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邪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目光悄然掃過蒼瀾嘯天他們那一群人,雖然他們表面上因為暗青人影的出現看不出什麼多余的表情,但是鳳七邪就是在他們眸底深處捕捉到了一絲不同。
就因這一絲不同,鳳七邪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目光回到緩緩步上台來的暗青色人影身上,只見來人大約十六七歲模樣,是一個非常俊美的少年,面色冷俊,眉角微微上挑,眼神狹長而犀利,有著琥珀色的美麗眸子,卻略顯陰寒,高挺的鼻梁下,溥唇緊抿,刻著冰冷的弧度,不管從哪里來看,緩緩步上台來的暗青色少年都是個不好相與的主。
不過,隨著他越行越近,鳳七邪突然發現他跟這片大陸上的人很不相同,因為他的發是暗青色的,特別是在他的左臉頰上,刻著暗青色的紋路,看不出是什麼?但卻憑增了他幾分猙獰與神秘。
「你是什麼人?為何來搗亂我煉藥師協會舉辦的煉丹大賽。」
見少年自顧自的走上台來,正要宣布比賽開始的司徒空很是不悅,當下厲聲喝道。
可是少年並不多話,甩都沒甩他一眼,而是直直的走到了鳳七邪面前停下︰「你,就是一代丹神元尊一脈的唯一傳人?」
果然是沖著她來的啊!
鳳七邪笑了!笑得無比暢快,很干脆的點頭承認︰「是!」
「你配嗎?」少年出口沖。
鳳七邪聞言,邪邪的挑高了眉角︰「我不配,那誰配?」
「哼!《丹尊神卷》你以為只有你一人會嗎?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代丹尊元尊一脈的傳人是我,而不是你。」
「哦!」鳳七邪雙眸閃爍了一下,表面上雖然還是一臉平靜,可心中卻已是波濤翻涌,驚訝非常。
她想不到一代丹神元尊一脈還真的有傳人,並且如今都找上門來,與她爭奪一代丹神元尊一脈傳人的名號。
不是說一代丹神元尊當年除了收下邪帝以外,就沒再收過其他弟子嗎?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眼前一臉正色的暗青少年,鳳七邪心中滿是驚訝與意外。
少年倨傲的抬高了下巴,用眼角看人︰「你,可有膽子與我比試一場?誰輸了就永世不得再提自己是一代丹神元尊一脈的傳人。」
嘩!
相對于鳳七邪的驚訝與意外,不管台上還是台下的眾人卻立時嘩然了!話說這年頭到底是怎麼了?千年不曾出現過的丹尊一脈的傳人,一出現就是兩人,並且還互掐了起來,顯然不是一個師尊帶出來的。那麼當年一代丹神元尊,到底一共收了幾個弟子啊?為何他們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此時,就連司徒空與君十三還有皇室的皇子,都難掩眸中的驚駭,不過君十三卻對想要上前說什麼的司徒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靜觀其變。
不管暗青少年所說是真是假,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好事,憑鳳七邪的性格想要說服她進入他們煉藥師協會顯然很困難,那麼那個暗青少年要是也會《丹尊神卷》,那麼有沒有可能讓他加入他們煉藥師協會呢?
顯然,打這樣主意的人,暗中還不止一個。
鳳七邪在听到暗青少年的話之後,緩緩起身,走上前圍著少看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他面前,仰首看他︰「你真的會《丹尊神卷》,拿什麼證明?」
少年頓時不屑的冷哼了聲,緩緩的道︰「赤血草!」
赤血草?
鳳七邪瞳孔猛滴一縮,在昨日比賽知道,她就算是只豬也已知道是自己自作聰明了!原以為煉制玄冰易骨丹時煉藥師協會送上的藥材以為被人做了手腳,誰知道現在外面流傳的玄冰易骨丹配方里根本就沒有赤血草這一味,當時她知道後差點沒當場悔死。
你說按照他們那樣煉制同樣過關,她卻因為多加了一味赤血草而引來丹劫,差點沒給劈死,反而累得蛛兒也受了傷,何苦來哉?
