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站著的三皇子府內的下人根本就不敢上前掀開帷帳,倒是有些好事的公子哥兒打開了一旁的窗戶,晨風入室,微微掀動帷帳,露出婬、穢春光……
只見宗政痕一邊抱著老鴇,身後纏繞著的竟是綠萼。
人堆里有一人被這畫面看得有些熱血沸騰,竟流出了鼻血,有些暈暈然。
「三皇子這是……真夠刺激的……不過連院子里的老鴇都……」
「三皇子何時變得如此饑不擇食了?」有一位公子低呼道。
「咦,那老鴇的面色蒼白,似乎有些不對……」有位公子哥兒注意道,表情僵了僵,似乎明白今日之事鬧大了,一個轉身溜下了樓。
其他的公子聞言,也瞧了那老鴇一眼,那老鴇嘴唇青重一旁,嘴角掛著絲絲血跡,身上紫紅一片,可見昨晚多麼的激烈。
公子哥兒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溜走!
好戲看得差不多了!趕緊趁三皇子還未醒來走人,不然小命不保。
話說閑雜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屋里只剩下暈過去的白夢及三皇子府上的幾個僕人。
家丁們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時,床上傳來一陣低呼聲。有幾個機靈點的僕人見狀,嚇得拔腿就往樓下跑。剩下幾個反應慢的,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了!
彈指間,宗政痕一個閃身從床上飛了出來,身上裹著張薄被,大概因為昨晚太過操勞,他走路有些不穩。
不愧是宗政痕,在這樣的情況里,他都可以鎮定自若,只見他冷冷的看了眼暈過去的白夢,又掃了眼一旁的幾個家丁,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昨晚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同七弟在一起嗎?
「來人,封鎖風樂樓,殺,一個不留!」只听宗政痕陰狠的道。
不知從哪兒飄出來的幾名黑衣男子跪地領命,揮著手中大刀朝屋里的幾個僕人砍了下去,緊接著樓下一陣哀叫聲發出。
扶著白夢的丫鬟被嚇得瑟瑟發抖,卻是被宗政痕一揮手,掃到了地上,被真氣震斷心脈而死。
白夢暈了過去,自是不知道宗政痕如此無情凶狠的一面,也沒有看清宗政痕看著她時露出的殺意。
「賤人!看在你對我還有些用處的份上,就先饒你一命!」宗政痕狠狠的踹了白夢一腳,此時他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有人上樓復命,「主子,人已經死了!您還是快些回府,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嗯。」宗政痕點頭,沖那黑衣人交待道,「將這個賤人送回府。」
「是。」
這是一個殘忍而嗜血的早晨,白水心怎麼都沒有想到,宗政痕竟可以如此心狠手辣,殺了風樂樓的所有人,包括綠萼,那個他寵愛過的花魁。
如此大的動作,不僅堵住了所有前去看戲的人的嘴,也讓人更加懼怕他。但謠言是還是被傳得神乎奇乎。
各種版本都有。
白水心最喜歡的便是……三皇子毫無人性、陰狠手辣且婬穢不堪。
如此之人怎麼可能被人擁護登上帝位?
再說宗政明澗那一邊。
只聞得一大清早,陳雯小姐的閨房內響起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
侍郎本就只有兩個女兒,膝下無子,對兩個女兒愛護有加。如今听得這麼一聲慘叫,夫妻二人紛紛趕來陳雯的房間。
著急的推門而入,而入眼看到的一切嚇得侍郎大人眼都瞪圓了,死死的看著光著精壯身子躺在陳雯穿上的宗政明澗,而陳雯則哭得好似淚人似的,起身就朝床柱撞去。
這陳雯可是接受傳統思想教育,謹守三從四德的良家婦女,自己雖然有心于七皇子,但還未成親便有了肌膚至親,于她而言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她還不如一頭撞死了好!
侍郎夫人見狀,立即上前拉住了自家女兒,不然她做出傻事,「老爺,這該怎麼辦才好?」
「老夫,老夫立即進宮面見皇上,定要七皇子娶了雯兒不可。」侍郎大人被氣得不輕,胡子被鼻尖的氣息吹得一動一動的。
正好床上昏睡中的某人眨了眨眼簾,醒了過來。
見跟前狀況,先是一愣,隨即面紅耳赤的起身,尷尬的看向侍郎大人。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是同三哥在一起飲酒解悶嗎?怎麼跑到侍郎大人閨女的房間,還把人家……清白給毀了?
