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烏雲漸漸遮住了那輪明月,夜溟察看過錢無雙並沒有受傷,便直接抱著她飛身自屋頂上掠過,直接送回錢府。
待他來到錢府門前,這才將錢無雙的昏睡穴解開,他微微垂下眼瞼,將眸中的復雜神色斂起,不讓醒來的她看到。
「嗯~」錢無雙只感覺到身子像是在瞬間活過來一般,猛地清醒過來,她慢慢睜開眼楮,便看到熟悉的夜溟的笑,低下頭來,看著他緊緊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恍惚中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方才,她好像錯過了什麼?
一種恍恍惚惚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睡了許久一般,緩了緩神,才站穩身子,不解的問道,「我們方才是不是走散了?」
夜溟點點頭,緊握住她的手,深深看著她道,「走散之後你還記得什麼?」
「只記得似乎一直被一只溫暖的手握著,頭有些痛,是不是我錯過了什麼?」錢無雙搖搖頭,她的頭好痛,仿佛只要去想那一刻的事情就會有些恍惚。
看著她苦惱的模樣,夜溟便知道問題有些嚴重,原本以為她沒有受傷便是好的,卻忘記了,若真是邪教,那定還有另一種方法,一種可以攝人心神的邪功,若是錢無雙中了這種邪功,恐怕是會忘記一些事情。
「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會直接過來。」想著,夜溟緊擰起長眉,有些擔憂的看向她道,還是盡量讓她少出門的好。
「好,那我先回去了。」錢無雙只覺得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也不再與他多言,轉身便向著錢府走去。
她的手自他的手心滑出的那一刻,夜溟突然有種錯覺,仿佛這一放手,以後就再也握不住她的手,只是,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接下來便再也沒有了這種感覺。
目送著她平安的走進錢府,遠遠的向管家點頭示意,夜溟這才轉身離去。
待他走到錢府的拐角處之時,停住腳步,淡淡地瞟了一眼旁邊的陰影處道,「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
「承風見過夜王。」慕承風一派悠然的自陰影中走出,似乎並不為自己的處境而感到尷尬。
「太子殿下可曾在?」夜溟聞言,轉過身來,冷冷地看向慕承風問道,他只感覺到慕承風一個人的氣息,若是墨凌風等人在的話,他應該可以感覺得到。
「今日就只有承風一人,承風有事想與夜王商量,所以才會冒昧前來。」慕承風仍舊一幅不卑不亢的模樣,他不論見到身份多麼高貴的人,都是這個樣子,似乎從來不曾為任何人的身份問題而感覺到不自在過!
「哦?有何事要與本王商量?」夜溟聞言,略有些詫異的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人,慕承風此人與雲之出現的時機相差不遠,而慕承風為人一向低調,對于外人來說,雲之則是無人不知的活神仙,而慕承風這個賽神仙卻並沒有什麼人知道。
對于一個不求名不求利的人,夜溟當真不明白,他是為何要選擇輔佐太子墨凌風的。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里已經被人盯上,所以,還要煩請夜王移駕,隨承風去一個地方。」慕承風說著,便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夜溟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開口,便隨著他一同離開。
二人剛走,便有人自不遠處出現,一個氣極敗壞,另一個則陰狠至極,「夜溟,竟然是父皇封的夜王,難不成這皇位他也想要肖想!」
「王爺息怒,他就算再想肖想,他也只是個異姓王,再怎麼比,也不如王爺這個皇帝嫡親的血脈啊!」梁建元一幅狗腿模樣的在一旁賠著笑,不停的哄著怒氣沖天的七王爺墨成禮。
墨成禮聞言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轉頭看向錢府的大門處道,「派人告訴那個女人,再弄不出什麼對本王有利的東西來,本王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是,小的這就去辦!」梁建元一听這話,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躬身站在一旁,靜等著墨成禮離開後,他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揮揮手,命跟著的手下全都散了,他這才偷偷跑到錢府的偏僻的後門處,躲在牆外面裝貓叫,貓叫三聲,果然有人偷偷地將後門打開,將梁建元放了進來。
