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語氣微頓,風清寒伸指挑起飛雪的下顎,幽幽道︰「既是有身子的人了,王妃以後就該收斂點,別這麼任性了!」
語落,風清寒邪的扯了扯唇,眸中光芒不知是譏諷還是警告,緩緩起身,垂首,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袍子,須臾,便又轉眸朝著一旁的青萍和碧雲吩咐道︰「王妃有了身孕,你們可要好生照料著,若稍有不周,本王拿你們是問!」
「是,奴婢遵命!」
「那,王爺,」語氣稍頓,青萍諾諾開口,「既然王妃有孕在身,那之前張御醫給開的藥膳還能繼續給王妃喝嗎?」
風清寒稍做思索,「張御醫既然沒有特別交待,那便是能喝的。」
青萍垂首,點頭,「奴婢知道了!」
「王妃好好休息。」風清寒轉身,頓了頓,似想到什麼似的,復又回首,深邃的眸子盯著飛雪默了一瞬,即而傾身,丹唇貼至飛雪耳際,涼涼道︰「王妃,休書什麼的以後再莫要提起了,不管怎麼樣,你生是三王府的人,死是三王府的鬼,你所想的那些是沒有可能的!明白?」
神色微僵,眸中冷意漸深,飛雪動了動唇,睥眸相望,冷笑︰「風清寒,我可不是什麼安生的人,若執意留我在王府,你可別後悔。」
「後悔?」指尖自飛雪唇上輕輕一掃,風清寒頗有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魅惑道︰「本王做事從不後悔!若想要休書,有本事,王妃大可殺了本王。」
「是嗎?」飛雪仰首,「那你可小心了,留我在三王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搞不好,」劍鋒般的指甲輕輕的至風清寒的脖子上一掃,飛雪笑的愈發的冷,「還會殃及池魚,不是說許她安好,任何人都不得傷她分毫嗎?風清寒留下我,你當真一點都不擔心,當真覺得你能護她面面俱到?」
神色倏的一冷,風清寒豁然起身,稍作沉默,唇角一扯,嗜血而又邪肆,「這個想法,王妃還是稱早打消的好!你若敢傷她,這個代價本王怕你會承受不起!」
「是嗎?」心中一痛,飛雪蒼白的臉上一片麻木,這世上可還有什麼是她趙飛雪不能承受的嗎?呵,連心都丟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不能承受之痛。
「是不是王妃記住便好。」話落,風清寒一甩袖子,轉身,大步離去,在沒人看到的那一刻,如妖般傾國傾城的臉上一片鷙冷寒漠,只有這樣,只有這樣,他才能控制自己,才能忍住,殺她的沖動。
「王妃,」待風清寒走遠,碧雲方才嗚咽著開口,一雙清秀的眸子,憋的通紅,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風清寒與飛雪之間的氣氛,碧雲卻是感受的清楚,主子懷孕了,王爺卻並不歡喜,碧雲覺得,她的王妃好苦,「王妃,您可有什麼思量著想吃的東西,奴婢這就下去給你準備。」
「不用,我歇歇就好,你們兩個都下去吧。」飛雪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此趟皇宮之行,于她而言簡直就是一場惡夢,懷孕?她怎麼都不會相信自己會真懷孕的,除非……
飛雪懷孕的消息在皇宮不徑而走,風向天和皇後一收到消息,第一時間便賞了不少東西進三王府,皇室的第一個長孫,不管謠言如何,風向天都是重視的,最主要的是,以他對風清寒的了解,若不是他的血脈,他不可能如此平靜的讓飛雪繼續生龍活虎的呆在三王府。
風向天是真重視,皇後做為一國之母,不管出于真心還是假意,形式上她是必須有所表示。
自然,有了皇宮兩位地位最高的人帶頭,其他一些妃子貴人,便也就不能落了後,就這樣,一批批賞賜,陸陸續續的進了三王府。
上官夕顏臨近天黑才被太後的轎子送回王府。
回到王府後,上官夕顏便又第一時間進了景園問候飛雪,好一翻虛以委蛇之後,方才離開,做為一個馬上便要成為三王側妃的女子,上官夕顏在飛雪懷孕這件事上,可謂是表現的極為溫柔大度,甚至與有榮焉,到是得了府中不少好評。
次日,天氣晴好,三王府,竹園書房,燻香裊裊,風清寒一身緋衣,斜靠在榻上,神態慵懶,邪肆,深邃的眸子冷光泛泛。