而眼前的少年能準確的說出赤血草,那就說明他真的會《丹尊神卷》,不知道這樣算起來,她們算不算得上是同門中人呢?
「你叫什麼名字?」鳳七邪模著下巴,明亮的雙眸中一抹算計一閃而逝。
「暗青!」
少年不知為何,在她那樣的目光下,脊背有些發寒,有種被狼盯上的獵物般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當下來不及深思,就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這個名字,鳳七邪唇角狠狠的抽搐了下,你說你不會因為穿著暗青色的衣服,所以名字也叫暗青吧?真沒創意。
「你是幾品煉藥師?」鳳七邪發覺,她對眼前少年的興趣是越來越濃了!同時心中也開始飛快的盤算起來。
暗青聞言,雖然面色依然冷俊,可掩不住他語音中的驕傲之色︰「六品。」
隨著他音落,拂開胸前的發絲,眾人頓時看到在少年的胸口之處,繪著一個古樸的藥鼎徽章,藥鼎之上,六道金光閃閃的奇異波紋微微波動,刺得人眼楮泛疼。
六道金紋,這在煉藥界,一般只有六品煉藥師,方才有資格佩戴,而這位看上去似乎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便是能夠攜帶身上,這等實力,實在驚人。
眾人頓時吃驚得倒抽了口涼氣,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然會是六品煉藥師,這無疑就像枚炸彈投入人群,瞬時炸沒了聲。
要知道,在這片大陸,其實四五品的煉藥師還是很多的,但是五品到六品卻是一個分水嶺,有些煉藥師窮極一生有可能都突破不了五品成為六品煉藥師,所以當真正的成為六品煉藥師的時候,那身份尊貴的可以讓擁有龐大勢力的人將他們當成神一樣貢起來。
就連名氣凌駕于皇室之上的煉藥師協會,其六品煉藥師也是屈指可數,由此可見,六品煉藥師其尊貴的程度。
而如今,這名十六七歲的六品煉藥師有可能還會一代丹神元尊的《丹尊神卷》,那他的身份就更加不同丹響,並且先前暗自打他主意的人,也悄然的將心思收了回去。
六品煉藥師啊!他們可得罪不起。
看到他胸前閃著金紋的六品煉藥師徽章,鳳七邪直接揮了揮手,轉身走人︰「你回去吧!我不跟你比了!」
「為什麼?」一听到鳳七邪的話,暗青的臉立時就沉了下來,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給她走。
開玩笑,他今日前來的目的還未達到,怎麼可以放她走。
鳳七邪回眸,瞪著他俊美而又不解的臉很是氣大︰「我說?你一個六品煉藥師,也好意思開口跟我這個不知道有沒有到五品的煉藥師比試,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不要臉嗎?」
不要臉?
此言一出,好多人為鳳七邪捏了把冷汗,敢這樣對尊貴的六品煉藥師說話,她不要命了是不是?只要尊貴的六品煉藥師一開口,不知道有多少人爭著搶著為他賣命,她一個丹尊門小小的少門主敢這樣對他說話,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啊!
雖然她會《丹尊神卷》,但顯然人家也會不是,如今煉藥師品級也比她高,身份當然也要比她高出許多,這是大家共同的心聲,但也只有藥塵等人為她暗暗擔心。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總決賽上會有這樣的突發狀況發生。
只有蒼瀾家族的人個個笑彎了眉。哼!想奪得煉丹大賽的冠軍將他們趕出丹城,哪有那麼容易。
原以為,自己這樣一說,這少年起碼應該臉色紅一下。可出乎鳳七邪意料的是,少年臉不紅氣不喘的掀了掀眉︰「身為《丹尊神卷》的傳人,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堂堂煉藥師竟然用柴火煉丹,真是丟盡祖師爺爺的臉,所以我不管你師傅是誰?今天我一定要清理門戶,將你逐出師門,你不比也得比。」
逐她出師門?