梁建元一進來便不顧一切的將那人抱住,急色的吻上那人,待二人吻得氣息不勻的時候才有些不情願的松開。
「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今晚本來老爺說要過來的,卻只是過來坐了坐便走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這里等你。」那人扭著水蛇般的腰,在梁建元的懷中不停的磨蹭著,似乎很喜歡這樣與他在一起。
梁建元被她磨得實在受不了了,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便一把將她拉到不遠處的假山後,尋了個僻靜地,便急色的將她的衣裳拉扯開,不停的啃咬起來。
那女子被似乎很是受用,不停的咯咯的笑著,伸長了白女敕的藕臂緊緊環住他的身子,對于這種事情也見怪不怪,還很好心的不停的幫他拉開自己的衣裳,以供他更方便的進攻。
待二人*稍歇後,梁建元摟著已然軟倒在自己懷中的女子嘆了口氣道,「王爺有命,讓你找些對他有利的東西出來,不然的話,他的手段你是清楚的,所以,這段時間,你還是趕緊的弄些東西出來,不然咱們以後恐怕是再無相會的機會了。」
「這個還不容易,其實你今日不來,我也要尋個機會去找你,有件事確實可以讓王爺有利可圖,你听我說……」那女子嬌媚一笑,而後便附耳過去,將聲音越壓越低,待她說完,便得意的笑看著梁建元。
梁建元不敢置信的打量了她一番,而後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道,「真有你的,你什麼時候將這事辦了,我便讓王爺做好準備。」
「這再準備也得需要一些時間,你還是想著怎麼幫我圓場吧!」那女子想了想,將最壞的可能也做好了打算,現如今就看這結果會如何了。
「沒問題,全包在我身上,記得,就算這事成了,也要給我留點好處,再怎麼說咱們也好了這麼久了。」梁建元說著,又再度在她身上模來模去,不一會兒二人便再度瘋狂起來。
錢無雙獨自一人向著後院走來,卻因為頭一直暈著,而走到了偏僻的假山前,她有些頭痛的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假山,搖頭苦笑,「我怎麼來這里了,這頭真是暈得有些過了。」
正準備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卻突然听到假山後傳來一陣引人遐想的申吟聲,她立時一驚,這個時候,在這里出現的人,絕不會是父親等人,那麼,這種聲音又會是什麼人?
她不動聲色的慢慢走近假山處,那申吟聲果然越發響亮了起來,待她來到一處可以透過空隙往里面看的地方後,便徹底停了下來,只見另一邊的盡頭正有二人縱情纏綿,竟然不顧會有人經過的危險還月兌得光光的,二人的身子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再加上那粗喘與申吟,任誰听了看了都會明白他們在做什麼。
錢無雙見狀,眸光立時冷了下來,方才還有些暈的腦袋現如今立時清明了,竟然有人在私下作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當真是拿她這個家主的話當耳旁風!
這男子的聲音似乎在哪里听過,而那女子的聲音她卻是熟悉的,原來是她,還以為她會是最老實本分的一個,現如今看來,父親身邊的女人只有娘親一個是真心對待父親的,其余的人都是有目的靠近父親的,而現如今這個,更是不得了。
竟然敢在私底下偷人,幸好父親這幾年都不曾去她們的房中留宿,不然的話,真不知道父親會怎麼想,哎!
錢無雙這邊在心里想著該怎麼處理此事,那邊已經雲收雨歇,男子似急急地穿起衣裳就要離開,女子卻有些不舍的抱著痴纏,直到二人開始小聲說話。
「這次的事情辦成了,錢家所有一切都會是我們的,所以你再忍耐一段時日,到時我定會娶你過門,現在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萬一踫上錢家人可不得了了!」男子說完,似乎用力的推開女子,而後便一路小跑著離開。
待男子離開後,女子便憤憤的邊穿衣邊罵道,「呸,色鬼,要不是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本小姐會讓你佔了便宜,哼,早晚有一日讓你死在我身上。」
罵完後,那女子也轉身離去,錢無雙自假山中走出,深深看了眼那二人離開的方向,一個是直奔後門而去,另一個則是去了妾室們所住的院子。
錢無雙看了看這兩個方向,原本打算回自己房間的想法臨時改變,她轉身便去了爺爺那里,與爺爺商談了大半夜,將二爺爺也拖出來,一同商量了許久,這才放二位爺爺去休息,而她則又去尋管家交待了些事情,當所有的事情全部吩咐完的時候,已經臨近四更了,再過不久天就亮了,哎!
