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嫡女 106 明白心意

作者 ︰ 月清狂

正當霓裳與那男子並肩而行之時,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雲之氣呼呼地沖上前去,猛地用力便要將她拉到身後,卻被霓裳不著痕跡的躲了開來。

在他的手與她失之交臂的一剎那,他的心都好像空了,她,竟然躲自己,而且還是為了那個陌生男人!

一股無名火猛地躥起,雲之惡聲惡氣的沖著那男子吼道,「哪里來的毛賊,竟然敢偷我夫人的東西!」

「你夫人?」男子聞言,微微一詫,沒想到霓裳看上去那樣年輕,竟然已經是眼前這人的夫人了麼?

「莫雲之,你胡說什麼,誰是你夫人,簡直莫名其妙!」霓裳聞言,立時怒了,他這樣不負責任的胡說八道,簡直就是在敗壞她的名聲。

雖然以前她不在乎,因為不懂,但是自從跟錢無雙在一起後,她便明白過來,女子的名聲很是重要,所以,听到雲之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胡說,她對雲之的怒火頓時高漲。

「難道不是麼,誰家夫人不是用自己夫君的荷包的,你手里的便是我的荷包!」雲之見狀,自以為終于抓到霓裳的痛處了,這下她就不會再請這男子去吃飯了吧?

誰料霓裳竟憤憤地將荷包直接丟在他身上,「都說了是借用,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小氣,莫雲之,我看錯你了,」說完,她轉過頭來,不好意思的看向男子道,「公子,真不好意思,我出來得急,沒有帶銀子,所以今日恐怕就不能……」

「沒關系,姑娘若不嫌棄,在下便請姑娘,如何?」男子聞言,長眉一挑,若是現在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便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眼前的霓裳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妻,哪有夫妻是這樣的,而且看上去,那男子對自己有敵意,應該是對霓裳有好感,既如此,那他便更要與霓裳好好相處了,這種好時機放過的就是笨蛋!

「當真,那,先謝過公子了。」霓裳聞言,立時一喜,哼,還以為今日要出丑了,沒想到遇到了個大方的公子,這人怎麼看都比雲之強太多了。

她性格豪爽,不拘小節,對于這種吃飯請客之事並沒有什麼太過在意的細節,所以誰請都無所謂,只要不要讓她丟臉就可以。

現如今,她最怕的也最討厭的便是在雲之面前丟臉,因為一旦在他面前丟臉,她會比平時痛苦百倍。

「既如此,那姑娘便請隨在下到前面的酒樓,那里有許多好吃的,相信姑娘會喜歡的。」男子說著,便禮貌的在前帶路。

霓裳笑著回了禮,亦跟著他向前面走去,只余雲之獨自一人在原地,他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荷包出神,半天才反應過來,似乎他方才做錯了,可是現如今再後悔也來不及了,霓裳已經跟人跑了。

將手中的荷包攥緊,他立刻追了上去,這次他學聰明了,不直接上前去阻止,因為那樣霓裳只會更討厭自己,他見二人來到樓上坐下,便也尋了個相臨的位置坐下。

霓裳很是好奇的看著手中的菜單,只不過她從未吃過這里的菜,而且對于青龍國的文字還有些不太懂,所以,也只能好奇了。

其實,她是對哪家的文字都不太懂,因為莫涯當初並沒有教她識字,只教她武功,莫涯說,一個女孩子學什麼識字,會說話就行,要會武才能將那些登徒子全都打跑。

當然,她也不懂,什麼是登徒子,只知道如果是男子意圖對自己動手動腳,然後自己又十分討厭這種舉動的時候就可以出手,將那人打死也好,打殘也罷,反正都是那人罪有應得,這就是霓裳的認知,這也是霓裳的世界。

「姑娘平日里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或者不喜歡吃什麼?」見霓裳拿著菜單翻來覆去,男子便明白過來,看來她不識字,看她也不像是青龍國人,近來青龍國與其它三國都有往來,所以青龍國中有外國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最不喜歡吃辣,除了這個,其余的都可以。」想了想,霓裳便回答道,是的,她一向不挑食,但是對于辣當真是敬謝不敏,只因為她一吃便覺得血氣上涌,偶爾還會流流鼻血,這東西還是不吃為妙。

听到這話,男子便知道可以為她點些什麼菜了,于是對著站在一旁等候的小二哥說了幾句話,而後笑著為霓裳倒茶道,「在下風華,不知姑娘芳名?」

「芳名?哦,我叫霓裳。」听到這麼文縐縐的問法,霓裳有一會兒沒反應過來,不過好在她一直跟在錢無雙身邊,也學到了些東西。

「霓裳姑娘似乎不是青龍國人?」風華笑看著她,霓裳,果然人如其名,炫麗多姿,他的眼光一向不錯。

「確實不是,是跟著朋友到這里做生意的。」這是他們統一的說法,就算霓裳再豪爽,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眼前這風華雖然笑得一臉親和,誰又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所以沒有經過錢無雙的允許,她是不會將這次到青龍國之行的真正目的說出來的。

坐在臨桌的雲之聞言,長松了口氣,他還以為霓裳會大大咧咧,毫不設防的將什麼都說出來,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風華下意識的以眼角余光看向臨桌的雲之,似不經意的問道,「姑娘與臨桌的公子便是來青龍國做生意的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霓裳聞言,這才發現雲之竟然厚著臉皮跟來了,立時冷下臉來,很是不悅的瞪了一眼那故作鎮定的背影。

「那姑娘住在何處?待會兒吃過飯,在下送姑娘回去。」風華聞言,低頭輕笑,他那溫文爾雅的一笑當真是風華無雙,讓霓裳都看得有些眼暈。

霓裳嘆息道,「若是我早早遇到你該有多好,哎,你為何出現得這麼晚?」

這話一出,臨桌的雲之身子立時一震,她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看上那個小白臉了,不行,絕對不行!

