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子見笑了,你我之間,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的事情罷了。」夜美美的聲音滿滿的嘲笑,依舊是將背影對著他,她的後腦勺已經是最好的嘲諷,「白雪宮主,請慢用茶,彼此告退。」
她喚的是白雪宮主,而不是白雪公子。
碧詞剛剛走出門,室內就開始下雪,很安靜,是凌晨兩點的大雪。
白雪周遭冰冷的讓人退避三舍,海岬的額頭卻隱隱出了幾滴汗珠,卿野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他有些發白的唇,泄露了他的緊張。
白雪看著夜美美走出去的那扇門,依舊沒有打算說話。他本以為她一定會回頭,回頭讓他幫助她,可是該死的她竟然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半晌,卿野有些忍不住了,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聲音,隨後才找回聲音,大概是被白雪冰封住了吧。
「宮主,屬下有一事不明。」雖然主子沒有反應,但日久方長,他對主子的脾性也模透了十分之一,十分之一,已經算是多的了。江湖之上,白雪宮主的喜怒無常是令人聞風喪膽的。
「屬下不明白,為何宮主要暴露身份……」
卿野皺眉,剛剛宮主出來時,他和海岬同時喊出的那一聲宮主,並不是無意,而是刻意。
白雪收回視線,垂下眼簾,白色的睫毛很長,幾乎蓋住了五分之一的臉頰,也蓋住了他眼中的一片大雪紛飛。
他一只大拇指來回滑動著另一只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白色的唇此刻竟然有了一絲顏色,雖然很淡,輕透的聲音像雪山一樣渺茫,「卿野可對她有興趣。」
他腦海里閃過卿野抓住夜美美衣袖的畫面,像是不經意的問道,所以是陳述的語氣,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疑問。
「屬下不敢!」卿野一驚,慌忙起身跪下。他沒想到宮主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依舊是低垂的眼簾,只是唇角卻泛起了一抹冷笑,薄唇傾吐,「掌衛」。
海岬與卿野心中皆是震驚。
隨即,四個人窗戶跳躍而入,落地無聲,齊齊拜落在白雪面前,道︰
「宮主有何吩咐?」
白雪眼眸一抬,一一掠過他面前四人抬起的拳頭,眼中閃過陰霾,似乎是不經意的抬手擦拭自己胸前的衣襟。
見此,卿野與海岬突然同時恐慌的下跪驚呼。
「宮主饒命——!」
「宮主饒命——!」
但依舊是晚了。
四個掌衛瞬間失去雙手,臉色煞白,卻不敢呼叫一聲疼痛與疑問。
白雪宮主,江湖人稱白發魔頭。白雪殺人,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想殺便殺。殺人無血,四個掌衛的雙手盡落,無論是落在地上的斷手,還是失去手掌的手臂,都是慘敗的骨頭和筋肉,卻是無血。
沒有人看見白雪是怎麼動手的,最後唯一看見的,就是他放落到桌子上的中指。
所以,卿野和海岬,他們這些經常呆在白雪身邊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記住白雪要殺人之前的動作,所以才會有他們看見白雪擦拭衣襟時的恐慌,下跪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