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快請進來。」聞言,馬車中的雲之與夜溟默契對視一眼,而後雲之便掀簾示意馬車外的公子將那女子抱進馬車里來。
「多謝!」男子聞言,感激的向著雲之點點頭,便抱著昏迷不醒的妹妹上了馬車,二人剛走進馬車,男子便微微一怔。
錢無雙抬起頭來,此時她已經坐在霓裳的身邊,而夜溟則獨自坐在一邊,雲之見男子突然站住不動了,不由得奇怪,正欲開口詢問,卻見那男子直直地盯著錢無雙看去。
見狀,夜溟與雲之皆是面色一變,都以為此人又是沖著錢無雙而來的,二人手腕微動,時刻準備著將那男子解決掉。
「這位姑娘貴姓?」男子定定的看了錢無雙一會兒,疑惑的問道,他的模樣倒像是看到了熟悉的人,但是又不敢確定的樣子。
听到他試探性的詢問,錢無雙亦心中一動,在看到這男子的時候,她確實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她不可能認識青龍國的人啊。
想了想,她恍然大悟,這男子長得與娘親有些相像,再看向他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那緊閉雙眼的模樣確實與娘親有幾分相像。
難不成,他們是……帶著疑問,錢無雙亦問道,「公子可是姓李?朱雀國人?」
這話一出,那男子似乎身子一震,而後便是滿臉的狂喜,但是在仔細看了錢無雙之後又有些疑惑不解。
錢無雙見狀,忙讓他先坐下,她與霓裳則邊幫那女子治傷,邊不時的看一眼那男子。
男子的神色更加的復雜,比起初見到錢無雙之時的驚訝,此時卻多了些狐疑與不確定,他看了一會兒,這才想到自己是被人救下,而後強撐著滿身傷復又起身向著居中而坐的夜溟行了一禮道,「在下李光遠,吾妹李清寧,突遭橫禍,多謝這位恩人出手相救。」
「李公子可是朱雀國人?」錢無雙聞言,正為李清寧包扎傷口的手微微一頓,在青龍國遇到李姓人家,她總有些敏感。
「姑娘為何一直問這個問題,莫非姑娘也姓李?」李光遠聞言,當即收起方才的復雜神色,而是正色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越發狐疑起來。
「我不姓李,但是我娘姓李,她是朱雀國人。」見李光遠神色變了幾變,錢無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高興起來。
听到這話,李光遠果然驚愕不已的看向錢無雙,「敢問令堂現如今可還安好?令堂的父母姓甚名誰?」
「你先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朱雀國人?」听到這話,錢無雙心中不免有些激動起來,難道說今日到這青龍國一行,竟然遇到了娘的親人,怪不得看著這二人與娘親有些相像。
「是的,光遠與清寧確實是朱雀國人,此番到這青龍國來,便是尋人的。」李光遠越說越激動,他與妹妹自幼便與父親四處尋人,父親只說那人還有可能活著,而且現如今李家不同往日,既然有可能還活著,便必須將那人尋回才行。
「我娘名喚李和玉,外祖父名喚李泰和,外祖母李王氏。」錢無雙激動萬分的將這些名字說出來,娘親說了,要在見到與她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人時才可說出這些名字,因為李氏一族身份地位太高,有可能會被人冒認。
眼前的李光遠與李清寧確實與娘親生得有幾分相似,若仔細看去,自己與他們也有些相似之處,果然李家這個傳統是不會變,凡是家人都會有幾分相似之處。
听到這些名字,李光遠立時激動不已地起身,一把將錢無雙抱住,「表妹,我終于找到你了!」
听到這對話,雲之徹底懵了,他沒想到,夜溟隨手救了兩個人,竟然是錢無雙的表哥與表姐麼?
「姨母呢?姨母她可還好?姨母可在青龍國?若不是你舅舅堅持,現如今都沒有人出來尋找姨母了,真沒想到,姨母竟然還有個女兒。」李光遠一時興奮得有些無以附加,他真沒想到,這麼多年的奔波沒有白忙,終于讓他找到漂泊在外的姨母與表妹了,若是爺爺听到這消息,定會開心不已。
「好,娘親她很好,她現如今不在青龍國,在玄武國中,而我也是來這里試圖尋找你們的,真沒想到,竟然會這樣相見。」錢無雙亦激動不已的任由李光遠抱著,她此時此刻腦子里只有終于替娘親找到家人的幸福滿足感。
坐在一旁的夜溟見狀,卻很是不舒服的起身,一把將她從李光遠的懷中拉了出來,錢無雙只顧著傻笑,並沒有發現身邊的人臉都臭了。
李光遠似乎也沒在意夜溟的舉動,只一個勁的看著錢無雙道,「怪不得方才一見到表妹,便覺得有些眼熟,這些年來,我天天都要看幾遍姨母的畫像,現在看來,表妹與姨母真是相像,也難怪我會感覺不對勁,總覺得姨母不該這樣年輕啊。」
「呵呵,表哥說的對,我與娘親確實十分相像,還沒跟表哥說,我叫錢無雙,娘親當年誤落江中,是父親救了她,娘親因為在玄武國舉目無親,便與一直照顧她的父親成了親,現如今仍舊恩愛有加。」錢無雙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終于找到娘親的家人了,也找到自己的家人,真好。
「難怪家中眾人尋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當初父親還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肯定是不在朱雀國了,沒想到真的被父親猜到了。」李光遠說著,眸光微微一變,方才那激動的神情中夾雜著一絲復雜,卻轉瞬即逝。
「表哥,這位……」錢無雙不著痕跡的斂了眸,方才他一轉即逝的變化,她分明看得清楚,看來,是她大意了,眼前這個表哥應該不只是要尋找娘親這麼簡單,不然,他為何會在得知娘親的下落後,露出那樣的神色?