鳳七邪聞言,頓時瞪大了眼楮,她這個師門其實就是她自己封的。要不是創業需要,需要一個名氣強大的背景,她才不屑打著元尊的旗號呢!
可如今,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怪胎,打著正宗師門的旗號要來清理門戶,他女乃女乃滴,他憑什麼啊他。
「放手!」她只要贏了此次煉丹大賽的冠軍得到伏魔草就成,關于是否一代丹神元尊一脈傳人的稱號,說實話她還真未看在眼里,以往只是因為丹尊門的發展需要才打著一代丹神的旗號,不過如今對于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丹城個個都知道她是真的會《丹尊神卷》,並且從這少年的嘴里也間接的確認了這一點,如果不是承認她的身份又何來逐出師門一說,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還要跟他比?
雖然不至于懼了他,但他可是真正的六品煉藥師,而她自己最大的把握也就是能煉制出五品丹藥,她可不想因為這小子而壞了自己的正事。
「不放!」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不給自己面子,少年當場就怒了!將鳳七邪一把扯到身前,他居高臨下冷冷的逼視著她︰「從來沒有人敢反抗我的決定,如果你不跟我比,那今日這煉大賽你也不用再參加了!」
「你……」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蠻不講理又「持強凌弱」的人,鳳七邪氣得臉色都青了!她費心勞力這麼久,不就是為了參加煉丹大賽奪得伏魔草嗎?可如今眼見就要成功了!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竟然敢壞她好事。
好,很好啊!真以為她鳳七邪是軟柿子,好捏不成?
六品煉藥師又如何,難道她真會怕他?努力壓仰著自己滿腔的怒火,鳳七邪怒極反笑,笑得萬分璀璨︰「好,要比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從不知道一個人的臉可以變得如此之快,前一刻還怒容滿面,下一刻就笑得春光燦爛,少年一時間竟然呆住了︰「什麼條件?」
「你既然是六品煉藥師,那我就不可能跟你比試煉制六品丹藥。我們就比煉制五品丹藥,誰煉制出來的丹藥品質高,當然丹藥不能超過六品,超過就算輸,同時誰的五品丹藥藥效最好,就算誰贏如何?」鳳七邪揚了揚眉,挑畔道。
少年頓時萬分鄙視的瞪了她一眼,你說她是什麼豬腦子,竟然會說出這等話來?身為六品煉藥師的他,想將丹藥的品級控制在五品頂級丹藥的品級上是很容易辦到的事。並且他倆都會《丹尊神卷》,煉制出來的丹藥藥效肯定不可能與外面的配方有一樣有差距,唯一有可能有差距的就是她實力不夠,所以在藥材提純上會有損藥性,可是對于他這個六品煉藥師來說,該擔心的也是她好不好,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丹藥的藥性上勝過他才對。
而如今,她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想在什麼上勝過他呢?
不過不管是什麼?對于他這個六品煉藥師來說都沒什麼作用,所以當下很干脆的答應︰「好!」
鳳七邪頓時眉眼一彎︰「我輸了!你逐我出師門,我沒有意見。但要是你輸了呢!先說清楚,我對于你是否是一代丹神元尊一脈的弟子無所謂,所以對于逐人出師門的事我不感興趣,所以現在你得換個賭注才成,不然本少可不奉陪。」
「好,你盡管開口,不管是丹藥,金幣,奇珍異寶還是名貴藥材,你想要賭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少年豪氣的開口,口氣不是一般的大。
好家伙!這廝果然來頭不小啊!
鳳七邪暗自冷笑,像這種送上門來的小鬼要是不算計他,真正對不起她鳳族的列祖列宗。
鳳七邪用沒有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模著自己的小下巴,故做姿態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後者渾身不安,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其實,對于那些身外之物,本少都不怎麼感興趣,唯一感興趣的嘛……呵呵!就是你了!怎麼樣,你敢不敢賭?」
「什麼……意思?」
在鳳七邪不懷好意的目光下,少年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感覺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