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太子妃 第八十八章 他來了

作者 ︰ 兔牙小綿羊

開口攔住二人的是魏家大房庶子,魏貴妃的胞弟的兒子。魏貴妃生得嬌美動人,美艷無雙,她胞弟生得也是衣冠楚楚,偏生這個唯一的兒子生得有些有礙觀瞻。

魏封生得肥頭大耳,四肢短小,此刻盡管穿了一件寬大的錦袍,還是被滿身的肥肉塞得滿滿的,說話的時候臉頰上的肉一抖一抖,鼻翼兩邊泛著油光,著實有點影響食欲。

自從上次他在花樓里看上的清倌人被蕭煌宇強搶了之後,他心中憋著的那股氣就一直沒處發泄。別的人他找不了場子,還能找他的貴妃姑姑幫忙,但上次他怒氣沖沖的進宮跟姑姑一提,不僅沒得到幫助,還給訓斥了一頓。

魏貴妃更是再三囑咐他,不能去找蕭煌宇的晦氣。若說魏封最怕的人,不是他爹和娘,而是這位生得極美的姑姑。既然她如此說,那找場子的事情也只能作罷。

他今日本是听說太康坊長得最好的那個小倌開始掛牌接客,天還沒黑就呼朋喚友的來這里候著了,誰知道還能遇見這麼一出好戲,此時自然不樂意讓面前這自稱兄妹的二人走了。

「喲呵,你當我是傻的呢,剛才這麼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這女人說跟礪王兩心相悅,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礪王的,虧得爺幾個還憤憤不平的想給她討個公道,怎麼,現在說走就走了。」穿著錦衣華服,臉上卻是一臉流氓痞相。

身後幾個看著他的臉色,知道魏公子這是想找茬鬧事,彼此對視了一眼,吊白眼的男人說道︰「魏爺說得有理,這說走就走,說來就來,逗爺兒幾個玩兒呢!」

說完又對著魏封諂媚道︰「你們造化好,難得踫到魏爺,還不趕緊磕頭求求魏爺給你們主持公道。」

魏封鼻子哼了哼,沒有做聲,但明顯對吊白眼的說辭很是滿意。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听對面的女人呵呵笑了兩聲。

這女人都這樣了,還笑什麼,難道真是個傻子?魏封眼珠轉動著瞄了她一眼,這一眼卻讓他手上搖著的扇子頓了頓。

青衣女子笑眯眯的,手下不緊不慢的解開了自己的外袍,寬大的衣服從她的肩膀慢慢往下滑落,手臂,腰,肚子……

女子尖細精致的小吧,優美白皙的脖子,高聳挺立的胸,再往下……魏封綠豆大的眼楮使勁瞪著,那是什麼?!

女子月兌了外袍,得意的拍了拍綁在自己肚子上鼓蓬蓬的鴨絨枕頭,里頭被她拍出了兩三跟白白的,細小的鴨絨。趁著對面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還在愣神,手腳麻利的抽出枕頭,劈頭蓋腦的就朝魏封臉上抽了過去。

鴨絨枕頭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伴隨著從枕頭里漏出來的細絨毛,飛飛揚揚的朝魏封那張油餅一般的大臉飛去。

魏封被突如其來的白花花的一團嚇得下意識往後一躲,卻不知道為何剛退了一步,膝蓋一軟,雙臂揮舞在地上趔趄了幾步,一坐在了後頭賣花燈的攤子上,一時間稀里嘩啦的聲音不絕于耳。

「想給老娘做主,下輩子再找機會吧,死肥豬!」女子下巴一昂,也不管對面人仰馬翻的一群人,撂下一句話,拉了身邊面色黑沉的男人就跑。

這頭的人也顧不得去追她,正忙著從各種木頭花燈里把摔得四腳朝天的魏封給挖出來。

沒想到一場帶子求夫的戲碼最後會鬧得這種收場,圍觀的人直到這女子莫名其妙,絲毫猜不透她的意圖,最後想來想去,只好給她下了個腦子果真是燒壞了個結論。

鑽入巷子,繞到客棧後面爬上二樓的兩人自是不知道現在大街上的人是如何編排自己的。

月兌了那身青色布衣的文蘭得意的拍了拍大個子男人的肩膀,「做得好!」

大個子男人糾結得臉都皺到了一起,「大姐,求您下次可千萬別再這麼玩兒了,小的上有七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可不想就被您嚇得英年早逝了啊!」大姐頭上出了事兒還有頭還有程衍老大罩著,可以可勁兒的折騰,他要是行錯一步,說不定這條小命就得嗚呼哀哉了。

