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別哭了……」終于,床上的蘇蘭澤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愧意,沙啞著聲音回抱住她,卻發現她已經哭得發不出聲音,身體還在顫抖,心里頓時把自己痛責了千百次!
他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凌虐她的心呢,明知道她愛著自己,卻還這樣帶著報復性的刺激她,蘇蘭澤痛恨的狠狠捶向床頭,一個翻身,把她緊緊的摟在懷里,連聲輕哄。
「別哭了,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這些告訴你!薇薇,別哭了,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
吻著她哭濕的鬢角,吻著她哭紅的雙眼,吻著她淚濕的雙頰,多少繾綣柔情都傾注在那一記一記的親吻中。
當他慢慢吻上她哆嗦著的唇瓣時,身體輕輕一顫,兩人都低低喟嘆出聲,像沙漠里久渴的旅人饑飲著甘霖,如那枯木逢春,萬物俱寂下,只听得彼此咚咚然心跳,如重回活力一樣,歡叫著。
蘇蘭澤先是緊緊捧著她的臉頰,輾轉的吮吸著她的紅唇,卻猶似不夠,又空出一手沿著熟悉的嬌軀膜拜而下,每到一處都像燎然一處火種,焚傷著白薇所剩無幾的理智。
她申吟著,回吻著,美目半睜半合,吐氣如蘭,撩拔著蘇蘭澤薄弱的意志。另一手也耐不住寂寞,沿著滑膩的肌膚急轉直下。
手下的腰肢不盈一握,**在血液里奔騰叫囂,他突然狠狠的把她揉向自己懷里,已經**的身軀瞬間貼得密不透風,薄汗從兩人的肌膚上沁出,這一刻,他恨不能把融進自己血肉里,然後永生永世再不分開!
白薇心中如有團火在燒,嬌喘微微,迷離中透著魅惑,如那溺水的人一樣,縴臂緊緊攀著他的肩,便再也不願松開。
兩人如膠似漆的親吻著,雙手急切的在彼此身上模索,當衣服一件一件徹底剝離他們的身體,當蘇蘭澤喘息著把懷里的摟抱在腿上時,白薇驀地發出一聲痛呼,一場瑰麗的迷夢就這樣嘎然而止。
兩個衣衫盡退的男女像木偶一樣坐在床上,那只讓他們墜入現實的傷腳正被蘇蘭澤握在手里往腰間放去。
「對不起……」蘇蘭澤率先開口打破沉寂,握腳的手陡然一松,白薇疼得悶哼,卻已羞得沒有說話的力氣。因為她的胸前還有一只略顯蒼白的手,兩人同時移目如此,白薇臉紅如血。蘇蘭澤雖然看不見,可是手上卻傳來最直觀的感覺,氣息再次不穩,微微喘息了下。
白薇尷尬的別開眼,悄悄的從他腿上往後退。蘇蘭澤失望不已的咽了下口水,慢慢收回意猶未盡的手。
剛才是一時迷亂,兩人都像入了魔,早已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現在清醒了,自然都覺得萬分尷尬。
「你、你……快點穿上衣服!」白薇顫手顫腳的穿好衣服,一回頭見他還呆坐在那里,不由惱羞輕斥。
再一想到商雨萌還在外面,他們兩人又關在里面這麼久沒出去,她驀地掩面申吟,一張臉已經紅透。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就這樣遁地出去,不要再出現了?
被她惱羞的嗔斥蘇蘭澤立馬回神,蒼白的臉上也是極不自在,一個翻身滾下床來,急急的模索著散落的衣服,可是因為心亂如麻,原本是最簡單的穿衣動作在他做來也分外艱難。
白薇回眸瞥一眼,見他和衣服埋頭較勁,卻因看不見而半急半氣,終是看不過去,低嘆一聲,移坐上前,拍開他忙亂的手,輕斥,「我來!」
蘇蘭澤就果真不再動彈,斂聲屏氣,別開眼,又忍不住回過頭。白薇極力讓自己只專注在替他穿衣的事情上,不做任何它想。
「好了,你先出去吧,雨萌肯定也等急了,對了……你讓她過來幫我一下,我腳有點、有點疼……」輕輕推了推他,讓他先出去,自己又回身扶著腿慢慢往床邊移。
蘇蘭澤一听就要探身把她抱起來,白薇阻止,「不要,讓雨萌來!」被他這樣抱出去成何體統?
就算商雨萌是他們的好友,可是好歹她現在也是陳家的媳婦,他們兩個這麼公然在她面前親密不是叫她為難麼?
蘇蘭澤凝思了下,也想到這層,忙直起身子率先出來。
外面的商雨萌果然是等急了,早就在廳里來回踱步,正在想著是要上前敲門呢還是繼續這樣等著。
可是一想到里面的兩人關系特殊,又是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她這半個陳家人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舊情復燃?
以前她或許還會一力促成,可是自從見了她與陳蒼術的相處,明白了陳蒼術對她無怨無悔的愛,不由有些動搖了。
一邊是從小長大的情同兄長的玩伴,一邊是她深愛之人的親大哥,而與他們糾纏的更是她的至交好友,她到底是要睜一眼閉一眼,還是該出言勸責?
一時間,她也愁得眉頭深鎖,當看見蘇蘭澤的身影時,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想著心事。頓了一下又倏地猛抬頭,驚喜的同時大步迎上前,「阿澤哥!」太好了,終于出來了!