風華卻是眼前一亮,並不接話,只與她聊些別的,說著說著,他突然想起,今晚似乎有個花魁要游街,「姑娘初來乍到,這頓飯便由風華作東,姑娘便不必再想著欠風華的,今晚有著名的花魁游街,到時肯定熱鬧非凡,不知姑娘願意賞臉與風華一游?」

「好啊,這頓你請,下頓我請,花魁游街,好玩麼?」霓裳聞言,亦豪爽的應下,她最喜歡這樣與人交往,一點也不累,哪里像雲之,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好玩,可以看到城中最有名的幾家花魁同時出行,而由百姓們選出最漂亮的花魁,到時勝利者還有銀子可以拿。」風華看出霓裳似乎有些拮據,便想著送些銀子給她。

听到有銀子可拿,霓裳頓時便樂開了花,她現如今最自卑的就是沒銀子,雖然在錢府吃喝不愁,但若要出門還是沒銀子可花,雖然莫涯給了她些銀票,但是那銀票在青龍國又不能用,所以現如今沒有雲之的荷包,當真是極不方便。

「當真有銀子可拿,太好了。」霓裳聞言,便催促道,「那快點吃飯,吃完好去搶銀子。」

「呵呵……」風華聞言,立時笑出聲來,這個霓裳當真是可愛,原本以為她身著紅裙便是張揚而又傲慢之人,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率性而為,當真是意料之外,不過,他發現他更喜歡她了。

「笑什麼,趕緊的讓小二哥上菜啊。」霓裳有些著急,這搶銀子可是她現如今最大的事情,除此之外,什麼事都不重要。

也不是她不去催,只是因為雖然和眼前的風華說話沒有障礙,但是若是听著那小二哥與眾食客們的說話,她還是有些听不懂,畢竟青龍國與玄武國常年不通往來,這語言上肯定有些不一樣。

而風華之所以和她說話沒有障礙,主要是因為風華也會玄武國的話,所以在與她說話之時並無不妥。

看到她著急的可愛模樣,風華便轉頭催了下小二哥,不多時,便見一道道菜送上來,霓裳根本來不及看,便開始大快朵頤,風華這邊還沒吃幾口,霓裳便已經拍著肚子說飽了。

風華有些無語的搖搖頭,以現如今天色還早,就算去了也是見不到為由,勸了她好幾次,才勸她坐下來慢慢吃。

直到看到她真的再也吃不下了,風華這才笑著將小二哥召來結帳,二人又坐著喝了會兒茶,看天色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下樓。

其間,霓裳再沒看雲之一眼,仿佛雲之根本就沒在她面前出現過一般。

這很讓雲之受打擊,他沒想到,霓裳竟然真的見色忘友,直接把他這個好友給忘了,而且還跟著一個陌生人到處跑,她身上又有傷,若是遇到劫色的,肯定沒辦法反抗,這可如何是好?!

在桌上放了銀子,高喊了聲結帳,雲之便勿勿跟了出去,他與夜溟雖然也是第一次來青龍國,但是之前做了許多功課,對于這邊的語言習俗什麼的都模得很透,所以也不會有問題。

雲之勿勿跟出去,便見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流湍急,幸虧霓裳身穿紅衣,不然就不好尋找了,他一直跟著那紅衣的飄動向前,看到霓裳不時的停下在兩邊的小攤上看一些喜歡的小物件,然後風華便會笑著為她買下來,還體貼的為她拿著,生怕累到她。

這一幕幕溫馨而美好的畫面都深深地刺激著雲之,想著他與霓裳在一起時,總是嫌棄她,而且還不願意幫她拿東西,甚至有時還嫌她花太多銀子為別人買東西,其實他是想讓她幫他也買一件,哪怕花的是他的錢也無所謂,可是自始至終,她都不提幫他買的事,他就暴躁了。

現如今這樣看去,風華公子如玉,霓裳美人如虹,二人站在一起,一個溫柔寵溺,另一個甜美可人,當真是夫唱婦隨的美好景象,可是到了雲之眼里,卻是那麼的刺眼!

不行,再這樣下去,霓裳就要被那個陌生人給騙走了,雲之是再也沒法忍了,拼了命的擠開人群,沖到方才霓裳所站的位置,卻發現這里哪還有霓裳與風華的身影,他二人竟然在眨眼間消失不見。

想到種種可能性,雲之立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顧不得驚世駭世,當場施展輕功,在人群中尋找起來。

大街不遠處有一條寬闊的河,河面上到處都是搖曳的小船,有一艘小船中,風華淡笑著看著那在半空中不時打量人群的雲之,而後順勢將這邊的窗簾拉下,只留另一邊的窗簾給霓裳看風景。

「這次花魁是坐船出游,所以先包下船只,待會兒可以看得更清楚。」風華指著那唯一打開的窗簾道,「待會兒花魁們的船便會從那里出來,你只需要記住船上的名牌,便可以將你猜到的頭名花魁告訴給船夫,船夫自會告訴給這次的主辦者,若是你中了,船夫會將銀子直接給你送進來,不會勞煩你出面。」