「這位,應該是你的表姐,表妹現如今應該還未及笄吧?」李光遠再度打量了一番錢無雙,雖然是疑問,卻說得有些肯定。
錢無雙點點頭,「我今年方才十一,想必這位表姐應該已經及笄了,對了,表哥,你和表姐二人怎麼會來青龍國的?」
「還不是為了尋找你娘,家中正商議著要將你娘除名,因為十幾年都未曾尋到人,再尋下去所耗費的人力與物力都太大,但是父親卻始終堅持,只因為父親最疼他這個小妹,只可惜,父親現如今身染重病,無法離開朱雀國,不然現如今若是父親見到表妹,一定會開心得連病也全好了的。」李光遠說著,竟不再看向錢無雙,而是轉頭看向一直不出聲的夜溟問道,「這位恩公是?」
「他是……」錢無雙正準備向他介紹,夜溟卻搶先一步開口道,「我是與無雙訂親之人,以後便會是你的妹夫,夜溟見過表哥。」
他這突然的一禮,將整個馬車中的人都驚到了,雲之不自在的輕咳了聲,不明白夜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听到這一聲妹夫之後,他也有些忍不住別過臉去,肩膀止不住的輕顫起來。
平日里可是眾人都喚夜溟主人以及王爺之類的尊稱,現如今他竟然自貶身份,當人家的妹夫,擺明了就是要讓別人覺得他是低人一等的感覺。
「妹,妹夫?」李光遠聞言,眸中神色更加復雜起來,他皺眉看了看夜溟,而後又看了看錢無雙,見錢無雙並沒有解釋,臉色便更加難看了起來,「我們李家一向都很看重門當戶對,雖然表妹流落在外,但是若是門第不等之人,也是不能讓李家承認的,所以,你這個妹夫,我還是不能認可。」
「哦?不知表哥這個門第需要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們李家之人?」夜溟聞言,唇角微勾,面上帶著淡淡的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寒。
「至少要王爺之上的身份,才能配得起我李家的身份,現如今李家不同與往常,咳咳,跟你說這些也沒用,反正李家是不會同意你這門親事的,」李光遠說著,便伸手將錢無雙拉到面前,正色道,「表妹,隨我一同回家,待稟明了爺爺,再為你重新安排親事。」
「可是,我已經和他訂了親,這樣做不太好吧。」看到李光遠如此著急,錢無雙也有些奇怪,對于一個剛剛尋到的親人,什麼也不管不問,竟然只過問她的親事,而且還要求什麼王爺之上的人才能配得上自己,這話怎麼听著這麼別扭啊!
不過,她轉過頭去壞笑著看向夜溟,他倒真的是個王爺,只是這個玄武國王爺會不會得到朱雀國的認同,那就另當別論了。
「只不過是訂了親,又沒有成親,還可以改,更何況,以我李家現如今在朱雀國的地位,就算成了親,只要家族中不同意,表妹還是必須要和離的!」李光遠說著,猛地用力將錢無雙的身子扳正,直直地看著她道,「因為,表妹你是與我有女圭女圭親的,若你是男子,便是你這表姐的夫婿,若是女子便是我的娘子,這是早就訂下的。」
噗,現如今錢無雙听到這話只想吐血,她竟然早早地就跟這表哥訂了親,誰來告訴她,這只是她听錯了,娘親並沒有告訴自己還有這事啊!
聞言,雲之亦不敢相信的看向錢無雙,霓裳的眸光閃了閃,轉頭看向雲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夜溟聞言,更是氣憤,他沒想到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然早早的就跟人訂了什麼女圭女圭親,真當他不存在麼?!
「你說訂了就訂了?拿出證據來。」他一把將錢無雙奪過來,單臂牢牢的將她圈在懷中,示威的冷冷盯著李光遠,現如今他後悔了,後悔救了這什麼不知哪里跑出來的情敵!
「這玉佩,姨母那里也有一塊,這個便是證據,是當年姨母與我娘親訂下這親事的證據!」李光遠說著,竟當真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來,那玉佩晶瑩剔透,看上去價值不菲。
錢無雙好奇的眨眨眼看了看,那玉佩她似乎見過,但是娘親並沒有將玉佩給她,也沒有說起這事,難不成,自己還真的與這表哥有著女圭女圭親?
娘親是多大的時候就跟舅母定下了這件事,當真是沒辦法相信啊,可是眼前的玉佩,娘親那里確實好像有一塊來著。
她有些不想面對的轉過頭去,將身子靠在夜溟的懷里,算了,這事她不管了,讓夜溟去處理吧。
「表妹,男女授受不親,」李光遠見到夜溟與錢無雙那樣親密的樣子後,面色一冷,上前便要將錢無雙再度搶過來,「這位恩公,雖然你救了我們兄妹,但是朋友妻不可欺,還請你放開表妹。」
什麼朋友妻不可欺,拜托,他懷中的可是自己未來的娘子,什麼時候成了朋友妻了,夜溟憤憤地盯著李光遠,卻偏偏像沒听到一般,一個閃身,便將錢無雙帶到一旁,仍舊單臂將她牢牢圈在懷中,宣示獨佔權。
「哥哥……」正當李光遠還欲再上前之時,卻听到了自己妹妹那微弱的呼喚聲,原來霓裳終于看不下去了,在為那李清寧治傷的時候微微用力,便將那昏迷不醒的李清寧給弄醒了。
李清寧感覺自己的身上火辣辣的疼,卻不知道到底哪里疼,只得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的哥哥,但是當她睜開眼楮,第一個入眼的竟然是閃身而來的夜溟,雖然夜溟懷中還抱著一個,但是她眼中卻只看到了夜溟。
那飄逸若仙的身影,那俊美無雙的容顏,那冰冷的眼神,天哪,為什麼她以前就沒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
「妹妹,你怎麼樣?哪里不舒服?」李光遠聞言,立時上前,仔細察看了一下,發現妹妹身上的傷已經被包扎起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哥哥,」李清寧看夜溟一時看得太過入神,待哥哥走到面前,擋住她的視線,並出聲詢問時才回過神來,她再度看了眼夜溟,而後害羞的垂下小臉,小聲的問道,「哥哥,那位公子是誰?」
听到妹妹這樣問,李光遠便明白過來,得意一笑道,「這位啊,正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妹妹,來,快向恩人行禮謝恩!」
「清寧還不知恩人貴姓。」李清寧雖然受了重傷,但是那精致的小臉仍舊美艷無方,而且她因為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樣子更加惹人憐愛,那樣嬌小而又玲瓏的人,再配上那樣嬌滴滴的聲音,當真是世間男子的最愛,只可惜,不是夜溟的最愛。
「恩人名喚夜溟,妹妹,還不快快向恩人謝恩。」李光遠見狀,笑意更深,知道這妹妹肯定是看上夜溟了,正好,如此一來,他便可以娶了錢無雙,而妹妹也可以嫁給這夜溟,當真是一舉兩得。
「夜公子,清寧在此謝過。」李清寧勉強坐起身來,向著夜溟的方向緩緩行禮,待她抬起頭來時,正巧踫到夜溟將懷中的錢無雙轉過來,于是當她看清他懷中竟然還抱著一個女子的時候,立時小臉一白,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方才她明明還沒有看到他懷中有人的,怎麼一眨眼的時間他懷中就多了個女子,而且還與他那樣的親密,難不成是自己方才行禮的時候,這女子趁機鑽入了他懷中?!
