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太醫走後,宋鈞坐在床邊,靜靜的坐著。
「你是真心為朕著想還是想讓朕虧欠你?」聲音很輕,有些無奈有些傷感。
貴妃听的心頭一顫,想著要不要醒過來,皇上已經嘆了一口氣,「罷了,朕對不起你,這次就當補償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恨著朕,朕也許真的老了,這些日子總會想到以前的日子。」說到這帶著些許笑意,停頓了很久,沒有說話,似是在回憶過去,「不打擾你休息了,我走了。」
貴妃等皇上腳步漸遠,睜開眼楮,靜靜的躺著,眼角流出一串眼淚,她沒听錯,皇上最後說的是我。這一步,她走對了,傷了身體又如何,可以幫助兒子、孫子,可以讓她知道皇上的心意,解決這些恩恩怨怨,一切都值了。
宋鈞到了外殿,見大兒子一家都急切的看向自己,眼楮都是深深的焦慮,暗自點頭,「你們好好陪陪貴妃,有任何情況向朕稟告。」
眾人應下,宋鈞這才帶著小德子離開,不讓眾人送。
「父王,皇爺爺是哭了嗎?」。宋世朝見宋鈞出來的時候眼楮紅紅的似是哭過的樣子,不敢置信,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見皇爺爺哭過。
宋子銘目送宋鈞出了大門,听了兒子的問聲才回過神,頗有感慨的點頭,「別說你沒見過,我也不曾見父皇哭過。看來父皇對母妃不似表現的那般無情。趕緊去看看母妃身體如何了。」
眾人往內室走去,見貴妃已經醒來,王妃急忙上前扶住貴妃,「母妃,您現在有沒有感覺好點?」
「你們不用擔心,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死不了。銘兒,咱們如今什麼都不要做,你父皇今日既然讓人叫我裝病,就是已經對嬌奴懷疑對皇後和你二弟不滿,而如今皇宮守衛森嚴,外松內緊就說明你父皇已經對你四弟起疑。我這次傷身協助你父皇,他心里愧疚,必會補償于你,你只需安心等候,這也是母妃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以後的路就要靠你們了。」
「母妃!」
「祖母!」
貴妃一片慈母之心,讓景王等人均痛哭流涕。
「你們不要哭,我很開心。只是銘兒,琴兒是個好的,你要好好待她,妾再好終究是妾,不是陪你走到最後的人,就像母妃,對你父皇只是利用,真心沒有多少。別看皇上不喜皇後,可在皇後心里皇上就是天,就是一切。朝兒我看著長大,是個不錯的,品性能力均比你要強,你若是上位,切不可學你父皇,早日立朝兒為太子。」
「是,兒子都听母妃的,您定能活的長久,兒子還要孝敬您為太後,讓您享受天倫之樂。兒子帶了當年的何太醫的後人,他久在民間,說不定有偏方,對!朝兒,快去讓人請何道東走一趟。」景王已經哭的不行,世上對他最好的人莫過于母妃,他怎麼沒舍得!
宋世朝立刻起身,「我親自跑一趟。」
「小心點,別讓姑母知道了。」貴妃看著兒子一家自然想多活些日子,這一輩子都熬過來,好不容易快看到好日子了,說舍得是假。
「孫兒曉得。」宋世朝很快便去雨花閣將何道東接了過來。
「草民見過貴妃娘娘,娘娘吉祥。」何道東到了內殿,趕緊見禮。
「虛禮先免了,你且給貴妃看看。」何道東還想給景王他們行李,被宋子銘直接阻止了,讓出位置,讓何道東號脈。
何道東上前仔細把脈,過了片刻才說道,「娘娘是腸道里長了東西,已經有些年歲了,十分棘手。」
「可有方子?」眾人看著何道東,眼神充滿期待。
「草民祖父當年給草民留了醫書,上面有記載此病的醫治偏方,要不然草民也不會如此篤定,只是藥材十分稀有珍貴。」
「母妃听到沒,可以醫治!」
貴妃聞言帶著微笑點頭,天不亡她!
「你且將方子寫了,藥材本王自會想法子。」
有了何道東的話,大家心里都踏實了許多,貴妃擔心這邊這麼大的動靜會讓太後知曉,便催著宋世朝和林玉如早些回太後處歇息,「你們再不回去,姑母該派人來打听了,早些回去讓她安心。」
第二天宮門剛開,賢王、秦王、遼王、享王及寧王便陸陸續續進了皇宮,因為臘月二十六還要各自回封地,所以每個王爺只帶了嫡長子及妻子前來相聚,其他人則等過了年再進京給太後、皇上及皇後拜年請安。
雖然一家只有四口人加上帶來的侍衛、嬤嬤及丫鬟也有十來人,較之平日,皇宮一下子多了六十余人,自是熱鬧非凡。
當然到了皇宮自然是各找各媽,當然秦王除外,只是簡單的見了下生母,便去了養心殿找皇上,在這皇宮中,他明白自己的依仗只有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到了養心殿,當即跪安,一副孝順的樣子,宋鈞看著心中冷笑,既然是孝順的又怎麼會想著奪他的皇位?
「快起來吧,良哥怎沒和你一起過來?朕有些日子沒見他,還怪想的。」
「回父皇的話,良哥和她娘馬上就到了,兒子甚至思念父皇現行過來了,父皇身體安好?」
「你們都是好孩子,無需父皇操/心,你們的封地稅收都很好,父皇沒什麼好愁的,吃的好,睡的好,身體自然也就好了。」宋鈞笑的一臉欣慰。
「父皇身體好,做兒子的才能安心。兒臣有一事想請父皇恩準。」
「皇兒盡管說,等等,朕猜猜,朝哥兒都快當爹了,皇兒定然為良哥兒著急,你所求之事是不是與良哥兒的親事有關?」當初得知宋世朝月復中的孩子還在的時候,便讓人鎖住了消息,只等和其他兒子一說,看眾人的反應,所以這會宋志軒還不曾知曉林如玉未曾中毒的消息。
震驚一閃而過,既然沒有中毒,孩子竟然還在!嬌奴那個蠢貨,讓他損了那麼多的侍衛,還未辦成事,本來景王府的人傳來消息說林玉如中毒,沒了孩子還以為是嬌奴所為,這會心中將嬌奴罵了個遍。
但面對是父皇,宋志軒不敢大意,臉上凜冽的表情一閃而過,很快換成愉悅的樣子,「兒臣听到朝哥失去孩子的時候還傷心了一把,沒想到那孩子是個聰慧的,竟然連我這個叔叔也謊報消息,害兒臣白白擔心,不過孩子就好,一點小心思都可以理解。」
宋鈞听了連連點頭,「朝哥那孩子心眼是有些多,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有人投毒是真,他們也是為了保全孩子,不說你不知曉,朕也是昨天才知曉,也不知道他們想什麼,讓朕先保密,等家宴的時候親自公布,你可別到處亂說,免得他們怪到朕頭上。」語氣中帶著對宋世朝的贊許,讓宋志軒暗暗心驚。
宋鈞看了兒子一眼,喝了口茶裝似無意的問道,「對了,適才你是否是想說良哥兒的親事,良哥也到了年紀,你可有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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