文蘭鄙夷地看他一眼,「這麼大的塊頭,膽子就這麼點兒大。」她伸出小指頭,掐了一小節比劃道,「就這麼一點點。」見大塊頭男人還是苦著臉,文蘭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放心,這次殿下不會找咱們麻煩的。」這媳婦兒還在人家家里呢,殿下忙著追媳婦兒的時間不夠,哪有時間來管他們這些小角色。

再說了,她這可是在為殿下偉大的感情掃清障礙,殿下怎麼會來找她麻煩。文蘭想著,眯著眼楮得意洋洋的朝二樓雅間晃悠著過去了。

街邊的喧囂漸漸撒去,雅間里安靜得只听得到呼吸的聲音。

皎潔的月光依稀透過窗子投射進屋內,葉亦宣站在窗口,一動不動,面如冠玉的容顏蒙上一層清冷陰寒的色澤。

程衍垂頭在門口站著,臉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心里卻有些緊張。太子殿下站在窗口雖然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但是他剛才可是听到了杯子被捏碎的聲音。

葉亦宣眯眼看著下頭亂糟糟的人群慢慢散去,馬車復又慢悠悠的開動了,漸漸消失在街角。

他怎麼會不認識馬車上下來的人。

她住在太子府的時候,這個婢女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伺候的,他怎麼會不認識?難怪,文蘭會把礪王府的消息夾在密報中傳給他看,難怪程衍會默許文蘭的做法,原來是為這個!

她說自己早已成親,他對這話的真實度絲毫沒有懷疑,那麼驕傲的人即便是想拒絕也不會編造這種理由來搪塞自己,只是,葉亦宣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驕傲聰敏,他想捧在手心卻求而不得的女子竟然會嫁了一個這樣名聲狼藉的人!

文蘭主管密報,即使性子跳月兌,但是絕不會在密報上動手腳,那一條條一樁樁,原本看著毫不起眼的瑣事,現在卻如鯁在喉,反反復復的在他腦中浮現。

許久,月上中天,葉亦宣終于動了,如玉的手緊緊握起,一雙鳳目眸底沉寂著一抹黑色,薄唇輕起,緩緩溢出兩個字︰「裴意……」

程衍抬頭,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打破了屋內凝結的空氣。文蘭腦袋探了出來,嘿嘿笑了兩聲,她知道殿下此時心情肯定不會愉悅到哪兒去,但是這事兒她不得不說︰「那個……殿下,溫公子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您再不去,他可就要砸東西了。

屋內沒有掌燈,葉亦宣轉身,月光從窗戶傾瀉而出,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朦朧的白光,背光而立,他的五官看得並不真切。

文蘭卻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雖然她自認為這事兒做的雖然離譜了些,濫用職權了些,但是她又不是為了自己,好吧,文蘭在這極有壓迫性的眼光下,糾結了一陣還是在心底承認,她實在是看膩了這個沒有喜怒哀樂的主子,外人都說殿下高潔宛如謫仙一般,可是當仙人有什麼好的?

文蘭心里默默想著,她是真心期待有人能把殿下拉下神壇啊!

「走吧。」半響,葉亦宣溫潤沒有溫度的聲音在屋內響起。文蘭低著頭,看到一抹黑色衣角從自己身邊滑過,她松了一口氣。說歸說,其實她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害怕的。

「文蘭。」

文蘭剛放松下來的身子瞬間緊繃,「是。」

「封敬剛剛離開。」

文蘭愕然抬頭,卻只看到消失在門口揚起的一截衣角,「封……封敬他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會來南蕭……」文蘭喃喃自語,半響才反應過來——那剛剛自己在下面的表演他豈不是都看到了?