想到此,李清寧的臉上滿是嫉恨的神色,那原本清麗的眸子也變得冷冰冰起來,看向錢無雙的眼神都能將她給殺了。
「清寧,這位是錢無雙,」李光遠見狀,立時上前去,順勢將錢無雙從夜溟懷中拉出來,而後拖到李清寧面前介紹道,「我們來青龍國不是尋找小姨的麼,無雙表妹便是小姨的女兒,也是咱們的表妹。」
「哦,原來是無雙表妹,哎,不對,清寧說錯了,若是小姨的孩子是女子,那便是清寧的大嫂,清寧在此見過大嫂。」一听李光遠如此介紹,李清寧便立時明白過來,這下子可好,她便不用擔心有人搶她的未來夫婿了,這女子是自己未來的大嫂呢,當真不錯。
這話一出,錢無雙立時尷尬起來,她那個糊涂的娘哦,什麼時候竟然跟家里訂了這樣的親事,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瞞著,但是若真的有這樣的親事,娘親應該告訴自己啊,更何況,還有夜溟向自己示好的情況下,爺爺將自己介紹給夜溟的事到底為了什麼,相信爹娘也是明白的,娘不告訴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怎麼都想不透,可是按照娘親那樣思念家鄉的樣子,也不可能對自己有所隱瞞,難不成是娘親覺得永遠也不可能與李家重逢,所以才沒有告訴自己,看來這次回家真的要好好問問娘親了。
「這個……」她想到此,便有些愧疚的看向李清寧道,「其實,與表哥訂親一事,我真的不知情,而且我已經與夜溟訂了親,待我及笄之後便會成親,我們錢家一向都是以信譽為先,現如今既然是與夜溟訂親在先,所以……」
「就算你與他訂了親又如何,他的身份配不上李家人!」李光遠說著,很是鄙視的看向夜溟道,「瞧你們這一身打扮,也不過是青龍國最普通的商人,一介商人竟然妄想與皇室結親,也太……」
「哥哥!」听到李光遠將自己的身份都透露出去,李清寧立刻便出聲提醒道,她冷冷地看向李光遠,搖搖頭,示意他不能再說下去了。
聞言,李光遠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輕咳一聲道,「反正再早的訂親也是無用,因為我與無雙表妹還未出生時就已經訂下的親事,比任何人都早,無雙表妹,與我們一同回朱雀國去吧!」
「是啊大嫂,回到朱雀國,便可以與大哥完婚,雖然你現如今還未及笄,但是可以先舉行儀式,反正你們早晚都會是夫妻的。」李清寧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她現如今就想先將錢無雙這個人解決了,然後才可以把夜溟拿下,她眼中最完美的夫婿啊,這可是她活這麼大,第一次對男子動心。
對于夜溟,她志在必得,所以先要配合哥哥將這個未來大嫂給拿下,然後才是夜溟。
「這,我們來青龍國還有要事,恐怕回不了朱雀國,而且娘親並沒有將此事告訴我,我也不知道與表哥的婚事,還望表哥與表姐給無雙一些時間,讓無雙問清楚了,再與娘親一同回朱雀國認祖歸宗。」現如今錢無雙越發覺得,這表哥表姐太過奇怪,一直逼著自己嫁給這剛剛見面不久的表哥,還說什麼皇室,李氏一族不是落沒了麼?
怎麼听他們說的,好像李氏一族現如今地位超然啊,普通人無法與李氏一族結親,只有王爺之上的人才可以,那不就是皇室嘛!
可是李氏一族怎麼會在短短的十幾年間成為朱雀國的皇室,還是說,娘親有什麼事情隱瞞了,沒有將所有的一切告訴自己。
「認祖歸宗是肯定要的,但是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你這個親事,你一定要與我們回朱雀成親才行。」李光遠說著,竟有些強迫的看向錢無雙道。
「現如今令妹身受重傷,你們又只有二人相依為命,是想讓那些人再殺過來麼?」夜溟聞言,眸色一寒,冷冷地開口道。
這個李光遠與李清寧兄妹二人當真是討厭至極,若不是看在是錢無雙親戚的份上,他早就將他二人丟出馬車,任他們自生自滅了,當時他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決定讓人去救他們!
現在好了,救來了一個情敵,而且還是訂了女圭女圭親的情敵,錢無雙啊錢無雙,非得讓他把她娶了,將她吃干抹淨了,他才可以真正的放下心來。
玄武國有太子,有七王爺,還有個最討厭的寧文軒陰魂不散,現如今又跳出來一個表哥,當真是桃花遍天下了。
他還未娶妻呢,他可不想當怨夫,當然,若到了必要時刻,他會采取非常手段,來對付這些人。
「既然表妹在這里,那我們是肯定要與表妹共同進退的,表妹說要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保護表妹的安全為重。」聞言,李光遠與李清寧對視一眼,根本就不用商量,便說出這樣的話來。
夜溟此時已經氣憤難當,但是也只能強忍著,這兄妹二人是有備而來,一旦尋到錢無雙便會如此,背後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無雙也已經看出來了,那便慢慢等,等著這兄妹二人露出狐狸尾巴來,到那時,管他什麼皇室不皇室的,他照樣不會手下留情!
這個世上,能欺負錢無雙的人只有他夜溟一人,而能欺負他夜溟的,也只有錢無雙一人!