她在心里微微嘆息了聲,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了房,剛躺下便恍恍惚惚想起,有人說明日要親自過來,過來干什麼來著,她想不起來了,現如今困意襲來,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擾她睡覺。
當她迷迷糊糊剛睡著的時候,便看到有人影在眼前晃動,有人還著急的輕喚著什麼,而後便是什麼也看不見,听不到了。
待她徹底清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剛一坐起,便嚇了一跳,她的床邊竟然坐了個人,而且看身形還是個男子,可是,她明明是睡在自己的房間里,怎麼可能會有男子!
因為有帳幔垂下,所以看不清外面的人到底是誰,但是以她對身邊人熟悉的程度來說,這身形對父親來說太過瘦弱,對爺爺來說太過挺拔,對二爺爺來說又太高了些,哪個都不是,而管家和逸清叔也不會坐在自己的床邊,那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正當她狐疑著打量帳幔外的人時,那人卻動了,只見他緩緩起身,看動作像是轉了,將背對著自己,他這個樣子,難不成他能看到自己的樣子。
錢無雙反應過來,立時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上,沒什麼不妥,不就是平日里在閨房中所穿的小衣,並且自己身上還蓋著薄被,雖然薄被滑到了腰間,但也沒有什麼春光大泄,他,在躲什麼?
「還不快穿衣,都日上三竿了,今日是不想上課了麼?」站在床外的夜溟見她一直坐著不動,頓時有些尷尬的握拳輕咳道。
他一大早過來,卻听到丫環說大小姐昨夜四更才睡,于是他也沒打擾她,打算去找錢老太爺下棋打發時間,卻沒想到,連老爺子也是四更才睡,這樣一來,他倒是無所事事了,但是卻被早起的錢老爺請了去,與錢老爺品茶說了些鋪子的事情,這一聊便快到晌午,正準備起身告辭,卻听到丫環跑來說大小姐醒了,于是他便來到這里等她,卻沒想到,錢老太爺也醒來,還特意前來與他聊了會兒,並不小心將他推進了錢無雙的閨房,並命人將房門從外面關了起來,于是,他只能坐在她床邊,等著她醒來。
「知道了,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叫我起床。」錢無雙聞言,松了口氣,原來是夜溟,她還以為是誰呢!
懶懶地打了個哈哈,她便掀被準備下床,她的衣裳都在外面的屏風上,丫環們不在,她只能自己起身去穿衣裳。
而站在帳幔外的夜溟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他看到她竟然就這樣要出來,立時輕咳阻止道,「你要做什麼?」
錢無雙理所當然的伸手掀起帳幔,十分鄙視的白了他一眼,自然的走下床來,來到屏風前,伸手將衣裳拿下來,轉頭很是無語的看著他道,「當然是穿衣裳了,你以為是做什麼?」
看到她這個樣子,夜溟頓時感覺自己的血液開始倒流了一般,此時的她僅僅只著單薄的小衣,那白女敕如玉瓷女圭女圭一般的手臂清晰的展現在他的面前,因為她伸手拿衣裳的動作而使得小衣上揚,露出一截縴細的腰身,再往下,看著那單薄得幾乎透明的小褲,夜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猛地轉過身去,長長地吐氣,待听到她走到屏風後換衣裳的聲音時,這才慢慢平靜下來,方才他差點便感覺自己有股什麼熱熱的東西要沖鼻而出了。
錢無雙換好衣裳後,走出屏風,來到夜溟身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背道,「你還沒告訴我,誰讓你進來的?」
「你爺爺。」夜溟斂起尷尬,恢復冷著臉的模樣看著她道,她爺爺當真是這世上最奇怪的人,哪有爺爺這麼急著讓孫女嫁出去的,甚至都不惜要破壞她名節。
讓自己這樣一個大男人進來女子的閨房總歸不好,不過看到錢無雙這樣若無其事的穿著小衣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還不自知的模樣,他突然感嘆,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身為女子的她根本就沒有半點這種男女大防,而他又怎麼可能會想到一個僅僅十一歲的女子有什麼曼妙身姿的,方才那感覺肯定是他沒休息好才會如此的。
昨晚慕承風找自己去了酒樓,與自己邊喝酒邊大談現如今的時局,竟然是想勸自己為太子殿下所用,說什麼天下大勢所向,說什麼太子殿下是唯一的正主之類的,就好像太子殿下已經登基為帝了一般。
後來他實在听得無聊,便尋了個借口打發了慕承風,誰知道慕承風竟然像是著了魔一般,打著酒嗝告訴自己,以後還會來找自己喝酒。
想到慕承風那個樣子,夜溟就覺得好笑,自己只不過想要將夜家發揚光大,讓夜華能夠繼承夜家,從來沒想過什麼家國大事,更沒想過要去輔佐未來皇帝,現如今的皇上還不曾讓他做什麼事,這未來的皇帝就想著利用他夜家的一切來上位了麼?
