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嫡女 075 拜師

作者 ︰ 月清狂

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外,錢無雙眉角直抽的轉頭看向站在身邊的人,只見身著月白長袍的夜溟連看也不看眼前的一切,便自然而愜意的走了進去。

見狀,錢無雙眉角跳得更歡了,這個人,方才自己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一直喚著他的名字,待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突然住嘴,卻見他亦同時收起那淡淡的笑,似乎他的笑就只是因為她的呼喚而存在的,她一旦不喚他的名字了,他便也不再對她笑。

什麼叫冷若冰霜,什麼叫面無表情,這些詞用在夜溟身上當真是當之無愧啊,現如今他那張臉,自從她停止了喚他的名字開始,就一直冷冰冰的,直到現在,他將自己帶到這里來,也不告訴她這里是什麼地方,若不是她識字,知道看大門上的匾額,上書夜府,她還以為他帶自己去了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夜府不愧為王府,雖然門外並沒有掛王府的匾額,卻仍舊是以王府的規格來建造的,那樣氣勢恢宏的大門,她還是第一次見,原來普通老百姓再過富有,也不可能擁有皇家的氣派,就只是因為那殘酷的等級分明。

皇家可以擁有的一切,百姓不可以擁有,不然的話就是謀逆,就是造反,想想錢府也算是精致貴氣,現如今與夜府相比,怎麼比怎麼覺得,好像永遠也無法擺在同一個檔次上,錢無雙再看一眼那樣讓人一眼便震撼不已的大門,心想這夜府的里面估計更加的氣派才對!

她見夜溟並不理她,便自顧自地向前走去,穿過大門,便是二門,精致華美的屏風閃了她的眼,她沒想到,王府里連這個也講究,錢府的二門以前算是奢華,但現如今已經極簡,但是夜府這二門,她抽了抽嘴角,搭眼看去,各色該齊備的統統俱全,當真是王爺才能享有的待遇。

收回目光,隨著夜瀋向里面走去,立時感覺到眼前一亮,這夜府表面華麗氣派,其實內里卻簡單大氣,並沒有像皇室人一樣弄成什麼五步一樓,十步一景之類的,而是簡單的環山抱水,極其自然的景色,偶有奇花異草點綴其中,給人以自然愜意之感。

隨著夜溟越往里走,錢無雙慢慢收回目光,這里與錢府有著別樣風光,若是以後用來習武倒也是個不錯的地兒,只是不知道,這個冷冰冰的家伙會不會讓自己在這里習武。

一路上夜溟都沒有去看她,只是一徑向前走著,彎彎繞繞間來到書房外,推門便入,錢無雙正準備走進去,就在她一腳抬起,還未邁進去的時候,夜溟竟然猛地將房門關起,若不是錢無雙反應快,這時已經被他關門的動作打到了臉!

怔怔地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錢無雙不解的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果然是關著的門,而方才那響亮的關門聲也確實是夜溟所致,但是為什麼啊?

他這是在搞什麼鬼,竟然突然間就這樣讓自己吃閉門羹,還是說方才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不對啊,她不記得自己哪里有得罪過他啊!

越想越來氣,正當她準備推門而入,質問他一番之時,卻突然听到開門的聲音,夜溟一臉疑惑的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之後,出聲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什麼?難不成方才他一直不理自己,將自己放在夜府外的意思是讓自己在外面等!想到此,錢無雙徹底無語了。

她難道真的連進夜府的資格也沒有麼,這個夜溟,先前還說要收自己為徒,現如今竟然不讓自己進夜府,他到底想怎麼樣。

這樣一比,她突然覺得,還是寧文軒好,畢竟寧文軒不會這樣冷落她,也不會差點關門拍到自己的臉,更不會一臉疑惑的問自己,什麼時候過來的?!

想通了這些,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錢無雙也不理他,反正方才的路她還記得,人家不歡迎,她大不了就原路返回,這個師不拜就是了。

見她轉身就走,夜溟有些急了,閃身來到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長眉微蹙,「方才,你一直跟在我身後?」

「夜公子,這夜府我是不是不應該進來?」想到他之前的表現,錢無雙有些生氣了,太過分了,他到底想怎麼樣!

