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楓一張臉還側著,那半邊被打的面上已經留有淡淡的指痕,他回過頭來,平靜地看著她︰「你是第一個敢動手打我的女人。」
「不要跟我說廢話!」沈月並不想跟他耗時間︰「林延楓你回答我,你為什麼昨天不告訴我,要等到我們兩個已經完婚了以後才告訴我這件事情!」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林延楓冷冷一笑,笑容卻也很淡︰「難道讓你像上一次一樣逃婚出走,讓我顏面盡失嗎?」
沈月震驚地看著他,而後,淒然一笑,笑容中悲涼而無奈︰「林延楓,對于你而言,一個女子的終身幸福和你的面子相比起來,顯得那樣的無足輕重,是嗎?」
「沈月,對于這點,我真的很抱歉。」林延楓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臉,望著她︰「我知道,你的終身幸福比我的面子重,但是,我並不想就讓你離開,我得留你在我身邊。」
「留我在你身邊?留在你身邊做什麼?看你跟別的女人相親相愛,共同撫養你們的孩子嗎?」沈月搖了搖頭,看他的眼神中帶著嘲諷︰「你真的是有病,我們兩個人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彼此,何必要捆綁在一起。你不會因此而幸福,而我更會因此而痛苦,可你還是這樣做了,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嗎?」林延楓笑了笑,有些迷茫地望著她︰「我也不知道。或許留下你,就是想知道為什麼吧。」
「真是可笑至極。」沈月一聲冷哼,低垂眉眼看著地面,沉默了很久,才又抬起了頭來,盯著他︰「林延楓,寫封休書給我吧。」
「不。除非我要休了你,否則,你別想讓我把休書給你。」
「你……」沈月氣結,雙手握拳,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沖上前去再給他幾巴掌。
但是,她還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你母親不會同意的。」
「我父親會同意的。」林延楓淡然地回答︰「畢竟,盈盈的肚子里懷著的,是林家的骨肉。」
沈月震驚地盯著他,看了很久,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她撇了撇嘴角,最後上齒要緊了下唇,扭頭就走。
「你做什麼?」林延楓見她看起來動氣,轉頭問她。
「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沈月冷冷地撂下這樣一句話,便快步走了出去。
林延楓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沒有追上去,只是出神,笑了︰「這種情形下,你會怎麼做呢?」
沈月連柳兒也沒有帶,一個人出了沈家別院的大門,守門口的家丁見到她,問她要去哪里她也沒有回,只生氣地徑自走了,不看地點和環境,只想著盡快離開有林延楓在的地方,悶頭走著,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城郊。
怎麼會來到這里?
沈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正是自己和雨常磊定情和斷情的地方,她不禁呆了,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走到這里來的?然而,看著四周的環境,心中竟涌出了悲涼的情緒,她呆呆地看著那樹,那河,那草地,那塊他們曾相依而坐的大石,不知為何,淚水就不自覺地從眼中掉落。
已是嚴冬,天氣非常的冷,沈月穿的衣服也很單薄,可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更冷,而這周遭的環境卻全是一派冷肅的狀態,竟是讓她更加地悲從心中來。這一刻,她竟格外地想念起雨常磊來,如果他在,如果自己所嫁的人是他,他會這樣對自己嗎?
「不,他不會的。」她的聲音哽咽︰「林延楓那樣的人才做得來那樣的事情來,他定然是不會的。」
可一想到這里,卻是更加的難過,眼淚更是掉個不停。
為什麼會是這樣?
她蹙著眉頭,一個人木木地坐在大石塊上,呆呆地盯著河面出神,整個人從側面看上去身影縴弱,神情落寞,瞧著讓人忍不住心疼。
「小姐,你為什麼而難過呢?」就在沈月出神的時候,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雙手來,將她整個人給抱住。
沈月一驚,匆忙地站起來,掙月兌開那雙手,轉過身看向對方。
「嘿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啊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咱們兩個居然還有再相遇的一天。」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大街上調戲過她的石山季,今日他只有一個人,正一臉壞笑地盯著她的臉瞧︰「美人,還記得我嗎?」
沈月一見是他,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眼眸瞬間冰冷︰「你怎麼在這里?」
「我一直在這里啊,在你的身後陪著你來到這里的。」石山季一邊笑著一邊向她靠近。
沈月慢慢地向後退著,可是,退了幾步後,她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已經到了岸邊緣,再後退就要掉進那條河里了,抿緊了雙唇,回頭,卻是石山季已到自己面前。
「美人,別再退咯。要是再退下去可就掉河里了。」他笑著︰「這河水看著可急得很,天氣又那麼冷,河水更是冰得很了,你若是掉下去,我也是救不了你的哦。」
「滾遠點。」沈月啟唇,冷冷地斥道。
「誒?怎麼能這樣說呢?」石山季一點也不听,反而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我看你哭得那麼傷心才出來安慰安慰你的,你怎可推卻我的一番好意?」
「滾!」沈月嫌惡地打開他的手,眸光銳利而冰冷,像有數道冷箭射出︰「我是林延楓的妻子,你要是敢動我分毫,他不會放過你的!」
「什麼?林延楓的妻子?」听到她的話,石山季一呆︰「昨日被那樣風光抬進林家別院的新娘子,就是你?」
「沒錯。」沈月向後退了一點點,已經有一只腳就要踏到河里了。
「那正好!」出乎意料的,石山季卻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反而十分高興︰「林延楓的女人,我更要得手了!否則,哪里對得起他之前對我所做的事情!」
說著,他就伸手要拉沈月。
沈月瞳孔一張,為了躲開他,整個人向後倒,而後,只听——砰——
湍急的河流依舊向前,石山季一個人呆在原地,早已不見了沈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