至于其他的人,一經發現,立刻便誅之,所以,千萬不要讓他抓到什麼把柄,否則的話……
「夜溟,你看表姐身上還有傷,不如,先留他們一段時間,待表姐的傷好了再作打算,如何?」雖然很想擺月兌掉這個所謂的未婚夫表哥,但是錢無雙並不是那種沒耐性的人,既然表哥與表姐都信誓旦旦的說什麼皇室,那她便必須從他們嘴里套出更多的話來才行。
更何況,李氏一族現如今的地位與權力也代表著娘親回去後會不會遇到危險,她怎麼可能放心的將娘親交給這所謂的表哥表姐,或者舅舅之類的。
「听你的。」夜溟聞言,不出意外的看到她眸中一閃而逝的狡黠之色,唇角不由得微彎,卻迅速收斂笑意,一幅冷冰冰的樣子坐回原位。
明知道自己被那什麼表姐看中,再露出笑意來,豈不是惹火燒身,他最討厭女子的無聊糾纏,所以才不會讓她們看到自己的笑。
孰料,他那一閃而逝的笑還是被眼中只有他的李清寧看到了,李清寧現如今滿心滿眼都只有夜溟,當看到他那個短暫的笑之時,差點便幸福的無法呼吸了。
天哪,這是她看到過的最美的笑,最溫暖的笑,最帥氣的笑,這世上的男人在這一刻都死光了,她的眼里,只有夜溟,她發誓,一定要將夜溟弄到手!
夜溟,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听到可以與他們同行,李光遠起初不太同意,但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很贊同的點點頭道,「能與表妹同行,是光遠的榮幸,還望表妹以後要多多照顧了。」
「哪里哪里。」錢無雙客氣的與他寒暄著,心里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個表哥當真是越看越怪,而且先前的那一幅憨厚老實的模樣,現如今卻消失不見,當真覺得,這個人不是太能演,就是偽裝太深。
只是,他為何能確定,這里他們兄妹二人就一定佔據了有利地位呢?
霓裳見狀,再也沒心情替李清寧治傷了,這對兄妹當真是太過目中無人,而且她很討厭那個李清寧看向夜溟的目光,在她的心里,只有錢無雙才能這樣看夜溟,別人是不可以看的。
她憤憤地坐在雲之身邊,轉頭命令道,「雲之,不準對他們兄妹有好臉色,不然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這話一出,方才還在神游的雲之立時精神一震,自從上次吵架之後,霓裳便再也不主動跟自己說話,現如今竟然又坐在自己身邊,還主動跟自己說話,雖然語氣不太好,但是這話卻讓他心里暖暖的。
其實,他也早就看這兄妹二人不順眼了,但是奈何現如今主人與主母都發話了,要留他們二人同行,那他還能做什麼,所以便只能靜觀事情的發展,到時再隨機應變。
現如今既然霓裳發了話,那他肯定是更加的堅定了信心,絕不對這兄妹二人有好臉色,皇室有什麼好得瑟的,夜溟也是王爺啊,人家就沒有像他們兄妹這樣得瑟。
當真不理解,這二人得瑟的資本在哪里,都已經快被外面的人殺得片甲不留了,跑進來這里,尋到錢無雙這個表妹,便立刻變成趾高氣昂的樣子,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天生如此!
至此,馬車中再無人說話,李清寧因為傷得太重,無法移動,但是不論她是坐著躺著還是靠著,都會將目光投向夜溟,還不時的對著夜溟眨眨眼,拋個媚眼,或者直接以手勢做個暗示動作之類的。
弄得夜溟煩心不已,但是錢無雙又不在自己身邊,因為要套李光遠的話,所以錢無雙只好配合著李光遠,與他坐在一起,二人不時小聲說著話,時不時還笑出聲來,惹得夜溟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
待李清寧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用,而夜溟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錢無雙的時候,心中頓生嫉恨,她李清寧想得到的,無論是什麼,從來就沒有失敗過,所以就算那個對手是未來大嫂,她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擋她者殺無赦,根本就忘了,是誰讓她免于一死的。
雖然錢無雙沒有主動說要救他們,但是若當時的錢無雙只要輕輕搖搖頭,夜溟便會立刻收回命令,所以,當時沒有反對的錢無雙其實也算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之一,只是她此刻眼中只有夜溟,什麼都不曾再有了。
李光遠與錢無雙聊著童年趣事,不時說到父親與錢無雙娘親的事情,便覺得自己的小姨其實與眼前的表妹有著太多的相似,同樣都是聰慧過人,而且美麗大方,雖然表妹現如今才十一,但是他感覺,表妹似乎並非十一歲的孩子,而像是一個穩重的大人一般。
二人說著說著,錢無雙便不時留心听到他不小心透露出來的信息,什麼皇族,什麼叛亂,什麼王爺。
當問到為何尋找錢無雙娘親的事會被反對,李光遠有些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原因來了,因為此事確實有著內情,若是直接說出來,肯定會被錢無雙誤會,但是不說,又覺得不太妥當,一時間,李光遠陷入了兩難之間。
錢無雙見狀也不逼他,很快便將話題轉到另一個上面,邊不著痕跡的詢問,邊小心的留意著他的回答。
「表哥,我听娘說,她當年落江是因為內亂,表哥可知道是何人害得娘親落江麼?」按理說,一個弱女子,就算再怎麼內亂,也不關她的事,所以娘親落江一事肯定有內幕,就像尋找娘親之事會被人反對是一個道理。
李光遠听到這個問題,卻突然憤慨了起來,「所謂內亂,其實並不是朱雀國的內亂,而是李氏一族的內亂,這件事本是家丑,但是為了不讓表妹誤會,表哥現如今就解釋給你听……」
說著,他便將這整件事情一一道來,原來,在當年的時候,李氏一族便在朱雀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當年最有能力的兩名女子,一名便是小姨,也就是錢無雙的娘親,另一名則是小姨的雙胞胎姐姐李和壁,她們二人的名字合起來便是璧玉,因為生得璀璨奪目,又兼之二女都是全才之人,所以在家族中很是受人尊敬。
直到有一日,李和壁突然約小姨出去,家族中人不放心,因為那時正是選舉的重要的時刻,若是當中出了什麼岔子,便會很麻煩,就派了李光遠的父親去跟著。
誰料李光遠的父親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李和壁將小姨約在江邊,在談話間突然將小姨推下江,而後便揚長而去,當時李光遠的父親雖然沖過去想要救小姨,卻為時已晚,江水湍急,根本沒辦法將小姨救起,因為此事,李光遠的父親後悔了許久,說要是他當時就跟在小姨身邊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所以,後來家族中有人提議不要再尋找小姨的時候,便是李光遠的父親一直堅持要找到才行。
這便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如今李和壁身居高位,所以更加不希望小姨的出現,便極力勸家族中眾人不要再去尋找,但李光遠的父親仍舊在堅持。
「現如今,終于黃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們找到了你,待日後將小姨接回去,便可了卻父親心中愧疚,也可讓有些人罪有應得!當真是大快人心啊!」李光遠說著,眸中閃過一道狠戾之光,而後便隱于無形。
听著這似乎沒什麼破綻的故事,錢無雙卻覺得漏洞百出,既然那人是娘親的雙胞胎姐姐,為何卻要害娘親?
