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白水心睜開眼逐漸適應四周的黑暗。她的嘴里塞著異物無法出聲,手腳都被捆綁住,根本無法動彈。
因是大白天,她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清自己被人困在了黑色的大木箱子里,里面還不止她一個孩子。大概四個小丫頭,年紀同她差不多大小。
白水心感覺箱子被人抬起,緊接著一陣悲涼的哭喊聲傳來。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醒來的地方,耳朵緊貼著木箱壁,仔細的听著外面的動靜。
難道自己被困在棺木之中?白水心嘴角抽了抽,虧這些人也想得出來。
白家的人應該都在四處找她,而人販子知道城中不能久呆,便想盡辦法出城。用棺材裝著孩子運出城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風險也很大。
「站在。」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大人,有何吩咐?」被叫住的人滿臉憔悴,臉上淚痕依舊清晰可見。
「里面躺著的是你什麼人?」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大人,是小人一個村的。前些日子不小心染上了天花,不治身亡……」
守城官兵一听見天花,個個臉色都變了。「快走!晦氣得很。」
「哦,天花?」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不太相信剛剛那人的話。
白水心感覺到那人靠近了棺材幾分,心下一動,想要使勁撞擊棺材一側,讓他注意到她。可她動作還未開始,那人便沉思道,「走吧!」然後便听見他遠走的腳步聲,似乎很急的樣子。
不是吧?白水心小身子挨著棺材無力的坐下。看樣子,這些人是順利的出了城了。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一人高興的道,「頭兒,還是你聰明,叫老三使了調虎離山之計,剛剛那人一臉肅殺的靠近棺材,我真怕他把棺材蓋給掀了。嚇得一顆心髒差點就跳出了胸口。」
「瞧你那點出息。頭兒若沒點頭腦能做我們這麼多年的頭嗎?」靠近棺材一側的一人出聲道。
「好了。你們二人就別斗嘴了。剛出城門不遠,不能放松警惕。」這聲音大概就是他們所謂的頭兒。
白水心額頭上微微冒出細汗,在往前走便出了聖沄皇城的地界,到時候白家想要找到她只怕更難。
她小小的眉頭糾纏在一起,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頭兒,你看,前面馬車……」
「低頭。走自己的路。盡量裝出悲傷的情緒。」
馬車!?白水心一喜,老天可真是眷顧她,無論如何要賭一把。
白水心用力撞著棺材壁,抬著棺材的四個人步子一個趔趄,差點將棺材給摔了下來。
「頭兒,不好。里面的小丫頭可能醒了。」
「不是叫你多下點藥量的嗎?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听聲音有些驚訝及擔憂,因為白水心听見不遠處的馬車越靠越近。
她不停的在棺材里亂撞,試圖讓馬車上的主人注意到這個棺材。雖然她不敢打包票馬車上的人一定會救她,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馬車漸漸靠近人販子抬著的棺材,只見抬棺材的人步履不齊,搖晃著前行,好似抬花轎般。
「世子,屬下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抬棺材的。」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五歲左右,說話中氣十足,聲音洪亮,說著竟哈哈大笑起來。
馬車里的人並未出聲,車簾也並未抬起,看來那中年男子口中的世子並不想管此閑事。
人販子立即松了口氣,抬著棺材快速的向前走著。
白水心氣急,努力的爬了起來,用力的在棺材中跳了跳,頭頂猛的撞上了棺材蓋,疼得她眼淚直流。
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她身上已經大汗淋灕,一股幽香從她的身上飄散了出來。
「停。陳伯,去看看。」馬車里傳來清淡疏離的聲音。
「是,世子。」駕著馬車的陳伯忽然間從座位上飛身而起,人未到,手中的寶劍便已經出鞘,挑開了那棺材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