「不是,我……」夜溟突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方才自從被她喚了名字之後,他就一直恍恍惚惚的,猶如身墜夢中一般不真實的感覺,所以自從那個時候起,他也不記得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也就是說,從他將錢無雙帶到夜府門外開始,他就已經開始神游天外,只顧著偷樂,卻忘記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了。

這種事自然不能跟錢無雙說,若說了,不知道她會怎麼笑話他,所以現如今,他有些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了。

「若是這夜府我來不得,那便恕草民告退了!」最討厭以權壓人的人,錢無雙心里憤憤的想著,轉身就要走,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淡淡的道,「對了,拜師一事也算了,草民無福消受!」

說完,她便不管不顧的想著要原路返回,見狀,夜溟立時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眸中焦急之色一閃而過,「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此事由不得你反悔!」

這話一出,錢無雙立刻便怒了,這個夜溟,究竟想做什麼,一會兒對自己親近得很,一會兒又冷漠如同陌生人一般,現如今又強硬的要教自己習武,她當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了!

夜溟則是固執的拉著她的手腕,不論如何就是不讓她離開,他好不容易才和她更進一步,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二人冷靜對視,眸光中閃過異樣火光,卻因為一個固執,一個不解,而錯過了彼此眼中的異樣。

正當二人僵持不下之時,一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略有些疑惑的響起,「叔叔,你在做什麼?」

聞言,夜溟與錢無雙同時轉頭看去,只見一身雪白長袍的夜華正信步而來,當夜華看清與夜溟發生爭執的人竟然是錢無雙之時,身子一震,原本的閑庭信步立時被打亂,他震驚的看了看自己的叔叔,而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錢無雙。

待確定那人是錢無雙無疑之後,他立時氣不打一處來,以他現在所看到的情景,夜溟正擰眉不悅的盯著錢無雙,而且還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然而錢無雙卻是微微蹙眉,似感覺到困擾一般的想要掙月兌,這個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夜溟在難為錢無雙。

畢竟夜溟比錢無雙要高出一頭,他是已經十八的風華少年,而錢無雙才是年僅十一的年幼少女,若不是二人的身份與經歷擺在那里,旁人還以為二人只是在拌嘴,金童玉女偶爾吵吵嘴,那畫面也是十分養眼。

「叔叔,放手!」夜華微微挑眉,不滿的沖著夜溟低吼道,「為何要難為她,她還是個孩子。」

說著,他便走上前來,一把握住夜溟的手,想要用力將夜溟甩開,誰知道他無論如何用力都沒辦法拉開夜溟的手,直到夜溟看到錢無雙因為自己用力過緊而疼痛的皺眉時,這才自覺松開了手。

見夜溟終于放開了錢無雙,夜華立刻便像是忠心為主的僕人一般,伸展開雙臂,攔在夜溟面前,他倔強的抬起頭來,憤怒的瞪著夜溟道,「叔叔,雖然你是我的叔叔,但是你也不可以欺負她,在這個世上,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可以欺負她!」

听到這話,夜溟不悅的微微挑眉,隨即便斂了神色,淡淡的看著他,卻並不開口說任何話。

錢無雙則被這話所震驚到了,這個人,她似乎並不熟吧,怎麼現如今說得好像她與他很熟一樣,什麼這個世上只有他可以欺負她,拜托,這個世上誰敢欺負她,她便會讓那人死得很慘!

夜華的話說完,夜溟是仍舊冷冷地無視,錢無雙則無語的選擇沒听到,畢竟他是好心過來幫自己,現如今還不能說他什麼。

「叔叔,我要帶她離開!」夜華見二人都不說話,便以為自己做得很對,說完直接的轉身便要帶錢無雙離開。

錢無雙沒想到他會這樣雷厲風行,說風就是雨,正在發愣的時候,便听到夜溟冷冷地開口道,「無雙,是想讓錢家都知道你在跟我學武麼?」

這話一出,錢無雙立時便明白過來,夜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自己若是現在走了,說不定下一刻夜溟便會大張旗鼓的跑錢府去,說自己已經拜他為師的事了,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

想到此,她很是無語,這個夜溟,一旦招惹上還真的沒辦法甩掉了,她猶豫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來正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夜華,再轉頭看看一臉自信的夜溟。

她憤憤地閉了閉眼楮,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猛地轉過身去,來到夜溟面前,「師父,今日要教徒兒些什麼?」

某人之前說,不喜歡她喚他師父,她偏偏要喚他師父,而且要每一句話都帶上師父二字,這樣顯得她多尊師重道啊!