既然當時家族中還有舅舅在,說不定還有別的人在,為何就非得只能從這一對雙胞胎姐妹中選出一人來,而那人還是身居高位?
這個高位究竟有多高,竟然讓親生姐妹自相殘殺,而娘親卻對此事絕口不提,這也太過奇怪了吧。
反正怎麼想,都覺得李光遠這故事太過牽強附會,根本就不像是真的。
錢無雙心里如此想著,表面上卻有些傷感的道,「哎,真沒想到,娘親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也難怪她會對此事一直不提,當真是太過讓人傷心了。」
「表妹不必擔心,只要你與我們回去,然後我們二人成親後,便可將小姨接回去,到時就算李和壁再有什麼舉動,也有人可以牽制她,絕不會傷害到你娘與你的!」李光遠有些激動的道。
這話,卻讓錢無雙更加奇怪了,為何對于娘親他一直尊稱小姨,對于另一個姨母卻一直稱呼名字,身居高位之人不是更應該尊敬的麼?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娘親與那人有仇,而是李光遠這邊的人與那人有仇,莫不是李光遠故意將故事說成這樣,好讓自己對這個娘親的雙胞胎姐姐心懷怨恨?!
她點點頭道,「表哥放心,表妹會一直站在表哥這邊的,可惜現如今娘親身子不太好,所以不能長途跋涉,待娘親身子好些,表妹一定帶她親自回朱雀國去見外祖父與外祖母的。」
「爺爺與女乃女乃也特別想念小姨,他二人經常念叨著呢,你若能先回去見上他們一面,肯定會搏得他們的歡心。」李光遠不論說什麼,都不離讓她回去這件事。
錢無雙笑了笑,卻不再開口,心中打定了主意,暫時不能回朱雀國去,只因為這個表哥太奇怪了,哪有一見面就提成親,然後硬是要讓自己去朱雀國的,還為自己灌輸敵人是誰的想法,這個表哥果然比看上去更加的陰險。
見錢無雙不再說話,李光遠以為她累了,便也不再打擾,方才與妹妹被人截殺,也耗費了不少體力,而且身上也有一些小傷口,他便選擇靜靜地靠在錢無雙身上,想休息一會兒。
這個時候,夜溟那犀利的目光便直接射過來,恨不得現在就將李光遠的頭給擰下來,但是他一再的忍著,便是給錢無雙面子,若不是錢無雙有所求,他早就殺了這對兄妹了。
錢無雙不著痕跡的移開身子,將李光遠的頭輕輕放在車壁上,而後轉身走到夜溟身邊,狀似不經意的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夜溟,他們有古怪,一直在掩蓋事情真相,以為我當真單純,竟然強行的想讓我認為,娘親是被她的雙生姐姐所害。」
「而且一直要求你與他成親!」夜溟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哼,當真以為他們說話的聲音小,他便听不到了麼?
就算聲音再小,只要他想听,便一定可以听得到,這便是內力高深的好處。
「你既然听到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這二人太過古怪,還是小心為上。」錢無雙說完,便稍稍與他移開些距離,只因為李清寧此時看過來的目光太過寒冷,她有些受不了。
見她識趣的坐開了些,李清寧這才滿意的閉上眼楮,畢竟受了重傷,一直盯著夜溟看也是撐不住,便沉沉睡去。
馬車一路駛向青龍國的都城,離都城越近,夜溟的心便越發難以平靜,他要見的人,即將要見到了,但是經歷了錢無雙這件事情之後,他心里也多了一層疑慮,若是自己也遇到同樣的事情,又該如何?
錢無雙是早早就被訂下了女圭女圭親,那自己呢,若是自己也被訂下了親,豈不是更麻煩,他這次是要認祖歸宗的,若是訂了親,便必須听從族中的安排,但是,他卻並不想听從。
深深地看了眼身邊不遠處的錢無雙,他夜溟此生,有錢無雙一人,便已足夠!
