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絕不輕饒!」
變故突如其來,房內頓時一片詭靜,這般傷人于無形實在太過駭人听聞。
飛雪側目望著矮榻上那兀自若無其事的男人,心就像是被人懸人半空般,只覺著抖的厲害,一個眼神尚且逼人至此,倘若他動了手,那那曾起又將是怎樣的下場!
如若方才她不曾退步示之以弱,是否曾起的下場便是她的寫照,一言之差尚且有如此凶險,更遑論自己是要與虎謀皮,機關布陣圖?飛雪暗自苦笑,此事要成何曾只是難如登天而已,伊天奇可真是把她給害慘了!
柳原望著面色慘白此般時刻仍自伏在地上喘息不已的曾起,內心當真好不起伏,這三王爺廢材名聲已久竟不想卻是如此深藏不露,難怪這麼多年來他流連風月場所一事無成卻仍能被聖上喜愛、看重,無怪乎皇後這些年來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防他如斯,本以為皇後對他的敵意僅僅是來源于七年前清揚的那一場變故,如今看來,其中緣由卻是何其之多。
清雲皇子雖不極清揚那般天縱奇才,卻也並非她所表現的那般毫不抱希望的。
「王爺息怒,曾大人一時心直口快沖撞了三王妃實非有意之舉,還望王爺看在曾大人忠心為皇上的份上饒恕了他這無心之過!」柳原面上驚詫猶自未消,然,在看清一些事情之後,心里卻也是已有盤算,他今日前來,本就只是奉皇後之命來探探這質子府模3模三王爺的底,一開始雖想借曾起之事給予為難,如今這想法卻已然已斷。
「忠心?」眸光淡淡一瞥,風清寒似笑非笑,「卻不知他這心是忠于當今聖上還是另有其人!」
「王爺說笑了,即是一朝為臣,所忠之人自然唯當今天子一人而已!」
「哦,是嗎?」尾音拉長,風清寒邪肆一笑,也不與柳原繼續糾纏而是轉而對立于不遠處的飛雪幽幽喚道︰「王妃身上傷勢未愈站的太久可是不好,來,過來本王這邊靠會!」
靈眸微轉,飛雪依言過去,也不說話,少了平時的那股子反勁,此般時刻卻也是溫馴的很,順勢而上不過習慣使然,卻並非她真如風清寒所言不懂審時不懂進退。
「曾大人震于王爺之氣勢而自傷其身,如今,不知可否請王爺準他先行退下呢?」腦袋微垂,柳原拱手,態度恭謙之下又哪還有昔時太尉的架勢,此般能倔能伸也無怪乎皇後會在眾多外戚之中如此器重于他。
「劉御史一案即是授命于皇,便屬公事,與此事無相關之人自可退下,免得人多反而擾的本王鬧心!」
曾起聞言,當即明白風清寒是準了柳原所請,本想三王爺此人瑕疵必報,自己又多番言辭相激,風清寒震怒之下定然不會輕易饒他,如今,得太尉相助,自己小命得保,當下便松了口氣,感恩于柳原的同時,對風清寒更是敬畏有加,再不敢小瞧于這個名聲在外的廢材王爺。
「小人在此謝過王爺饒恕之恩!小人告退!」
話落便顫顫起身,蹣跚著而去。
其他那幾個跟著柳原進來之人,個個都是在官場混的成了精的,聞弦歌而知雅意,當下也不敢久留,紛紛向風清寒和柳太尉請退。
到是本已經攙著曹有成下去的徐遷在眾人離去後,便獨自又返回房內,也不朝風清寒等人行禮,只冷著臉默默的立在柳原身側。
見此,風清寒也不惱,只拉著飛雪眯著眼當即小憩起來。
柳原見此情景,心下已知該自己辦事了,是以,也不再多言打擾風清寒,而是點頭朝櫻花舞示以歉意之後,方才輕聲道︰「本官奉皇命前來調查劉御史失蹤一事,其中給質子帶來諸多不便和打擾,還望質子見諒,同時,本官亦希望質子能配合本官,知無不言!」
「呵呵!」櫻花舞聞言只斜首淡淡扯唇,面上平靜無波,卻也算是方才變故之下唯一一個不受影響之人,「太尉大人客氣了!劉大人即是在質子府出的事,本王也是希望此案能夠早日水落石出的,太尉大人若有什麼疑問但問便是,本王定然知無不答!」
「如此甚好!」柳原輕輕點首,稍作思索後,方才斟酌道︰「本官听聞劉御史失蹤之前,常對質子諸多騷擾,不知是也不是?」
「道是騷擾卻是言重了,要說劉御史常上質子府查處內務到是真的!」櫻花舞神色淡淡,知柳原言外之意也不惱,恰似那劉御史對他諸多輕薄之舉不曾發生般。
到是飛雪聞得櫻花舞此般言語,長睫微垂之下,竟對自己多了幾分嘲意,只道自己一直視櫻花舞為弱者,卻是忘了
此人亦是生于皇家見慣了勾心斗之人,即能于皇家這等陰謀之地安然成長,其又怎會當真是一個毫無自保能力之人呢,更遑論此人淪為質子數載,卻依然自得。
「呵呵!」柳原睇了一眼櫻花舞,見他一副仿如置身事外的樣子,唇角不禁吟起一抹諷意,想那劉御史與他之事當真以為他這太尉不知嗎?