听到她喚師父,夜溟忍不住抽了抽眉角,她是故意的,看著她眸中閃過得意的光,他竟有些哭笑不得。

而夜華卻有些搞不清楚了,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才不是叔叔欺負她麼,現如今怎麼成了師徒了?

「教你如何尊師重道!」夜溟心思一轉,唇角微勾,劃出一抹極具魅惑的笑來,身子微微前傾,待到幾乎要踫到她的時候停下,邪邪笑道。

「咳咳!」錢無雙見狀,立刻便被他那邪氣的笑所吸引住,待她回過神來便不自然的輕咳起來,她果然是沒辦法抵抗他那各種各樣迷人的笑,當真是妖孽啊妖孽!

在心里不住的怨恨著他,表面上卻還要裝作很尊師重道的向他微微傾身行禮,自己是徒弟,當然要向師父行禮了。

滿意的看著錢無雙向自己行禮,夜溟點點頭道,「隨我進書房。」

錢無雙立時便听話的跟著他走進書房,二人離開後,院中只余夜華一人,他仍舊不太明白,她與叔叔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戲碼?

待他回過神來,卻發現書房門早已關起,再想沖進去已經不可能了,叔叔有嚴令禁止任何人不經通傳便擅入書房的,可是為什麼錢無雙卻可以如此輕易的就進去了呢?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夜華,你現如今也無事可做對吧,就陪我去找小六子去,他方才被我氣跑了,我這可不能沒有他啊,來來來,別看了,那邊又沒花可看!」正當夜華還在猶豫要不要試著闖進去的時候,雲之卻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笑著將仍在思考的夜華拉走,臨走前還極富深意的看了眼那緊閉的書房門。

書房內,夜溟唇角微彎的看了眼房門處,而後斂了笑,將剛剛翻到的書遞給錢無雙,示意她先看這本,待會兒再為她講解。

原本以為夜溟會一進來就教她武功心法招式什麼的,卻沒想到,夜溟將她叫進來,卻只是讓她看書,不解的看了眼手中書的名字︰三字經!

她差點氣得要吐血,這個夜溟,純粹就是耍著她玩的吧,竟然讓她看道德經,誰家教武功的讓看三字經的。

「啪」地一聲,她憤怒的將手中的書拍在桌上,伸手指著那可惡的三字經三個字,「夜溟,你別告訴我,你要教我的武功全在這上面,這明明是三歲小孩子都會看的書!」

「是啊,三歲小孩子都會看的,若你不會,豈不是連小孩子都不如。」听到她終于肯叫自己的名字了,夜溟心情好極了,他一派悠閑的半靠在軟榻上,眉眼中帶著無法自控的喜悅,只是他與盛怒的錢無雙都沒有發現。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錢無雙發現,自己的脾氣自從見到某人後,便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常常會被他激得震怒非常,卻又因為他的強勢而無可奈何,當真是無語極了。

「要學武,先做人。」夜溟淡淡的掃了一眼被她拍在手中的三字經,其實這書可看可不看,但是他就是不爽夜華竟然那樣理所當然的攔在她面前,現如今不能整治夜華,就只能拿她出出氣了。

「不就是三字經麼?是不是我從頭到尾背出來,你就會教我武功!」見他一副慵懶的模樣,根本就是在偷懶,錢無雙覺得不拿出點真本事來,他是會一直這樣小看自己的。

「好。」夜溟聞言,卻並不奇怪,以錢無雙的資質只是背個三字經太小材大用了,不過,他還有後招沒用。

听到他贊成,錢無雙暫時壓下心中怒火,便開始背誦起三字經來,以她的聰明才智,這樣的小事當真是難不倒她,「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待錢無雙剛剛背完,夜溟隨手又丟過來一本書,她仔細一看,繼續忍下怒火,自動自發的背誦起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ji o)。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一本道德經背完,天色已經不早,夜溟看了看天色,滿意的點點頭道,「回去後默寫一遍,明日過來交給我。」

