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拿起一把牛角梳,開始為婉兮梳頭,頭發已經八成干,順滑的很,一梳下去,從發梢梳到發尾,不帶一點凝滯。一邊梳,褒姒口中還念念有詞,全是一些吉祥話,婉兮也懶得听。「少主,墊些點心吧。」綠衣在一旁乖巧的捧來一小盤點心,梅花形狀,每個不過拇指大小,一口一個方便的很。
婉兮支持了個半飽,就停止進食,揮手讓綠衣把點心拿下去,耐心的听褒姒講解一會兒及笄禮上的注意事項。婉兮不敢不注意,及笄禮上若是出了差錯,丟人的不只是自己,婉兮又怎麼舍得讓一片真心的帝辛與妲己因為自己丟丑。
妲己今兒穿的很正式,大紅色的深衣,上門繡著一朵朵或盛開或待放的富貴牡丹,端方的立于東面,妲己身側,帝辛穿著同款玄色深衣,一臉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西面台階下,有司早早的托著托盤站在哪里等候。
賓客陸陸續續登門,三五成群的進入正堂,妲己含笑站在那里與眾人打招呼。
「正賓到~」只听門外有人大聲唱諾,妲己忙和帝辛迎了出去。
今日的正賓乃是杜康家族當代宗婦杜夫人,青丘狐族長老是不被允許進入新手村範圍的,黃婆婆等人作為師傅也列了家屬席,妲己又決不能容忍寶貝女兒及笄禮的正賓由那些鄉野村婦擔任,遂央了杜康,杜康也頗為喜愛婉兮,正巧杜家宗婦有空閑,便被杜康請了來。
妲己與杜夫人相互作揖見禮後相攜進入禮堂,
「請!」
「請!」
兩人相互客氣了一番,妲己方才落座于主賓位,而今日到來的客人們早已在觀禮席上落座,竊竊私語著。
婉兮更衣完畢,安靜的在東房中與褒姒等人等候著,手心微微有些潮濕。
吉時到,贊禮立刻大聲唱喏︰「起禮!」
在屏風後立時傳來絲竹聲聲,演奏得正是青丘自古流傳下來的古樂,聲音悠揚,慶少女及笄成年。
眾人望向門口,一名眉清目秀,容貌清麗的豆蔻少女步入正堂,身後跟著十二名婢女,一水兒的月白衣裙,唯有婉兮身著一身色澤純麗的鵝黃色衣衫,正是象征著女童的天真爛漫的采衣采履。
一行人腳步輕盈,蓮足落地,悄然無聲。
婉兮挺直了腰背,一頭黑油油的長發披散著,一直垂到腰間,隨著她腳步的輕移微微擺動,方才還緊張的蹦蹦亂跳的心此刻卻平靜了下來,在眾人的目光下走的不慌不忙,沉穩如常。
行至場地中央,婉兮面向南方,向眾賓客一一作揖行禮,而後端端正正的面向西側跪坐于笄者席上,贊者立刻走上前去,以梳象征性的為婉兮梳了梳頭發,便將梳子放在席子南邊退了下去。
杜夫人見贊者已經退下,笑吟吟的起身,妲己見狀立刻起身相陪。杜夫人動作優雅的站在東階下,在婢子捧著的玉盆中輕輕洗了洗手,去過布巾拭干,與妲己再次相互揖讓。
杜夫人一臉端容,走上前來,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唱罷,杜夫人跪坐與婉兮身前,綠衣躬身上前,手中托盤盛放著牛角梳與發笄。杜夫人雙手靈巧,也不見如何動作,便將婉兮的長發綰成髻,再輕巧的帶上發笄。
婉兮起身,四周的賓客紛紛出言祝賀,一時間,禮堂里氣氛熱烈了起來……惋惜在婢女的攙扶下到東房更衣。
不多時,婉兮便身著一襲月白色雲錦襦裙走了出來,身形窈窕,面目姣好,行動之際,裙擺微動,愈顯秀雅聘婷,自有一番動人風韻。
輕盈的行至帝辛與妲己身前,婉兮穩穩的跪在早已經準備妥當的蒲團上,雙手相疊,手背先踫觸額頭,後手壓在膝上,反復三次,「拜謝養育之恩。」
「哎,哎,乖,快起來。」妲己忽然紅了眼眶,多乖巧的女兒啊,這麼多年了,好容易找了回來,都已經這麼大了。妲己看著身前飄然若仙的女兒,心里有驕傲,也有酸楚。
「別哭,咱們該高興!」帝辛在一側伸出手,在寬大袍袖的遮掩下悄悄握住妲己的手,低聲勸道,卻沒發現自己聲音里也帶了絲哽咽。
拜謝了父母的養育之恩,婉兮又跪回笄者席,看著妲己的樣子,婉兮真想立刻沖過去安慰,可惜,這是及笄禮,不容自己胡鬧,否則,丟人的不只是自己。