「真沒想到,還有這樣好玩的事情。」霓裳聞言,立時便興奮起來,這小船輕搖,坐在里面舒服極了,她背上有傷,便總是側著身子坐,風華似發現了這一點,便命船家送了些軟墊進來,專門放在她背後,可以讓她更舒服的靠著。

看著如此心細的風華,霓裳更有些後悔了,若是自己不為雲之心動,或許現如今可以與面前的風華有好結果,因為他待她總是那麼溫柔。

二人深深對望,直到外面傳來鑼鼓聲,霓裳才被驚醒,她因為方才的想法而有些臉紅,不自然的別過臉去,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一艘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船從方才風華所指的地方駛出。

當真是一艘比一艘花樣多,而那船上的花魁更是各展本領,有以嫵媚為榮的,便月兌得只余小褲與肚兜,露出那白花花的身子;有以才藝聞名的,便是琴棋書畫各展所長;有以歌舞為美的,更是唱跳俱佳……

一時間整個河面上便是人滿為患,若是霓裳仔細看,這個時候的河面上,唯有這四艘花魁所乘坐的船還能在河里,而其它船只都早已躲得遠遠的了,偏偏她與風華這船雖小,卻仍舊可以隨意停靠,還不時的跟著花魁的船劃一段時間,緊貼而行也是常事。

待到四艘花船全部劃過去,向著更遠的方向而行,風華便將窗簾放下,轉頭看向霓裳問道,「可有猜到是哪個人會奪得花魁之名?」

「應該是那個琴棋書畫都精通的吧,如此多才多藝之人,定能艷壓群芳。」這話可不是她說的,她是從別人口中听來的,所以現如今是現學現賣。

風華點點頭,便掀簾喚來船家,將結果告之,霓裳只听到那船家似乎沖著遠處喊了兩嗓子,然後便沒聲音了。

她有些擔憂的問道,「是不是我猜得不對,還是有人已經猜到了,所以那銀子便沒我的份了。」

「現如今時間還早,待花魁大賽結束之後,才能知道結果,你若覺得悶了,便停船上岸,如何?」風華聞言,便順勢為她倒了杯茶,以為她是覺得無聊了,所以便想著帶她去別處看看。

「不悶,我很少能坐船,這樣坐在小船上喝著茶,看著風景,挺好的。」霓裳說的是實話,除了跟隨夜溟他們來到青龍國坐了很久的船外,其余的時間她幾乎沒坐過船,現如今這樣的時光倒有些讓她沉醉了。

「那便讓船家慢慢劃,還是你想看看兩岸風光,我便將簾子全挑起來。」風華現如今突然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他以前可都是被別人伺候的主子,現如今倒成了事事伺候她的人了,不過,他覺得這種感覺也不錯。

「好啊,這河有多長,可以劃多久?」霓裳突然有種,就這樣一直坐在船上,不下船的沖動,她不想再去見雲之,因為她不想再經歷那種痛苦。

先動心的往往就是輸家,沒錯,她早就輸了,但是她不想承認,所以,她現如今的作法叫做逃避。

「你想要待多久,就可以劃多久。」看出她並不想就這樣離開,風華心中更加歡喜,真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可以與她相處這麼久,看來這將會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小船在河面上搖搖曳曳,慢悠悠劃行,穿過前面的橋洞,而橋上正有一人急得雙眼赤紅,讓所有在橋上經過的人都嚇得紛紛躲著他走。

雲之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霓裳,心中的不安愈發濃了起來,他從未這麼久沒有看不到霓裳過,雖然平日里晚上睡覺會看不到,她在錢家養傷時看不到,但是那時他都知道她身在何處,現如今她被一個陌生男子拐跑,而且還不知所蹤,他怎麼能不急!

越想越怒,他左顧右看之下,便正好看到從橋洞中慢悠悠駛出的小船,立時眸色一黯,不由分說便飛身落在小船上,猛地掀起簾子來,卻在看到船內的人之後失望透頂。

船里哪里有霓裳的身影,根本就只有一個文弱書生挑燈夜讀,他很是失望的轉身便走,連向那公子道個歉的心情都沒有。

在小船的身後,又慢慢悠悠自橋洞下劃出一艘船來,這艘小船上所有的簾子都是收起來的,可以一眼便看到船內有一名公子與一名女子正笑著喝茶,不時說些什麼,女子便笑得有些收不住。

而那公子的目光則不著痕跡的看向那重新飛回大街上發狂的雲之,唇角微勾,卻將笑意隱于端起的茶杯中。

方才的一幕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霓裳是背對著雲之方才站的方向而坐,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而且霓裳不時的看向窗外,那里的景色可比她身後的人好看多了。

待到夜色深沉,船家不知從哪里拿來一包碎銀子,以及幾張銀票,恭敬地遞給霓裳道,「這位小姐猜得真準,正是那位姑娘中了花魁,這是賞銀。」

「真的猜中了,太好了。」看著懷中那厚厚的一疊銀票,以及那一小包碎銀,霓裳立時興奮極了,真沒想到,她也能這麼運氣,猜到了頭名花魁。

風華向著船家點點頭,隨手掏出一錠銀子來給他道,「有勞船家了,麻煩船家在附近靠岸。」

「好咧!」船家聞言,笑嘻嘻地收起銀子,躬著腰便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將小船靠了岸,但他並沒有催促二人下船,反而坐在一邊,掏出水煙來抽了起來。