「師父,徒兒不是來學這些私塾中可以學到的東西的,三字經也好,道德經也罷,請問師父,對于徒兒學武有何助益?!」錢無雙背完道德經,已經有些口干舌燥了,但是仍舊耐著性子問道。

這個夜溟,該不會是故意這樣欺負自己吧,當真以為她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千金大小姐麼?

「听聞,錢家大小姐紈褲不化,不學無術,若是當真如此,我又怎麼樣教你尊師重道呢?」夜溟見她被氣成這個樣子,仍舊選擇喚自己師父來氣自己,便冷冷地看向她道。

他現如今是真的很想听到她喚他的名字,哪怕是氣極敗壞,他也可以接受,就是不喜歡听她喚他師父,師父這二字對于他來說太過刺耳了。

「那現如今師父確定了徒兒究竟是不是真的紈褲不化,不學無術了呢?」錢無雙聞言,強撐著笑,咬牙瞪著他道。

「嗯,」他則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良久才道,「還不確定,誰知道錢家大小姐是不是只會這些皮毛而已。」

皮毛?!她沒听錯吧,三字經會背不算什麼,道德經難道也算皮毛,就她的所見所聞,也沒听哪家千金大小姐可以將道德經背下來的。

錢無雙這次是真的被氣極了,張口不管不顧的低吼道,「夜溟,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你回去默寫一遍道德經,明日便教你學武。」夜溟滿意的听到了自己所想听到的,唇角彎起,竟順勢躺下,以書蓋臉,光明正大的在軟榻上睡起覺來。

這下子錢無雙徹底無語了,這個可惡的家伙,若是這次再騙她,她當真會另改他人名下,讓他氣死!

哼!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錢無雙轉身便推開房門,很快就照著原路離開了夜府。

待她離開後,原本躺在軟榻上以書蓋臉的夜溟將書拿下來,若仔細看,他此時唇角的笑已經綻放開來,使得他那如謫仙一般俊美的模樣更加的美不勝收,只可惜某人氣極,走得太快,沒有看到,不然又要沉醉其中了。

她前腳剛消失在他的眼前,他便突然起身,身子輕盈得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瞬間消失在房間里,而隨著他的飛身而出,那原本敞開的書房門也自動關起,他如風一般緊隨錢無雙身後不遠處,時不時停在高高的大樹上,靜靜地看著她在下面走過,待她走得稍遠些,再飛身追過去,就這樣一路相伴,直到陪她回到錢府。

看著她平安的進入錢府的大門,夜溟這才淡笑著轉身,卻在還未離開之時,長眉不悅的一挑,冷聲問道,「什麼人?!」

「我倒不知道,夜王竟然還有跟蹤良家女子的嗜好,看來當真是失敬了!」一身玄衣的慕承風面無表情的出現在夜溟的面前,他身姿挺拔,如瀑的墨發自然傾泄而下,如今與夜溟一樣停在樹的頂端,讓人看上去如同暗夜的鬼魅一般,他的輕功不錯,但與夜溟相比稍遜一籌,因為他腳下的樹枝微微有些彎了。

夜溟看清來人後,下意識的便低下頭去看向錢府的周圍,果然在不遠處便看到了當今的太子殿下墨凌風,以及那氣呼呼,想要沖上來卻被墨凌風攔住的楚雲,看楚雲的樣子似乎十分不甘。

「軍師有何貴干?」淡淡的看了一眼慕承風,上一次此人與雲之交過手,不知武功如何,卻是知其心機深沉,絕對是個可以與雲之能夠稱得上是對手的人。

當今世上,能與雲之真正能過招的人少之又少,眼前的慕承風算一個,寧文軒算一個,不過,雲之那吊兒郎當的性子卻是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了。