當真是可笑至極,不過慕承風這人也真是執著,竟然一頭扎進太子的登基大事中,再也不想回頭了。
「胡說,爺爺才不會……」錢無雙下意識的便要反駁,突然想起爺爺曾將自己介紹給他的時候,立時便覺得被什麼噎住了,半晌沒有說出話來,若真是爺爺所為,她還真的不懷疑,爺爺現如今似乎比爹娘更加著急。
無奈扶額,她是不是非得要找個男人嫁了,這一家子人才會放下心來,但是,她才十一歲啊,十一歲啊!
哎!長長地嘆了口氣,錢無雙當真為自己開始悲哀,若自己是男子多好,男子就可以很晚才娶妻,但是也不行,若是遇上女乃女乃那樣的娘親,說不定自己也會像爹爹一樣,被迫娶一些不喜歡的女子,然後,為錢家生些子嗣!
哎,看來她得好好想個法子才行,當真想娶她,便來吧,只是這一切全由她作主,今年的錢家大宴便來個特別一點的,哼!
眼珠一轉,一條妙計上心頭,對于如何擴展錢家的生意,以及幫助錢家處理危機這些方面她是一向最積極的,所以這條妙計既然可以既讓錢家得利,又讓自己暫時擺月兌一些麻煩的好計,那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算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要教也得先吃了飯吧。」想好了妙計,錢無雙隨意的擺擺手,來到外間坐下,朗聲喚道,「蕊兒,將午飯送進來吧。」
既然爺爺將夜溟送了進來,那麼去爹娘那里用飯的事情是別想了,爺爺既然出了這樣一個主意,那接下來便是阻止自己和夜溟出去,最好是困住他們一整日,這樣爺爺肯定會樂不可支的。
想到爺爺現如今肯定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錢無雙只覺得很無奈,夜溟隨即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便垂下眼瞼,靜靜地坐著。
房門在蕊兒的笑聲中應聲而開,只見蕊兒與涵兒均笑著走了進來,身後跟了幾名丫環,手中端著托盤,托盤中的各色菜肴都極其精致,但是卻似乎並不是錢無雙喜歡吃的菜,她狐疑的看了眼身邊的夜溟問道,「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夜溟聞言點點頭道,「嗯,真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了解我的口味,方才還以為今日這頓飯會吃得食不下咽。」
「說什麼呢!」錢無雙聞言,立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還真是極盡毒舌之能,連吃個飯也不忘打擊自己,嫌棄自己這個徒弟沒有盡到孝敬師父的心意,說實話,若是讓她來安排,這些菜肯定不會合他胃口。
難道說是爺爺命人做的,爺爺與他是忘年交,應該也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菜,但是為什麼爺爺只命人送他喜歡的,他的寶貝孫女喜歡吃的難道就不能上了麼?