「主人,已經進城了。」洛弦駕馬前來,在馬車邊小聲提醒道。
夜溟聞言,眸光一黯,淡淡開口吩咐道,「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開始廣撒網,找到買家。」
「是,主人。」洛弦聞言,便立刻駕馬返回原來的位置,與逍遙商量了下,逍遙便帶了幾個暗衛,率先前去尋找客棧,因為之前下船的地方與先前的計劃有所偏差,所以現如今一切都要靠自己。
逍遙走後不久,車隊便正式進入了都城中,因為身著青龍國服飾,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但是如此長的車隊還是引來不少人圍觀,眾人都在議論,這車隊到底是賣什麼的。
待到逍遙尋到一處小院,將其租了下來之後,便返身來到車隊前,帶領眾人前去落腳,車隊終于在小院前停下,馬車中的人也將要下車。
夜溟深深地看了錢無雙一眼,而後便率先下車,接下來的事情,他有許多時候不能帶她一起去,因為那些未知的危險,他不想讓她也遇到危險。
上一次的事情,讓他現在還心有余悸,他怎麼可能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這一次,他一旦要出門,便會派暗衛們將整個院子都保護得滴水不漏,堅決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見夜溟下了馬車,錢無雙便要跟著下去,卻在她起身時听到李清寧的聲音,「表妹,麻煩你扶我一下,我也該下車了。」
聞言,錢無雙轉頭看向不知何時醒來的李清寧,只見她目光中滿是得意之色,而且看向錢無雙之時竟然還充滿了鄙夷,與李光遠的神色相差太多,這兄妹二人當真是奇怪至極。
「我來扶。」不等錢無雙有所表示,一臉不滿的霓裳便上前去,用力的握住李清寧的手,將她拖下車,絲毫不顧忌她身上還有傷。
見狀,錢無雙差點便笑出聲來,自己也許會因為想要知道些內情而對她好些,但是霓裳卻是絕對不會對她好的,看著李清寧不時皺眉,顯然是在忍耐霓裳的粗魯,哎,沒辦法,霓裳就是這樣討人喜歡。
她笑了笑,看了眼呆在一邊的雲之,因為雲之沒想到,霓裳會主動提出要幫助別人,當然,雲之也想不到霓裳會使壞,想到此,錢無雙的心情突然便好了起來,而後隨著她們的腳步一同下車。
雲之正準備跟著下去,卻見方才一直睡覺的李光遠也緊跟著錢無雙一起下了車,他更奇怪了,這對兄妹當真是讓人疑惑,為何方才都在睡覺,現如今卻一個比一個醒得離奇。
搖搖頭,雲之也走下馬車來,待眾人來到小院門前之時,都忍不住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那靜謐的小院。
青龍國的建築風格與玄武國不太相同,多以大氣豪邁為主,而玄武國則以精致為主,現如今雖然眼前只是一個小院,卻仍舊讓人可以看出皇族的氣派,當真是難得。
推門而入,小院中又是另一番風景,什麼假山怪石全都沒有,完全一派自然的擺設,有樹有河,偶爾有座小橋穿插其間,卻也是讓人看上去那樣的賞心悅目,這風格倒與寧文軒的院子有些相像。
錢無雙想著,再仔細的將這院子打量一番,越發覺得這院子與寧文軒的相似,但是又有哪里不一樣,她說不上來。
轉頭四顧,她終于發現了不一樣的地言,這里沒有小亭子,因為這院子里的風格皆偏向大氣,所以小亭子建得位置若是不好,便顯得小氣了,這院子里沒有小亭子倒也是應該。
眾人來到院中的主廳坐下,洛弦等人為眾人沏上熱茶,便向夜溟回稟這院子的房間分配,因為人數不多,所以便只分了東院與西院,夜溟、雲之、錢無雙與霓裳住在東院,而兩位客人則住在西院。
這話一出,立時便有人不滿了,當然,這不滿的二人只是李光遠兄妹倆,他二人一听到這樣的分配便很是不理解。
「東院明明那麼多的房間,為何我們兄妹要住在西院,向來客人尊重者都以住東院為首,為何你們的待客之道,偏偏與人相反?」李光遠很是不滿的道。
李清寧卻嘆了口氣道,「東院與西院畢竟有些距離,若是清寧想念表妹,豈不是還要找人通傳,那也太過生疏了。」
想念表妹,她是想念夜溟吧,錢無雙聞言抽了抽嘴角,這個女人當真是太過皮厚,說謊話都不帶臉紅的。
霓裳卻絲毫不給她面子,冷冷地開口道,「這院子本來就是夜溟出錢租下的,若是不喜歡住,大可不住,給你們房間還挑三揀四,真以為這里是你們李府麼?!」
這話一出,李清寧立刻便惱了,她憤憤地盯著霓裳道,「你這女子好不知趣,分明就是個丫環,竟然如主子一般的坐在這里,還敢口出狂言,當真是太過分了!」
「我是丫環?」霓裳聞言,轉頭看向雲之,期待的問道,若她真是丫環,那她不說話便是,但是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丫環。
「李小姐,霓裳並不是丫環,她是這里的主人之一,還請李小姐說話注意言辭!」听到李清寧如此不客氣的說霓裳,雲之臉上很不好看,他一向很護短,更何況霓裳還是個女子,若他不護著她,又該護著誰!
「這里的主人不是只有夜公子一人麼?何時輪到你說話?」李清寧卻並不在意的白了雲之一眼,而後滿懷期待的看向夜溟,她就不信憑她的姿色,夜溟會反駁她的話。
誰料夜溟卻對她的期待不屑一顧,只冷冷地道,「在這里,我、雲之,無雙與霓裳全是主人,至于二位原本就是個勿勿過客,又何必如此出口傷人呢?」
「夜公子……」這話一出,李清寧立時小臉一紅,她沒想到夜溟會當眾駁她面子,更沒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沒有讓夜溟溫柔一些。
不過,這樣的人才真正的有魅力,若是輕易便將他征服,倒也不好玩了,至少她李清寧看上的人,必須得比任何李家人都要強才行。
夜溟越是如此冷淡,她越是激動,興奮莫名,這樣便能說明,她的選擇是對的。
「不必說了,若是李小姐不願意住在這里,便請另尋住處,不送。」夜溟聞言,更是不耐,他早就想將這兄妹二人趕走,現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怎麼能輕易放過。
雖然,他也知道,他們是不會走的,放著錢無雙這個好處不佔,他們若是現在離開,當真更奇怪了。
李清寧聞言,果然敗下陣來,很是委屈的道,「清寧錯了,還望夜公子恕罪。」
「你道歉的人弄錯了,你該向霓裳與雲之道歉,而不是我!」听到她主動認錯,夜溟便想著借此機會殺殺她的銳氣。
聞言,李清寧小臉一白,但很快便正色看向霓裳與雲之,委委屈屈的道,「清寧知道錯了,還望二位大人有大量,饒過清寧這一次吧。」
這話一出,雲之與霓裳都有些不忍,這李清寧確實有著讓她自傲的本事,清麗月兌俗的相貌,嬌好的身段,聲音又嬌滴滴惹人疼,再怎麼說,她都是大部分男子心中的向往,但是,那些男子中不包括夜溟與雲之。
「僅此一次,再無下次,否則,我也不會原諒你!」雲之冷冷地看她一眼,對于欺負霓裳的人,他一向都看不順眼,哪怕對方是個弱女子,他也不會多心軟,更何況這李清寧還是個會武的,他怎麼可能給她好臉色看。
听到他這話,李清寧原本自得的小臉立時垮成一團,真沒想到,在朱雀國無往不利的撒嬌,到了這里竟然不靈了,還是說玄武國的人都特別奇怪,不吃這一套呢?