「我家殿下想與夜王一談,希望夜王賞臉一見。」慕承風聞言,突然恭敬地向夜溟行了一禮。

他如此做全是因為見識到了夜溟的武功之高,先前夜溟的行蹤他們中沒有任何人發現,若不是太子殿下看到了剛剛回府的錢無雙面色有異,也不會下意識的四處察看了,這一察看之下,才發現夜溟正立在高高的大樹上,猶如謫仙下凡一般。

當下三人便驚訝莫名,都沒想到,夜溟的武功如此高,他們三人的武功,數楚雲最高,楚雲也沒有感覺到夜溟的存在,這樣一來,三人便知夜溟的實力為何了。

更何況,上一次墨凌風便對夜溟的身份起了疑,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夜溟竟然是最神秘的夜王之後,而他如此低調的行事更讓墨凌風起了興趣,最重要的是,夜溟似乎對錢無雙太過關注。

想到此,墨凌風眸光微微一變,爆射出道道精芒來,對于想要與自己作對的人,他從來會手軟,無論那人是誰。

似感應到墨凌風的目光有了變化,夜溟亦淡淡的低下頭來看向墨凌風,他的目光仍舊淡淡的,卻帶著像是千年不化的冷酷冰霜,直刺向墨凌風,驚得墨凌風不禁心神一震,最後實在不敵,才立刻收回目光,待他再向上看去之後,卻發現,大樹之上只余慕承風一人,卻哪里還有夜溟的影子。

見狀,慕承風微微一嘆,飄身而下,楚雲氣憤不已的罵道,「我就說讓我上去,你偏偏要去,你武功根本就不行,輕功也就馬馬虎虎,偏偏要逞強,現在好了,人跑了,想找也找不到了吧!」

墨凌風卻仍舊皺眉凝神望著大樹之上,方才那一眼,他突然感覺到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一般,如君臨天下,俾睨天下之勢不可直視,那樣的君王氣勢,就連他這個太子都不曾擁有,自己的父皇也是式弱,現如今竟然在夜溟的身上看到,當真不知是福是禍。

墨成禮不足為懼,但是誰又知道,除了墨成禮之外,這個世上還有誰會來和自己爭皇位!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攥緊長袖中的手,那修長的手指尖因用力過猛而深深刺入肉中,不多時便出現了一道紅痕。

待他終于緩過神來,卻發現楚雲仍舊喋喋不休的數落著慕承風,而慕承風與自己一樣正陷入沉思中,他淡淡開口道,「承風,可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

「是的,殿下,若他願意,天下盡在他手!」慕承風方才推算了下,根據他們所得到的情報,現如今的夜溟確實有著這樣的資本。

「好一句若他願意,只是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墨凌風聞言,苦笑一聲,轉頭望去,天上繁星漸漸多了起來,然而最明最亮的仍舊是月亮,就像是白日里,天空中唯一可以綻放光芒的只有天上的金烏一般。

他是注定要做天上的金烏的人,所以,他不會讓任何有可能阻礙自己腳步的人存在,包括讓他感到有威脅的人。

楚雲不解的眨眨眼,看了看慕承風,又看了看墨凌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自從方才與夜溟說過話以後,他們二人的神情就變了,變得古怪非常。

正當三人沉浸在這種氣氛中的時候,有人卻突然跑出來,笑著直接撲到慕承風的懷中,撒嬌道,「承風,你又丟下人家不管,好不容易才求了母後放我出宮的,你怎麼可以又丟下我!」

這話一出,慕承風的臉立刻便黑了下來,他尷尬莫名的伸手要去推開懷中的人,墨凌風與楚去對視一眼,都見怪不怪的搖搖頭,楚雲更是調侃道,「如煙郡主啊,你這樣投懷送抱,我們的慕公子可是會臉紅的!」

「楚雲!」慕承風聞言,立時大怒,瞪了楚雲一眼,而後便低頭看向懷中的如煙郡主,自從上次與她一見,不知怎麼的,她竟然纏上了自己,死活說要嫁給自己。

但是好在還只是她說說而已,並沒有稟明太後,若是太後知道自己收養的義女要嫁人,現如今慕承風早就被封為郡馬爺了。

因為怕惹急了如煙郡主,所以對于她的痴纏,慕承風總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就硬著頭皮接下,卻沒想到,如煙郡主竟然那樣執著,只要纏著楚雲的妹妹問出了楚雲的下落,便一定會趕過來,纏著自己!

