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去哪兒了?杏兒好擔心你。」看見林秋棠滿面倦色的踏進房間,杏兒不安的迎上前,焦急的問道。
「沒事了。」林秋棠喃喃的說著,朝一旁的榻上坐下去,這一淌,驚了一身的冷汗回來,林秋棠輕聲吩咐杏兒︰「給我倒杯水來。」
杏兒依言端著水給她,林秋棠仰頭喝下兩口,眸子里映出一抹欣長的身影站在門外,她的手微微的僵了一下,將杯子交給杏兒︰「你先下去吧。」
杏兒也看到門外皇甫寒的身影,忙識趣的轉身出去,在門外給皇甫寒請了安,皇甫寒仿佛沒听見,眸子深深的只顧著看著林秋棠,她霎那驚變的神情,令他十分擔心,雖然她嘴里說是出門散心,可她連最貼身的丫環都沒有帶去,這其中只怕還有內情。
高大的身影邁步進入,皇甫寒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作小心翼翼,但此刻,看著倚靠在榻上的那名女子,她面色顯的蒼白,神情泛著倦怠,他卻讓自己極小心的去靠近,深怕太急切會嚇住她。
林秋棠看著皇甫寒緩步走到面前,美眸微顫了顫,目光落在地面上,聲音里仍透著淡漠︰「我不是說了,我很累嗎?」
「是不是祖母帶走了你?」皇甫寒一出聲就問出了原由,林秋棠緊咬住下唇,渾身起了一層寒意,猛的揚眸瞪住皇甫寒,厲聲罵道︰「你明知道她要致我于死地,你為什麼不保護我?」
皇甫寒俊臉猛的一繃,急步上前,伸手就抓住了林秋棠的縴腕,心疼之極道︰「祖母對你怎麼了?她要殺你?」
「別踫我!」林秋棠將他的手甩開,冷冷的將臉別開,譏諷道︰「你又不是才知道她恨極了我?也許她說的對,我該消失,我不該阻擋你的皇圖霸業,我就是你的累贅,我的存在,會拖住你的後腿。」
「棠兒,我不想听這種話。」皇甫寒俊臉鐵青,猛的一把將林秋棠抱在懷中,急喘道︰「我不準你自暴自棄,听到了沒有?我這就去找祖母,我會跟他說清楚,我要她以後都不再傷害你。」
林秋棠安靜的伏在他的懷里,已經懶得再掙扎了,皇甫寒真的能保護她嗎?那可是他至親的人,他不過是夾在中間的一個可憐蟲而于。
靜默的擁著,任時光流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皇甫寒低啞出聲︰「棠兒,對不起!」
「我不想听!」林秋棠倔傲的將臉轉開,然後輕輕的將皇甫寒緊抱的手扳開,自榻上站起來,忽然說道︰「我想去拜訪一個人。」
「什麼人?」皇甫寒面色一緊,眸光微沉,低問。
林秋棠仰起頭,望著門外火熱的驕陽,輕淡道︰「洛家的公子洛宇銘,我想替王爺前去道謝他的贈糧之情,如果沒有他出手捐助,王爺沒有今天的人心所向。」
「此事,我會親自前去。」皇甫寒當既把責任攬過來,眸底涌起一股淡淡的忌意,洛宇銘這個人,他早就模清了他的底,他和她之間似乎有很深的交情,否則,那日贈糧,他不會這麼干脆?
