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頭三尺有大神 第24章 沒有你(2)

作者 ︰ 許涼衣

人的一天,有時候眼一睜一閉,一天就過去了,幾百次幾萬次眼睜眼閉一生就過去了。你這個人也就成為尸骨,塵土中灰燼。

我倒巴不得成為灰燼,什麼都不管,誰都跟我無關,誰讓我是膽小怕事懦弱自卑的唐簡,愛怎麼鬧怎麼鬧去,愛怎麼樣怎麼樣去,我不想玩了。

硬座坐的我渾身酸疼,到下站時,我已經無力再吐槽了,這里的天還是和以前一個樣,灰蒙蒙的像是陌生男人噴出的煙霧,夜色幾盡黑暗,我無力窺探這座城的變化,憑著對這座城熟悉找到一家旅館,挨到床時我再也管不了許多,天大地大還是睡覺吧。

離新年還有兩天,在窄小的房間里我呆呆望著天花板,最後下定決心打給指導員,去西藏,姑娘我這麼大總要瘋狂一次,不管什麼的先滾|邊去。

買好了水果,我徒步走到這座城荒蕪的邊緣——103號監獄。第一次來是米叔帶我來,我頭戴著孝布,還有朵小白花在耳邊斜斜|插|著,是米萊給我弄|上的,她說電視上都是這樣。那時只知道怯生生地拽著米叔的衣角,對于這個可怕的閻羅殿——監獄是大眼不敢看,在里面的爸爸更是陌生的讓人害怕,更別說這里面的牛魔鬼怪了。

現在我也學會機靈地跟監獄長談天道地,學會給他送煙時在煙盒里裝紅包,看吧,時間可以做到很多,你還不得不承認。

爸爸出來的時候,我正在看著窗外的天發呆,領著來的監獄長朝我笑米米點頭然後出去了,我扶著我爸坐下,佯裝笑意,「爸,新年快樂。」

爸爸也朝我笑,眼底的晶瑩讓我霎時紅了眼眶,「好好好,也祝我的阿簡新年快樂。」

我掏出指甲剪像往常一樣給爸爸剪指甲,絮絮叨叨地說著學校生活朋友,唯獨沒有提感情,反正……也不值得提了吧。

爸爸一直笑著,頭上的白發不知有多了多少,臉色蒼白不算太好,我拿出事先洗好的隻果塞給爸爸,又不停地問他在里面怎麼樣,他一直說好好好,我也就當真他過得好,只是因為我無法想象在里面的生活。

「爸,後天我會去西|藏,」我說出我的打算,「沒事,是學校組織的公益活動,不用擔心有老師跟著。」

爸爸不贊同地皺眉,「好好怎麼會想去那里,去那里可要小心高原反應,千萬別一個人行動又不懂藏|語。」

「我知道的啦,你放心,元宵過完就會回來啦。」我細細地給爸爸洗手,又拿出護膚品給他抹上。

偷偷塞了點錢給爸爸,低聲地說︰「爸,還有四年就好了,你出來等我接你,到時候你女兒養你。」

爸爸哽咽一聲,又用力拍了拍我的手,最後什麼也沒講。

我看著爸爸被人重新帶回去,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任由它安靜地滑落,宋無三,原來在沒有你的城市,我依舊活的好好。

對你的思念這麼濃,可惜這座城如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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