他無奈扶額,這樣一個人,他要如何甩掉,可惜,他再怎麼智計過人,也不懂如何拒絕女子!

他曾經冷著臉,正色告訴如煙郡主,自己對她無意,雖然當時還有些委婉,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出來,他以為,她會知難而退。

誰料到,她只是笑了笑,便繼續纏著他,而且就當作他的話從來沒有說過一樣。

後來被她纏得煩了,他便冷著臉,沉聲喝斥她,告訴她與他之間是絕不可能的,她只委屈的眨眨眼,將那眼中明顯得不能再隱藏的淚光掩去,仍舊笑著纏著他。

慢慢地,墨凌風與楚雲也開始揶揄他,弄得他了不尷尬,但是無論他如何對她,她總是這樣堅強的笑著,一步不離的跟著他,只要她可以出宮,便一定要跟在他身邊,哪怕她只能遠遠的跟在他身後,哪怕她被他甩得遠遠的,只能隱約看到他的一絲衣角,她仍舊堅持不懈的跟著,一步步,從來不曾放棄。

她這樣的堅持,連墨凌風都有些心軟了,想著慕承風娶了她絕不會受到任何束縛,還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畢竟如煙郡主雖然比他高出一輩,卻比他還年幼,這樣心性的女子,如此堅持著,任誰再鐵石心腸也該軟下心腸來了,可是唯獨慕承風,仍舊一如即往的冷冷的對她。

楚雲曾說過,慕承風就像是個風一樣的男子,任誰也無法綁住他一輩子,就連太子殿下,也只是因為現如今慕承風要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所以才會追隨,若是太子殿下已經用不到他了,說不定下一刻,慕承風便會消失不見。

這話,墨凌風深信不疑,他還記得自己與慕承風的初見,當初他就不知道慕承風是從什麼地方出現,而後很是認真的看著自己,說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墨凌風沒有問他的目的何在,因為從慕承風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沒有目的,只是想幫便幫了。

現如今,若自己的大事已成,無事可幫,說不定慕承風當真會消失不見,他不禁開始為如煙郡主擔心,若是有一日,當真會發生這樣的事,如煙郡主如何承受得了!

就算楚雲家里的那位妹妹也不曾如此黏人,而如煙郡主卻可以日復一日,只要她能查到慕承風的所在,只要那地方她可以找到,她一定會不遺余力的趕來,只為見他一面。

看著她那滿滿的幸福笑容,墨凌風突然有種,她隨時可以會永遠失去這種笑容的預感。

「承風,接下來你們要去哪里,帶我去好不好?」如煙郡主笑著挽著慕承風的手,雖然她的手臂被他大力的拉扯著,雖然她感覺到疼痛,但是她卻不想放手。

她生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她不會強迫他,讓太後下旨,逼他硬娶她,她只想,可以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能夠看到他,哪怕他不和她說話,哪怕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哪怕他將自己甩得遠遠的,而她,卻獨自在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

她都不怪他,是她自己願意這樣做的,所以不論吃多少苦,她都會堅持下去,她現在還年幼,太後沒有為她指婚,若是一旦為她指婚,再想要這樣隨便出宮便難了。

一想到這個,她那原本燦爛的笑便忽然一滯,隨即卻綻放出更美的笑來,在他身邊,在他面前,她每時每刻都要是最開心的才行!

不然的話,她的承風會討厭她的,為了不讓他討厭她,她會做到最好!

看著那仍舊纏自己纏得死死的如煙郡主,慕承風只覺得頭痛欲裂,他究竟做了些什麼,竟然讓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這樣痴迷,而且還如此的痴纏,再這樣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稍稍用上內力,將她震開來,這一次他下手很重,甚至將如煙郡主直接摔倒在地,而後他便看也不看她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被突然彈開跌坐在地的如煙郡主立時一驚,她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討厭她,討厭到不惜使用內力也要將自己震開,而根本不顧忌是不是會傷到她!

