扯的一痛,想要掙扎,槍口卻指著自己,她的視線下意識地望向梅熙雲,可是梅熙雲的眼中沒有絲毫愧疚之色。

白桐桐不敢相信,她居然讓宮培新用槍指著自己。她原本的那一絲慌亂,此刻被哀傷填滿,她的母親,這就是她的母親。

「該死!」賀賢彬對這一幕的發生更是措手不及,他的眼中閃現慌亂的同時,也瞬間恢復了睿智︰「宮叔,你有話好好說,把桐桐放開!」

白桐桐這一刻的心是無比苦澀的,她突然想哭,卻哭不出來。這就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啊!

她的視線轉向賀賢彬,從賀賢彬的眼中看到了緊張,她突然對賀賢彬笑了。

這一刻,她覺得有賀賢彬真好!至少他是緊張自己的!

看著她的微笑,賀賢彬的心一緊,「桐桐,別怕,有我在!」

她知道有他在,她知道的,所以她不怕。

「告訴裴凌風,把我女兒給放回來!」宮培新已經扯著白桐桐往外走去。

「慢著!」賀賢彬的聲音沉了下去,清冷的嗓音響起的同時,賀賢彬冷沉著臉龐峻冷的五官,傲氣而威嚴的姿態,讓所有人都跟著呆了。「宮叔,桐桐是我的女人,你這麼帶著她走,是不給我面子了?」

「賀賢彬。」剛剛的發怒的面容在瞬間一怔,宮培新不是不了解賀賢彬的底細,知道他商場的手腕,所以他首選的女婿是賀賢彬,這個小子身上有王者之氣,那是米勒沒有的!

「這是我和裴凌風的恩怨!你放心,只要我女兒沒事,你的女人也不會有事!」

「宮叔是執意要帶走我的女人了?」賀賢彬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的冷漠,目光微斂,銳利的視線鎖住宮培新的老臉,又看向梅熙雲。

所有人都呆了。

米勒也完全沒有想到,吳靜軒急急的拉了他一把,「米勒,你起來,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

米勒沒有說話,只是道︰「宮叔,放開桐桐!我保證會把甜兒給救回來!」

「休想,你小子休想再娶我女兒!該死的!」宮培新怒吼道︰「我女兒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小人!」

米勒沒有說話,默默的承受著宮培新的謾罵。

而賀賢彬,此刻面向賀賢彬的臉已經不再是開始的那樣客氣。

三十歲的一張成熟男性的臉龐,有著風霜洗禮過後的冷漠和銳利,刀斧般鑿刻的五官,濃黑的眉宇下,一雙眼宛如深潭,幽深不見底,微抿的唇唇角微微的下垂,這一份氣勢竟讓宮培新有些心虛。

「放開她!」賀賢彬又說了一句,視線卻是掃向曾黎,一個眼神對視,曾黎便明白了什麼。

曾黎立刻對宮培新說道︰「宮叔,放開桐桐吧,既然您知道甜兒在誰手里,又何必牽扯桐桐?這樣只會讓矛盾加劇!」

宮培新礙于面子,拿槍的手一抖,可還是抵住了白桐桐的頭。他在猶豫,在思量。

曾黎又道︰「宮叔把桐桐帶走不只是和對方交惡,只怕賀氏……」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顯,得罪賀氏,宮家在商場以後還想混嗎?

梅熙雲卻對著宮培新搖頭,飛快的說道︰「不可以,不能放開!裴凌風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白桐桐是護身符!」

白桐桐听到此言,一張臉慘白的變化著,痛苦里有著莫名的情緒交錯著……

賀賢彬鷹隼般的目光掃向梅熙雲,她瑟縮了一下,緊跟在宮培新的身後,「老爺,我們快回去!用她交換甜兒!甜兒不回來,我們不能放開她!」

「宮太太,你以為這樣就能帶走桐桐?」賀賢彬刀削般的剛毅臉盤,俊美的五官,那無形之中散發出的威嚴氣息讓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他朝前邁了一步。

「你不要過來!」宮培新立刻急喊道。

「宮叔怕什麼?我手里又沒有任何的武器!」

「賀賢彬,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大不了大家同歸于盡!」

「哼!不知好歹!」賀賢彬的拳頭在這一刻握緊在身側,隱忍著,冷笑︰「宮培新,你是真想與我為敵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不再客氣,直呼宮培新的名字。

宮培新一怔,面容有些,「為了我女兒,我只能豁出去了!你讓開,不然的話,我真的開槍了!」

「賀賢彬,沒關系的!」白桐桐在這個時候開口,聲音卻是如此的哀傷,隱忍著刻骨的哀傷!

「桐桐,不怕!會沒事的!」賀賢彬也瞥見了,一席人被圍在大廳里,他試機尋找機會兒。

梅熙雲有些著急。「老爺,我們快走,萬一他來了……」

「怕什麼!」宮培新並沒表現出緊張。「賀賢彬,讓開,不然我真的開槍了!」

白桐桐深呼吸,笑得有些苦澀,視線投向梅熙雲,質問道︰「梅熙雲,我想知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梅熙雲的眸光一滯,沉默不語。

白桐桐握成拳頭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昂起頭,雖然是一副孱弱不堪的身體,雖然是被槍指著,此刻卻沒有害怕。

可是她那樣子,讓賀賢彬一股不安的感覺忽然席卷上來,桐桐的臉色不對,他不以為那是嚇得。

賀賢彬瞥了一眼曾黎,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有著默契。

「宮培新,好,我放你走,但如果桐桐有一點閃失,你們整個宮家將會不復存在!」賀賢彬鷹隼般的黑眸射出一道利劍直刺宮培新,讓他不由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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