「方才的那叫賞銀吧,應該是我給的吧?你怎麼又掏了自己的銀子替我給了?」霓裳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那銀子應該是她給船家才對,不由得有些嗔怪的看著他道。

風華極其受用的看著她那嬌嗔的模樣,輕笑著道,「我說了,今日全是我來,改日你來付便可,如此總算公平。」

「嗯,這倒也是個好主意,今日你付,明日我付,這樣就不會亂了套了,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霓裳說著,便將銀票與銀子小心收好,站起身來便下了船。

風華見狀,沒有說什麼,只是隨著她一同下船,二人一前一後走上岸,待來到那已經不復方才熱鬧的大街上時,霓裳便有些落寞,她與風華玩了這麼久,雲之都沒有找她,當真是不想見她了。

「風華公子,天色已晚,不必送了,改日有緣再見。」霓裳從未與人這樣相交過,所以並不知道該要約個時間或者地點再相見,而且她也沒打算再與風華相見,誰知道她下次出來又是什麼時候了。

「既如此,那霓裳姑娘便小心些,這街上夜里有些不太平。」風華若有所指的說道,而後一拱手,便站在原地不動,靜靜地看著她離開。

霓裳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一般的小毛賊,她現如今還能處理得了,只要不要讓她踫上那些高手便無事,畢竟她的傷還未好全。

傷筋動骨一百天啊,這一百天怎麼還不過去,哎!

嘆息一聲,霓裳便循著記憶向著夜溟所租的小院走去,待來到半路,便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人似瘋了一般的四處抓了女子來看,她好奇的打量一番,便發現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雲之。

只見雲之此時已經完全紅了眼,不論男女,看到紅衣便直接抓了過來到面前仔細看,看到不是霓裳,便發狂大叫,弄得街上原本就少的人立時嚇得全都跑回家去了。

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大街上,唯有雲之與霓裳站在兩端,霓裳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雲之,還以為他已經回到小院休息去了,誰想到,他竟然在這里發狂。

看到與自己遙遙相望的紅衣女子,雲之突然便淚流滿面,他此時根本不用上前去看,甚至因為燈光太暗而看不清她的面容,這些都沒關系,他確定,她便是他要找的人。

以前不懂得自己的心,現如今,經過這一日的瘋狂,他終于明白了,為何會不喜歡她給別的男子買東西,為何不喜歡她與別的男子親近,只是因為,他愛她!

除了他以外,他不允許她再去看別的男人,更不允許她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只因為他愛她!

可是這一刻,他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他突然有些害怕,怕她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愛上別人,怕她再也不會愛上他,因為他明白,先愛上的那個人真的從此就輸得一塌糊涂,而他現在認為,他便是輸家。

霓裳看著那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有些奇怪,他今日是怎麼了,從白天到現在都很奇怪,尤其是現在,還到處拉了人看,有什麼好看的?

狐疑的向前邁出一步,因為她只記得這一條回家的路,所以,她沒辦法避開他,只能一步步迎上去。

而對于雲之來說,此時的她,就像是每一步都決定著他的未來一樣,她每走一步,他的心都狂跳不止,若她突然停下,他便像是不會跳動了一般,連呼吸都停住了,那樣的緊張,此生從未經歷過。

終于來到他面前,霓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擦身而過,她不覺得自己該停下,或者該跟他說句什麼話,只是覺得今日的他有些奇怪罷了。

雲之此時的心情便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心里已經兵荒馬亂,混亂到了極致,可是在霓裳的眼里卻只是覺得他有些奇怪,太過沉默而已,這便是他內心真實的寫照。

就在霓裳與他將要擦身而過之時,他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將霓裳拉住,用力一扯,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低下頭去,瘋狂而又粗暴的吻上霓裳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霓裳嚇住了,她原本還很平靜的準備回去休息,雖然這一日並沒有走多少路,但是身上有傷,畢竟還是容易累的,誰知道卻被雲之突然拉住做了這種事。

莫涯說過,如果有男人要對她動手動腳的時候,而她又反感,就可以將那男人給打殘也好,殺了也罷,可是現如今,雲之沒有動手也沒有動腳,只是卻了嘴,而且她並不感覺這樣的舉動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有些突然,而且,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雲之見她沒有推開自己,心中一喜,粗暴的動作漸漸變得溫柔起來,連吻也變得纏綿起來,直到霓裳有些撐不住,微微用力推他,這才不舍的與她分開。

但他仍舊與她額頭相抵,親密的以額頭輕觸著她的,嘆息道,「霓裳,你不拒絕我,是不是因為,你心里也有我?」

「呼呼……」現如今霓裳只顧得喘氣,哪里管得了他在說什麼,她輕輕嘆了口氣,似滿足又似不悅,瞬間讓雲之的心都提了起來。

雲之不知所措的看著她,他這樣唐突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再也忍不住了,若不能確定她的心意,他當真會急死的,那個什麼風華人長得也不錯,而且看上去也挺有錢的,對霓裳又那麼溫柔,這樣的人讓他有些心里沒底。

畢竟他對霓裳太過冷漠,時不時就跟霓裳吵架,雖然他也是很愛護霓裳的,但是卻沒有那風華公子如此溫柔,雖然他沒喜歡過什麼人,但也知道這女子向來都喜歡男子溫柔,若是自己因為這一點被那才出現一次的風華打敗,那他可就要懊惱死了。

「霓裳,你倒是說話啊!」見她一直不開口,雲之有些急了,現如今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不明白霓裳的心意啊,這該如何是好?