一想到此,她那委屈的淚水便不由自主的掉落下來,可惜的是,她再怎麼痛苦,他也是看不到了,因為他早已離開,其間並沒有回頭。

楚雲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將如煙郡主扶起來,卻發現她的長袖不知被什麼扯破,而白皙的手臂上則因為摔得太大力,竟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正不住的滴落下來。

如煙郡主怔怔地盯著慕承風離開的方向,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手臂的疼痛,任由楚雲憐惜的為她包扎傷口,直到她感覺到有什麼貼上自己的傷口時,才驚呼出聲,「哎呀!」

「痛的話先忍著點,我今日沒有隨身帶金創藥,待會兒回府便讓蝶兒為你上藥。」楚雲簡單的以帕子為她包扎了下傷口,這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道,「不是我說你,明知道那人就是塊木頭,為什麼還要老纏著他,難不成這天下就只有他這塊木頭了麼,天底下好男兒多的是,何必抱著這塊木頭不放!」

他是在為如煙郡主不值,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了解到如煙郡主是個多好的女子,太後寵得都快上了天的女子,天底下哪個男子不想要,咳,他例外,他心里只有他的蝶兒妹妹,偏偏那塊木頭如此不解風情,竟然將這樣嬌弱的女子欺負成這個樣子。

若是慕承風還在,他非得好好教訓一下慕承風不可,雖然墨凌風是不可能讓自己出手的。

「就算是塊木頭,也總會有開竅的時候。」如煙郡主堅強的沖著他笑了笑,現如今再去追慕承風已經不可能了,她必須趕在宮門關閉之前回宮,不然以後便出不來了,她有禮沖著墨凌風與楚雲一笑,轉身便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墨凌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樣的女子竟然看上了如風一般的慕承風,他能預感到,結局肯定不能盡如人意。

楚雲再次為如煙郡主不值,但也無可奈何,慕承風就是那樣一個性子,他若不喜,就算是當今皇上也不會給面子。

墨凌風亦沒什麼事再要他辦了,他便嘆了口氣,轉身回府,他的蝶兒應該等急了,若不是蝶兒身子太弱,他便時時帶她出來見識一番。

看著楚雲那滿滿的笑,墨凌風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他突然下意識的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停頓許久,這才苦澀一笑,「看來,果然是我沒有心,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讓它跳動的人麼?」

說完,他便轉頭看向錢府,夜色中,錢府如今更顯金碧輝煌,可是奇怪的是,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不是錢府,而是那一張燦若星辰的笑,那笑容屬于一個人,錢家現如今的家主,錢無雙。

想到此,他突然呼吸一窒,該不會,他所看上的人,正是可以治好他無心的藥吧,再度搖頭自嘲,他亦轉身離去,此地不宜久留。

夜色漸濃,錢府漸漸籠罩進夜色中,今夜特別的安靜,就連平日里熱鬧的夜市也似乎少了些許嘈雜,有一人自人群中而出,輕搖描金折扇,嫵媚的桃花眸子帶著疏離的笑,不時與周圍的女子調笑數句,不多時便轉入一條巷子深處。

待他剛停下腳步,便听到一陣陣破風之聲傳來,他仍舊好整以暇的輕搖折扇,直到那破風之聲在他背後停住,他這才利落的收了折扇,靜靜地負手而立。

「主上!」幾名身著夜行衣的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聲音干脆,動作整齊劃一,顯然經過特殊訓練。

「如何?」那桃花眼公子聞聲,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淡淡開口,聲音卻極具魅力,若是女子,只怕听一聲,便已神魂顛倒。

「已失敗,亡!」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仍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跪著,身子竟絲毫未有顫動。

「退下吧!」桃花眼公子似有些驚訝,卻仍舊平靜的擺擺手道。

只片刻,那些黑衣人便消失無蹤,如來時一般迅疾如風,那桃花眼公子轉過身來,眸光深邃的望向遠處,那里正是錢府的所在,當看到那燈火通明的錢府匾額之時,他的眸光攸地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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