「住哪里其實都一樣,清寧,我們應該謝謝夜公子的好意,畢竟出門在外要靠朋友。」李光遠聞言,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在他眼中,夜溟並不是什麼錢無雙的未婚夫,而是自己妹妹李清寧看上的人,既然是未來的妹夫,那便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住在妹夫的院子里還有什麼好說的。
至于住在東院西院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反正都住在同一處,想要去見誰不過多走幾步路而已。
打定了這個主意,李光遠便想著以後多跟錢無雙走動走動,畢竟錢無雙生得也貌美無方,他喜歡,原本他還排斥這次的親事,但是一見到錢無雙之後,他便覺得,有這樣的親事也不錯。
「既如此,那便各自休息。」夜溟晚間還有事情要做,所以並不打算與這對兄妹再嗦下去。
他率先起身,錢無雙緊隨其後,而後便是雲之與霓裳,四人都不再看這兄妹二人一眼,讓他們很是不快。
待他們離開後,洛弦便親自來送二人去西院住下,李光遠扶著李清寧向西院走去,邊走邊問洛弦道,「你家主人是什麼身份,到這青龍國來做什麼?」
洛弦只淡笑不語,對于這樣明顯的打探消息的問話,他就算是個傻子,也是不可能會說的。
李光遠又問了幾個問題,看到洛弦仍舊一幅打死也不松口的模樣,嘆了口氣,便扶著李清寧進了房。
送了二位尊神回了房間,洛弦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二人當真是心機甚深,什麼都要問上一問,幸好自己守口如瓶,接下來還要去向主人匯報情況,這一切果然如主人所猜測的沒錯。
洛弦這邊勿勿離去,那邊李光遠與李清寧便坐下來,李清寧輕輕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看了眼那包扎的異常整齊的傷口,鄙視道,「誰家的主人會這樣利落的包扎手法,還不承認只是個丫環,哼!」
「清寧,大事為重,不準因為這些小事而泄露了不該說的話。」李光遠聞言,擰眉斥道。
「哥哥,那錢無雙有什麼好,竟然把你迷得暈頭轉向的,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女乃妹妹,要什麼沒什麼,哥哥一向喜歡的美人不是要模上去有肉的才行麼?」李清寧聞言,很是不滿的道。
听到這話,李光遠立時一驚,忙走到門口左顧右看了一番,確定外面沒有人,這才回到房間,將房門關起,壓低聲音警告道,「李清寧,我警告你,若是將這事攪黃了,你那什麼夜公子也別想再踫!」
「什麼夜公子,哥哥你說的什麼,妹妹不懂。」沒想到這麼容易便被揭穿了心事,李清寧立時小臉一紅,很是尷尬的端起茶杯來掩飾。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點小九九,喜歡就喜歡,大膽的去追,朱雀國人向來不在乎這些俗禮拘束,只是你要記住一點,你的夜公子,我的錢無雙,若是你敢將我的事攪黃了,我饒不了你!」李光遠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間,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待李光遠走後,李清寧憤恨的將杯子摔在桌上,原本清麗的小臉皺成一團,咬牙道,「哼,錢無雙,你好有本事,竟然讓一直疼愛我的哥哥這樣對我,終有一日,你會栽在我手上,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她這話剛說完,便有暗衛飛快的來到夜溟的房間,將這對兄妹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夜溟,而此時夜溟的房間內,雲之、錢無雙與霓裳都在。
听完暗衛的話,又听了洛弦的話,眾人一致認定,這兄妹二人絕對不簡單,而且目的也不僅僅是為了要娶錢無雙這麼簡單。
待洛弦與暗衛退下後,夜溟將目光轉向錢無雙,他想問的,錢無雙應該會說,所以他並不急著催她開口。
「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看我不殺了他們!」霓裳現如今是越發的看不上那二人,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們以泄心頭之憤。
她可以容忍那二人說她,但是卻不能容忍那二人算計錢無雙,現如今的錢無雙身中噬心蠱,已經很可憐了,竟然還有人要打她主意,當真是太過分了!
「霓裳,別這樣,他們應該就是李家人,至于他們找到我和我娘的真正目的,無非是為了奪權,因為他們口口聲聲將身居高位的另一位姨母說得一文不值,那他們便是存了謀逆之心,」錢無雙想了想,便上前拉住沖動的霓裳道,「現如今我若拒絕他們,他們肯定會去玄武國尋找娘親,我的名字又在玄武國那麼多人知道,想找到娘親並不難,所以現如今便是能拖住他們一日是一日。」
「你可有別的打算?」夜溟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看來不問她,她是不打算將心里的話說出來了。
「有的,若是他們當真要硬逼我回朱雀國,那我們便來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到時他們再反應過來也已經晚了。」錢無雙調皮一笑,將心中的計策說出來。
聞言,三人都仔細的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覺得她這一招當真是高,既為回到玄武國贏得了時間,又可以讓李光遠等人浪費在尋找她的路上。
「只是到時候要麻煩一點,因為我們的人實在太多,最好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船在哪里,不然到時候肯定會露餡的。」錢無雙調皮一笑,沖著夜溟吐了吐笑道。
嘻嘻,當真以為她好騙,其實真正好騙的人是李氏兄妹,他們以為錢無雙等人留下他們,便是想與朱雀國的李氏一族取得聯系,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錢無雙真正的目的呢?