夜溟淡淡看了她一眼,別過臉去,將笑意全隱在眸中,不讓她看到,逗她生氣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錢無雙無限埋怨的看著桌上的菜,她從來沒吃過這些菜,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想著自家廚子的本事,就勉強的夾了一筷子還看得順眼的菜,扁扁嘴,很是不情願的放進口中。
夜溟將她這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有些期待的看著她的神情變化,因為這些都是他喜歡吃的,若是她不喜歡,看來以後要隨著她改變口味了。
誰知方才還一臉苦大愁深的錢無雙在吃下菜後,立時露出滿意笑容,輕點頭贊嘆道,「嗯,不錯,以後看來還得讓他們多做些不同的菜色,整日只吃那幾道菜,都有些吃膩了。」
說完,她便開始每道菜都試一遍,完全將自己是主人,而夜溟是客人的事情忘光光了,而站在一旁伺候的蕊兒與涵兒都看得目瞪口呆,因為夜溟在場,所以她們並沒有讓別人留下來,而整間房中只有錢無雙與夜溟,蕊兒與涵兒四人。
「大小姐,夜公子是客人,您這樣……」只顧自己,也太冷落客人了。蕊兒很是看不下去的上前提醒道,但是也只敢說前半句,後半句話全放在眼神里,正可憐兮兮的望著錢無雙。
而涵兒也贊同的點點頭道,「是啊,大小姐,再怎麼說夜公子也在這里等了大小姐半天了,您也……」
涵兒的話還沒說完,錢無雙立時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夜溟問道,「你在這里等了我半天了,那你有沒有……」
她的話沖口而出,直到說到一半才想起還有蕊兒和涵兒在,立時不自在的輕咳起來。
夜溟看到她這幅模樣不由得好笑,現如今才想起來問,那方才穿著小衣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的人難不成不是錢無雙麼?!
他搖頭輕笑著替她倒了水遞過去,並自然的伸手替她輕拍著後背幫她順氣,待她平靜下來後,這才收回手,仍舊淡笑著看著她。
「有沒有什麼?」蕊兒與涵兒異口同聲的好奇問道,她們也很想知道,方才夜公子被老太爺推進來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看著二人那突然間暴發的閃亮光芒,錢無雙無奈的瞪了她們一眼,很是出人意料的問道,「那你有沒有偷吃什麼東西,不然怎麼感覺你都不餓的!」
噗,蕊兒與涵兒頓時感覺有什麼正欲噴涌而出,雙雙掩面強忍住笑,大小姐也真是的,人家都會在意夜公子進來有沒有對大小姐做了什麼,大小姐卻在意他有沒有偷吃什麼東西,當真是,太讓人無語了。
「沒有。」夜溟很是淡定的轉頭看向她,輕輕吐出兩個字來,並溫柔的伸手替她拭去嘴角的一點醬漬。
錢無雙很是自然的看著他對自己的所有動作,而後繼續埋頭吃飯,她是真的餓了,他不餓她也不招呼了,反正也沒什麼可以招呼的。
看到她繼續若無其事的埋下頭吃菜,蕊兒與涵兒立時齊齊在心中感嘆,她們的大小姐果然還是個孩子,原本還以為她現如今雷厲風行的處事方式很像個家主的樣子了,但是與夜公子的相處卻還依然像個毫不設防的孩子。
一想到此,二人立時正色看向夜溟,若是說自家大小姐的脾氣,她們這兩個貼身丫環是最了解不過的,一般若是大小姐討厭或者不喜歡的人都會極度排斥,別說與那人同桌吃飯了,就算站得稍微靠近一些,恐怕大小姐也是很不舒服的,但是現如今,夜公子在大小姐房中待了這麼久,又如此親近為大小姐擦拭嘴邊的醬漬,而且還是親手擦的,這樣的親密行為,大小姐並沒有排斥,難道說,大小姐對夜公子與別人都是不同的?
