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奇特的生物叫別人家的孩子!
茫茫宇宙中,有一種神奇的生物……
這種生物不玩游戲,不聊扣扣,天天就知道學習,回回年級第一……這種生物可以九門功課同步學,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他的學習了……這種生物叫做別人家的孩子!
這種生物考清華,望北大,能考碩士、博士、聖斗士,還能升級黃金、白金和水晶級,他不看星座,不看漫畫,看到電腦就想罵娘……
這種生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會刀槍劍戟斧鑰鉤叉,而我們只會吃喝拉撒;他是團員、黨員、公務員,將來還可能知道地球為什麼這麼圓……
這種生物長得好看,寫字好看,成績單也好看,就連他的手指甲都是雙眼皮的……
這種生物每天只花十塊錢都覺得奢侈浪費和犯罪……
這就是感動天朝二零どど十大人物之——別人家的孩子!
以上。
換一個說法,置身于這個空間這個年代,就變成了,別人家的小姐。而要更具體一點,對衛而言,這位別人家的小姐就特指蘇子墨。
衛大小姐沒理由沒立場地極度討厭蘇子墨,她自詡豁達,卻又常常忍不住耿耿于懷,她從懂事到現在,都沒這樣花大力氣去討厭過一個人。雖然討厭著,但她又比誰都想知道這個蘇大小姐究竟是生了幾雙眼楮幾個鼻子。
她很矛盾。
「那輛馬車是蘇小姐的?還真是不怎麼樣啊!」
坐在車轅上,衛認真打量那輛毫不起眼的馬車,簾子是簡單的藍呢厚布,有點密不透風的感覺,與左相府的豪華車系自然無法相比。布施?無非是沽名釣譽,衛認為蘇小姐才是真正需要被施舍的。
區區一個國子監五經博士能有幾個俸祿?從八品的官兒,月俸連曹游曹太保的十分之一還不到,就這樣,也想學人家布施?衛更相信「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卓樺本也是窮苦孩子出身,只不過沒錢的日子過習慣了,倒不覺得錢有多重要,但如果是將錢換成一石石的糧食,她心里就有數多了。
「蘇小姐還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同為官家小姐,她就比那個飛天小霸王衛好多了。听說那個飛天小霸王上次可不得了,當街撲予聆公子的馬啊!也不知道公子受驚了沒!」
「嘖嘖,真是沒得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兩位大嬸一邊嚼著舌根一邊回頭,原是想向衛投去一記「你不懂不要亂說」的眼神,沒想到卻正對上了飛天小霸王似笑非笑的臉。
兩人想必是認出了她,臉上一陣子發青,當即抱著懷里的籃子,分頭作鳥獸散。
衛笑了笑,心里那簇火苗卻燒到了頭頂,她跳下車轅,劈手從車夫手里奪過馬鞭。
就在這時,對面馬車上走下來一襲素白如薔薇的窈窕身影,濃眉大眼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攙著,主僕二人一步步走向了繞院的後巷。兩個家僕模樣的人從巷子里迎出來,四人簡單交談了幾句,便引得素衣女子款步向前,慢慢消失在拐角處。
沒看清正臉。
衛無視馬車夫的滿頭大汗,捏緊了馬鞭,想追上去,可是又覺得這樣做實在太荒謬,如果按照衛小姐一貫的正常思維,她必須得去討回一點尊嚴,雖然這樣做有點蠢……但如果遵照她自身的行動準則,這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瑣碎,根本值一提。
別人布施出風頭,關她幾文錢的事?
她發現自從成為衛之後,自己就陷入到了選擇的兩難之中,有時候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合自己的心意。同為官家小姐,別人家的小姐確實比她這個冒牌的飛天小霸王好多了。
她有些氣郁,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窈窕的身影娉婷而過。
她落寞地放棄了剛才的念頭。
予聆和樂青還沒回來,好像去了很久了。
她想去「嫣人笑」探探究竟,可最終卻還是決定端著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孤高架子,走向茶樓。
茶樓的生意還不如那個小茶寮,但勝在地理位置好,樓上雅座更是眼界開闊。可這茶水與天香招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一個地。點心更是難吃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當然,這些卓樺可以不計較,但衛卻不行。以前的卓樺只要是水能解渴就可以喝下去,只要是熟的可以果月復就能吃下去……但可悲的是,這三個月的好餐好點養下來,成功地讓她變成了一個挑嘴的吃貨。以致于她點了一大堆東西堆在面前,卻沒相中一件可以入口的。
「掌櫃的,你這茶里怎麼有只蚊子?」想倒杯茶漱口,卻看到了水面上浮著縴長的六條腿。
「哪兒哪兒,我看看。」胖胖的掌櫃擺著一臉和氣生財的笑容,一個箭步躥到跟前,身手靈活抓起一雙筷子就往茶水里插去,拔出來的時候,筷子沾濕的一端便沾了一只微不可見的蚊子,他將筷子湊近眼球看了看,隨即用肥嘟嘟的胖手指著那壯烈犧牲的生靈,大大咧咧地道,「姑娘,是這樣說的,你看,這蚊子是硬的,只說明它是剛才飛來飛去不小心摔進了茶水里,淹死了;若是軟的,那才是在沸水里煮死的。」
硬的?軟的?肉眼都看不真切的東西,來同她說硬的還是軟的?這胖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有句話她沒能說出口,就是,有眼不識泰山。
衛是誰?小霸王的名頭可不是隨便讓人叫的!
