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世子,我家心兒可是無礙?」雖然路上春熙已經將大概情況講與她听,但她還是不放心,待親自看見宗政季雲點頭,君蘭才稍微安心些,來到床前仔細打量起白水心來,目光觸及她胸口仍被血浸濕的繃帶,不由心一疼,立即淚光點點起來。
「夫人請安心,有雲世子在,心兒不會有事的。」白孟浩見白水心呼吸勻稱,雖然面色蒼白,但並無大礙,便安慰起君蘭來,將她攬入懷中,任她哭泣。
「陳伯,你領春熙下去熟悉王府環境,以方便她今後在府中行走。」宗政季雲安排道。
「是,世子。」陳伯領著春熙出了院子。
「季雲,這些年辛苦你了!」待外人離去,君蘭便走到宗政季雲跟前蹲下,手指撫上他的雙腿,心疼不已。這些年為了避開天子的耳目,他們甚少見面。心里自是想這個兒子得很。
看著她癱瘓的,她心里就不由自責,感覺自己有負佟珥所托,沒有照顧好她的孩子。
「娘,孩兒不覺得苦。」宗政季雲的面色溫暖,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輕柔起來,手掌輕輕的在君蘭手背上拍了拍,安慰著她,避免她自責。
「爹,娘。心兒才剛回聖沄不久,便倍受矚目。七皇子這次強硬帶她出府更是表明了他的意圖,其他皇子雖然沒什麼行動,但暗地里都關注著她。她若能早些嫁人,自是能避開不少麻煩。」白文宣從床沿邊上起身,溫柔的將白水心露出被子外面的手掩進被子里。
「季雲可有把握向皇上求得這樁婚事?」白孟浩滿目憂心的看向宗政季雲,目前看來只能讓心兒提前嫁給他了。本來這孩子的心思是想等心兒……哎……今後要看他二人的造化了。
這樁婚事他私下已與宗政季雲商談過,文宣是知道此事的。文宣如此提,他心里便明白雲世子是要在今日向心兒提親。
「爹請放心,季雲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莽撞的提出提親一事。只要爹和娘同意這樁婚事,季雲自會讓皇上也同意這樁婚事。」宗政季雲成竹在胸的道。
「如此甚好。日後你可要好好待她才是。」白孟浩點了點頭,淡淡的笑道。
「瞧老爺說的,季雲如此好脾性怎麼可能欺負心兒,只怕是心兒欺負季雲才是。」君蘭破涕為笑,難受的心情因為這樁婚事勉強露出個笑臉。「只是季雲可是真心喜歡我家那丫頭?」
宗政季雲沒想到君蘭會忽然如此問,白皙而好看的面孔微微一紅,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轉動輪子背過了身子。
而躺在床上的人兒卻是渾然不知她的婚事就這麼被家人敲定了!卻是微微的呻*吟了一聲。
宗政季雲心為之一動,抓著木輪的手緊了緊,指尖鎖緊木輪,卻敢轉過身去看床上人一眼。等了良久,見床上人沒有動靜,他才松了口氣。
「娘,這種話還是讓季雲同心兒說去吧!我們只管放心便是。」白文宣好笑的說,「再說他可是您親手養大的兒子,將心兒交給她,您還能不放心?」
「文宣說的對。」君蘭深深的凝視了宗政季雲一臉,呵呵的笑出聲來。
「季雲啊!等心兒身上的傷好了,你便上白家提親。白家大門永遠向你敞開!」白孟浩笑道。
「季雲在此謝謝爹和娘。」宗政季雲忽然靦腆的低下了頭,那模樣真是難得一見,可惜白水心是無福看見了,不知今後她有沒有如此眼福?
「老爺,夫人,公子。小姐受傷之事已經查處個大概。那些人是從北穆來的,白夢小姐說那些人口口聲聲說要小姐交出上門藏寶圖。」白絮從外面趕來,立即將探知到的一切告訴主子。眼神瞄向床上的白水心,見白文宣對他點了點頭,他的心才安穩些。
「這里不是談話之地,白老爺及夫人可否移步去季雲書房一談?」宗政季雲見陳伯已經帶著春熙回來,想著這麼多人在房里說話,白水心定會睡不安穩,便開口道。
白孟浩面色沉郁的看了眼白文宣,帶著眾人跟著宗政季雲去書房去了。
君蘭與春熙被留下來照顧白水心,房間里立即安靜不少。
而床上睡著的人則睡得更安穩了些,嘴角微微向上抿著,似乎跌進了好夢里。
且說北穆中心城沐陽城中一客棧內,一年輕男子身著粗布衣裳,頭上定了個鳥窩,嘴了叼著根稻草大模大樣的來到掌櫃的跟前。「掌櫃的,要間上好的房間。」
掌櫃的抬頭的一瞬間,諂媚笑容僵在連上,面色一冷道,「一兩銀子一晚,客官想要住多久?」
男子用污濁的手指在懷中掏了掏,丟出一定十兩的元寶放在掌櫃跟前,嬉笑道,「不多,就兩日。你好吃好喝的伺候好本少爺這定元寶就歸你。」
掌櫃的微微一愣,笑容又重新堆上面頰,「客官,這邊請!」
「嗯。」男子用手扯出嘴里的稻草,在飯廳里坐下。此時剛剛入夜,客棧里投宿的人不少,不少人聚集在飯廳用飯或飲酒。「听說前些日子有個南疆來的商旅再次投宿?」
「是,是。」掌櫃的連連點頭,客氣非凡。這年頭深藏不露的人多了,這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寒酸了些,但出手大方,絕非街上的流人。
「他真的說藏寶圖在白家那丫頭手里?」男子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兩根細長的腿搭在一起翹起二郎腿不停點著上面的腳尖,手指在桌面上輕點著,有些干裂的嘴唇踫上杯沿,將水一口飲盡。
「是,是。當時小人就在這廳,听得清清楚楚。他是如此說的。」看樣子又來了個尋寶的。
飯廳里的人听聞有關藏寶一事,個個都豎起耳朵,留心听著,生怕錯過上面細節似的。
「哦?」男子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下,目光閃亮的看著掌櫃的道,「掌櫃的可知他姓誰名誰?」
「小人只知他姓何,全名卻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