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听到小狐狸的訴苦聲卻越來越少。所幸身處之地,生機旺盛,靈氣充足,讓她療傷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本來原神受傷是最為難治的,她現在動不了,沒法取出養神丹服用。但是,她發現,每當她溶入自然中去,听種子發芽、女敕芽破土、花朵初放,听鳥雀齊鳴、小蟲私語,听風拂過樹葉,听雨打落葉時,元神恢復的居然比用養神丹更為快速。
正是因為這樣,她便讓自己更加的放松,慢慢的居然能與這里的一草一木交流。她听那邊的古樹爺爺說,它第一次看到冥焰的時候,他還是個蛋。他的父母在這里生下了他,又守了他很多年,才飛升了。
後來冥焰破殼而出,慢慢由一條小蛇長成大妖,度過化形劫,變得越來越厲害。冥焰很寂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個人回來,若是那人有趣,便會給他許多東西,若是那人沒趣,多半就會被趕走。再後來,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帶回來一只小狐狸,從那以後,冥焰笑得多了,每天都惦記著她。
「呵呵,原來冥焰居然是只騰蛇。」蘇若從古樹爺爺傳來的影像里看到了冥焰還是只小蛇時的形象,她不由得輕笑出聲。靜靜閉目的少女,唇邊也掛了一抹微笑。
冥焰照例過來逛逛,看到蘇若這個模樣,他突然覺得很驚奇,若不是神劍擋路,沒準會把蘇若抓起來,問她為什麼會笑。明明都這麼慘了,怎麼會笑得出來呢?
蘇若的傷在一天天的好轉。等到原神好得差不多了,便開始修補丹田。緋落那一招。不過將蘇若身上的經脈震碎,便是丹田也滿是裂痕。
太極圖一直在不知疲倦的旋轉著,蘇若小心的控制的每一次吸收的靈氣量,她不敢一次性吸收的太多,那樣會給她本就破敗的身體造成不可負擔的重壓。
靈氣從周身的毛孔而入,蘇若小心的引導著它們穿過經脈匯聚到丹田,每一次靈氣的吸入都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不過,照蘇若所說,疼著疼著便習慣了。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她將無色的靈力在太極圖邊,化成了五色,再成了一個循環。五行循環成型的那刻,她明顯的感覺到靈力更加的純淨,修復丹田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就在蘇若為自己努力之時,九萬里大山這段時間一點都不平靜,蘇家與白家先後派了兩隊精英,入山搜索,均未尋到蘇若的蹤跡。甚至連只妖修的毛都沒看到。
蘇家由蘇若的大哥蘇子慕親自帶隊,與蘇欣匯合之後,听聞妹妹傷于緋落之手後,立刻給父親傳書。讓他找昆侖掌門討一個公道。
雲宵真君帶了蘇若留下的玉簡回去,整個昆侖為之震動,沖虛子本已閉關要沖擊合體期。卻因緋落之事,破關而出。一言不發的沖出昆侖,尋人去了。
玄一真君也為血尸之事。讓南、西、北三昆侖的首座,帶領門下精英弟子,前往九萬大山,誓要將那處邪修聚點找到。
就在南昆侖首座丹華真君、暗閣玄夜真君、西昆侖首座妙一元君,還有雲宵真君抵達漢雲城之時,蘇父也帶人同時到達。
兩方人見面,互相見禮之後,蘇父面色非常不好,當即開口問道︰「丹華真君,不知何時才能給我蘇家一個交待?」蘇若不是只是蘇家一代的神劍之主,還是他的小女兒。她才三十歲,前途無限,就這般重傷失蹤,讓他如何不憂心憤怒。
丹華真君嘆了口氣,「貧道臨出門之時,掌門曾言,若是阿若所言不虛,定會嚴懲緋落,決不容情。」
「呵,我的阿九從不說慌。」蘇父也不再多言,他只是要昆侖一個態度。這個仇,他蘇家自己會報。
等蘇父離去,玄夜真君皺眉道︰「蘇家真惱了,此次跟著蘇文澈出來出竅期修士就有六人,還有四人我看不透他們的修為,極為慈眉善的那個女子,修為最深。」
丹華真君道︰「那女子我認得,是蘇家第七十三代家主,她隱入蘇家族地之時,該是分神期,如今怕是已經快要到度劫期了吧。」
「對了,阿祈呢?」丹華真君扭頭看向雲宵。「我見白家也來人了,也是由家族長老帶隊。」
雲宵真君這些天一直冷著臉,聞言答道︰「阿祈入山去了,不找到阿若,他是不會出來的。」
「我听說乾坤雙劍之間有感應,按理來說阿祈早該找到阿若了才是?」妙一元君有些不解。
「帶走阿若的是冥焰。」雲宵真君一句話便解釋了為何白祈至今都沒有動靜。「都說九萬里大山是冥焰的後花園,在這里,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瞞得過他。同樣,若是他想藏一個人,也不是輕易能尋到的。」
「原來是他……」玄夜真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冥焰是妖族大能,當日在東極大出風頭之時,便已是七階,如今又經過去幾千年,他怕是都已經接近九階了吧。
雲宵道︰「我在初成金丹之時,曾見過他,那時他已經八階妖獸了,距我推測,他現在已經晉級九階了。」
「這樣說來,他若不是想放人,阿若便回不來了?」在坐之人都知道冥焰原身是騰蛇,妖修又從不禁忌男女之歡,他若真看上蘇若,不放她回來,他們這些人去了也白搭啊!