而書房中,與之相對的地面上,葬心與玉面正垂首稟告著什麼,一室沉重。
「醫仙早在三年前便已經死了?」
「是的,王爺。」玉面回道。
「巫醫寧常生也沒有消息?」
「屬下無能!」
「那,東離非呢?」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個檀木盒子,風清寒聲音低沉,听不到任何情緒。
「回王爺,屬下打听到,東離非曾在斷冰山附近出現過,但,後來去向,未明。不過,」語氣微頓,玉面稍作思索,須臾便又斟酌開口,「黑叢林有傳言,道東離非一直都在查探乾坤靈的下落。」
「乾坤靈的下落還需查探。」風清寒轉眸望著玉面,「依你看,有著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的東離非,堂堂巫醫寧常生的大弟子,且與滄月皇室交集頗多,乾坤靈的下落,你覺得,依他的能耐,還需要到處打探嗎?」
玉面一噎,頓時慚愧低頭,「屬下愚昧!」
「葬心,你呢?」
「回稟王爺,東西安全抵達,只是前段時間孤島遭了海嘯影響,起了瘟疫,死了不少將士。索興後來大夫找到了醫治瘟疫的方法,孤島形勢已慢慢穩定。」
俊眉稍攏,風清寒不言,葬心繼續稟告道︰「南丘國傳來消息,子凌皇子雖納妾,卻並未正式娶親,葬情已將曲婉婷和水靈兒的畫像給他看過了,南丘皇室表示會謹遵王爺之意,即日,便會發函,來風雲誠意求娶。」
「至于,天族?」葬心頓了頓,垂眸,淡然道︰「尚且未找到有關于天族的蛛絲馬跡。」
「通知葬月,叫她將訓練死士的事情先放一放,聯合默羽的飛雲閣著手打探天族以及東離非的下落。」
「葬心領命!那,」葬花咂了咂嘴角,欲言又止。
「叩叩!」修長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一敲,風清寒輕睥眸光,淡淡道︰「說!」
「樓族那邊,三長老……」
「樓族的事情先不要管。暗門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玉面回話,「自王妃的事之後,暗門突然便終止了所有活動,近段時間不見暗門一人在江湖上行動過。」
暗門門主手段一向干淨利落,考慮事情一向周全有數,走一步而算百步,此翻謹慎到也符合暗門一向作風,蓮湖之事短時間沒有進展,到也無可厚非。
風清寒閉目,便在此時,安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
「何事?」長睫微閃,風清寒幽幽開口,玉面與葬花聞聲,雙雙起身,立于書房一側。
「是王妃,王妃她……」
「王妃?」語調微揚,風清寒猛然睜眸,帶起一室寒光,「王妃怎麼了?」
安齊恭身立在書房外,似听出了風清寒話中的凝重,回答的略有些慌張,「王妃,又吐了?」
見書房內的風清寒並沒言語,安齊便又接著道︰「王妃吃什麼吐什麼,似比昨晚更回嚴重。」
「吃什麼吐什麼!」語氣一重,風清寒陡然起身,緋紅寬袖狠狠在桌案上一掃,擺放在桌案上的茶具頓時嘩啦一聲,應聲而碎,「你們都給她吃什麼了?」
「听王妃的貼身婢女說,王妃方才只喝了湯膳!」
「昨晚也是?」
「回王爺,昨晚,王妃也喝了!」
「既然王妃喝不了那東西,那干嘛還給她喝!」風清寒暴喝,怒意濤天。
「想來是她們以為那是張御醫開的方子,該沒什麼問題才……」
「一群蠢蛋!」安齊的話尚未說完,書房的門猛的被打開,風清寒一身緋衣立在門口,滿身的冷意。
安齊不禁打了哆嗦。
「難道就不知道去找府中生過孩子的人問問,懷孕期間應該注意哪些東西!」
安齊擦了擦冷汗,戰戰兢兢道︰「回王爺,問過了,說是吃酸的辣的可以開胃,可是,王妃吃不下,連那味都聞不了!害喜害的特別厲害。」
「請大夫看過了沒有?」風清寒撫額,明明那女人肚子里懷的孩子同他半毛錢關系沒有,卻偏偏他……
「回王爺,請了大夫,可是大夫說,王妃這般以應與王妃本身體質有著莫大的關系,王妃又喝不下藥,他們,他們也沒有辦法。」
「喝藥!」語氣一重再重,風清寒氣的咬牙切齒,「誰叫你們隨便給她藥喝的?」
語落,也不給安齊解釋的機會,便一陣風朝景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