「你……」霓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歡喜,但也有些狐疑,這個雲之突然對自己做這種事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她不打算跟他說什麼。

反正不過就是親了一口,也沒什麼損失,于是她看了雲之一眼,轉身便走,根本就不理他。

見她欲言又止,而且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雲之心里害怕極了,難不成是自己太過唐突,所以她生氣了,這可不行,他不是故意的啊!

他只是太急了,他只是想確定她的心意,若她也喜歡自己,那便是最好的,若她不喜歡自己,而是喜歡那個什麼風華的,他一定要去把風華給殺了!

「霓裳,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風華?」想到此,他決定早死早超生,既然早晚都要面對這件事,不如現在就問出來,免得他一直提心吊膽的。

听到他這樣問,霓裳有些奇怪,但想著今日與風華相處的情景,覺得風華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于是她認真的點點頭,「是啊,挺喜歡的!」

「有多喜歡,比喜歡我還要多麼?」雲之聞言,心中一痛,差點便要吐出一口血來,他可算是明白了,這喜歡上一個人當真是痛苦不堪的事,可是他已經喜歡上了,再想要改變心意也是不可能了。

「嗯,比喜歡你還要多!」霓裳听到他的問話,似還仔細思考了一下,而後便正色的點點頭道,說完,就再不理他,徑直回去了。

听到她的話,雲之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天哪,她喜歡上了那個只見了一面的人,為什麼啊?

轉頭四顧,他的眸中火光四射,若是現如今讓他看到風華,必定將風華碎尸萬段,可惜的是,現如今的大街上空無一人,連霓裳都不見了蹤影。

想著她就這樣喜歡上了別人,他痛苦的追著她而去,邊跑邊喊道,「霓裳,你好好想想,你與他才剛剛見一面,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你肯定是會意錯了……」

雲之一路追著霓裳回到小院,霓裳卻一直對他不聞不問,途中踫到夜溟與錢無雙,霓裳都會停下來跟他們說說話,但對于一直在身後拼命解釋的雲之仍舊視若無睹。

直到霓裳回到自己的房間,大力的將房門關上,把呱噪的雲之關在門外,夜溟與錢無雙才覺得,今日霓裳與雲之似乎有些什麼地方不對了。

以往他們二人再怎麼樣,也不會有雲之追著一直問霓裳問題,而霓裳不理不睬的事情發生,頂多就是霓裳瞪他兩眼,或者跟他直接吵上一架,現如今霓裳竟然不理他,而且還對他視若無睹,這也太詭異了吧。

雲之在門外鬼哭狼嚎了一陣,發現自己再怎麼吵,霓裳都不理他,他只好灰頭土臉的來到夜溟與錢無雙面前,無力的趴在桌上,裝死。

錢無雙好奇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跟受了重大打擊一樣,霓裳怎麼欺負你了?」

「霓裳她……」雲之微微抬起頭來,悶悶的道,「她喜歡上別人了,要跟別人跑了!」

「噗!」听他說話中間還頓一頓,錢無雙打算喝口茶來等等他,誰料這口茶才剛喝下,還未來得及下咽,便被他後面的話刺激得直接噴了出來,而且全噴在了雲之的臉上。

這如果在平時,雲之早就跟她翻臉了,可是今日,雲之竟然像沒事人一樣,仍舊哭喪著臉,無力的趴在桌上,似乎這被人噴了一臉茶水並不是什麼大事,倒是霓裳的事情才是他最大的打擊。

見狀,錢無雙與夜溟對視一眼,心里同時有些明了了,看來,雲之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要不然以他平時的性子怎麼會受這麼大打擊。

「現如今才知道她要跟別人跑了,你亡羊補牢也不晚,何必哭喪著臉,一副死人樣!」夜溟有些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再怎麼說霓裳現如今還未嫁人,他雲之機會多的是,至于這麼灰心麼?

這哪里像是什麼活神仙,簡直是世上最窩囊的男人,自己喜歡的女人喜歡上別人了,憑他那智計過人的本領,還能讓別人佔了便宜去,哎,看來這句關心則亂當真是至理明言,就像夜溟一樣,一遇到錢無雙的事情,也會亂了陣腳。

「羊圈里就那一只羊,若是羊亡了,還補什麼補,羊都沒了,還補了它作甚!」這點道理雲之還是明白的,所以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夜溟聞言,非但不氣,反而輕笑出聲,「能說出這話來,算你還沒有徹底糊涂,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又何必在這里哭喪,該動動你的腦子,想想辦法。」

「她都喜歡上別人了,我想什麼辦法也沒辦法讓她回心轉意啊!」雲之很是委屈的撇撇嘴道。

他確實無能為力,遇上別的事,他可以想到無數種解決方法,可是唯獨這一件事,他想不到,不只想不到,還覺得自己就像是要死了一樣的難受!

「笨,你怎麼知道,她喜歡上別人了?」錢無雙提醒他道,「若是當真喜歡別人,還跟著你做什麼?雖說這承諾保你一生平安,但是也沒必要一直跟著你啊,若是喜歡上別人,大可跟別人走,干嘛還回來!」

她這一提醒,雲之立時清醒過來,對啊,若是霓裳只有保護自己的責任,那她跟著喜歡的人離開,不與自己住一起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她沒有走,是不是說明自己還有機會?