任何威脅到他和棠兒之間感情的危險因子,皇甫寒都不會輕易放縱,他要將邪惡的根源拔除。
「我想親自去!」林秋棠無比堅持,轉過頭,美眸有著不容拒絕的光芒。
皇甫寒眸子沉下,她這麼堅決,難道是、、、、
「棠兒,你和他之間是什麼關系?」皇甫寒忍不住想深入了解。
林秋棠輕嘲一笑︰「我和他不過是點頭交情,不值得王爺動心思猜測,想必王爺也知道他贈糧給我們也是念在與我的交情上,這件事情,理應由我親自出面道謝才盡顯誠意。」
听上去,他似乎再沒有反對的理由了,皇甫寒只好免強答應︰「那就由冰影陪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我的安全,還是不放心我的人呢?王爺似乎總是那麼的多此一舉。」林秋棠譏諷的嘲笑起來。
皇甫寒俊顏一紅,隨既有略泛白,他只好嘆氣解釋道︰「我做任何的事,都只是因為我在乎你,你知道我心胸並不寬廣,我無法接受你跟任何人之間超出友誼的交往,你懂嗎?」
「我懂,多謝王爺讓我知道你是這麼的在乎我,我覺得安心多了。」林秋棠一副深明事理的表情,可她的話里還是更多的是譏嘲。
皇甫寒無力的望著她忽冷忽熱,陰楮不定的小臉,有時候她就像一個謎,他自以為看透了她,可一個轉身,卻發現她再次變的神秘難測,但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情他必須要去做,也是做決定的時候了。
「你好好休息,晚點再來看你。」皇甫寒輕聲說道,高大身影轉過身要走,林秋棠出聲問了一句︰「今天皇宮發生有趣的事情了嗎?」
「柳皇後死了。」
林秋棠不由的一震,那個高高在上,老謀深算的柳皇後輕易的就死了?這個消息太令人吃驚了。
「她是怎麼死的?你逼死了她?」林秋棠皺眉問道,心中充滿著好奇,但卻是一個好消息,至少柳皇後這個威脅就沒有了。
「是她逼死了自己,我不過是順便看了一場好戲而于。」皇甫寒轉頭,薄唇抿起一個微笑,邁步走了出去。
林秋棠有些不滿的輕哼一聲,皇甫寒也懂得賣關子了,看樣子,這件事情還有不可告人的內幕,但還是很奇怪,皇甫宇是柳皇後最大的依靠,柳皇後被人逼死了,皇甫宇難道會見死不救嗎?又或者,連他也無能為力?這是不是證明皇甫寒的勢力已經和他平分秋色了?
「杏兒,你進來!」
杏兒輕盈的走進來,滿臉微笑道︰「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告訴馬總管,明天我要去拜訪一個人,讓他給我準備禮品,記住,是厚重的禮。」林秋棠嚴肅的說道。
「小姐要去拜訪誰啊?」杏兒睜大眼楮,十分好奇的問道。
林秋棠抿唇一笑,饒有趣味的對杏兒說道︰「你前幾天不是新做了幾身新衣嗎?明天你挑件最好看的穿上,我要帶你去見你的心上人。」
「洛公子?」杏兒喜的滿面通紅,激動的喊出聲來。
「不錯!」林秋棠揚唇笑起來,看見杏兒面紅耳赤,輕嘲道︰「瞧你,激動成什麼樣子了?明天見了人家,你可得端莊一點,別那麼輕易的就臉紅,否則,會讓你覺得你很好騙的。」
杏兒嬌羞的垂下頭,小聲道︰「小姐別取笑我了,我、我可沒小姐這份淡定從容。」
「好了,你也天真可愛,嬌憨率真啊,趕緊去吧,如果你也有禮物記得帶上,最好是親手做的,更有意義。」林秋棠想了想,提醒杏兒說道。
杏兒當既開心的點頭︰「多謝小姐,我這就去。」
望著杏兒欣喜若狂的面容,林秋棠也覺得世界明亮了許多,只有青春少女才不知愁滋味,開心了就笑,難過了就哭,想想自己,外表雖年輕,卻有一顆滿是風霜蒼老的心態,真是諷刺之極啊。
古樸幽靜的別院,兩名侍衛急急的攔阻著一道高大凌厲的身影往前走去,嘴里一個勁的恭敬說道︰「少主,主母這個時候在頌經呢,你還是不要去打擾她老人家了。」
「滾開!」皇甫寒黑沉著臉色,冷冷的掃過那人,那人心猛的一顫,但還是極力的想阻攔。
雖然他們不停的阻擋,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敢踫到皇甫寒的衣服,他們深刻知道這位少主是個鐵面無情之人,若真的惹惱了他,只怕小命就不保了。
「寒兒,你來了!」听到動靜的周老太已經出了門,看見皇甫寒盛怒凜然的樣子,已經猜到他是為了林秋棠的事情來問罪的,便溫和說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報稟一聲,非要這麼粗魯的闖進來呢?」
「祖母,你為什麼要殺棠兒?她到底是哪里惹你生氣了?」皇甫寒滿面怒容的質問。