「那便照無雙說的做,只是暫時無雙不要與他們兄妹走得太近,這幾日我有事要做,晚上一般都不會在,所以你一定要保持警覺!」夜溟想了想,還是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訴給了她。
他此次前來青龍國並非為了什麼生意,而是假借生意之名,前來尋找夜氏一族,當年夜家在玄武國被滅門,其實正是青龍國中人所為,而夜溟以前為了振興家門,又為了照顧夜華,所以才無暇分身來到這里查探事情真相。
現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他想在與錢無雙成親前,將自己父母與兄長的大仇報了,這樣一來,他才會覺得不愧對父母,不愧對兄長,畢竟夜氏一門在玄武國只余他與夜華二人了。
听到這話,錢無雙驚訝的問道,「也就是說,你的爺爺他們是青龍國人,那你也……」
「是的,其實我父母與兄長,以及我與夜華全都是青龍國人,只是因為當年躲避追殺才逃到玄武國,卻沒想到,父母與兄長仍舊沒能躲過一劫,現如今我只想為他們報仇!」夜溟一想到那個夜晚,卻氣憤難當。
當時他還小,若不是他領著比自己小一歲的夜華出去玩,也不會在晚歸的時候看到那被火燒得通紅的夜府,更不會看到那奮力抵抗的父母,當看的他太過幼小,根本無法上前去幫忙,而他看到父母受傷的那一刻時,本能的想要沖上前去,卻被身後小小的夜華拉住。
夜華當時太小,被嚇得一直哭,夜溟為了不讓他被人發現,便用力捂住夜華的嘴,盡量不讓他的哭聲傳出去,兩個小小的孩子就這樣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著父母與兄長被一群黑衣人所殺,而整個夜府則在一夜間化為灰燼。
當年的無能為力讓他失去了父母,讓夜華成了孤兒,他一直很自責,現如今他有了能力,便想著為父母報仇,但是當年的事情他查遍了整個玄武國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後來在無意中從老皇帝口中得知,原來自己的父母竟然是青龍國人,當年來到玄武國尋求庇護,老皇帝便給了他夜家異姓王之位,只因為夜溟的父親曾救過他一命。
而如今夜溟這異姓王也是因此而得到的,當初夜溟與夜華隱姓埋名,過著最艱苦的日子,後來不知何時被老皇帝的人找到,秘密的安排他們學文學武,並給了他們一筆銀子。
夜溟當時看著那銀子百感交集,想著若是日後不再餓肚子,便必須讓這錢生錢才行,于是,他便憑借著自己過人的天賦,開始了經商的日子。
往事不堪回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舊記得,當年小小的夜華蜷在自己懷里哭得歇斯底里,要找兄長的情景,當時的他也是個孩子,他也想像夜華一樣,哭著找爹娘,可是他不能,想著夜華是兄長的唯一的孩子,他再怎麼難過,也不能在夜華面前哭泣,于是,從那時起,他便養成了整日冷著一張臉的習慣。
直到錢無雙的出現,他這才慢慢地開始融化,慢慢地尋回自己失去的溫暖,慢慢地不再介懷以前的事情,而想著如何讓未來過得更美好。
世事變遷,現如今,他乃是高高在上的異姓王爺,夜家的資產在玄武國也是數一數二的,他唯一要做的,卻是為父母與兄長報仇,最起碼要還他們一個公道!
听完夜溟的故事,所有人都沉默了,雲之雖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卻仍舊覺得異常的震撼,他年幼時雖然失去了父母,但好歹還有個爺爺在,所以他沒辦法想像,那樣小的夜溟強忍著悲傷,還要帶著小小的夜華討生活的情景。
他有些傷感的別過臉去,將眸中的淚光隱去,哎,這個世上,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你的表面風光,卻唯獨看不到,你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還有那讓人痛不欲生的撕心裂肺!
錢無雙只覺得心好痛,她好難過,雖然前一世她也經歷了一些挫折,但是卻沒有夜溟這樣的觸目驚心,她不由自主的起身,來到夜溟面前,伸出雙臂,緊緊地將他擁在懷中,想要給他一些溫暖。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麼,只想將心中的信念傳達給他,有她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夜溟似感受到她的心意,抬起頭來,亦緊緊地反抱住她,唇角掛著笑意,是的,有她在,就好!
一時間房中靜得連呼吸聲都能听得到,待到傷感過去,夜溟又與眾人商量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因為不放心錢無雙,所以便決定將洛弦與逍遙同時留在這里保護她,而他只帶雲之一人前去。
起初錢無雙反對他這樣做,畢竟身在青龍國這異國他鄉,他這樣做太過冒險,但是他卻堅持如此。
「若你不想讓我再擔心,便接受我的安排。」夜溟深深地看著她道,此時的二人雙手緊緊交握,彼此之間似再無隔閡一般的親近。
「好吧,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記住,還有我在等著你回來!」錢無雙突然想到一個可以讓他不沖動的辦法,狡黠一笑道,「你若敢在青龍國出事,我便另嫁他人,反正又沒與你真的訂親!」
她這話一出,夜溟立時冷下臉來,邪邪的挑眉看著她道,「你方才說什麼?」
雲之與霓裳見狀,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于是二人便悄悄的起身離開,順便幫他們關上房門。
站在房外,雲之嘆息道,「夜溟苦了那麼多年,終于苦盡甘來了,當真羨慕啊。」
「你想苦盡甘來也可以啊,只是你不願意!」霓裳很是不給面子的白了他一眼,而後轉身便走。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听不明白,你把話給我解釋清楚。」听到霓裳的話後,雲之一臉的不解,為什麼他听不懂她的話,于是,他便邊喊邊追著霓裳離開了。
房內,錢無雙正準備溜之大吉,卻被夜溟一把攬入懷中,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道,「當真要嫁別人?」
「呃,那個,我說著玩的。」迫于他的威勢,錢無雙只好改口,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楮已經出賣了她,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怎麼覺得,不像是說著玩的?」夜溟見狀,唇角的笑意漸濃,慢慢低下頭來,直到離她還有一指之隔的時候才停下,他長眉輕挑,語氣邪魅,「無雙,為什麼你才十一,若是你現如今便已經及笄,該有多好。」
「呃,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錢無雙還沒意識到危險來臨,仍舊認真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是麼,我怎麼覺得,這是你可以決定的事情呢?」說著,夜溟便猛地俯來,溫柔而纏綿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一時間竟讓錢無雙有些頭暈目眩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來環抱住他的脖頸,熱情的回應起來,雖然每次被他吻後,她都會臉紅心跳,暗罵自己沒定力,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對于他的熱情,她一向是最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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