「七皇子,雯兒雲英未嫁,你竟……你要如何向老夫交代?」侍郎大人不客氣的問答,此時正在氣頭上,也顧不得什麼皇子尊貴那一套了。
宗政明澗悶聲低頭,見一旁的陳雯哭的肝腸寸斷,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他若不開口,事情也不會因此而玩了,萬一鬧出人命,只怕父皇和侍郎大人都饒不了他。
于是他低頭道,「我會向父皇請旨賜婚的。」
「哼!我家雯兒是哪里招惹你了,你竟如此待她。你毀她清白在先,就算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她今後顏面何存?」侍郎大人不滿意他的回答,出語刁難道。
宗政明澗心知是他不對在先,便隱忍道,「我有心娶她為七王妃。」腦海中閃過一抹清冷淡雅的身影,今生難道真的無緣了嗎?這個位置,他本是留給她的,如今……
只能怪自己一時糊涂,不該去風樂樓喝酒!
「哼!那麼七皇子殿下趕緊更衣,與我一同進宮面聖,將這婚事早一點定下為好。」侍郎大人將手背到身後,嚴肅的道。
夫婦二人退出了房間,陳雯仍舊在一旁哭哭啼啼,剛才的談話她雖听了幾分,但還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
宗政明澗穿好衣裳,也不理會陳雯,徑直出了房間。
七天後,聖朝皇子宗政明澗大婚,娶侍郎家陳雯小姐為王妃。
院落里的小竹林里,白水心穿著一身紅黑相間的滾邊百褶裙躺在一張太師椅上,悠閑的磕著瓜子兒。
春熙在一旁做著女紅,時不時抬眼看她一眼,嘴唇不停動著,說著,「小姐,這七皇子前些日子不是還非您不娶嗎?怎麼這麼快就大婚了呢?」
「多嘴!」白水心瞪了她一眼,見她委屈的低頭繼續做事,有些不忍心。反正是自己身邊親近的丫頭,從小又一起長大,告訴她也沒什麼。
于是,白水心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沖她眨了眨眼,春熙識相的走了過去,白水心俯在她耳邊一陣低語,春熙才恍然大悟過來。
「那三皇子……」春熙心理明白,話說到一半,住了口,低頭認真做起女紅來。
「若不是雲世子不喜歡熱鬧,小姐倒是可以去看一看那二人如今是何狼狽模樣。」春熙道。她本就不喜歡宗政明澗糾纏小姐,而宗政痕更可惡,竟然就是那個害小姐受傷的背後人。
若不是漠北及時將消息傳回,小姐至今還蒙在鼓里呢。
「那樣的好戲有人喜歡,但你家小姐我不感興趣。」白水心放下手中的瓜子,躺回了太師椅里。本就是討厭的人,看著心煩,有什麼可看的,她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
「丫頭……」忽然,一道陰測測的聲音自竹林間傳來,白水心抬頭一看,只見南宮晨正從牆頭跳了下來,冷冷的看著她道,「你成親了?」
「南宮莊主,您怎麼在這?」春熙一驚,銀針扎進了指尖里,她吃疼的一皺眉,將手指含在了嘴里。
「你成親這麼大的事情竟沒有通知我?」南宮晨依舊冷著一張臉,一步一步的靠近白水心。
只見白水心依然一派悠閑自得模樣,起身又抓起一顆瓜子磕了起來,只听她含糊不清的道,「告訴你作什麼?讓你來搶親不成?」
南宮晨唬著一張臉,吼道,「知道你還嫁?!你是沒人要了嗎?一個癱子有什麼好?走,同我回軒轅山莊,我給你舉辦比武招親大會,保準讓你嫁個如意郎君。實在不行,嫁給我也是可以的。」
南宮晨說著就去拉白水心的手,怎料一根透明絲線從空中劃過,繞過他的手腕幾圈,硬是把他的手給拉了回來。
「閣下想要帶走我的娘子,得先過我這一關。」冰冷寒涼的聲音從一邊的小道上傳來,只見宗政季雲手指微微一動,透明絲線泛著寒冷的白光回到了他的袖口里。
今晨听見青冥匯報外面的傳言,心知是白水心搞的鬼,知道她不喜歡那兩個人,且很討厭他們。他高興得想要見她,可是眼前這英俊挺拔的男子又是誰?
「他就是你的夫君?」南宮晨頗有幾分興趣的打量起宗政季雲,剛剛那條絲線可是千年天蠶絲,任何東西都無法將之切斷,其韌性非常的強。
那絲線剛剛纏繞住他手臂之時,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內力操縱著他,若不是他內力不弱,它已經在纏繞住他的一瞬間將他的手臂卸了下來。
被拉起來白水心又重新躺回自己的太師椅上,垂下眼簾,算是應了南宮晨的話。
「那我今日就試一試。」越是強大,新鮮的事物,他就越感興趣。而宗政季雲使他對他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好奇,一個癱瘓之人竟然擁有那麼強勁的內力,其武功應該不弱吧?
