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094.顧一凝，你想起來了？
霍的一下，就把眼楮睜開了，封天雋直勾勾的盯著顧一凝瞧，許是因為昏睡太久還不太適應屋中的光線，她有些費力，半睜不睜的樣子，那還在顫動的眼睫毛，就像是羽毛，一下又一下的往男人的心尖尖上刷去。
雙臂撐在她身側，保持著臉對臉的姿勢沒有動，封天雋依舊沉默著，直到估模著她差不多適應過來了，才啟了唇。
「醒了？」
「唔……」
男人聲音很低，突如其來，好似磐石一般砸在心上，莫名的，顧一凝只覺心都沉了下去，這種感覺，就好像只要一听到這個聲音，就會痛。
只可惜她腦袋很痛，鈍鈍的感覺，反應極其慢，光是听到他的聲音就耗費了她許久的時間，才堪堪回過神來。
「嗯……」
算是回應吧，顧一凝努力去動身子，卻發現，她整個人都像是被車 轆碾過一般，四肢無力，渾身酸脹，最關鍵的是，某個讓她難以啟齒的地方，痛的要命！
「你……」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難受？」
封天雋是極其難得這樣主動關心一個人的，那言語之間的輕柔語息，換做旁的人，早就樂的要一飛沖天了，換做尋常，或者顧一凝也會覺得受寵若驚，畢竟他一向狂傲自大，沒有欺負他她就該燒高香了，還敢奢想這些有的沒的？
卻奈何，顧一凝現在連半丁點欣喜的感覺都沒有，反倒是那一顆心，越發的沉了下去，她也不動了，眼也不眨了，直勾勾的往封天雋的眼楮里面瞧去，就那樣看著……
就是這樣一雙眼，沒有半點盤算計謀，更沒有諂媚討好，干淨到透徹，簡直都快要透進封天雋的心里面去了，每每多盯片刻都能讓他失神。
也望著她，這一瞬間，封天雋有了晃神，他還以為，顧一凝不怪他，心頭不免一喜。
果然，他就知道，她這麼美好單純，怎麼可能會恨他呢？
瞧，這不，就連責怪都看不到一絲一毫……
簡直都要為自己能夠有幸擁有這麼一個寶貝鼓掌慶賀了，就著唇與唇相貼的姿勢，輕輕啄了啄她，封天雋復而抬起頭，在她眼楮上親吻了番︰「哪里難受就告訴我。」
「痛……」
下意識的一句回應，待到听到自己的聲音之後，顧一凝愣了，這麼難听的聲音，是她嗎？
沙沙的，啞啞的，好像劇烈嘶叫過，又好像哭過？
簡直都不敢置信這種近似于砂紙摩擦過地面的聲音會是自己發出來的，張了張嘴，顧一凝還想要再說點什麼確認一下，封天雋卻在這時候再度吻住了她。
「你聲帶有些破損，這兩天盡量不要消耗，吃點藥，休養下，沒事的。」
破損？
鈍鈍的腦袋緩慢的轉動著，顧一凝發愣一般的瞅著封天雋，片刻過後，眼前才忽閃而過那一幕又一幕的畫面。
羞恥，難堪，屈辱，最為關鍵的是，情色。
長到這麼大，顧一凝當真是干淨的就像是一張白紙，她身邊沒有特別深交的朋友，也沒有閑心思去管其他的，沒有渠道了解，根本就是傻的，所以這還是她頭一次了解，原來，男女情事會是這樣子的……深入。
這太可怕了，情色的讓她想起都耳尖發熱，他的每一記深入，都像是捅進了她的心里面，讓她心慌讓她痛，而更多的，是難以言說的……屈辱。
清白給他也無所謂，反正她也挺喜歡他的，好像如果對象是他也是可以的，可是，她受不了這種方式的，說得好听一點是掠奪，其實說白了，不就是強暴麼！
臉色時青時白的，顧一凝的小臉上開始氤氳出了怒氣，眼瞳微微收縮而起，封天雋那撐在她身側的手掌，悄然握起……
他想，他剛才怕是誤會了，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壓根就是反應慢！
他怎麼就忘記了，她發著高燒，腦子本來就會較常人更鈍一些，更別提還是昏迷這麼久的清醒了！
「小貓，你……」
「離我遠點！」
用盡了全力，卻還只是淺淺一聲斥責，不過倒是將顧一凝的憤怒傳到的淋灕盡致，極冷。
是的，離我遠點，我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了，我一無所有！
所以，求求你，離我遠點！遠點！
總算是把什麼都想起來了，男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電影片慢動作一般的在她眼前回放著，到了這種時候，顧一凝都忍不住想要對自己的好記憶力狠狠夸贊一番了，當時那麼痛，夢境與現實相交纏，她還暈過去了，竟然都還能回憶起每一個畫面，連他欺負她的下流小細節都沒有落下，這簡直……
被她眼底那抹厭惡徹底傷到，她是那麼的冷，刺入他心底的冷，封天雋終于能夠體會到，以往人們從他身上得到的，都是什麼感受了。
原來眼神不僅可以傷人，還可以……傷心！
只不過，封天雋是誰，怎麼可能會僅此一個眼神就被打敗了？
