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福 第十一章 田園風光,滿目青紗帳

作者 ︰ 櫻桃園

哈哈哈,終于被放出來了,大自然,我張子桐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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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目青紗滿四郊,時逢暑熱欲含苞。

碧綃纏裹金銀嵌,更有長須自在飄。猶記得,張子桐拆了頭上的綁帶,第一次走出家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像。記得古詩有雲,「接天荷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現實中她沒有看到過那樣美麗景觀,只能在公園的半畝方塘中,窺一窺那美的一角,閉上眼暗自肖想一下那種無邊的碧色美景。但是它肯定不極那日眼前所見的遮目青紗壯麗,那一排排高大挺拔的玉米桿,就像是穿著綠絨裝,頭戴紅纓帽的戰士,懷揣著金銀般的仁,等待辛苦種植它們的農人們的檢閱。現在十多天過去,綠絨裝變成了黃綠棠,他們的金銀也多已經上繳入了農家人的糧倉,四野青紗帳半收半放,農人們進出紗賬,一片豐收景像。現在正值農歷九月上旬,進入了秋末時節,晝開始短,夜開始長,所以,即使中午農民們也在地里勞作著,搶著收倉,或是翻地播種冬小麥。陽光溫暖,但不刺眼,風帶著植物的清新香氣拂面而來,撩起了張子桐額前的發梢,露出了左眉上一寸左右處的銅錢大小的疤。臉上終是留了疤,而且是由于撞在了石頭稜上,創傷邊緣參差不齊,所以疤面也不平整,用手一模凹凸不平,再加上是新愈合的傷口,鮮女敕的肉粉色,打眼一看,就跟肉皮被翻出來似的,有些恐怖。所以,那天拆了紗布的一瞬間,家里人沒人因為傷好而感到高興,福媽高興了幾天的臉,又滿面淚水,哭道,「咋留這麼大的疤呢,阿福,我的阿福,這可怎麼辦呢?長大了可怎麼嫁人呢?這臉……這臉……怕是毀了呀……」二福姐也在那心疼的抹眼淚,「這麼大的疤瘌,用粉遮也遮不住啊,我妹將來可怎麼見人呢……」福爹在那沉默地坐著,滿眼疼惜地看著張子桐,大福哥則是使勁捶炕頭,「李三孬,那個小壞種,我一定要用石塊在他腦門上也來這麼一下……」張子桐卻很淡定,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能把人磕死的血窟窿,創口肯定不小,現加上這里的醫療水平,能好成啥樣,她從來不抱希望,所以也無所謂失望,她能活著就不錯了,原主都死了。至于嫁人,還遠著呢,不在現階段考慮範圍內。張子桐連忙拉住大福哥都捶紅了的手,一接觸他的掌心,便因有些熟悉的觸感而呆怔。翻過來,楓葉般的小心撫模過掌心的薄繭,骨節不怎麼突出,皮肉不硬,甚至還有些軟和,但又不同與女子,是軟中有韌性,手指像銼刀一樣上尖下圓,有些像那一世老爸的手。有一次老爸喝了點酒,難得得伸出自已的手,向家人吹噓道,听老一輩的人說,這樣的手巧,所以,他做得工件在全車間是最標準的。還被媽媽打趣,那是你的做得嗎,那是機器切得,你只是畫了畫圖……「阿福,你別傷心,哥哥打那個李三孬給你出氣……」大福哥看張子桐低頭沉默地拉著他的手,以為她傷心不已,另一只手蓋在她的小腦袋上,安慰道。「嗯……,可是哥哥要給我出氣,應該打那個壞小子啊,干嘛要打炕啊,又不是它傷的我,它多委曲啊,而且,你看,手都打紅了,要是傷著了怎麼辦?咱們家,傷著一個我,娘的眼淚都快掉光了,你再傷著,娘就得整天捧著碗喝水了……」「為啥要捧著碗喝水?」大福哥一時有些納悶。「造眼淚唄……」張子桐眨巴著大眼楮,一臉鄭重其事地說著俏皮話,將福媽給弄得破啼一笑,傷心依然是傷心的,但臉上的悲怯卻退了些。「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死妮子,娘的眼淚掉光了,還不是因為心疼你,你倒好,還拿這個打趣……」二福姐伸著食指本來想點張子桐的腦門的,卻惦記著她額上的傷,臨時轉了個彎,點到了她的鼻子上。張子桐模著鼻子,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不僅娘疼我,爹、大福哥、二福姐,你們都疼我,為我將來擔心,可是,你們擔心之前,是不是該先問一下人家大夫怎麼說啊?」說完,將臉轉向一直靜默在旁邊不插嘴的李大夫說道,「大夫,我的疤瘌雖然現在看著大,等著我慢慢長大了,它就會變小了,也變平整了,對不對?」張子桐朝李大夫眨巴了一下眼楮,使勁的使眼色。李大夫的眼楮突然睜大了,他剛才好像看見這個五歲的小女娃朝他眨眼楮使眼色,該不會是他眼花了吧,才這麼大點,就會背人使主意了?再看張子桐此刻正睜著黑溜溜的大眼楮,滿臉希冀地看著他,眼角瞅著張氏夫妻也在等著他的答案,想了想,便說道,「嗯,這傷口只是初愈合,以後配合使用我特制的祛疤的膏藥,慢慢會好——些的,起碼不會這麼嚇人了。」貪財的庸醫,從他那里買了那麼多藥,賺了我們家這麼多銀子,連一盒祛疤的膏藥都舍不得奉送,況且,這還是我使眼色,提醒的呢,怎麼著,功勞有我一份吧,怎麼著也得給我們家打個折扣吧。張子桐怨念的小眼神,直瞅著李大夫,李大夫感到渾身不自在地立刻下了炕,模著毛筆頭的胡子就出去拿藥了。不過,看著一家人明顯都松了一口氣的份上,就不跟他記較了。這藥不管有用沒用這幾天都用著,當保健品好了,吃著大多數無用,但也無害,全當為了安撫家人吧。張子桐沿著河邊慢慢地散步,走了這一會兒,就有些氣喘吁吁,搖搖頭,身子不爭氣啊,四下里琢磨找個地想歇歇腳。這是一條村里通向村外的大路,左邊是河,右邊是農田,黃土路因走得人多了,硬得發亮,風一吹浮土飄走,倒也干淨得很,只是這坐在大路上……她又不是劫道的。視線左瞄,看到了左邊的那片長了荒草的坡度平緩的河堤,眼楮一亮便走了過去。找了個旁邊有樹蔭的地方,蹲下,扯下系在衣襟上的手絹,裹著手把草捋平一片,就那樣四肢舒展著平躺下了。秋天的地面,濕氣少,比較干躁,再加上下面壓了一層被曬了半天的半枯的草,腦袋睡在樹蔭下,身體露在太陽底下,上面暖,下面軟,別提有多舒服了,給個席夢思床墊都不換。隨手拔了根草,一看竟然是甜根草,用纏手絹的手把上面的土拂去,又在衣擺上蹭了蹭,直接放到了嘴里嚼吧,「哼哼……真甜……」張子桐笑眯了眼。頭枕著雙手,翹著二郎腳,嘴里是甜絲絲的草根,入目是無窮的綴著輕白如紗的白雲的碧空,心情就跟在吹過草叢的風似的,爽極了。「從從……」頭頂上方靠近道路那里,傳來鞋子踏在草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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