二人一想到此,便決定不再打擾二人,悄無聲息的同時退了出去,待房門關起之後,錢無雙才突然放下筷子,冷冷地瞪著夜溟問道,「說,方才有沒有偷看我,有沒有偷掀我的被子,有沒有……」
「沒有!」沒想到二人剛剛退出去後,錢無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的質問自己,夜溟差點便有些招架不住,趁著她沒問完,便直接堅定的吐出兩個字來。
她到底在想什麼,不能在下人面前丟了面子麼,可是方才他們的親密她也沒有拒絕,哎,他現在是越來越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了。
「沒有就好,今日學什麼?」錢無雙放心的松了口氣,拿起筷子,繼續吃起飯來,她是真的餓了,昨晚到四更才睡,現如今又是晌午才起,又想著有可能又要再抄幾個時辰的經,便決定多吃些東西,免得會餓。
夜溟看到她那雖然很有大家千金的樣子,動作卻根本不淑女的狼吞虎咽,頓時明白她為什麼會在丫環們退出去後松了口氣了。
她難不成是在下人面前擺出家主的架子來,而在自己的面前卻根本不需要裝模作樣,想到這個可能,他又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慢些吃,今日要出門。」夜溟隨手夾了些菜給她,而後自己也開始吃起飯來,原本今日是想讓她繼續抄經的,但是一想著若繼續讓她抄經,她定會不耐煩,便決定帶她出去見識一下。
錢老太爺將寶貝孫女交給他的時候,便要求過,讓他教一些生意上需要注意的事情給錢無雙學,因為錢老爺的生意經都是穩中求平,這樣下去,錢家的生意只會維持不變,而不會繼續有突破,而錢老太爺卻希望錢無雙可以帶領錢家的生意走向一個新的高度,所以,夜溟的生意經是錢無雙必須要學習的東西。
既要教她學武,又要教她學生意,還要教她如何處理錢家的內務,現如今夜溟的生活也越來越豐富,因為以往用來休息的時間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出門,難不成要學輕功了?」一听到出門,錢無雙便有些興奮,因為出門代表著不用抄經了,她也確實抄得有些煩了。
「不是。」夜溟毫不客氣的打破了她的期待,淡淡開口解釋道,「你接手錢家以來,生意卻並沒有真正去接手,難不成現如今不想知道錢家的生意都是如何運轉的麼?」
「這個當然有想過,但是這段時間家中事多,所以一直沒有時間去管,你是要教我如何做生意?」听到他這樣說,錢無雙便有了些底,邊吃菜邊問道。
夜溟點點頭,再度為她夾了些菜過去,「今日起,半日學做生意,半日學武,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便不再教你,到時你學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一年,能學到你這個樣子?」一想到他那飄逸的身姿,錢無雙就很是激動,若是自己也能擁有像他一樣高的武功和輕功,那肯定會更利于自己的以後。
夜溟卻及時的向她潑了冷水,肯定的搖頭道,「不能!我的武功以及輕功是三歲便開始學的,直至今日,已有十五年!」
「十五年!」錢無雙一听這話,立時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學了十五年才學到現在的樣子,那自己一年能學到些什麼,恐怕連輕功也學不會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又不想學了,與其浪費時間去學那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武功,還不如好好處理家中內務以及錢家的生意。
「一年,是為你自己打個基礎,因為以後的內力、武功招式以及輕功都是需要你自己去練才行!」夜溟見她開始有些想打退堂鼓了,無奈搖頭,她還是孩子心性,看來得讓她多接觸些生意場上的事情,這樣才能讓她盡快成長起來。
「原來如此,那我這一年真的能打好基礎麼?」錢無雙一听這話,又有了興致,她現如今想著的都是可以速成的方法,因為她不知道何時錢家會發生巨變,她不希望自己在錢家出事的時候還一無是處。
「那就看你到底有多努力了,再多吃些,你還太瘦了。」夜溟下意識的瞟了眼某處平平的地方,哎,方才那穿著小衣在自己面前晃動的人,當真只是個孩子,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沖動的?!