早在他們過來之時,蘇欣就已經主動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包括冥焰送儲物袋時,叫的那聲阿九。
她心中忐忑,見到師祖,便忍不住把自己的擔憂一股惱的全說了出來。
在坐幾人在東極展露頭角之時,冥焰還未完全隱居,關于他的風流韻事傳得沸沸揚揚的,由不得他們不擔心。
「多想無用,還是先去把那處害人的鬼地方挖出來滅掉再說。」玄夜真君恨恨的開口,作為暗閣閣主,他的職責便是暗地里掃除一切對昆侖不利的人。若說北昆侖是昆侖門明面的武力威懾,那暗閣便是昆侖暗地當中的一把暗箭,一明一暗,護著昆侖走過無數風雨,才有了今日東極第一門的地位。
就在他們商量一人帶一隊,進入九萬里大山之時,白祈突然回來了,身後跟著白家的弟子,人人身上都帶了傷。
白祈行了禮便開口道︰「師傅、師伯、師叔,我家子弟在九萬大山的一處深谷中,發現了邪修的法壇。」
玄夜真君第一個站了起來,「走,去看看。」
那邊,蘇家有人來報,說是在山中發現了緋落幾人的蹤跡,蘇父立刻帶領眾人,起程入山。
幾波人在九萬里大山的一處山谷之前遇到,谷前列好大陣,蘇老爹看著昆侖和白家的一行人,挑眉道︰「消息很快麼。」
白祈一見蘇老爹,立馬反應過來,「伯父,緋落在此?」
蘇父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妙一元君上前檢查陣法,同樣點頭,「確是緋落師妹布陣的貫用手法。」
「怎麼,這不是邪修的法壇麼?」玄夜真君目光灼灼的看向白祈。
「回真君的話,此處確是邪修的法壇,我們進去之後,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那里的陣法非常詭異,而且還有三個血池沒來得及清理。」隨行的白家人中,重傷較輕的那人,出來回話。
「那這個陣法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是緋落的手法,我不會看錯的。」妙一元君開口說。
蘇老爹也道︰「族中弟子回來說,在這里看到過張啟和江微雨出沒。」
「不管怎麼樣,先把陣破了再說。」玄夜真君性子比較急,直接放出法器,卻是一根黑不出溜的棍子,當頭就往陣法上砸去。也把妙一元君要說的話,給砸了回去。
妙一元君面上露出無奈的笑,怎麼跟北昆侖的人一個德性,都喜歡用暴力。
緋落布下陣法的時候,大約也是精氣不足,並未多麼精妙。當然也是她本人水平就有限,在妙一元君眼中破綻極多。
玄夜真君幾棍子砸下去,很快陣法就崩潰了,露出里面驚慌失措的江微雨。
白祈一見江微雨,眼珠子都紅了,他冷冷的問︰「緋落呢?」
江微雨力持鎮定,手下意識的撫上左胳膊,義正詞言的訓道︰「白祈,你目無尊長,怎可直呼我師傅的名號!」
「呵,她也不配稱之為尊長!」白祈平淡的訴說著一個事實,他看了一眼江微雨的左臂,以與他還算溫和的笑容截然相反的冷酷語氣說道︰「從她對阿若下手那刻起,就是我白祈的敵人。」
長劍前伸,直指江微雨咽喉,「告訴我,緋落在哪?」
江微雨顫著身子,努力往幾位真君看去,悲憤的問道︰「幾位師伯、師叔,就看著白祈目無尊長、威逼同門不管麼?」
妙一元君看著江微雨嘆了口氣,剛才她已經探過江微雨,確實元陰已失,最少這一次蘇若並未說錯。不過,她們到底是出自西昆侖,妙一元君道︰「緋落出來吧,躲也無用。」眼神往江微雨身後掃去,那里一片空地,一目了然。
雲宵卻笑了,揚手一道劍光,「給臉不要,只好動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