「那我要做什麼?」他現如今當真是亂了陣腳,什麼都想不到,而且腦子里一團漿糊,只知道霓裳對著那個該死的風華笑了,還那麼溫柔,卻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笑過。

「對她好,這還用問麼?」錢無雙很是無語的看著雲之,這墜入愛情中的男人都這麼笨麼,可她怎麼覺得,夜溟似乎聰明的很吶!

「怎麼對她好?怎麼做才算是對她好?」雲之聞言,立刻狗腿的笑著湊到錢無雙面前,眨著那雙清流澈的大眼楮,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問道。

錢無雙原本想要開口,卻突然面色一轉,冷冷地向他伸出手來,「問一次十兩銀子。」

原本呢,她是不該在這個時候敲詐某些人的,可是誰讓某些人太笨,若是不詐一詐,倒像是顯得她這個商人之女太不稱職了。

「給,二十兩!」雲之見狀,二話不說,十分爽快的將二十兩銀子塞給她,急切的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首先,你要對她唯命是從,她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她如果讓你笑,你絕不能哭,」錢無雙想了想,將自己心里的條件說了出來,還不時的看一眼正老神在在喝茶的夜溟,「你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寵愛溺愛都行,但是絕對不能冷落了她,時刻要注意她的心情,最好是飯來張嘴,衣來伸手。」

「就是做到讓她滿意為止,對麼?」雲之本來就很聰明,自然一點就通,他很是佩服的看著錢無雙問道。

「這還不夠,看在你給了兩次的銀子的份上,再教你一招,」錢無雙說著,卻突然將聲音變得極小,然後湊到他耳邊,「若是她想做什麼,你提前幫她做了,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這話一出,雲之立刻受教的點點頭,一抱拳道,「受教,先行告辭!」

「你可有想做之事,說來听听。」待雲之一走,原本老神在在喝茶的夜溟,卻突然放下茶杯,靜靜地看著錢無雙問道。

錢無雙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他嗔道,「這麼小的聲音你都能听得到,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听到的。」

「只要是你的聲音,我便全都听得到。」夜溟唇角微揚,笑看著她道。

錢無雙聞言,立時覺得臉紅了,她向來不在意這些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經由夜溟的嘴說出來的話,都能讓她輕易的破功,現如今,她更是覺得,耳朵根肯定也紅透了,這個夜溟,當真是壞透了。

看著她如此可愛的模樣,夜溟手一揮,站起身來到她面前,微俯來,一手輕抬她的下巴,將她那微紅的小臉正對著自己,而後印下深深一吻,最近,他對她的唇當真是深深著迷,再這樣下去,恐怕他連自己都要迷失了。

雲之興沖沖地跑到霓裳門外,見她仍舊緊閉房門,突然想起被自己丟在街上的小玩意兒,那些東西是霓裳買來送給洛弦他們的,雖然那些東西不太值錢,又很小巧,但是他就是覺得不舒服,現如今想來,還是得拿那些東西來哄霓裳開心才行。

于是他便飛身出去,回到大街上將自己丟掉的東西一一撿回,而後回到小院子里再驚天動地的將院中的暗衛全翻出來,讓洛弦與逍遙將小玩意兒送到每個暗衛手里,然後讓他們故意拿著東西在霓裳的門前走過,走過時都高聲的笑著要感謝霓裳送的禮物。

這事一說出口,洛弦等人嘴角一抽,真沒想到雲之要討好霓裳姑娘,竟然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招數也能得出來。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他們還是按照雲之的話,每個人從霓裳門外走過,都會高聲向著霓裳道謝,說很喜歡霓裳姑娘送的禮物。

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偏偏小院中幾十名暗衛都過來道謝,而且還是一個一個的來,這原本是好事,可以討女孩子歡心的,可是到了霓裳這里卻成了擾民。

終于在不知道第幾個人去道謝的時候,直接被霓裳丟出來的凳子砸到,哭著抱著頭跑到雲之那里去告狀了。

雲之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難不成霓裳知道自己將東西丟了,然後現如今才這麼生氣。

不行,他還得想點別的辦法,這一招不行,那就換一招,霓裳出去這麼久,肯定還沒吃東西,不如自己去廚房給她弄些吃的,也好讓她知道,他也會做菜。

來到廚房,立時將廚房里的人啊雞啊什麼的全嚇得亂跳起來,因為雲之哪里是在做菜,根本就是在謀殺,不時揮舞而來的長劍,都差點將廚房里的廚娘給殺了,嚇得廚娘立時抱頭鼠躥,再不敢回廚房。

待雲之將一碗黑糊糊,分不清正面反而的東西端出來,整個廚房也被他毀得差不多了,他滿意的笑著端著去了霓裳的房間,並且還不時的輕敲房門,溫柔輕喚道,「霓裳,我給你做了點吃的,你用了之後再睡吧,不然會餓的。」

第一聲,房里沒有回應,房內的霓裳靜靜地仿佛已經睡下了,雲之不放棄,接著再來第二聲,「霓裳啊,你好歹吃一點,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要多吃些東西,才能好得快些。」

第二聲,房里仍然沒有回應,這下子雲之有些奇怪了,難不成霓裳真的睡了,可是房里明明還亮著燈,不可能睡著啊?