「好。」錢無雙聞言,不疑有它,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菜來,今日的菜怎麼這麼好吃,嗯,不錯,尤其是那幾道由夜溟夾過來的菜,真的很好吃。
二人吃過飯,剛走出房門,管家錢叔便笑著小跑而來,他恭敬地向錢無雙以及夜溟行了禮道,「大小姐,夜公子,老太爺說了,讓二位有事就直接去忙,不必去看夫人了,那里有老太爺照看著,請大小姐放心。」
聞言,錢無雙抽了抽嘴角,很是無奈的嘆息一聲道,「爺爺這是連娘親也不讓我去看了麼,當真是欺人太甚!」
管家錢叔聞言神色一僵,不自在的輕咳道,「老太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怕耽擱了大小姐與夜公子的事情,再說了大小姐回來之後再去陪夫人也是可以的。」
「錢叔去忙吧,昨晚吩咐你的事盯緊了,我出門了。」錢無雙搖搖頭,正色看向管家道。
管家立時明白過來,恭敬地向二人再行了禮,而後便送二人出了府。
「昨晚四更才睡,莫不是迷路了?」剛出錢府,夜溟便好笑的看著她問道,他明明早早地將她送回來,可是听說她四更才睡,就覺得定是她頭暈一時走錯了路。
錢府的院子太大,分岔路又多,以她那時頭暈的樣子肯定是因為走錯了路才會如此的。
听到這話,錢無雙卻驚訝地停下腳步,轉身直直地盯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偷偷跟著我進了府,不然你怎麼知道我迷路了。」
這話說完,她立刻便後悔了,她怎麼就這麼容易就被激得說出了實話,哎,太笨了。
「當真是迷路了,呵!」夜溟听她說完,又見她一幅懊惱的樣子著實覺得好笑,搖搖頭,不再問她,便徑自向前走去。
錢無雙自責了一會兒,見他不再在這個話上糾纏,便也釋懷了,遂快步小跑了過去,與他一同並排走著。
二人就這樣隨意的在街上閑逛著,直到錢無雙看到自家的酒樓,那是她之前親自拯救過的酒樓,因為有人在酒樓中下毒而讓酒樓差點歇業,現如今看著酒樓中人來人往,她甚是欣慰,看來只要不是經營失當,所有的一切生意都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不進去看看麼?」夜溟將她的神色收入眼中,便鼓勵她進去看看,現如今也是她這個家主慢慢熟悉錢家生意的時候了。
錢無雙點點頭,率先走進酒樓,誰料她剛走進酒樓,原本忙碌的小二與掌櫃的立時怔住了,她不解的眨眨眼,覺得這情景有些不對,他們不是應該熱情相迎麼,更何況自己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更應該熱情一些才對啊。
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掌櫃的率先小跑著奔到她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而眾位忙碌的小二哥們也隨之跪下,高呼道,「小人不知家主竟然就是當日將酒樓救起的恩人,實在是罪過,還望家主恕罪!」
原來是知道自己的身分了,不過這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吧,錢無雙好笑的上前,伸手欲將掌櫃的扶起,這掌櫃的也自有自己的一套經營法子,不然也不會將那瀕死的酒樓重新救活,所以,現如今這酒樓能重獲新生,也有掌櫃的功勞。
「掌櫃的快請起,我不是什麼恩人,這本來就是錢家的生意,自然要由錢家人出面解決,現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應該高興才是。」錢無雙將掌櫃的親自扶起來,看著掌櫃的喜極而泣的模樣,也不由得有些感動。
真沒想到,自己的一次善舉竟然可以讓人如此感動,而且還將自己當作恩人,看來,以後對于那些對自己好的人,她要加倍的對他們好才是。
「家主太過自謙,小人們若不是有這樣的家主,恐怕早就要棄了酒樓而去了,當初听說酒樓出事,錢家一直沒有放棄掉這里,而且還偶然听說當日為酒樓帶來生機的人竟然是新任家主,小人們當真是激動非常,若家主不嫌棄,小人們願意永遠追隨家主!」掌櫃的說完,仍舊恭敬地跪下,他身後的小二哥們立時齊聲道。
錢無雙聞言,亦有些感慨的道,「好,既然要追隨,便快快起身,好好將酒樓經營好,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是,家主!」掌櫃的與小二哥們齊聲應下,而後便恭敬地要請錢無雙進來,說是無論如何也要讓錢無雙嘗嘗新出的菜肴,但是錢無雙與夜溟方才剛吃過午飯,便沒有接受,只推說下次再過來,掌櫃的便帶著錢無雙與夜溟來到頂樓,將酒樓的帳冊一一遞給她過目,偶有不清楚的地方,還會在旁邊詳細解釋。
夜溟在一旁看著二人那認真的模樣,不由得點點頭,看來錢無雙比他想像中聰慧得多,只需有人在旁提點一二,便可以很快上手,這樣一來,將錢家所有的生意都大致的過一遍,時間會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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