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若璇一愣,然後看了暗夜雨一眼,示意她守住四周,不可再讓別人听到她和風弄的談話。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舒睍蓴璩暗夜雪退後一步,獨孤若璇目光一轉,看向風弄。
「不錯!」
看來風弄果真是深藏不露,她和世人一樣,皆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也是,風家能屹立辰國,百年不倒。風家的子孫又怎麼會簡單呢?既然他已經確定她中了情劫草的毒,那麼她也就沒必要隱瞞。所謂明人不說暗話,聰明人面前也不必繞彎子。
風弄眸光一深,灼灼的看著獨孤若璇,竟帶著一絲希翼。
「若我可以解你身上情劫草的毒,代價是你必須放棄龍映寒呢?」
風弄既能知道獨孤若璇中了情劫草的毒,定然是對情劫草的毒性極其熟悉。再聯系到龍映寒和獨孤若璇兩人成婚一個多月,兩人竟都沒有圓房,所以龍映寒定是也中了毒。
獨孤若璇淡淡的笑,如春暖花開。那樣暖,那樣的淡,仿佛心湖不曾因風弄的話起一絲的波動。
「不必。我若活著,定是與阿映在一起的。若我放棄了阿映,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便是我已經死了。其實縱使我死了,我還是會緊緊抓著他的手。」
風弄全身一震,他想過獨孤若璇也許會拒絕。可是他不知道,她竟連考慮都不必,就這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一個龍映寒,可以令她不顧生死嗎?
「你可知,你選擇了一條最難的路。」
獨孤若璇臉上的笑意未褪,那是對生死的從容,那是為愛,不懼生死的決絕。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那是怎樣的深情?那是怎樣的愛?超越生死,只為一人顧。可惜他不是她愛的那個人,他知,他一直都知,她愛的是龍映寒,為何此時他會如此不甘?為何他的心會如此痛?
…………
三日後,風弄辭去御林軍統領一職歸隱,不知去向。
鸞鳳宮。
獨孤若璇收到小環的來信,這是她來到辰國之後第二次收到小環的來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句話「一切安好,我很幸福,忽念!」。
原本小環是與暗夜雪他們幾個一起從雲國起程來辰國的,只是在雲國的邊境宛城,小環遇到了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夜傾,且兩人從小就有婚約。原本小環以為他死在那場瘟疫中,所以這幾年她放棄去尋找他。沒想到,她竟然能在宛城遇見夜傾,她才知道夜傾這幾年一直在找她。夜傾早已過了適婚的年齡,卻一直未娶,一直在等她。不知道夜傾是如何說服了小環,小環最後決定留在宛城與夜傾成婚。
當獨孤若璇收到小環的第一封信時,小環已經成為了夜夫人。獨孤若璇不知道小環遇到了什麼事情,抑或是小環真的很愛夜傾,小環在下決定的當天晚上就與夜傾行了夫妻之禮。小環甚至沒有與她商量,而且似是怕她會阻止,知道暗夜雪一定會飛鴿傳書給她,所以趕在她知道之前,就將自己給了夜傾,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她想反對亦是不能。
小環曾經喜歡過阿映,可是這一次,她卻如此絕決的要同夜傾成婚,似乎無人可以阻止。她所不能理解的是,如果她真的那麼愛夜傾,完全可以告訴她,她不但不會阻止,反而會風風光光的將她嫁出去。而且她明明已經到了宛城,為什麼不先回辰國與她團聚,難道她真的那麼急迫的想要嫁給夜傾嗎?從她救下小環開始,小環從來沒有提到夜傾這個人,而且五年過去了,夜傾沒有出現,為什麼偏偏現在又出現了呢?
她知道整件事疑點重重,超乎常理。只是她卻未曾去深究,也不想去深究。小環說她很幸福,她想只要她幸福,她就當這只是巧合吧!而且小環跟在她身邊五年,她沒有理由不信她。
獨孤若璇看完信之後,將信紙銷毀,然後才抬起頭對站在一旁的暗夜雪說道︰「阿雪,小環若在宛城有任何困難,令暗夜閣在宛城的暗樁務必鼎力相助。」
「好!」
獨孤若璇目光一轉,看向窗外,竟下起了鵝毛大雪。
「咦!下雪了!」
獨孤若璇站起來,往外走。
「姑娘,外面冷,小心著涼。」
雖然獨孤若璇現在已經成為了皇後娘娘,可是暗夜雪他們幾人在沒人的時候,依舊習慣稱她姑娘。
「無事。阿映快下朝了,我去接他,順道看看雪,你們別跟著我。」
獨孤若璇眉眼含笑,顯然心情不錯。
「姑娘,雪大,您帶著傘。」
暗夜雪連忙拿過傘,快步跟上獨孤若璇。
「不用。」
獨孤若璇卻是頭也不回,往金鑾殿走去。
「姑娘……」
暗夜雪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擔心獨孤若璇受寒,龍映寒會怪罪;一邊又不敢違抗獨孤若璇的命令。
獨孤若璇擺了擺手,腳步未停。
等獨孤若璇走到金鑾殿時,已是全身都落滿了雪花,頭上更是一片雪白。
而龍映寒剛好下朝,正往鳳鸞殿走。當他看到站在雪中的獨孤若璇時,微微一愣,然後腳下步子飛快,臉上滿是焦急。
「璇兒,為什麼不打傘?」
語氣里帶著淡淡的斥責,卻隱著天日不可見的寵溺。
獨孤若璇對著龍映寒淡淡的笑,那樣的笑容直入他的心里,驅散了寒冷,只余春日融融。
「璇兒,你又任性?也不知道多帶件披風。」
說完,龍映寒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獨孤若璇穿上,看到她凍的紅通通的鼻子,心里說不出的心疼。雙手握住她的手臂,讓她抬起手,往她的手掌上哈氣,卻小小翼翼的避免與她的手直面接觸。
而獨孤若璇微微仰著頭,依舊在笑,眉眼間的笑意越來越深,那樣的明媚,那樣的旖旎。
「阿映,我只是想,如果下雪不打傘,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到白頭。」