「霓裳啊……」第三聲還未說出口,便見房門從里面打開,一臉平靜的霓裳走了出來,此時她已經是衣衫半解,長發披散,似乎已經睡下多時,。

看著眼前的霓裳,雲之立時狗腿的笑著將自己的杰作遞過去,「霓裳啊,這是我親手做……啊!」

「莫雲之,你有完沒完,就算你不想讓我睡,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我,現如今還想弄碗毒藥來毒死我麼,再敢吵我,我就讓你嘗嘗癢癢蠱的滋味。」

說完,她便再度將門關起,這一次直接將雲之的臉震得一麻,他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模身上,不癢,幸好她沒有將癢癢蠱催動,哎,爺爺死之前竟然沒有將他的癢癢蠱解開,他這一輩子恐怕就要受制于霓裳了,若是哪日真的讓她催動了癢癢蠱,那他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碗,黑糊糊的,確實挺像毒藥的,原來是他搞錯了,霓裳方才在睡覺,所以才會生氣的將吵醒她的人趕出來,而自己又跑去吵她,確實不應該。

那麼算了,明日一早再送飯吧,再看一眼那黑糊糊的東西,哎,他自己都吃不下,更何況霓裳了,明日讓廚娘做些好吃的,他一早就送過來得了。

于是他便心安理得的將碗隨手一丟,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今日沒什麼事要做,夜溟交待的事情都交給暗衛們去做了,所以他可以輕松一日。

待雲之走後,霓裳再度打開房門,卻看到門外空無一人,立時便覺得有些失落,他果然還是沒耐心,算了,明日出門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再見到風華,到時跟他好好玩上一日,也比在這里胡思亂想要好得多。

于是就這樣,各懷心思的二人便各自去睡了,待到天一亮,雲之便興高采烈的端了一早去廚房求廚娘做的早飯,想著跟霓裳好好吃頓飯,然後就好好的陪陪她的,可是當他來到霓裳的門外,敲了許久的門都不曾有人應時,他就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起來。

正當他繼續敲門的時候,正巧路過的洛弦好心提醒道,「雲公子,不必敲了,霓裳小姐一早便出門了,現如今恐怕都走了有半個時辰了。」

「她去哪里了?」聞言,雲之立時明白過來,她果然又出門了,這次還是單獨一人出去的,完全不告訴他,難不成又去與那風華私會,一想到這個,他就火氣猛躥,再難忍受。

洛弦見他一臉怒氣的模樣,不由得想要倒退一步,小聲提醒道,「她直接出門向大街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只有隨行保護的暗衛才知道。」

「知道了。」雲之一臉陰沉的將手中的托盤塞給洛弦,而後轉身便飛快的跑走了。

看著手中的托盤,洛弦想了想,這個時辰夜溟與錢無雙似乎還未用飯,不如直接送過去,也算是不浪費這些早飯了。

于是洛弦便端著托盤來到夜溟房外,正巧踫到剛剛梳洗完,來找夜溟的錢無雙,他便恭敬地向錢無雙行禮道,「屬下見過主母,屬下正巧來給主人送早飯,主母便一同用飯吧。」

「好啊,正巧我也餓了,我……」錢無雙笑著應聲,話還沒說完,便听到身後不遠處傳來冷笑聲,「主母,這聲似乎叫錯人了吧?」

聞言,錢無雙與洛弦同時轉過頭去看向來人,正是這兩日在房中閉門養傷的李清寧,而她的身後跟著的正是兄長李光遠。

李清寧一大早來看夜溟,卻沒想到正見到了這一幕,更沒想到這些夜溟的手下竟然喚錢無雙為主母,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錢無雙與夜溟是默認的一對麼?

她李清寧看上的人,任誰也別想搶,不過是因為受了重傷而休養了兩日,這便突然變了天,也太好笑了。

「屬下等一直這樣稱呼主母,不覺有錯。」對于這個自己親自出手救出來的女子,洛弦現如今是一絲好感也無,一開始還覺得,她嬌美可人,現如今卻覺得太過狂妄自大,傲慢無禮,目中無人,反正在洛弦眼里,李清寧全身上下都是缺點,而錢無雙怎麼做都是對的!

「主子說話哪里有奴才插嘴的份,還不掌嘴!」李清寧聞言,立時柳眉倒豎,冷聲斥責道。

誰料洛弦卻根本就不理她,他原本就不是她的屬下,什麼奴才說得真難听,更何況,就算他是她的奴才,他也不會受這份鳥氣,早就月兌離她了。

見洛弦仍舊冷冷地盯著自己,並不為所動,李清寧更加生氣,她一向驕縱慣了,哪里受過這樣的閑氣,她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瞪向錢無雙道,「都是你,若不是念在你是表妹的份上,我早就……」

「你早就怎麼樣了?」錢無雙現如今也忍夠了,就算想查清娘親的事情,現如今也不該再繼續忍耐,更何況,眼前的李清寧與李光遠應該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想要查這些事情,還得去找外祖父或者那個舅舅。

「錢無雙,別忘了,在李家是長幼有序的,我是你表姐,你就得對我尊重!」李清寧這下子連李家的家規都搬出來了,她確實是氣極了。

錢無雙很是不在意的道,「這里不是李家,這里是夜家,在夜家我是夜溟的未婚妻,你又算是什麼?!」

「表妹,不得對你表姐無禮!」李光遠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沒想到一直溫順有禮的錢無雙會突然間變了個人,也或許是李清寧太過驕縱。