他倒想看看是他快,還是他手中的絲線快。
南宮晨的話音剛落,手又伸向白水心的手腕,只見宗政季雲手指微動,那絲線似乎有了生命般,猶如一條靈動的細蛇直擊南宮晨手臂上的動脈死穴。
南宮晨也不差,靈活的躲避開,另一支手又攬向白水心的腰間,卻被彎轉過來的絲線打了一下手。那一下看似不輕不重,實則被宗政季雲灌注了內力,一下便已經讓南宮晨手臂一沉,一股疼痛從手臂處開始蔓延。
宗政季雲見南宮晨忽然自腰間抽出一根軟劍,快速的纏繞住他放出去的細絲,二者之間摩擦,竟閃出火光來。
那把軟劍竟是排名天下第一的雪刃歸。雪刃歸乃一把有生命的劍,它會自己選擇主人。若握著它的人不是它認可的主人,它會反噬主人,並使其走火入魔而亡。
若是它認可的主人,它會幫助他提升修為,共同達到修煉的頂峰狀態。見南宮晨如此熟練的使用雪刃歸,宗政季雲心里就明白幾分。
傳聞擁有第一名劍的是天下第一山莊莊主南宮晨。南宮晨雖只有雙十年紀,但武功造詣已十分高強,是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他,十五歲便接受了天下第一山莊,將山莊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並且在江湖中的聲名還大過從前。
不管是在武林中,還是商場上,只要是南宮晨打理的地方,都會出現一副欣欣向榮之色。哪怕是再爛的爛攤子,到了他的手里也能起死回生。
如此以來,南宮晨便成為了江湖中神話般的人物。江湖上,輪武力,無人能及天下第一山莊,輪財力,更加不及它。
也許白孟浩的全部家產可以與之一拼,但白孟浩並非武林中人,只是個安分守己的商旅而已。
「小姐,您快勸勸吧!每次南宮莊主撒野起來,只有您和戚小姐能治得了他,您快阻止他們啊!」春熙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這兩個人無論是哪一個受傷,小姐都是不忍心的吧?
只見白水心從太師椅上起身,悠然自得的抓著一把瓜子兒開始欣賞起眼前打起來的二人,一邊還點評道,「南宮晨,他的弱點是距離,你且靠近他試一試。」
宗政季雲聞言,面色一沉,黑得跟鍋蓋底似地,這丫頭越來越欠揍了。她是如何認識南宮晨的,她還有多少事情時他不知道的?
最讓他在意的是,她為什麼看起來和南宮晨那麼熟絡?
「丫頭真是多嘴!」南宮晨並不領情,反而瞪了白水心一眼,繼續與宗政季雲糾纏在一起。
宗政季雲哪里肯讓他靠近,逼得他連連退後數步。
南宮晨心里氣惱,這人練的是什麼功夫,內力竟高出他許多倍,他竟不能靠近他分毫。他一邊想著,一邊慢慢的靠近正在看戲的白水心,大約離白水心還有一臂之遠的距離之時,他巧妙的用軟件纏繞住宗政季雲的絲線,將其插進了對面的圍牆之上,伸手將往白水心的腰上攬。
「心兒,你敢讓他抱你試試!」宗政季雲半眯這一雙眼,盯著南宮晨放在白水心腰身上的雙手。用力一扯,將絲線扯了回來,南宮晨的雪刃歸隨之直向他迎面襲來。竟是被宗政季雲的內力所操控了。
只見雪刃歸猶如一道閃電般飛了過來,南宮晨閃過不及,只好用手卻擋,這樣的後果便是廢了他一只手。
「季雲,住手!」白水心想都未曾多想,擋在了南宮晨的面前。
南宮晨大驚,面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無色。若那刀擊中白水心,她必死無疑。
怎料那刀在離白水心還有半寸的地方停下,刀柄處纏繞著的透明絲線若隱若現,泛著白色的冷光。
「你就這般護著他嗎?」宗政季雲冷冷地看了眼白水心,將劍扔在了地面上,憤然轉身離去。他本來就沒想要那家伙的命,所以那劍一直都由他的絲線控制著。
她居然可以不顧自己身死去擋那一劍,她與他是這般親密?那麼他又算是什麼?名義上的夫君麼?她的心里早已容不下他了嗎?因為那里已經有人霸佔了。所以,無論他如何親近她,想方設法的想要撬開她的心,她都無動于衷麼?
宗政季雲抓著車輪的手緊了緊,手指顫抖著轉動著車輪。心中唯一一處覺得溫暖的地方逐漸冰冷一片,眼底猶如一潭死水,再不見昔日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