周老太呆愣了一下,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用這種憤怒的口氣跟她說過話,更不可能是質問她,周老太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離間的驚慌感,果然,愛情才是最傷害人的東西,寒兒自從喜歡上了那個林秋棠,性情就變了,竟然敢對她大聲喝問。
「寒兒,這是你對祖母該用的口氣嗎?」周老太威嚴的看著皇甫寒,嚴厲問道。
皇甫寒不由的一驚,這才猛然發現自己怒氣騰騰的跑來問罪,而眼前站著的是自己最尊敬的祖母,他心猛的一震,這才冷靜下來,放平和了語氣,滿臉的懊悔,自責道︰「對不起,祖母,我太沖動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棠兒。」
「我不殺她了。」周老太面色猛的一喜,繼續說道︰「她都懷了我的外宗孫,我還殺她干什麼?我迫不及待的想抱孫子呢。」
「什麼?祖母,你說棠兒她、、、、」皇甫寒難于置信的瞪大眼楮,渾身徒然一震,狂喜之情猛然襲來,他的聲音都在發顫︰「棠兒懷上了?」
「你個糊涂蟲,她有沒有懷上,你會不知道嗎?」周老太氣罵了一句。
皇甫寒有些困窘的紅了俊臉,低聲說道︰「我知道棠兒昨天不太舒服,請了大夫進府來問診,想必是有了孩子,她沒告訴我。」
「你太縱容她了,這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你不能寵壞她,否則,你以後就更加鎖不住她。」周老太嚴聲說教。
皇甫寒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喜色,上前溫柔說道︰「祖母,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棠兒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她幫了我不少的忙,這一次紫玉鳳凰的案子,就是她揭發柳皇後幫我度過這道難關的,還有之前她施粥救災一事,更是替我攏洛不少的名心,祖母,我知道你是擔心她迷惑我的心志,可我很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更知道她對我的重要性,請您以後不要再為難她了好嗎?」
周老太面色微變,眼子透著精光︰「你說是她幫你揭開紫玉鳳凰之謎的?」
「嗯,如果沒有她,我只怕早就中了柳皇後的毒計,棠兒她是真心為我著想的,雖然她不說,但她的心底是善良的。」皇甫寒十分肯定的說道。
周老太沉下臉來,沒好氣道︰「好了,別把她夸上天去了,我都已經答應你了,以後不會動她的。」
「謝謝祖母寬恩。」皇甫寒欣喜的說道。
「先別謝恩,你也該有所行動了,除掉了柳皇後,皇甫宇就是勢單力薄了,你必須想出招數,抓住他的把柄,千萬不能讓他再壯大。」周老太嚴肅說道。
「你放心,對付他的辦法已經有一些美目了。」皇甫寒自信的笑起來。
次日清早,林秋棠已經準備妥當,冰影沉郁著臉色,厚著臉皮跟了上來,林秋棠白了他一眼,冰影假裝沒看見,依舊從容的跟著。
「小姐,你說我這樣穿會不會太艷俗了?」杏兒對自己的穿著耿耿于懷,十分的不安。
林秋棠微笑的打量著她,杏兒雖算不上美人,但也是小家碧玉,經過妝扮後,還是十分耐看的。
「不會,很好看,又青春,又明艷。」林秋棠真心的夸贊道。
杏兒當既紅了臉色,一旁的冰影忽然蹦出一句︰「一般而于!」
杏兒的自信立馬就被打回了原形,狠狠的瞪了冰影一眼,氣恨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只是說實話,免得你被人傷透了心。」冰影淡淡的答道。
林秋棠看著兩個人絆嘴,出聲打斷他們︰「行了,這樣吵有什麼意思呢?杏兒,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許洛公子這一次沒能欣賞你,但至少對你的印影就深刻了一些,往後的機會就更大了。」
「還是小姐說話中听。」杏兒割著冰影,微笑的說道。
穿過熱鬧長街,馬車停在了洛府的正門外,冰影移步上前,對門前的侍衛說道︰「麻煩通傳洛公子,鬼王府王妃前來拜訪。」
侍衛看了一眼那輛華貴的馬車,當既不敢怠慢,急步的往府里通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