心底微微的刺，沉默了片刻，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封天雋沉沉回應︰「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
你才讓我戀上你的甜美，竟然就要我離開？哪里有這麼好的事！？
所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絕對！
「你別說話了。」
其實，封天雋的本意是為她好，擔心她說多了會扯痛嗓子，可他那輕輕淡淡的語氣，再配合著那死人臉一樣的表情，再是關懷也扭曲成嫌棄了，顧一凝本來就氣壞了，這下子，就更是繃不住了。
「你沒資格管我！」
倒是也沒像以往一樣，扯開嘴角就咋呼，說到底，也是現在沒有這個本事，嗓子一說話就痛，而且連她自己都快要受不了這砂紙般的聲音了，每說一句就起一陣雞皮疙瘩，所以，哪里還會想著去吼去叫去嚷的？
「滾開你，離我遠一點！」
不要用你的臭嘴來親我！更不要你來抱我！
「我說了，不可能。」
不，不僅不可能，他甚至還越貼越近了。
就像是示威一般，有力的將她抱住，封天雋在顧一凝的嘴上狠狠親了兩下，那麼重，甚至都發出了「啾啾啾」的聲響，震蕩到她耳朵里，差一點沒把她嘔死！
心里面都在吐血了，如果還有一絲一毫的力氣的話，顧一凝都會用到他身上的，只可惜，她現在連動一下手指頭都嫌太困難，好難過……
不得掙扎，只能任由他抱著，感受著他的強大和陽剛之氣，鼻間都被沖撞的近乎要嗆到，顧一凝實在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去回想起那些畫面，那一幕接連一幕的，他狂肆佔有她的畫面。
最為關鍵的是，這些，都不是夢……
「該得到的你都得到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不放過我，還想要怎樣？」
顧一凝實在想不通，他到底還想要什麼？
強暴了她一次不說，還有第二次，尤其對象還都是同一個，這種戲碼再喜歡也都應該已經膩味了吧？
「這事是我方式不對，我承認。」
顧一凝的抵觸情緒實在是太過強烈了，即使她一動也沒有動，依舊還是可以刺傷人的，心尖上的刺痛稍稍加深了些，簡直都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感受了，封天雋努力斟酌著去說話，狂霸語氣也稍稍克制了些。
「這麼說吧，我對你並非只是想要玩強上的游戲而已，而且，這不是游戲。」
當然不是！這是我的身體！
「你也是贊同這一點的，所以，不要瞎想。」
撫了撫顧一凝的眉，將那皺起的痕使力壓了下去，輕輕一記勾唇，封天雋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不是游戲，那就不存在結束就扔掉的方式，我也沒這習慣。」
休說他不玩游戲，就算玩，也不會玩到女人的頭上來！
否則，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要玩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里還以至于都這個年紀了，還是個半真半假的雛！
「我知道你很生氣。」
也確實是應該的。
「只是你現在身子虛，先休養才最要緊。」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等好了再說，尤其是有關于那記憶的事……
心里面其實是極其想問的，卻也知道絕對不能挑在這個節骨眼上，雖然她也沒有多余的表現，可不知道為什麼，封天雋卻總覺得有些微的不對勁，應該是她的態度問題，細微上有了差別。
是想起什麼來了麼？還是只是單純的被欺負過後的氣憤，以及高燒時的遲鈍？
炯炯盯在顧一凝的臉上，封天雋眉眼鷹銳，沒有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是當真不想要見到他，可是推又沒力氣，也根本趕不走，實在是氣不過了，咬咬唇，顧一凝抬起手，一把捂住了他的眼……
「沒什麼好看的，不許你再盯著我瞧！而且我現在很討厭你，你最好別惹我！」
「除了這個，別的你都可以提。」
「那就滾！我不想跟強女干犯在一起！一次還不夠，還來第二次！你強上癮了麼！」
兩次？
在她手心後的眼眸陡的一亮，封天雋一把拉下她的手︰「顧一凝，你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