杜夫人再次上前,高聲吟頌祝辭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唱罷,杜夫人將婉兮頭上的發笄取下,放在早已經侍立一旁的綠衣手里捧著的托盤上,重新梳理頭發,而後,重新又綰一個繁復一些發髻,取托盤上的發釵為婉兮帶上。
發釵由和田白玉玉心制成,通體雪白,簪頭雕刻著一朵雪蓮,精致素雅,更顯得婉兮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婢子上前扶了婉兮起身,回到東房更衣。
這一次,婉兮換上的是一套大紅深衣,裙擺著金線繡著復雜的花紋,帶著低調的奢華。
婉兮腳踩木屐,施施然的自東房而出,動作流暢優雅,木屐踏在青磚地面上不帶一絲聲響。
婉兮目不斜視,端莊的行至杜夫人身前,跪在放好的蒲團上,雙手相疊,手背先踫觸額頭,後手壓在膝上,反復三次,「拜謝教導之恩。」
「起!」杜夫人看著眼前端莊賢淑的女孩兒,臉上浮著贊賞的微笑。可惜了,是個冒險者,不然搶也要搶回家做兒媳婦才好。
對杜夫人行過拜禮,婉兮乖覺的返回笄者席,並沒想到自己的表現竟讓杜夫人起了搶回去做兒媳婦的想法,不然只怕要落荒而逃了。
且不管婉兮知道與否,這邊杜夫人已經按下心中所想,將注意力轉移回了及笄禮,上前三頌祝辭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唱罷,再為婉兮去發釵,更換了繁復至極的發式,帶上九翬四鳳冠。
綠衣在一側看著佩服不已,這麼繁復的發式,這杜夫人竟在不使用義髻的情形下完成了,真真是巧奪天工。
最後一加已經完成,婉兮在婢女的扶持下起身回東房更衣,沒辦法,發式越繁復使用的時間越多,腿都已經跪麻了,沒有婢女扶持,只怕要丟丑了。
不多時,婉兮再次緩步而出,向觀禮席上眾賓客作揖行禮,一身五采褕翟紋十二章紋青衣禮服,雍容大氣,典雅端麗,為婉兮平添幾分上位者的威嚴氣質,觀禮席之上稍顯膽小一些的竟不敢直視。
趁著婉兮更衣及向賓客行禮的空當,有司迅速而有序的上前車去笄禮的陳設,在西階擺好醴酒席,杜夫人接過贊者奉上的醴酒,走到席前,念祝詞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語音方落,婉兮接過杜夫人遞來的醴酒,跪在席上將酒灑些在地上作為祭酒,然後象征性的沾了沾唇,將酒置于幾上。有司奉上飯食,婉兮接過,象征性的吃上一口,仍置于幾上。
杜夫人見婉兮完成了「置醴」,上前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蘭馨甫。」
「蘭馨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得了表字的婉兮再次輕盈的行至帝辛與妲己身前,輕柔的跪在蒲團上。
帝辛神色凝重,目光凝在婉兮身上,道︰「汝今日及笄帶簪,需謹記祖訓。」
婉兮鄭重的說︰「請父親明示。」
「孝順長輩,親睦鄰里,能持否?」
「能持。」
「克勤克儉,與人為善,扶危解困,能持否?」
「能持。」
婉兮低眉順目的跪在那里,看似恭謹,實際上卻是低頭憋著笑。
婉兮再次叩首,帝辛看了一眼妲己︰「娘子,可還有話吩咐?
「婉兮,你且記得,該鋒芒畢露時,不可退讓。」
「兒雖不敏,敢不祗承!」听了妲己的話,婉兮勾起嘴角,心道,還是娘的話最是合心,她可沒有被人欺負到頭上還退後一步海闊天空的豁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別怪我心狠。
帝辛眼里閃過無奈,悄悄的瞪了妲己一眼,哪有及笄禮上這麼吩咐孩子的。
听過父母訓導,婉兮也不敢看父母的眼神官司,只老老實實的按照程序朝著眾人行禮後回了後堂。
今天又下雨又下雪的,我是發現了,我一考試就下雨,上學那會兒中考下雨、高考下雨、四級考試下雨、計算機考試下雨,這畢業了找工作考試也總趕上下雨,這是我太倒霉還是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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