「萌丫頭,你去房里幫她一下。」蘇蘭澤面色平靜的越過她走到桌邊。
「哦。」
「雨萌,幫我一下。」白薇正在用腳勾那輪椅,就見商雨萌從外面進來。
「你這是……」商雨萌一進來就見她撐肘半躺半坐在床上,再一細看,床面有些凌亂,面上僵了僵,又紅了紅,吶吶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
白薇臉轟的熱了下,忙道,「你亂想什麼呢!先幫我一下,回去了再告訴你。」
商雨萌听她這麼一說暗怪自己想歪了,趕緊上前扶住她,忍不住念叨,「看來你是想再去扎幾針!」
「別,我可不想去了!」想起自己腳上扎滿銀針的恐怖模樣,白薇忙搖頭。
「哼。」
很快,兩人也出了房,到了餐廳,就見蘇蘭澤坐在桌邊撐腮看著窗外,一雙眼楮像是能視物一樣。
「阿澤哥。」移開一側的椅子,商雨萌喚他的同時也把白薇坐的輪椅推了過去。
「吃飯吧。」蘇蘭澤回頭,視線從她們身上掠過。
三人都沉默著吃這頓已經只剩余熱的午飯,吃到一半那送外賣的人才按響門鈴,商雨萌走身去接,他一個勁兒的在外面道歉,說剛才半路上發生了一些小摩擦,不但飯灑了,人也受了傷,所以遲了。
商雨萌連說沒關系,接過外賣關門回桌。
「阿澤哥,你天天就吃這些東西麼?」吃了一半,商雨萌忍不住問道。
「我覺得很好。」蘇蘭澤慢慢抬起臉,面色平靜。
「日常的生活你都能自己料理?」商雨萌不信,急道,「要不請個人來照顧你吧!」
「不用了,黃媽每隔兩天就會來幫我整理,我不喜歡身邊有人。」蘇蘭澤淡淡拒絕,又埋頭慢條斯理里的吃飯。
「黃媽?!」商雨萌哦了聲,忽然又驚問,「黃媽不是失蹤了,怎麼在你這里?!」她也是听陳蒼翰提過。
「失蹤?」原本一直靜默無聲听著他們談話的白薇側目,看向好友,「雨萌,這是怎麼回事?」她一直以為黃媽是他從蘇宅請來的,沒想到還有失蹤的插曲。
商雨萌見她問起,也就不再隱瞞,一邊說一邊看著蘇蘭澤的臉色,「這事還得從阮柔強留安安說起……」
白薇凝神細听,想著那天阮柔說的話,再看著蘇蘭澤依然平靜的面容,心里有些苦澀,看來那天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了。他竟然想把安安從她身邊帶走,他難道就忘了自己的承諾了?
「我沒想過要拆散你和安安。」放下碗筷,蘇蘭澤對剛才所听到一切都不置可否,只在起身的時候輕輕拋下這句話,然後就默默的走到客廳,靜靜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商白兩人對望一眼,白薇眼中浮起喜悅,商雨萌也展顏一笑,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慰。兩人又默默的吃了片刻,其實大部時間,都是吃不知味,各想各的心思,等到回過神來,菜也冰冷了。
商雨萌起身就要收拾碗筷。
「雨萌,我來吧。」白薇一見就要阻攔。
「沒事,我也要學著做點家務。」
「那我幫你吧。」
于是兩人都鑽進廚房忙活,完了後這才一起到客廳坐下。白薇四處游移著視線,今天才算仔仔細細的看清闊別多年的家,耳中也分神聆听著商雨萌和蘇蘭澤閑聊。她很少插言,怕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直到听他們回憶著年少時的事,提起了商陸,才驀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正撫著纏枝青瓶的手頓住,腦中拔雲見月,終于想明白了他為何要極力隱瞞自己行蹤的原因。
「阿澤,蘇氏是不是出事了?」帶著一絲求證,白薇急切詢問。
兩人的談話被她突如其來一問打斷,都怔怔的看著她,商雨萌雖然知道很多事,卻唯獨這事沒人告訴她,正處在驚愣中。而蘇蘭澤則是悄悄鎖起眉頭,想著是誰最有可能泄露這個消息。
他被婁九他們從蘇氏總裁位上拉下的事一直是秘而未宣,雖然公司內部已經有消息不脛而走,但只要他父親還在董事長的位子上,他們就還要忌憚三分。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保住他父親在蘇氏的絕對控股權,拖延他們進一步蠶食蘇氏的腳步,然後就是查出那個幕後黑手!
「阿澤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商雨萌也慢慢的嗅出一絲不對勁。
蘇蘭澤沉吟,不知是該隱瞞還是該明說,眉越鎖越深。以前他就很少在白薇面前提工作上的事,哪怕再危機重重,他都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或許也正因為這樣,那一次蘇氏的危機才會牽連至他的婚姻,如果當時他透露一二,說不定也就沒有後來的音訊全無,五年苦尋。
好吧,既然她們已經問起,他也就不用再隱瞞了,帶著一絲對前事的彌補之事,他點了點頭,「是的,我現在早已不是蘇氏的總裁了。」
「啊?!」商白兩人齊齊抽氣,都是一臉大驚失色,白薇不敢置信,「那蘇氏現在……」
「你們也別急,這件事還只在蘇氏上層秘傳,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到現在為止還沒幾個人知道我回了B市,原本我……」他想說,原本他是想連她都瞞著的,沒想到她卻會找到這里來。
「阿澤哥,那你打算怎麼做?!」商雨萌也急了,她雖然不理商家的事務,可是也是商家的女兒,那些商場上的明爭暗斗也是耳濡目染的,商場如戰場可是一點都不假的,一夕便可風雲突變,今日你還在高處笑傲眾生,也許下一刻就兩手空空。
「具體我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一切也只能盡人力,听天命,但是,我絕不會讓蘇氏在我手里成為別人的囊中物的!」要他看著蘇氏被人瓜分,縱是死也不會瞑目!
蘇蘭澤緊抿著薄唇,臉上有瞬間寒峻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