他上前去,輕輕扯了下李清寧的衣袖,示意她忍耐,現如今最重要的是將錢無雙帶回朱雀國,而不是與錢無雙發生爭執。

「無禮,表哥,我怎麼對表姐無禮了,既說到長幼有序了,表哥說我與表哥還有婚約在身,那便是李清寧的大嫂,敢問,從哪里說,都是李清寧該尊重我,而李清寧的所作所為,又有哪里尊重過我的?嗯?!」錢無雙此時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二人。

她這一句話算是一語雙關,既表明了她與夜溟的關系,又拿李光遠的話來壓人,只要李清寧反駁,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將李光遠的婚事給推了。

李清寧聞言,果然受了刺激,不顧哥哥的勸告,憤然伸手指向錢無雙道,「若不是你的身份有用,你以為哥哥會娶你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啊!」

她的話音未落地,便被錢無雙一巴掌甩了過去,錢無雙終于听到她的心聲,而且還如願以償的給了她教訓,現如今冷冷地盯著她道,「原來你便是這樣對待你未來大嫂的,還是說,」她轉頭看向李光遠,「還是說,表哥,她說的話是對的,若不是我有利用價值,表哥也不會想要娶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了?」

「不是不是的,清寧是病糊涂了,所以才會亂說,無雙你別生氣,沒有的事!」听到李清寧將底牌露了出來,李光遠立時不安的打量著眼前的錢無雙,若是她真的將這話當了真,那自己的大計便真的就要付水東流了。

他一邊極力勸著錢無雙千萬別相信李清寧的話,一邊拉著憤怒的李清寧,試圖讓李清寧冷靜下來,不要說出更多不理智的話來。

誰料李清寧卻根本不管不顧,猛地甩開李光遠的手,憤憤地伸手指著錢無雙罵道,「你就是個來歷不明的賤人,憑什麼打我,你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可是朱雀國的郡主,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朱雀國的郡主,當真是反了天了!」

「哦,原來是郡主大人啊!」錢無雙聞言,先前不明白的事情,現如今差不多都明白了,定是那什麼姨母成了皇室,而李家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然後連同自己的舅舅也成了王爺,而這位李清寧便是小郡主,李光遠嘛便是下一任王爺,但是他們為何要尋找娘親,現如今關系利益變成這樣子,肯定就不是什麼親情了,其中肯定有著利益的牽扯,不然,也不會十數年都在尋找著娘親。

而李光遠所編造的故事,什麼姨母將娘親推入江中的故事,十有*是假的,他要娶自己也是因為利益關系。

但是若是這樣論起來,自己頂多也只是個郡主,李光遠娶了自己又有什麼用呢?

听到李清寧將自己的身份抖了出來,李光遠立時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而後痛苦的閉了閉眼,這下子完了,以錢無雙的聰明,肯定能猜到些什麼,再想騙錢無雙跟他們回朱雀國就不容易了。

李清寧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眼楮眨了眨,不安的看向李光遠,見李光遠那痛心的樣子後,便有些害怕了。

可是現如今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再想改也沒用了,看來,她與哥哥,得盡快離開青龍國了,不然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他們也想像不到。

「洛弦,早飯應該快涼了,將你家主子叫醒,陪我吃飯。」錢無雙看了一眼那面色各異的兄妹二人,冷冷地轉身,而後便命洛弦去敲門。

洛弦還未上前,便看到房門應聲而開,一身玄衣的夜溟走了出來,單手接過洛弦手中的托盤,而後另一手拉著錢無雙走進房中,順便以內力將房門關起,期間連看都沒看李氏兄妹一眼。

李光遠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李清寧一眼,而後便默默地轉身離開,看來,他們真的要離開了,這次無功而返,多半毀在李清寧手里,果然不能帶她出來,她這個郡主脾氣,當真是太過驕縱,原本即將成功的事,現如今又被她搞砸了。

李清寧見狀,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立刻上前去,一把挽住李光遠的手臂,撒著嬌的輕搖道,「哥哥,清寧知道錯了,哥哥不要生氣了,清寧再去跟她把話解釋一遍,她就會相信,方才只是清寧口不擇言,說錯了話了,所以……」

「你真以為錢無雙像你一樣沒腦子,早就說過不要亂說話,你還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下次,不,再沒有下次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帶你出來。」李光遠輕輕掙開她的手,痛心的道。

因為這事,他奔波了這麼多年,眼見著就要成功了,就因為她的糊涂毀于一旦,他怎麼能不生氣,只是誰讓她是他的親妹妹,哎!

當真是讓他氣也無處發,痛也無處醫啊,回國後,不知道父親又要怎麼樣處罰自己,只因為父親太過溺愛這個小丫頭,所以一出了事,總是讓自己受罰,而他也太過疼愛這個親妹妹,所以也不忍讓她受傷,便獨自承受痛苦,可是,這樣做似乎對李清寧一點好處也沒有,她都這樣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想任性就任性,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是好?

她終究是要嫁人的,如果嫁了人之後還是這個樣子,又有誰能夠時時刻刻保護她,任由她欺負,更何況朱雀國雖然男女平等,但是像清寧這樣的女子,除了身世地位高一些,別無所長,這在嫁人之後卻反而是最吃虧的。

若是妹夫脾氣不好,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到時候吃虧的終究還是他這個親妹妹,哎,讓他如何是好啊!

見李光遠不理自己,李清寧怨恨的轉頭瞪了眼那緊閉的房門,便驚慌失措的小跑著跟上李光遠的腳步,他們兄妹倆從小就沒有分離過,所以她也不習慣現如今他的冷漠,這讓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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