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這番話之後,孟長知知道已經有人要出來了,當下他便立刻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望了林寶淑一眼,但見她躺在石階之上,身子動也不動,也不知此時是死是活。
一股悲傷的感情頓時涌入到孟長知的心口,使他心口如噎,就好像是塞了棉花一樣,不吐不快。然而事關重大,他略一猶豫,還是轉身施展輕功離去。他邊走,眼中有清淚流了下來。
想起與林寶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心中倒也覺得開懷。初次見到林寶淑只是想利用她而已,後來二人結為夫妻,林寶淑為他所做的一切,他全都記在心里,到最後一顆心竟然漸漸被她感化了。可沒想到,到最後卻落得如斯的下場。
他一邊在暗夜之中飛馳,一邊在心里面對林寶淑說道︰「寶淑,以前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做錯了,是我將你害得如此,我但願你能夠好起來。若是不能夠好起來,要是有來世,我希望你能夠尋個好人家,不要再遇見我了。」說著,他眼中越發的晶晶發亮起來,臉上滿滿的全都是排解不開的沉重。
他抬起頭來望著墨黑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下起了小雨。有冰涼的雨水落在他的臉上,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內心越發的覺得壓抑難當。
林寶淑躺在冰冷的石階之上,人事未省。那醫館的朱大夫打開門四處瞧了瞧,暗夜之中卻什麼都沒有瞧到。
正轉身要回,冷不防一腳踢到了什麼東西,不禁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連聲問道︰「是誰?」
打著燈籠低頭一看,在幽暗的燈影之下,卻看到躺在地上的是一個極其美貌的女子。那女子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低低的垂下來,自有一番動人心魄的美。
他伸出手去輕輕地嘆了一下她的鼻息,見到她仍舊是有微弱的氣息,朱大夫略一猶豫,還是命人將她給抬了進去。
林寶淑被抬進醫館之後,朱大夫便開始被她診治。經過一番緊張而又認真的診治之後,朱大夫發現她身上其是並無大礙,只是頭部被重物襲擊過,導致了大量出血,才處于暫時休克的狀態。他便立刻為她處理了傷口,並命人按照他的方子去煎了藥,又親自喂林寶淑喝了一碗。
藥喝下去之後,林寶淑的身子慢慢的就有些緩了過來,她的手腳不再那麼冰涼,渾身上下也有了一絲熱氣。朱大夫便為她將被子蓋好,轉身從她房里頭走了出來。走出來後,他也便自回房去睡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林寶淑才悠悠的醒轉過來。她四處抬頭看了一下,只見這房間里面的擺設倒也甚是古雅,然而卻也有些簡陋和寒酸,與自己的廂房完全不一樣。她微微一愣,心想,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正想著呢,卻見到有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那丫鬟身上穿著一襲水綠色的長裙,頭上別了一只水綠色的碧玉釵,人顯得玲瓏剔透而又聰明。走進來後,她便將一碗藥端到林寶淑的面前,笑著對她說道︰「這位小姐,請您再喝一碗藥吧。」
「這是哪里?」林寶淑掙扎著坐了起來。
她把藥端起來,一口氣喝干,那綠衣的丫鬟才笑著跟她說道︰「我的名字叫做默兒,這里是朱大夫的家。」
「朱大夫的家?我為何會在這里?」
她一時之間思緒流轉,想了半日卻也沒有想明白,只是隱隱約約的記著正準備跟孟長知離開,冷不防只覺得頭上一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難道是孟長知暗算了自己?一想起這些,她就覺得遍體生寒,手腳冰冷。那一層又一層的寒意伴著呼嘯而來的風與雪,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呆呆地問自己。
默兒便笑著跟她說道︰「小姐,你好生在這里休息吧,默兒晚些時候會給你送一些膳食來。」說完,她便站起來轉身就走。
她又蹦又跳,走得急匆匆的,冷不防卻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她抬頭一看,見到那個人,連忙向他請安說道︰「朱大夫。」
朱大夫神色冰冷地望了丫鬟一眼,緩緩地走了進來。他大概有五十多歲的樣子,頭發和胡子竟然有一大半變白了,然而走起路來卻步履穩重。
走進來後,他揮了揮手示意默兒離去,默兒便知趣的走開了。那朱大夫坐在林寶淑的身邊,抬起眼來緩緩地看了她一眼,但見她秀眉緊蹙,杏目之中帶著一絲彷徨。
「你沒事吧,這位小姐?」朱大夫連聲問她說道。
林寶淑搖了搖頭,臉上盡是恐慌。她惶然說道︰「我怎麼會在這里?」
于是朱大夫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字一頓地向她說了一遍。听完之,她便掙扎著要坐起來,連聲感謝朱大夫。
作者題外話︰雖然孟長知涼薄,幸好寶淑還有趙行封對她不離不棄!
欠了我的全都給我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