「啊——」

門口的小廝樂呵呵的朝門口正在下馬的貴客奔去,被這一聲高亢婉轉的尖叫聲嚇得腳一軟,踢在門檻摔倒在地上。

——囧了個囧的分界線——

豐都最具盛名的青樓,樂康坊。

早就得了信的媽媽早就侯在了門口,翹首等待著。眼見自己等的人出現在街口,媽媽連忙迎了上去。

膚白如粉,媚眼迷離,頭戴精工細致的絹花,腰系灑金的大羅裙,一步三折,腰如水蛇,人未到,香氣已經襲來,可見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代艷妓,如今也依舊可說是風韻猶在。

這半老徐娘的名妓三兩步走到一個貴公子面前,高聲嗔道︰「喲~真該讓坊里的姑娘都出來瞧瞧,這不是咱們礪王爺嗎~哎喲喲,這都多少日子沒來了,昨個兒小桃紅還在說,礪王爺恐怕連咱們坊的大門在哪兒都找不到了呢!真正是個小沒良心的~!」

鮮紅的蔻丹長指頭,粉白的手,印在貴公子月白色的錦袍上,當真冶艷得緊,仿佛一下子從嚴寒的冬日跳到了百花盛放的春季了。

穿著月白色錦袍的蕭煌宇從廣袖中伸出一只手來,手中輕捏著一把小小的檀香木扇,輕輕一挑媽媽的下巴笑道︰「就算忘記家門往哪邊開,也忘不了這媚娘這樂康坊啊——」

媚娘描得影沉沉的大眼橫了他一眼,「王爺的房間我可是給你一直留著呢,可憐見的,只是都不知道空了多久了——」

蕭煌宇哈哈一笑,掏出一個荷包丟給媽媽︰「媽媽你就這麼把我撂在門口不成?」

「媚娘要是今兒個把王爺撂在門口,坊里的姑娘還不撕了我去呀~」話語間,已經拽著蕭煌宇往門內走去。

蕭煌宇的扇子在手中轉動著,眼楮在大廳內掃了一圈︰「今天是錦瑟姑娘的場,人來得不少吧?」

「可不是。」媚娘的眼楮笑得都眯在了一起,那可是她們坊里身價最高,長得最美的清倌人,今日就要掛牌接客了,「要是錦瑟知道王爺來了,還不知道該多高興呢!」

蕭煌宇微微一笑,扇子一擊掌,「今日就坐大堂吧。」

說完走到大堂正中的一張圓桌上坐下,媚娘連忙招呼幾個姑娘過來倒酒。

「這位王爺倒是個不拘小節的。」二樓的雅間里,一名貴公子坐在珠簾後,開口笑道。

葉亦宣倒酒的手一頓,隨即滿上,執杯一飲而盡。

「誒,我說你不是不喝酒的嗎,今天怎麼喝這麼多。」貴公子回頭看著自己的好友,詫異地說道,眼神轉到站在一旁的程衍,「怎麼,你們家菩薩受刺激了?」

語氣隨意充滿調侃,開口的正是文蘭口里的溫公子。若不是親眼得見,恐怕也沒幾人會相信金光閃閃天下第一的財神爺會跟北祈國高潔風雅的太子私下交情這麼好。

程衍僵硬的笑了笑。溫公子和殿下相交多年,從小笑稱殿下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自可以這般調侃,但他可不敢接這個話茬。

溫銘在心里吹了聲口哨,喲,還真有事。難得,難得。

「小宣宣,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哥哥說喲~是不是看上了哪個美人?誒,不對,向來只有美人看上你的……」

對他偶爾的抽風似乎相當習慣,葉亦宣淡定的把他的頭推開,「可認識他?」

「誰?」溫銘坐直了身子,有些茫然的問道,順著葉亦宣的眼光往下看去,「礪王蕭煌宇?見過幾次,怎麼了?」

未等葉亦宣回答,溫銘夸張地叫了起來︰「難道你看上他了?!小宣宣,天下美人如雲,你要不要這麼想不開啊——」

程衍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葉亦宣收回自己的視線,不去看那個在花紅柳綠中怡然自得的男人,只垂眸看自己杯中琥珀色的酒漿,對溫銘的話視若罔聞。

溫銘無趣的模了模鼻子,輕咳了一聲︰「我在花樓里見過他幾次,听樓里的姑娘說他是這里的常客,公子哥兒,脾氣不好,但是出手相當闊綽,也受歡迎得很。」

------題外話------

…對不起嗷~我卡文了!

晚上順一下思路,明天爭取多更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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