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清理完火堆,再把地上的簡易帳篷往手里一卷,全部收進了手中,做完這些前前後後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在地上迅速跑了起來,借著奔跑的助力輕松的躍上了大樹。看了看兩人離地面的高度才兩米過一點,「然然往上面繼續爬,這高度不保險,狼一蹦就能有這個度,爬高一點就把這袋食物找個牢固點的枝掛上,你還要繼續爬。」說完他自己也爬了上來。
「嗯。」
爬了有4、5米高的時候兩人才停了下來,一人佔據著一個樹杈。卓越打量著周圍的樹枝,目光停留在某一處,然後掏出口袋里的刺刀對著一條有男子半條手臂粗,4、5米長的樹干就砍了起來,幾下的功夫就砍斷了,削去多余的枝葉遞到安然跟前「把一頭削尖了,越尖越好,等會狼如果靠近樹爬了上來,就用這狠狠的扎死它們。」他一臉狠勁的說。
安然從來沒有見過卓越現在這般的樣子,但是她不害怕,因為這男孩在為他們的生命安全做努力。迅速接過來,掏出了自己的那把刺刀對準一頭狠狠地削了下去。
見她接過削起來後,他也瞄準了另外的一根樹干,繼續忙活起來。待卓越砍下那根木頭還來不及削尖,他已經發現了樹下不遠處一雙雙碧綠的眸子正在死死的盯著這棵樹,這狼的鼻子真靈敏,聞著人的氣味就來了。
「狼來了。」此刻他也就沒那麼緊張了,對著安然說了一句就忙著削手里的木頭。
安然一听說狼已經來了,睜著一雙大眼看向樹底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幾十雙幽綠的狼眼在這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恐怖,那噴發的氣息如同地獄來的使者般滲人,弄得她根根寒毛直豎。
「學長,我們這樣真的會沒事嗎?」
卓越抬手看了看手里的軍用手表嚴肅的說︰「現在是凌晨三點二十二分,只要撐到六點鐘就沒事了,也就是說在這兩個多小時里我們要一直呆在這棵樹上,堅守陣地,就可以保命了。」
「狼是一種極其凶殘且智慧的動物,我們真的能守得住這棵樹,不讓它們爬上來嗎?」安然還是很擔心,如果她就這麼死了的話,她爸爸還有媽媽怎麼辦?他們會很傷心的,他們還沒享受到她的孝順,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悲劇啊?
卓越見安然臉上不僅有擔心,還有悲愴之色,不禁心生憐惜,「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安全離開這里的,讓我們一起努力,嗯?」
「嗯。」多虧卓越的話,她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活著回去才是對親人最大的安慰。
也許是樹底下的燃燒著的火堆讓狼群有所顧忌,裹足不前,它們把他們佔據的這棵樹以360°的陣型圍了起來,形成一個包圍圈,不斷地在原地嘶吼、咆哮,聲聲入耳,驚心動魄。以前她還挺佩服狼的群居生活和博大的智慧的,但她相信從今過後她應該會談狼色變了吧。
「它們現在怕火不敢上前,估計在跟我們耗時間,萬一我們的火勢弱了下去怎麼辦?畢竟我們的柴撐不到六點。」
「等等吧,等到火勢弱的時候我們就把手頭上能燒的都燒了,再不行就另外想辦法了。」卓越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了,他只知道他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因為她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中了。
「學長你怕死嗎?」安然看著旁邊的男子,雖然被黑夜掩蓋了他的面容,可是怎麼也掩蓋不了他那雙漆黑幽深,熠熠生輝的眸子。
卓越深深的看著安然,憑他良好的夜視能力能清楚的看見這傻姑娘的一舉一動,這丫頭分明就是害怕想借著說話聊天分散減輕心里的恐懼感。「我不怕死,但是我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奮斗中去,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在所不惜,但是絕對不會成為這群野狼的美餐。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嗯,謝謝你,學長,那你為什麼要當兵?」
卓越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以前別人問他為什麼要當兵的時候,他會理直氣壯的忽悠別人說,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為了國防事業的建設、為了中國的神聖使命,還有為了穿上那身綠色的戎裝。可是最初的原因不是這樣的,他不想欺騙她,她是他心中的唯一,跟別人不一樣的,他要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呈現給她看。
「我是家里的獨子,是家里人的寶貝疙瘩,家人的過分溺寵,養成了我驕橫的性格,在我們家那一帶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平時都是小打小鬧過得去就算了,可是有一天我跟別人發生了口角,然後就是斗毆,把那人打傷了入院治療。我爺爺是家里最有威嚴的人,他的話連我爸爸都不敢不听,爺爺很生氣,狠狠地抽了我一頓,然後劈頭蓋臉的指著我說,如果我高考考不上國防科技大學,他就要把我趕出家門自生自滅,並且斷絕所有的親屬關系,當時我真的害怕了,從來都是寵著我的爺爺居然會有翻臉不認人的一天。從那以後無論我怎麼逗他笑,他也不笑,跟他說話他不理,更不要說是撒嬌了,他只說了一句︰考不上軍校就別叫我爺爺。我那段時間在家里所有的人那里都踫了一鼻子灰之後,我可是撂下了狠話了,說︰軍校那麼難考,我偏要考上給你們看,而且還要年年考第一,讓你們刮目相看,讓你們來叫我做爺爺。然後憑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考上了軍校。自從進入軍校之後,接觸到的人和事都使我長大,再也不是那個為了賭一口氣的黃毛刺兒頭少年了,我真正喜歡上了軍人的這個職業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