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小屁孩子,姐好不容易有張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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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張子桐捧著自已的臉,驚叫出聲,滿眼的驚恐。
那那那個,臉橫向拉長,眼楮鼻子嘴巴都捏巴到一塊的,跟個皺巴巴的抹布似的臉,是現在的自已嗎?
不應該是這樣啊!福媽那麼美,二福姐也是個粉女敕花姑娘,福爹、福哥都是濃眉大眼的俊郎模樣,自已就算是遺傳基因突變,也變得太厲害了吧,這還有個人樣嗎?
難道摔下來的時候臉朝下了?這兩天喝湯水太多水腫了?睡太多脂肪都堆積到臉上來了?還是自已是撿來的孩子,所以,才和這家人的容貌相差了這麼多?
張子桐彎著腰慢慢慢向梳妝台上湊近,在身體將要失去平衡的時候,一支手支在了台面上,一只手拉著鏡架,想把鏡子拉到眼前來,看個清楚明白。
沒想到鏡子還真沉,想想也是,那可是實心的銅鏡啊,不如同現在社會上以塑料或其他輕便的材料作成後又涂上銅漆的仿古鏡。
銅鏡支架磨擦著實木桌面,發出很響的拖曳聲,等拉到面前時,拉鏡子的那只手都有些發熱發軟了,但是張子桐顧不了那麼多,把鏡面擺正,朝向自已,隨著自已調整鏡面,鏡子上的影像在發生著變化。
就好像把一張畫像折疊後,又將折褶皺拉開一樣,面貌開始舒展開來,呈現在銅鏡內。
看慣了現代的明亮清晰的玻璃鏡,再看古代的黃通通還不斷扭曲的黃銅鏡,一瞬間讓張子桐抓不住使用方法,不過知道自已不是個怪物模樣,是因剛才鏡面的反射角度不對,才造成的呈像扭曲,就放下心來了。
擺弄了一會兒,發現鏡中央是成像最正常和清晰的地方,便湊近了觀察。
最醒目的是一雙大眼楮,眼楮的輪廓有些像福媽,但好似又有些不同,只不過鏡子模糊看不太清楚,總之是好看,贊一個先,人的面部最重要器官的就是眼楮,眼楮出彩,整個人都透露著精神,張子桐對著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人一動影像下移,又皺巴起來了,趕緊擺正了再看,臉形有些瘦小,下巴尖尖的,臉上沒有嬰兒肥,鼻子嘴巴也小小的,下嘴唇下面還有個唇窩窩。
這張小臉,好看吧,按五官來說,應該算是好看吧,可是形容有些枯瘦干巴,一點也不豐潤,小孩子應該圓圓潤潤,粉粉女敕女敕才可愛嘛。
抬起楓葉般的小手,模模自已的臉頰,思忖著難道是因為受傷氣血流失的緣故?還是這具身體有什麼從娘胎里帶出來的不足之癥?
對著鏡子抓了一縷長至脖頸的頭發,對著透窗的日光照了照,細黃干枯,軟趴趴的毫無光澤,若說是受傷所制,就有點太夸張了,只不過傷了三四天,頭發這麼快就枯黃,又不是化療。
而且,依照福爹福媽這幾天來的態度來看,對這具身體十分的關心愛護,家境也不錯差,肯定不是因為飯食營養方面造成的瘦弱,若是普通病癥,也早就請大夫看好了,能讓人束手無策的,古今中外大概只有胎癥了。
那天的下地活動就到此為止了,後面二福姐進來,又將她壓到了床上,說是直到她頭上的紗布拆除了,傷口長好了,才讓她下地,出屋,否則要是破傷風了可就不好辦了。
所以,她來到這里七八天,還是沒能走出房門半步,透過簾子的縫隙,瞅巴著外面的房門,這里到底是哪朝哪代啊?
自那日開口說過話後,張子桐就沉默了起來,雖然心中有疑問,但是不想開口問,人的感情就是在交流中建立起來的,開口之後,他們對自已更加的好了,但是自已……不是他們心中認識的阿福,她只是一縷現代的游魂——張子桐。
不想開口問,就只能從日常所見的事物中推斷,從他們的衣著上看有些像明朝,但是但是這時已經有了玉米,玉米是明末才傳入中國的,明末亂世,外族入侵,社會動蕩不安,百姓生活困苦,但是從福爹福爹他們偶爾的談話中可以听到,現在是政治清明的好年景。
但是令張子桐迷惑的是,連蕃署、馬鈴薯也有了,那不是清朝才開始普遍種植的嗎?
張子桐的理性思維被打亂了,她有些惶恐不安,就算回不到現代,如果是自已所知道的歷史時空,好歹也算有些安慰,但是,現在……
真想推開門,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要是外面仍舊是現代,而這里只是因為地處偏遠,所以保留著傳統生活的山區小村該有多好。
「阿福,我知道,你想出去玩,但是你再等兩天,叔爺爺說你的傷恢復的不錯,過兩天就能長好了,拆了紗布,就能見風了,到時候你就能出去了。「
二福用水沾濕帕子,幫張子桐擦臉,由于頭上有傷,不能用水洗,怕不小心弄濕傷口,所以這些天來,只能沾濕帕子擦拭臉頰。
看著阿福的眼楮老盯著外間屋門瞧,邊輕柔地給她擦臉,邊勸告道。
張子桐撇撇嘴,收回視線,開始打量眼前的二姐。
二福姐今天的包包頭上沒有戴珠花,也沒有戴絹花,而是繞纏著用五彩絲線編得瓔珞,線與線交織成漏空的小方格間綴著小珠子,下面是一排清一色的女敕黃流蘇穗子,隨著她俯昂間搖動著就像隨風搖曳的迎春花般。
肌膚女敕白,腮邊泛著健康的粉紅,描畫的細長的柳眉,水靈靈的大眼楮,花瓣般的粉唇,泛著水潤的光澤,真真是好看,
「你……長得真好看!」張子桐模模散落到自已的臉邊的黃毛頭發,羨慕地說道。
「呵呵,阿福才更好看呢,你可是咱們家最好看的人,姐姐可羨慕阿福的眼楮了,跟娘的一樣,眼睫毛又長,哪像我的,村里眼楮大的人可多了,跟牛眼似的,有啥可好看的!「二福姐笑著安慰張子桐道。
「可是,你的皮膚比我好……還有這傷,我頭上會留疤瘌吧……「張子桐模模自已頭上的傷處癟著嘴說道。
二福姐拿著帕子的手頓了頓,又接著笑道,
「一開始會有,等長大了就消了,沒事,等你傷好了,姐姐幫你剪個齊門簾(流海)一蓋,別人就看不到了,我家阿福,就又美美的了。」
二福姐用干帕子,擦干了張子桐臉上的水漬,捧著她的臉,開始給她涂抹香脂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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