「什麼淹死的煮死的?我現在要喝茶,發現你們的茶水不干淨,你要不賠我一盞,要麼就痛快點,不收錢。」蘇子墨的出現,讓衛莫名暴躁起來,她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將糕點茶水濺了一地,「你就拿這樣的東西招待客人,莫非這開的是黑店?」
「這位姑娘,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這兒是正正當當打開門做生意的,姑娘要是不喜歡大可以移步別家,要是還在這兒信口雌黃,休怪我們不客氣!也不看看燕支坊是誰照著……」那胖掌櫃早已收起了笑容,跟著一叉腰,居然沖著衛對吼回去。態度比她還囂張。「哦?是誰?本小姐倒很想見識見識!」衛一見他這副地痞架勢,反倒來了興味。
「說出來不怕嚇著你,你給我听好了,這燕支坊是由……」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老黃,王公子、曹公子都到了,要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樓下傳來個粗獷的聲音,跟著樓板震動,竟有七八個人往這兒來了。
衛警惕地站起來向下張望,恰恰與來人四目相對。
她看清了一雙冷冰冰的眸子。
「我道是哪家的王公子,原來是他?」弄了半天,竟還來了個熟人。
「姑娘,‘茶陵’詩社的公子們要借用我們的地方清談,小可沒功夫招呼你,請自便,門在那邊。」那胖子掌櫃的眼楮長在頭頂上,還真認不出衛。
其實這也不奇怪,左相府臨近東市,燕支坊卻在西市,衛的聲頭是響,但真正見過她本尊的卻不算太多,況且她今天穿得低調,水田百衲,都是民間風行的服飾,身上也沒有多余的瑣飾,看起來也就是一副普通小家碧玉的模樣,除了模樣凶一些,長相驚艷些,倒看不出什麼特點。燕支坊的秦樓楚館白天不做生意,茶樓上來來往往就那麼幾類人,掌櫃自然想不到。
「慢著,剛才的事還沒完呢!」衛抱臂一站,一抬腳踩在鄰座的凳子上。
王佐剛好上樓,抬眼正看見她這副德性,不由地一愣,還沒來得及上前打招呼,就見她聳聳肩膀,遙遙指向那一整層的雅座,不客氣地道︰「不好意思,王公子,這兒的雅座都被我訂下了,要不,你們就坐地上聊天喝茶,要不……就請移步別家。」
「王兄,這是怎麼回事?」跟在王佐身後的幾位年輕公子中有的認出衛,一時也都傻了眼。
「姑娘,你憑什麼說訂了這一層樓的雅座?胡鬧也該有個限度!」掌櫃的動了真怒。
「就憑我左相府的臉面!」衛看也不看他,抬眼向王佐抬了抬下巴。
掌櫃心頭一寒,狐疑地將視線投向王佐。
王佐站著沒動,只是冷冷地盯著她看︰「衛小姐,你一個人用得這麼多張桌子?」別人怕他,他卻不怕。他不著喜怒的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像是一塊雪山上搬下來的冰。明紫的長衫與衛那深絳色的水田衣倒是很般配,就是氣氛僵了點。
衛小姐?真的是這個小祖宗!掌櫃听到了心膽開裂的聲音。
「我高興,我喜歡,我把剩下的桌子都留著好看,不行嗎?」。衛拿眼角看那胖掌櫃。
掌櫃的從听到「衛小姐」大名之後就一直處于冒冷汗狀態,這時候根本沒留意衛說了些什麼,反倒是王佐動了真怒,三步並作兩步欺到了身前,撐住了她身邊的桌子。
兩人離得太近,距離有些尷尬,但此際形勢逼得她不得退讓,所以,她只是偏開了頭。
呼,他的呼吸倒是熱的,並不像人一樣刻板冰冷。鼻息噴在她臉上,有點兒癢。
「衛小姐,你該好好呆在府里。」尊敬的老師卻生了這麼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千金大小姐,還真是令人絕望。此刻,王佐的臉比鍋底還黑,揪著桌布的手指慢慢收攏,骨節鐵青,筋絡暴起,他隱忍平靜的容顏在頃刻間龜裂,竟將眼底的狂怒暴露于眼底。
可惜,衛根本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算了,王兄,既然是衛小姐訂了位子,那我們還是去別家吧。」站在王佐身邊的藍衣公子兒收起了折扇。
衛略略瞟了他一眼,有些眼熟,卻不知在哪里見過。
「曹二公子,別人可以走,你卻不能。」
正自衛搜腸刮肚想東想西的時修候,樓下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接著,一襲白衣映入眼簾。衛心中一喜,跳下凳子迎上去,待看清予聆身後跟著的人時,她的臉色陡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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