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澤,給老子滾出來!蘇蘭澤!」大清早的,蘇家便有一個不速之客登門,不等下人通報,他直奔二樓——蘇蘭澤的臥室。
蘇柏銘正在大廳里看報,被商陸這麼一嚷,忙丟了報紙跟上二樓。
「住手!」剛到二樓就見商家那小子提著自家兒子的衣領,正要揮拳,蘇柏銘大喝一聲,兩人同時往這邊看來。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武力就能解決?!」
「蘇伯伯!」商陸紅著眼,稜角分明的臉上布滿怒色,「這是我和阿澤的私事,請蘇伯伯不要插手!」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私事,總之在我蘇家就不許你們動手!」多年商場打拼,蘇柏銘只冷冷一瞪眼,商陸和蘇蘭澤便不敢再多話,前者氣怒難消,咬牙切齒的看著後者,最後冷哼一聲,「蘇蘭澤,回頭我再找你算賬!」說罷一陣旋風似的下樓,很快便听到車輪磨擦地面的刺耳聲,只見一輛艷如火焰的跑車從蘇宅沖了出去,化做一道流線,很快便消失在視野里。
「爸,我去公司了。」錯開蘇柏銘探究的視線,蘇蘭澤匆忙下樓,很快,一輛黑色邁巴赫也緩緩駛出車庫。
「臭小子!淨在外面惹事!」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蘇柏銘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年輕人的事他已經無力插手,卻白白擔了一份心。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嘆氣了,都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里急白了頭,他那里也未必領情,反怪你多事也說不定!」被妻子這麼一念,蘇柏銘豁地從椅上起身,在屋內踱了幾步,「你看李光錦家的女兒怎麼樣?」
「干什麼?又想亂點鴛鴦譜?」羅雅娟坐直身子,不滿的瞪著他,「上次的事你還未習取教訓嗎?兒子都差點被你逼瘋掉,你還要怎麼樣?!」幾十年的夫妻了,羅雅娟只需丈夫一個眼神兒,便知道他心里想的什麼。
「胡說八道,那事怎麼能怪我!要怪……要怪,也只能怪你那好兒子!」被妻子噎得一嗆,蘇柏銘很是生氣。
他可沒逼他抱著別的女人來氣自己老婆!
「你還我兒媳婦來!」羅雅娟毫不示弱。
「還、還什麼還……」蘇柏銘顧左右則言他,「都幾年的事了,這人海茫茫我到哪里找去!」許是內疚,又或是心虛,他一時不敢看妻子那雙事事了然的眼楮。
「柏銘,就是因為幾年了,你也該放下了,難道你要看著兒子活在痛苦里才開心嗎?」嘆了口氣,羅雅娟走到丈夫身邊,「我知道你是為兒子好,但妻子是他的,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再說了,我瞧那女孩不錯,越瞧越喜歡。」
「當初說她不好的也是你!」
「那不是沒相處麼!」抬起手,看著腕上那枚玉鐲,羅雅娟眼角一陣濕潤,當初逼走那女孩,她確實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柏銘,是我們對不起兒子,為了他的幸福,你就低一次頭吧。告訴我,她在哪兒?」這幾年來,兒子四處都找遍了,那人卻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她不信,一個大活人會無緣無故的變沒了。
所以,她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有個可以一手遮天的人在幫她瞞天過海,所以無論兒子有多大本事,卻總有人截足先登,把痕跡悄悄抹平。
「……」
蘇柏銘半晌無語,最後終于無聲的點了點頭,他老了,也想看著兒孫繞膝。
頂級會所的私人空間里,一個男人正把紅酒當啤酒猛灌,對旁邊女人的勸阻置之不理。
「哥!不能再喝了!」商雨萌探身搶奪他手里的酒瓶,可是男人卻把眼一橫,「萌萌,你別管我,你哥我正煩著!」說罷又一仰頭,咕嚕咕嚕地灌著瓶中的酒,一些猩紅的酒液順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灑落,流到他微微後仰伸直的古銅色脖子上,然後緩緩沒入緊繃的襯衣內。商雨萌吞了吞口水,趕緊錯開視線,忙悄悄的拔電話,「親愛的,快點過來!」電話里頭的人被她沒頭沒腦的話懵住,忙道,「怎麼啦?!出什麼事了?!你在哪里?!」商雨萌忙報出地點,然後火速收線,一轉頭,卻嚇了一跳。
「叫誰過來?」幾杯紅酒哪里能醉倒號稱「宰相肚」的商陸,他只是習慣性的微微眯眼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又瞄了瞄她的手機,一片漆黑,不知道剛才她給誰打電話。
「哥,你不知道吧,我……我和陳蒼翰好了……」大大咧咧的商雨萌終于有了一絲害羞的表情,她見商陸正眼瞧她了,忙把往那邊挪了挪。
「那個木木呆呆的小子?」腦中浮起一個模糊的影子,兩人只在某些場合見過幾面,不知道自家妹子如何與他勾搭上的,應該不是他出國前。
五年前,商陸遠赴美國,留在商氏在美國的大本營,為了阻斷最後一絲念想,五個寒暑他除了給家里打電話報個平安外一次也沒回來過。要不是前幾天商雨萌說漏了嘴,他也不會丟下手上的一切事務,不管不顧的連夜飛回來。
他剛下飛機,卻連家也未回,最先去的便是蘇宅。就在商陸拳頭正捏得「 嚓」直響的時候,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正閉著眼楮半靠在沙發上的他並未睜眼,也沒有接的打算。一旁的商雨萌一時好奇,探頭看了一眼,只見上面一個「澤」字正隨著那綠色的小听筒閃個不停,再次吞了吞口水,商雨萌不知是否該代接一下。
「過來吧,我在那間常聚的會所!」商陸在她猶豫間隙起身,拿起手機走到窗邊,隔著整面落地玻璃俯視著驟然縮小數倍的車輛與行人,眾生皆在腳下,繁華覽盡,卻抓不住那抹留戀的風景。
大約半個鐘頭,外面傳來敲門聲,不待商陸起身,商雨萌已一跳老高,奔跑著去開門。看著她充滿活力的身影,商陸腦中卻浮起一道嫻靜如水的側顏,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瓶身,意識跨越了時空與距離,仿佛手下撫模的是細滑柔順的縴縴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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