「即是如此,那劉御史失蹤的那天夜里是否進過質子這內閣呢?」柳原似公事公辦,但那內閣二字卻是說的猶為當重。
「自然是進過的!這個,當晚值夜的守衛丫頭都曾清楚!」
「卻不知深更半夜這劉御史進這質子內閣所為何事?」
聞言,櫻花舞品茶的動作微微一頓,如氳氤黑眸頗具深意的睇了一眼柳原,方才妖嬈一笑,淡淡道︰「太尉大人此話卻是問錯人了,我非御史又怎麼會知曉他深夜探望所為何事?」
「劉御史會深夜打擾想必是與質子有要事相商,這要事即是與質子有關,質子當然是會知曉才對,即便質子之前不明白,劉御史後來也該告知才對!」
「太尉大人到是分析的周全!」
「還望質子知無不答!」
「本王若知,定會相告,只是本王至今尚不明白,所以,此問怕是要讓太尉大人失望了!」
「不知?」柳原嘲諷一笑,咄咄逼人︰「那劉御史進了這個內閣之後,做了什麼,質子可否坦言呢?」
「太尉大人想要知道?」音調微揚,柳眉一挑,櫻花舞扯唇,許是那眼角朱砂太過艷麗的緣故,他這一扯唇的動作到是無端的顯出幾分妖嬈和*來,竟讓那並無龍陽之好的柳原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礙于查案需要,本官自是要知道的,何況,這房內也無他人,質子大可明言!」
言外之意,櫻花舞那點子事于在場之人而言並非什麼秘密。
「呵!」櫻花舞也不惱反而誠然道︰「那晚卻也不知道劉御大人遇了什麼事,一到內閣便有些不規矩,只是……」
「只是什麼?」
神情微微一頓,眼角余光睇了一眼飛雪,櫻花舞卻是喟然一嘆︰「只是不知那劉御史得罪了什麼人,竟還跟進了本王內閣!
「跟進了內閣!」柳原驚詫,神色頓時肅然,「質子府侍衛眾多,守衛堪比皇宮,什麼人居然有如此通天本領,竟可這般無生無息的進入這內閣!」
神色稍疑,柳原即而又問道︰「質子此言當真?」
「本王坦言相待,太尉大人又何以不信!」
「如此……」柳原默然,想著此人之能,心中不免噓然,「那質子是如何發現這人的?」
「自然是他自己蹦出來的,不然,依他之能,重重守衛尚且不放在眼里,又怎會讓區區本王發現呢?」
「照質子的意思?」
「沒錯,此人一出對付的便直接是御史大人!」
「如此,那質子可有看清此人身形容貌?」
「自那黑衣人出現之後,本王便暈了不醒人事,又哪里知道那人什麼身形樣貌,次是醒來,本王看這房內空無一人,府內也毫無動靜但以為劉御史對付那人之後便先行離去,哪里曉得他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眸光一厲,柳原眯眸,審量著櫻花舞即而道︰「事實果真如此,那為何質子不早些將此事說出來呢?難不成就不怕這質子府如此不安全而傷了質子性命!」
「無人問起,本王自然也就沒說!」
「是嗎?」柳原明顯不信,「此人通過重重守衛來此,恰適質子為難之時出現,且直接針對劉大人卻不傷質子分毫,若說此人與質子毫無瓜葛,本官斷然不信!」
「堂堂御史失事,非同小可,本官還望質子坦言!」
「只因那人沒傷本,太尉大人便認定此人與本王有關嗎?如此,會否太過果斷了!」
「無怪乎本王會如此想,只因恰逢滄月使者到來,曹大人便于此失事,質子若不真言相待,難免本官會想歪,但凡本官有此意願,你說我聖上又當如何處理此事呢?」
「太尉大人查案心切自可理解,不過那櫻小受自說不知,又何苦言語相逼呢?何況,如若滄月真有二心,對付的又怎會只是區區一個御史,太尉大人你說是不?」眸光懶懶一睥,飛雪卻是實在再不能听這柳原胡扯下去了。
「王妃,又怎知質子說的全是真話,又怎可斷定此事與他滄月無關,到是三王妃,」語氣微頓,柳原瞥了一眼正自閉目養神的風清寒,方才繼續道︰「幾次三番唯護質子唯護滄月,不知王妃與質子到底有何關系,身為風雲子民更為皇子正妃又何以不體本國反到向外,莫不成……」
「得太尉大人如此分析,到讓本王想起一個人來!」長睫微動,風清寒緩緩睜眸,眸中芳華展現,竟是鋒芒盡顯,「偶然听聞,葉五公子曾欽慕于質子天顏,更曾幾次三番救質子于危難,可否劉御史之事與之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